“父亲, 三弟年纪还小一时间口不择言,还请父亲息怒。”
还是纪璟反应迅速,见到纪侯爷突然发难, 当机立断便转了话锋,直接以弟弟年幼来劝说, 依照父亲的性子, 想必不会继续怪罪。
纪痕哪里看不出纪璟的心思, 瞧了一会儿的戏, 悠然开口道:“是啊父亲,毕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生养的,在加上三弟不过才十三岁, 难免不懂规矩,父亲何须和这东西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十三?十三岁换做常人家的都能成亲了, 还孩子!”
果不其然, 听了纪痕的话之后,纪侯爷非但怒气没有丁点的消散, 反而怒火愈演愈烈,而刚才说话的纪璟,更是成了纪侯爷怒气发泄的对象。
“你们两给我跪下!”
“清儿!”眼见着这情况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太妃终于坐不住了, 开口说了从纪痕进来之后第一句话。
纪侯爷名为纪言清,只是纪侯爷可是万分不喜欢这个女气的名字。
以往先帝还没死的时候, 也就只有先帝叫一叫,纪言清就算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但是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先帝早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 在外的时候哪一个不尊称一声纪侯爷, 唯独太妃。
说起来纪侯爷和这位太妃分明是亲母子, 但是并没有半分亲近,早先的时候太妃为了夺。权对于自己这草包儿子没有什么时间过多关注,等意识到的时候,纪侯爷已然长歪了。
也幸好纪侯爷是个不出息的,不然的话太妃也未必会在当年那场争斗中活下来。
再后来,太妃就被纪侯爷碍于孝道接回了自己的府上。
但是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距离产生美,本来就不亲近的母子两个如果一直不远不近地离着也就算了,但是偏偏无论是太妃也好,纪侯爷也好,都是眼里面容不得沙子的。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有太妃这么一位堪比猛虎的母亲,纪侯爷的心情焉能畅快?
不仅是纪侯爷 ,相比当时太妃的心情也不会太过舒畅,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太妃到念云庵礼佛的事情了。
只是那是的事情与纪为止却是无关,那是纪为止外家还记着他们这个外孙,时不时就带着太前去小住一二,侯府的一切都不曾波及到他,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后来柳姨娘掌权之后,他依旧能够外出游学。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亲近了呢?
纪痕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突然觉得很多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并非是忘记,而是他突然发现,前世的时候他只为了复仇夺。权,几乎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侯府之上,反倒是这件很明显奇怪至极的事情他没有注意道,更无心调查。
越想,纪痕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起来。
当初就算是他自身闹出了丑闻,被侯府的人放弃,甚至是被当做想皇帝示弱的棋子,可是没有道理他的外家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前世,他规避了自己最开始悲惨命运的开始,甚至道最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为何他的外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呢?
“母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纪侯爷略带僵硬的声音将纪痕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先前的时候瞧着纪侯爷和太妃两人的相处就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更是将自己心底深处的疑惑尽然挖了出来。
不过现在很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没有细想,纪痕把视线移了回去。
果不其然,纪侯爷不甚高兴,太妃亦然。
只是比起纪侯爷纯粹的不喜太妃揽权,太妃对于纪侯爷已然是失望之极,哪里扶不上墙,不管到什么时候依旧如此!
她看得出刚才纪痕是故意这么说让纪侯爷生气责罚,但是太妃只觉得那是纪痕的本事,而被蒙蔽的纪侯爷,就是无用的代表了!
不过这样想归想,太妃却没打算让纪痕如愿。
纪痕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把利刃,可以用来斩除前方障碍的,但是有时候太过锋利的刀是会伤到自己的。
太妃一向深谙此道,尽管那两个孙子她也瞧不上眼 ,却是弄留着来牵制纪痕。
“糊涂,这种事情怎可听信一面之词,哀家先前听着他们说道乃是老大的不是在前?你这不问清楚就妄下定论,不是糊涂是什么!”
对于自己的儿子,太妃想来是不假辞色,就算纪侯爷不高兴,太妃始终也未曾放在心上。
纪痕瞧着太妃这一副做派只觉好笑。
他明白太妃想要做什么,也佩服她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东西。
只可惜,她却是犯了一个最为致命的错误。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侯府不是吗?侯府侯府,至少从字面意义上来说,这里的主人终究是纪侯爷,哪怕是当今圣上,他不会动一个没有威胁的弟弟,但是却会杀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太妃?
太妃如此做,只会将纪侯爷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母妃,之前儿臣明明禁了他们二人的足,是他们先私自跑出来,就算为止先做了什么,难道兄长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弟弟,不应该吗?”纪侯爷冷下脸,已然没有了先前愤怒的模样,刚才太妃的话他却是听进去了,也明白过来了纪痕的心思,尽管如此,纪侯爷也没有半分怪罪纪痕的意思。
非但如此,还更加怨恨将事情挑明的太妃。
纪痕从头到尾都没有掩饰他的目的,纪侯爷想明白之后反倒是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性情,可是这和太妃有什么关系?
还替那两个忤逆自己的儿子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就这么见不得他好,见到他和自己儿子亲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挑拨了吗?
纪侯爷的思维一向是诡异的很,三琢磨两琢磨就进入了死胡同当中。
而那边太妃似无所觉,她这个儿子一向都不亲近她,说起话来向来是没有什么分寸,如此说出这些话她也不意外。
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之后,太妃勉力勾了勾嘴角,道:“兄长惩戒兄弟固然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就不问问这是什么事情?”
还能是什么事情?自然是发生在他大儿子亲自提前赶回来提醒他的时候说地那件事!
但是这件事他不能说。
纪痕他们是跟着太妃的车架一起回来的事情纪侯爷是知道的,在这方面,纪侯爷不傻,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更何况走之前纪为止还曾经特地和纪侯爷交代了一番,这让纪侯爷对于自己这个提前来报信的大儿子的喜爱有多了三分。
当时纪为止也没有刻意去说纪璟和纪瑜二人,而是将矛头重点放在了柳姨娘的身上,听后纪侯爷勃然大怒命人罚了柳姨娘,却是放过了纪璟和纪瑜。
当然,说是放过也不尽然,当初纪侯爷可是觉得一切都是柳姨娘的错,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乐呵呵地让他们也参加接风宴。
只不过现在两兄弟明显惹了纪侯爷不快,因此纪侯爷才会这般生气,继而迁怒将原先的账全部翻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一切,纪侯爷却是什么都不能说,若是先前太妃没有这么不给纪侯爷脸面的话,纪侯爷防备心没有这么高,说不定还真的会说出什么来,如今却是半句都不会吐露。
看出纪侯爷的为难,纪痕站了出来,直接出言道。
“此事说来都是我的不是,父亲也无须为难,祖母说得对,事情总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了才行不是吗?”
纪痕出言给了纪侯爷一个台阶。
见到纪痕讲话接了过去,纪侯爷明显松了一口气。
无论往后的发展如何,总不会影响到他的威严,至于会不会影响到纪痕……
大不了真的错在他身上,他到时候偏袒一二就是了。
纪侯爷在心中默默想着,一旁的太妃也跟着点了点头。
说到底她还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不了解,太妃以为纪痕这句话是冲她屈服的表现,言语间的恭敬之意更是表明了投诚之心。
看来这两人还是有用的。
太妃想着,视线悄然扫过了一旁跪着的两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两人的价值利用到极致。
嘴上却说道:“世子既然这么说了,那那便说一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是,太妃。”
纪痕闻言点点头,眼中划过了一丝阴狠,而听了太妃话的纪璟纪瑜两兄弟和纪侯爷的心情可就有些微妙了。
尤其是纪侯爷,刚才称呼他的时候称呼名字,而到了纪痕就成了世子?这可真是不放弃任何一点机会挑拨啊!
注意到纪侯爷瞬间阴暗的表情,纪痕这边正准备开口突然顿住,稍稍回想了一下,立时恍然大悟。
太妃当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啊!纪痕挑挑眉,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了一圈换了个说法,直接道:“二弟和三弟说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孙儿此前一直呆在念云庵,如何能害得了这两人呢?”
作者有话说:
纪痕:噫——我就单纯想要neng死这两个人啊,为什么他们会想这么多?
纪为止:大概是他们亏心事做多了?
纪痕:肯定是!小东西,还是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