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还蒙蒙亮。

  沈析洛醒得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分不踏实, 心里始终惦记着严菟的事。

  两人约好了在明天见面, 可严家主办的宴会就在今晚举行!

  她已识穿了副总严宸想要在会场上陷害严菟的阴谋,虽说还不清楚对方具体会采取什么行动,但作为半个知情人, 她根本无法装作不知情地袖手旁观。

  让她什么也不做地白白干等一整天, 等待一个不知好坏的结果, 简直是种煎熬和折磨。

  当然,她绝不是对严菟的应对能力没信心,只是万事难预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且没来由的,她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

  所谓的阴谋如果纯粹只是商业上的强争豪夺,那她作为外行人确实毫无插手余地, 但没记错的话,这事还牵扯出了沈家母女……

  沈析洛一想起她们,就忍不住泛起一身寒毛, 那对永远机关算尽的歹心母女, 如同潜行在密林中的毒蛇,随时会跳出来死死缠咬路人,令人防不胜防, 悚惶厌恶。

  不行!她猛一皱眉,不管在现实或者梦境,比起严菟,她才是接触、了解那对母女最多的人!

  所以她并非完全帮不上忙, 她还可以去现场蹲守,如果那对母女真闹出什么不可挽救的麻烦来,她能作为一张隐藏牌,及时出现“打”她们个措手不及,把她们泼的脏水接收并挡回去,以此来以恶制恶,箝制对方,毕竟她本身前科累累,论起撒泼耍赖,一点也不输给那对母女。

  计划通!不愧是她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到全面。

  拿定主意的沈析洛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咚咚咚地跑去隔壁卧室,掀起钱小昂的被子:“起床了,我们今天去支援严菟,去做她最坚强可靠的后盾吧!”

  睡眼惺忪的钱小昂试图扯回自己的被子,嘟哝:“老大,现在才几点,快回去睡觉……”

  沈析洛朝气蓬勃:“都六点了还睡什么睡!”

  ……才六点!钱小昂眼睛一瞪,又耷拉下眼皮,背过身去:“唔,太早了,有什么事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

  “不行不行,那样会来不及的!”沈析洛扔开被子,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我们现在就要来好好筹谋计划一下,想想看怎么样才能赶在今晚宴会开始之前混进去。”

  能受邀去参加严家晚宴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想现场安保会有多严格,宾客尚且要凭邀请函入场,服务人员更是经过考核筛选必须持有工作证才可通行,其他闲杂人等若是想去里面浑水摸鱼,简直比登天还难。

  “唔……”被夹住脸的钱小昂只好不情愿地回过头去,劝说,“老大你冷静点,你要相信,凭严总的本事才智,一定能够化险为夷顺利解决任何困难,不需要我们操心。”

  沈析洛道:“我信啊,但世事无绝对,我就是放不下心,这内心老忐忑不安了,就像……就像明知道不可能会中五百万但还是会花两块钱去买张彩票并且期待能中五百万的感觉一样,你懂吗?”

  不懂!钱小昂心里吐槽,这比喻完全没在点上,而且听来更像是在期待人家出事。

  她试图讲道理:“老大,你之前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么,你也晓得自己要实力没实力,要智力没智力,你这一去凑合,帮不帮得上忙先不说,万一弄巧成拙给人家增加解决问题的难度就不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沈析洛不由点头附和,等一回过神,立刻猛搓对方脑袋,“一大清早的,有你这样泼人冷水的么!”

  钱小昂一下被搓精神了,趴在床上假哭:“呜忽忽,老大欺负人,我从今天起直到明天再也不理老大了!”

  “少来,你今天逃不掉的。”沈析洛一屁股坐到床边,叹息,继续说回正题,“那我总不能坐视不管,白白浪费一整天时间吧……”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和盘算。

  沈氏母女的存在像根尖刺一直梗在她心头,尤其是沈析莉,沈析洛始终忘不了俩人最后一次在监狱会面时的场景,沈析莉当时那猖狂得意的扭曲笑容,像极了一个什么事都干得出的疯子……

  或许,她该借由这次机会,彻底和对方做个了结。

  沈析洛眯眼,陷入沉思。

  “什么浪费时间?”钱小昂也不装哭了,当即坐立起身,不吐不快,“老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有工作的人,还是个朝九晚五的正经上班族,你瞧你这一天天的到处瞎晃晃,都旷工多少回了!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怎么好意思去管别人的事?”

  一连串的控诉指责,让沈析洛不禁心虚地低下头:“抱歉,是我不好,让你费心了,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钱小昂仰起下巴,哼哼几声,不置可否。

  “嘿。”沈析洛讪然一笑……呃,等等,怎么感觉怪怪的,两人的角色是不是反了?她忽地站起来,高大的阴影笼罩对方:“你现在是在教我做人吗?”

  “!!”钱小昂神气不过三秒,转而缩成一团,露出可怜无助的眼神:“不敢,嘤……”

  “嘤?你还敢嘤!”沈析洛一双魔爪伸向她的脑袋,“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窜天猴能上天呢。”

  钱小昂抱头干嚎:“呀——不要,再搓就秃了!”

  “秃了正好,给家里节省洗发水。”

  “老大、老大,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钱小昂左右退避。

  沈析洛长臂一揽,圈住她的脖子:“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正事好谈的?”

  “有有有!”迫于淫威,钱小昂终于妥协了,“我、我也许有办法让你混进严家的宴会。”

  “哦?”沈析洛挑眉,果然不再揪她头发,一脸半信半疑,“就凭你这小矮子,能有啥办法呀?”

  钱小昂恢复一脸神气:“放开我柔顺的秀发,跟我来!”

  沈析洛:“……”

  ***

  当天下午。

  形形色色的豪华轿车行驶在城郊大道上,陆续前往严家大宅。

  依山傍水的别墅大宅宛如宫殿壮观气派,占地规模之大堪比一个旅游景区。

  沈析洛和钱小昂去得比较早,正在后院草坪上遛狗。

  没错,就字面上的意思——遛、狗!

  那是一头比利牛斯山犬,又称大白熊犬,它一身毛发雪白蓬松,长相温和,体型却雄伟厚实,约有八十多公分,毫不夸张的说,它前肢立起时比钱小昂的个头还高大。

  真·伴狗如伴虎!

  两人战战兢兢地拉着牵引绳,交流时也轻声细语的,就怕一不小心触动了狗子的神经,亢奋起来拽着她们满场跑,毕竟只要狗子有兴致,想遛这俩瘦子绝对绰绰有余。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沦落到在这里遛别人家的狗?按钱小昂的原话来说就是:

  “我二伯伯他老婆也就是我二婶婶,是严家老太太的表妹的女儿,所以也在这次晚宴的受邀名单上,二婶婶有一只宝贝爱犬,无论去哪都会带在身边,还为此特地雇了个保姆看着,不干别的事,就专门二十四小时伺候爱犬,我只要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我们就能以狗保姆的身份跟去严家了!”

  沈析洛当时:“……”这狗保姆三字怎么听着像在骂人?

  于是乎,她们就这样意外顺利地来到了严家——的后院。

  是的,保姆只能和狗一起待在后院,进不得主屋正厅,除非女主人自己过来把狗牵走,然后狗进去了……保姆们还是不能进去。

  沈析洛现在:“………”抱歉,前面狗保姆三字抬举保姆了,保姆明明连狗都不如!

  两人像木头一样杵在草坪上说闲话,吹西北风,旁边的狗子在欢快地扑蝶。

  场面太美,犹如一幅惬意和谐的午后风景画。

  沈析洛望天:“我都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钱小昂扭开头,不接话。这可不能怪她,她已经尽力了。

  过了一会儿,沈析洛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建议你二婶婶以后还是养泰迪柯基这一类的小型犬吧,不然养这么大个的实在让人吃不消呀。”

  钱小昂回过头,瞬间噗笑出声:“哈哈哈……”

  只见沈析洛正五体投地的被狗子踩在脚下,一脸生无可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狗缘吧,刚才狗子扑蝶扑腻了,便转移目标开心地跳起来扑向她,导致她背上一沉,不堪重负当场扑该。

  吭吭哧哧从浑身是毛的狗子身下爬出来,沈析洛郑重其事地将牵引绳一端交给钱小昂。

  钱小昂不明所以:“啊?”

  沈析洛转身拔腿就跑:“我去上厕所了,江湖再见!”

  才反应过来的钱小昂:“!!!”行为过于无耻,让人措手不及。

  狗子看见有人跑,立刻汪的一声兴奋追上去……

  *

  与此同时,后院的另一处偏僻角落。

  那是挨着围墙建起的独栋房,专门用来放置工具杂物和供佣人园丁休息的地方。

  二楼窗边,一个身形发福的中年妇女掀起窗帘,望着楼下不远处正在互相追逐打闹的两人一狗,忍不住皱眉,唤道:“女儿呀,你快过来瞧瞧……”

  屋里,一个衣着庸俗但掩不住容貌秀美的青年女子正在照镜子:“干嘛,宴会就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没?”

  女子说话的语气透着不耐烦,近几年来所历经的生活磨难,已让她对母亲的敬爱消失殆尽。

  “哎,那个等会说,你先过来看一下!”中年妇女挥手催促。

  “有什么好看的?”青年女子这才走到窗前,向外望去,随即脸色一变,迅速推开玻璃窗探出头看个真切,继而不置信地瞪起双目:“沈、沈析洛??”

  中年妇女同样面露担忧:“对吧,我也觉得很像……”

  楼下远远传来那人没心没肺的嬉笑声,这令人熟悉久违的厌恶感,绝对错不了的,就是沈析洛本人!青年女子满脸错愕与惊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错,藏身于此的中年妇女和青年女子,正是迟迟未现身的沈氏母女——许莲澜和沈析莉。

  且说沈家没落以后,母女两人处处碰壁不受人待见,最后实在计无所出,便铤而走险跑来投靠严宸,用一个“足以抹黑严菟名誉的秘密”换取如今短暂的安定。

  她们之前被安置在茫茫市井小区中,直到昨天才临时转移到严家后院的小屋来。

  母女俩与严宸协定好了将要在今晚的宴会上大闹一场,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以受害者的名义揭露控诉严菟当初为了整垮沈家而在背后使用的各种肮脏、违法手段。

  至于这些“手段”的真实性是否存疑,严宸并没耐心逐一考据,他的目的仅是为了在短期内搞臭表妹严菟的名声,让她在严家长辈面前抬不起头,更动摇其在公司的地位和威信,好在下一届的总裁选举中落败。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沈家这一对看似柔弱、无依无靠的母女,可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个是靠假怀孕上位、最后赶尽杀绝逼疯原配的小三;一个是在野种姐姐面前伪装讨巧了十几年的“好”妹妹,这样的两个狠角色岂是别人能轻易拿捏的?

  她们早有设想,如果只按照严宸的计划行事,那等今晚一过,她们便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接下去两人该何去何从,结局可想而知。

  所以与其乖乖坐以待毙,还不如自己另谋他算。

  再且,严菟是击垮她们沈家的罪魁祸首,她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轻饶对方,借着这次机会就算来个鱼死网破也定要报仇解恨,反正她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想让她们像泼妇一样在会场闹一闹就完事?没那么简单,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只能说,严宸这一次是引狼入室了。

  沈氏母女是什么人?

  ——是能把沈析洛陷害入狱并且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的人。

  被树荫遮蔽的二楼窗前。

  许莲澜同样惊慌地回应女儿刚才的话:“你确定她真的是沈析洛?她不是应该在坐牢吗,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来呀……”

  自从那一次探监后沈析莉就没再关注过对方的动向,在她们眼里,已认定被判无期徒刑的沈析洛将一辈子困死在牢中,就算能熬到出狱,也已是个晚年落魄的丑老太婆,一生受尽苦难不得善终。

  对照之下,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活泼乱跳的人,竟是沈析洛?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死死地盯着楼下嬉戏闹腾的人,沈析莉单手紧拽着帘布,脸色无比阴沉——

  这不是一个经历过牢狱之灾的人该有的状态!

  沈析莉猛地扯下窗帘的一角,接着转身往外走。

  “站住。”许莲澜喊她,“你要做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别打草惊蛇,等‘宴会’结束后我们再去确认……”

  “不行!”沈析莉打断对方的话,“不管什么原因,沈析洛都不能留在这里,她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我必须去看看,你先在这里等着。”

  许莲澜似乎想起什么,顿了顿,道:“那你快点解决,别耽误时间……为了以防万一,把楼下的张叔和张子也一起叫上吧。”

  张叔是以前沈家的司机,张子则是张叔的儿子。两人在沈氏破产后离开过一阵子,后来等再次聚头已成为沈家母女的利益合作同伙,现在算得上是她们的雇佣和打手。

  毕竟母女俩负责出谋献策,而真正干起“重活”来,还是需要借助到男人的力量。

  沈析莉会意点头:“嗯,知道了。”

  *

  后院草坪。

  两条腿的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沈析洛坚持绕了两三圈,最后还是被狗子逮住扑倒在地上。

  穿着蓝色工装服的沈析洛只好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肉干扔给狗子,这才得以坐起身来歇口气。

  短腿钱小昂从后面赶来,喘了一会儿后也坐到地上,好奇问:“老大,你在看什么呢?”

  只见沈析洛正眯着眼眸四处打量,一边随口道:“这里看起来有点眼熟,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有来过?”特别是前面的池塘和秋千……

  正当她要陷入回想时,视野里忽然闯入一个陌生人影,那是个外型像民工一样朴实的矮胖男人。

  男人迎面走来,还主动向她们招了招手。

  沈析洛眨了几下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蓦地站起来,从口袋拿出一个牛肉干,玩儿似的对准不远处围墙的对面抛了过去。

  旁边的狗子见状,立刻汪地一声朝牛肉干的方向飞速奔去,先是助跑,然后一跃而起,纵身翻过围墙消失了,消失了……

  钱小昂瞬间傻眼:“你在干什么?”

  沈析洛调侃:“你还不快去追,这可是你家二婶婶的宝贝狗子,要是跟丢了,小心被坏人捡去做一桌狗肉全席。”

  “啊!”钱小昂气鼓鼓地推了她一下,“老大你太坏了啦!”接着急忙转身跑去找隔墙的入口。

  沈析洛得意地叉腰大笑:“哈哈哈。”

  正在逐步靠近的男人还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对付在场的另外一人一狗,结果目标人物倒好,一下子替他把问题解决了,真不知道该感慨他幸运,还是对方注定今天要倒霉。

  等不相干的人跑远后,男人也已来到沈析洛身边,他故作惊喜地出声搭话:“嘿,大小姐,是大小姐吧,没想到真的是你!”

  沈析洛回过头,像是才刚注意到此人似的,神色迟疑:“你是,是……张叔?”

  “对对,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被唤作张叔的矮胖男人露出欢喜又欣慰的表情,又试探问道:“大小姐之前不是在……坐牢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嗐,你瞧我这嘴笨的刚一见面就问这些话,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实在太好奇了。”

  “没事,我懂。”沈析洛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然后不愿透露太多地模糊回答:

  “我那时候是被人冤枉的,后来翻案查清真相后就放我出来了,你看我现在一身穷酸样,正在给有钱人家看狗呢,今天刚好赶上严家在举办宴会,所以就跟着雇主一起过来了,你呢张叔,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哎……”张叔一阵叹息,说起谎来有板有眼,“沈氏倒了以后我也丟了饭碗,只好转行做了别的工作,后来经过别人介绍,才来到严家这片小区当工人,主要是做浇花除草、维护园林景观之类的活。”

  沈析洛一副心有戚戚焉地应和:“哎,都不容易呀……”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

  张叔见时机差不多了,不再浪费时间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平时有看新闻吗,原来曾经的二小姐严菟呀,居然是这严家的人!”

  “当然知道,我好后悔自己当初那样对她!”沈析洛无比懊恼地一拍掌,主动接茬,“她要是肯原谅我就好了,说不定我还能沾沾她的光过回从前的风光日子。”

  “没想到大小姐也有这种想法,其实据我以前观察,我觉得二小姐性格挺软的,如果你愿意诚心道歉,也许她真的会原谅你……”张叔怂恿道,“难得你就在这里,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她?”

  沈析洛无奈摇头:“不行,我这身份去不了前院和主屋,会被拦下的。”

  张叔笑了笑:“你放心,这个地方没人比我更熟了,我带你从别处绕,保证不会被拦。”

  “真的?”沈析洛故作犹豫,“可是我还要照顾狗狗耶……”

  “你不是还有个同伴在么,先让她看着好了,”张叔笑得意味深长,“等见了二小姐之后,说不定就不用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沈析洛心动地笑了:“也对哦,那我们快走。”

  张叔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

  两人在人工林园兜兜转转近十分钟,却没有朝主屋的方向前进,而是往刚才后院的更后方去了。

  沈析洛左右张望,生出疑惑:“这路怎么好像越走越不对劲?”

  张叔镇定解释:“我们要先走出这个园子,然后从外面绕到大宅的正门。”

  “哦。”沈析洛无所谓地双手叠在后脑勺,一边走一边闲聊,“张叔呀,我记得以前在沈家的时候,你好像对沈析莉比对我还好,不论做什么事你都会优先考虑到她。”

  张叔一愣,不由放慢脚步,斟酌着回答:“呵呵,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个司机,平时只做工作分内的事,可不敢说是对你们好跟不好。”

  “是么。”沈析洛没再追问,又提醒道,“张叔,你确定还要继续走么,再往前就要上山了。”

  只见他们来到了小区的外围,这是一片未被开发的野林子,脚下是原始泥地,周围只有稀疏的树木灌丛,没有半个建筑物,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旮旯角落,想也知道已脱离了小区闭路监控的范围。

  “哎呀!”张叔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老糊涂,和你一聊得起劲都忘记正事了,我们走过头了,快调回去吧。”

  “嗯。”沈析洛转身按原路返回。

  这方向一转,变成了张叔走在她后面。

  午后的太阳渐渐偏西,拖长了人和景物的影子。

  刚踏出几步,张叔便将双手背到身后,不动声色地撩起腰后的衣角……

  前面正在安静行走的人,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最恨别人从背后偷袭我了!”

  “?”张叔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对方一个原地回旋踢踹出了两米外。

  事发突然且毫无预兆,下一秒跪趴在地上猛咳的张叔还处在懵逼状态:“?!!”

  刚才准备掏出的弹簧`刀还卡在他裤腰中间,这不上不下的别提多尴尬多受挫了。

  张叔捂着疼痛难受的胸口,试图慢慢站起来:“大、大小姐,你怎么突然……”

  沈析洛来到他面前,一脚搁在他肩上把他踩下去:“别再演戏了,浪费大家时间。”

  “……”张叔这才换了副嘴脸,恶狠狠道,“贱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析洛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时刻在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包括对方做小动作的影子,她特深沉地拍了拍胸脯回答道:“是用心,我用心看了!”

  这话让张叔一时没法接:“………”

  沈析洛不再废话地踢开他,巡视四周:“其他胆小鬼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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