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郁祁泠内力深厚, 尽管只是草率的一摸,也不会弄错.......

  她怀孕了。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如何形容, 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先一步标记霸占, 愤怒吗?

  可岑紫潇好像也从未真正属于过她。

  从一开始的示好,到后来的态度突然转变。

  除了对她恭敬,也有人对她冷眼,唾弃她, 与她为敌, 但郁祁泠从来都不在意,从不接受任何人对她说教, 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做任何改变。

  却因为岑紫潇,偷偷放下自己的骄傲,一遍一遍的去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性格不好让她讨厌了, 是不是性子太平淡让她厌烦了,是不是她主动了却得不到自己明显的回应,倦了?

  一遍一遍的自我怀疑, 甚至指责自己之前不应该对她那样冷淡,让她伤心难过。

  浓浓的挫败感将她此刻的内心沾满,郁祁泠无力的松开了岑紫潇的手腕,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

  .......

  温暖的包裹从自己手腕上离开, 岑紫潇楞了一下,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回头看去, 将郁祁泠的落寞尽收眼底。

  她好像很委屈。

  无论是在原书中,还是岑紫潇之前对她的印象, 她一向是冷清高傲的,刚才对女帝是,对待别人也是,仿佛不愿意浪费任何一丝感情。

  却唯独对她展露着不一样的情绪,会委屈,会难过,也会欣喜。

  岑紫潇握过她之前的手,光滑而细腻,像完美无瑕的艺术品,而刚才被抓住手腕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她手上的茧。

  因为她而添上了瑕疵。

  岑紫潇将自己的傲娇收敛,竟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作了?

  人家好歹是仙尊,好面子,拉了你半天都不转头,本来就是个玻璃心,现在不知道碎成什么样了。

  不忍心看她这样,岑紫潇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郁祁泠晃了晃恍惚的脑袋,抬眸看向她,发现她在担心自己,就算心情很差,还是忍不住为她勾起了一丝笑:“没事.......”

  笑得真勉强。

  岑紫潇眉头轻瞥,怪嗔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去将她手中的小鱼干拿了回来,她知道怎么样能让她开心,“我是很喜欢它,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第一个,它好丑,歪歪扭扭的,却变扭得可爱。”

  变扭得可爱,是在说小鱼干,还有她的主人。

  “但是它太大了,我带着不方便,就把她留给你啦。”

  郁祁泠在电视上学到了很多词,印象最深刻,也最喜欢的就是“可爱”。

  因为她觉得这个词很配岑紫潇。

  是夸奖。

  可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难过,好难过。

  无力,窒息。

  “既然喜欢,那你为什么舍得不要它?”这句话已经到了郁祁泠的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下。

  突然,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生出一股痛意,越来越强烈,仿佛被人握在掌中狠捏,郁祁泠瞳孔地震,紧抿住唇将身子转过去,低着头将脸侧过去,口腔中涌上一股血腥味,下一秒便吐出一口鲜血。

  雪白的草地瞬间被染红,岑紫潇一惊,心头吊起,顾不上什么傲娇了,跨步上前去将她扶住,脸上满是慌乱和害怕的神色,紧张道:“你怎么了?”

  “怎么吐血了,还……是不是受伤了?”

  郁祁泠捂着胸口弯下腰,心口剧烈起伏,原本就白的脸此刻更是惨白,她眯起眼睛强忍着痛意,施法在自己的背上弄出一个伤口,一下更疼了,头晕目眩,她无法支撑着站住,身子脱力的往下倒,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郁姐姐……”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岑紫潇几乎要急哭了,跪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用身体支撑着她,任由她嘴边的鲜血将自己的衣襟染红。

  “郁祁泠,你别吓我啊……”

  郁祁泠沾着血的手攥住她的袖口,颤着声音,尽力去安慰她:“没、没事……一会就没事了……”

  岑紫潇灵力微弱,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只能抱着她摸摸她,时不时跟她说句话确认她的意识清醒。

  岑紫潇的怀抱太过温暖,喜欢的人正在为自己而着急担忧,绝对是令人眷恋的。

  郁祁泠忍不住合上双眼,设了一道隐身的结界,又怕岑紫潇冷到,九条尾巴露出来,在雪地中将自己和她圈着包裹住。

  自私的在她怀里多呆了好一会,任由雪花飘落。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刻,她是属于她的。

  ——

  体力恢复些了后,岑紫潇搀扶着郁祁泠回到了她的府邸。

  国师府冷冷清清,因为郁祁泠不常在,没有丫鬟下属,只有一个定时来打扫的老嬷。

  郁祁泠盘腿坐在塌上闭目养神,岑紫潇取来温水和毛巾,将毛巾放在温水中浸湿,然后拧干,轻轻的将郁祁泠唇边的血迹擦掉。

  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岑紫潇眉眼染上一丝心疼,“郁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吐血.......”

  郁祁泠微张开眸子,淡淡的摇摇头,安抚她:“不久前捉妖的时候不小心被伤到了,许是刚刚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不必担心。”

  其实不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郁祁泠知道,这是使用禁术的反噬,反噬将会一点一点的折磨她的身体,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会直接侵蚀掉她的身体。

  然后死路一条。

  但她不想让岑紫潇知道,所以自己给自己的背后弄了个伤口,让她以为自己吐血是因为受伤造成的,将她满过去。

  岑紫潇端详着她,半信半疑:“郁姐姐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

  郁祁泠这样的仙尊怎么会受伤呢?谁能伤到她呢?岑紫潇莫名就觉得慌慌的。

  郁祁泠表情有些无奈,“妖怪太狡猾。”

  是这样么?

  比起造成伤的原因,岑紫潇现在更关心她伤口的情况,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心疼道:“仙尊还疼么?”

  郁祁泠被突然起来的温柔抚摸弄得微微一抖,下意识就像说不疼,可是内心却极度渴望她的关心。

  就像之前一样,她温柔的帮自己上药,还会温柔的哄自己。

  “疼........”

  疼的。

  郁祁泠的声音极轻,她垂着眸子模样乖巧,就显得更加柔弱惹人疼,向来冷清高傲的人对自己这样示弱,岑紫潇只觉得好可爱,好可怜。

  “那我帮郁姐姐上药,好不好?”岑紫潇指尖黏住她的衣领,像哄孩子一样哄她,轻轻的将外袍往外剥。

  一点一点细微的举动就能让郁祁泠身心颤抖,岑紫潇注意到她在发颤,耳尖还悄悄的红了,一下心疼又好笑。

  仙尊真的好惹人疼。

  岑紫潇小心的褪下了她墨色的外袍,给背后上个药而已,怎么紧张成这样……

  搞得好像……

  视线落在她的辫子上,为了让她不那么紧张,分散她的注意力,调侃道:“是谁帮你绑的辫子?”

  郁祁泠背对着她,感受着她的动作,羞耻的轻咬下唇,“宫女……”

  宫女啊。

  岑紫潇轻笑,“有一点一点歪了,待会我重新帮你辫,好不好?”

  郁祁泠垂下眸子,红着脸不置可否。

  这种羞耻又渴望……她自私的享受着岑紫潇给予她的温柔,没关系的,至少现在,她可以……

  理智和欲望冲击着,郁祁泠不愿去想,但她知道岑紫潇应该是那晚……怀上的。

  自己命不久矣,不敢跟她想象以后,留她在这危险纵横的时代终究是不放心的,更何况……她也想回去。

  那便将她送回去吧。

  其实这样枯燥乏味的活了几千年,她的生命和感情从未像现在这般鲜活过。

  也足够了。

  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她肩背上的皮肤,郁祁泠是个古板守旧的仙人,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脸和手以外的部位,现在这样难免害羞,却不舍得变成狐形。

  她有悄悄去看一些书籍,如何获取女子的芳心,如何让喜欢的人开心。

  其中有一条便是色.诱。

  郁祁泠当时看到这两个字便满脸通红的将书合上了,关于如何色.诱的内容,一个字也没敢看下去。

  此时此刻,她却生出一股自己就正在色.诱岑紫潇的羞耻感。

  只是背对着她,岑紫潇都能想象到她红透了的脸。

  郁祁泠的肩背光滑而细腻,本该是完美的软玉,却带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深红色的伤口。

  伤口好像很深,已经停止了溢血,却还是触目惊心。

  岑紫潇心疼的用拇指在她皮肤上抚了抚,视线往下,突然停住。

  大拇指移开,岑紫潇又将她的里衣往下移了些,端详着她背上这个刺青模样的玩意,被血痕遮盖了些,像是某个时代的某个字,却又不完整,从中间被分割成了两半……

  深深看着这个图案,岑紫潇不知不觉的走了神,情绪沉了下去。

  郁祁泠这样的人会去刺青吗?她怎么也想象不到。

  她是为谁而刺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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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二更,夸夸我就二更,不夸我就偷偷把这条作话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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