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玉子修从温凝晚身后出来,洒脱地摇着手中的折扇望着她看着的方向,国师浩浩荡荡的队伍拿了一壶刚酿的酒离开。

  温凝晚回头笑嘻嘻地望着她:“刚才多谢玉老板帮我啊。”

  玉子修莞尔一笑,上前一步,歪着身子打量着她:“你很喜欢她?”

  温凝晚一怔,急忙摇头:“当然不!”

  玉子修笑着没有拆穿,目光清澈地望着远处的太阳,温凝晚望着俊朗非凡的侧脸,与国师不同,她的身上多了几分洒脱的气质。

  “我可以问问玉老板怎么会来京城开这么个酒馆吗?”

  “嗯?”玉子修回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且说说我为何不能来京城开酒馆?”

  温凝晚摊手:“很显然,开酒馆不像是玉老板的格局。”

  玉子修神色微怔,低头浅笑:“晚晚这是夸我吗?”

  温凝晚笑嘻嘻地看着她:“不是哦。”

  玉子修抬眸,温凝晚调皮地笑着:“这是实话实说。”

  玉子修愣了一下神,忍不住笑起来:“晚晚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温凝晚乐呵呵地打量着她:“下次有这种事,还请玉老板帮我啊。”

  “可以,不过……”玉子修神情委屈。

  “我希望晚晚继续叫我阿修。”

  温凝晚立即点头,开心地笑着:“好,我挺喜欢你的,不固执,酒酿的也好喝,人也好看,能有这样的朋友我感觉倍儿有面子!”

  玉子修愣了一下神,望着无比真诚的人乐呵呵地笑着。

  温凝晚留下吃了午饭才满足地从酒馆出来,转出必经之路的巷子,被旁边的身影吓一跳。

  国师守在墙角,腿都站麻了,表情镇定地望着惊魂未定的人:“温少卿胆子还是这么小?”

  温凝晚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不可思议地打量她一眼,撇撇嘴:“这是怪国师自己吧,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我要是不被吓到就怪了。”

  温凝晚说着从她身边走过,国师随即跟上去:“温少卿怎么过了晌午才出来?”

  温凝晚余光瞥了她一下:“这是下官的私事,这没有理由告诉国师吧?”

  国师眉头微蹙,一时语塞。

  温凝晚加快了脚步,国师也加快了速度,温凝晚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国师为何跟着下官?”

  “莫非温家把这路也买了,本国师走不得?”

  望着表情凉薄的人,温凝晚翻了个白眼,突然停下,抬手:“您先请。”

  国师愣了一下神,望着表情冷漠的人,微抿嘴角:“温少卿何时如此礼貌了?难道找了个新的女人,就想和我割席?”

  “嗬!”温凝晚冷笑,随即耸肩,神情轻松地望着她:“下官作日在府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下官与国师人情已尽,再无半点瓜葛,国师若无公事吩咐,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温凝晚疏远地朝国师行了个礼,不等她回应便转身离开,国师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话。

  半晌,温凝晚垮着脸瞥了一眼跟在身边的人:“国师这是做什么?”

  “怎么?莫非温少卿走的路不允许本国师走?”国师语气冷清地说着,瞥了她一眼,匀速跟在她身旁。

  温凝晚深呼一口气,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国师要走这里?”

  国师疑惑地点头。

  “好!”温凝晚笑吟吟地望着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国师愣在原地,温凝晚加快了脚步,国师抬高音调:“大理寺在这边。”

  温凝晚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人:“下官就是喜欢绕路!”

  望着小跑起来的人,国师嘴角抽了一下,转身离开。

  温凝晚走到大理寺的时候,累得大喘着粗气,碎碎念着走进院子:“早知道就不绕了,累死了,腿都快断了,脚底好痛~”

  望着低头岁碎碎念走来的人,她轻咳一声,温凝晚吓得一哆嗦,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无奈地笑着:“国师?”

  “温少卿还真喜欢绕路啊。”

  温凝晚撇撇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国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国师反问。

  温凝晚耸耸肩,从她身旁走过:“慢走。”

  国师站在原地,语气冷清道:“温少卿难道不送本国师出去?”

  温凝晚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她,国师回头,表情冷清地望着不耐烦的人。

  “国师是瞎了还是怎么的?需要下官送才能出去?”

  国师:“……”

  温凝晚看了一眼走过的小斯:“你过来,替大理寺送国师出去。”

  “是!”小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必!”国师冷着脸,愤然拂袖而去。

  温凝晚冲小斯无奈地耸肩,转身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小斯站在原地。

  温凝晚直接去了大理寺牢房,看着关了两天有些狼狈的李嫣然,笑吟吟地在她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李姑娘,大理寺的东西吃得可还习惯?”

  “哼!”李嫣然冷笑。

  “温少卿打算关在下到什么时候?”

  温凝晚摊手:“这个世界又没有时间限制,本大人想关多久就关多久。”

  “温少卿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多谢提醒。”温凝晚起身,调皮地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狱卒。

  “李姑娘看起来是吃太多了,从现在开始就别给她吃了。”

  李嫣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坏笑着出去的人,着急地上前抓住牢房的门:“温凝晚!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大理寺温少卿看谁不顺眼就可以随意栽赃陷害吗?”

  温凝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叫嚣着的人冷冷道:“对,就是看你这种人不顺眼。”

  “你!”李嫣然无言以对。

  温凝晚冷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狱卒:“李嫣然直呼本官名讳,出言冒犯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温凝晚!”

  “还叫?”温凝晚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笑着看着气得跳脚的人。

  李嫣然愣了一下神,眉头紧蹙:“温少卿这分明就是滥用私权!”

  “没有哦——”温凝晚无比得意地说出自己为了找Omega可以成婚后找Alpha的律法依据时,顺便看了的律法。

  “律法上有规定,不可藐视朝廷命官,不可直呼朝廷命官名讳,不可随口污蔑朝廷命官,违者重罚。”

  温凝晚一脸无奈:“本官可是已经网开一面了呢。”

  李嫣然:“……”

  走出牢房,听见身后传出挨了板子的痛苦呻/吟,温凝晚冷笑着离开。

  霜儿在房间里找了几天证据,看着来人一脸委屈:“温姐姐,这个字迹不是她的。”

  温凝晚没有多意外,刚才在牢房便看出来了,李嫣然自信她没有任何证据。

  温凝晚看了一眼地上摆满的书信,又看看满脸疲惫的霜儿:“休息一下吧,太劳累了也不利于查案。”

  霜儿无奈地笑着:“可是这唯一可能联系上的证据都定不了她的罪,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凝晚摊手:“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

  霜儿看着笑吟吟的人,安心了些许,温凝晚将她拉起来,推进里屋:“快去睡会儿,晚上再继续。”

  霜儿进去,温凝晚捡起地上的书信,看了一眼两只手上的书信,对比一下,眉峰微挑,抿嘴浅笑。

  傍晚,李嫣然被放出去,霜儿脸色铁青地望着一瘸一拐的离开的人:“这个混蛋,每次都能全身而过!”

  温凝晚没有说话,勾勾手指,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霜儿顿时明了,激动地点头。

  温凝晚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加油哦。”

  霜儿激动地点头,看着她离开。

  温凝晚坐在酒馆里又继续喝酒,玉子修无奈地看着她:“怎么了?不打算回家?”

  温凝晚杵着脑袋,无奈地笑着:“怎么了?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玉子修伸出手,示意她给钱。

  “我有!”

  “给啊!”

  温凝晚撇撇嘴,将五十两塞到她手里:“可以了吧!”

  玉子修收了银两,回头热情地吩咐伙计:“给温少卿收拾出一间朝阳的屋子来。”

  “啧啧~”温凝晚望着迅速去后院的伙计,无奈地笑着打量玉子修一眼:“收钱的时候叫温少卿了?”

  “那当然了,叫晚晚怎么好意思收钱?”玉子修眯着眼笑。

  温凝晚又是喝得昏昏沉沉才回房间睡觉,半夜感觉窗户被风刮开,往被子里一缩,突然察觉不对劲,瞬间清醒,隐约中感觉有人朝着自己走来,大气不敢出。

  不是吧,暗杀?我去!我也太惨了吧?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温凝晚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住那把匕首。

  站在床边的人看在眼里,唇角微扬,上前一步伸手下去。

  温凝晚瞬间翻身,举起铮亮的锋利匕首,手腕被坐在床边的人握住。

  “警惕性还不是太差。”清冷的声音仿佛没有半点情绪。

  温凝晚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国师:“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国师送了手。

  温凝晚起身坐起来,将匕首收起来,疑惑地看了一眼关窗户:“国师还喜欢翻窗户?”

  国师低头轻咳一声:“我有正事要找你?”

  温凝晚嫌弃地躺下,打着哈欠:“不要!”

  “嗯?”国师不可思议地望着满脸抗拒的人。

  “现在是下官的休息时间,不想讨论公务。”

  “你不想查案?”

  温凝晚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这是明天的事。”

  国师脸色阴沉:“你……”

  “你还有事吗?”

  国师愣了一下神,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来,现在没了。

  温凝晚回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人:“没事的话请回吧,你不怕你的芽儿妹妹吃醋,我还怕我的阿修姐姐不开心呢。”

  “你!”

  国师眉头紧蹙,温凝晚缩了缩脖子,压根不搭理她。

  国师生气地起身:“这个玉子修来路不明,不要和她走太近。”

  “嘁!”温凝晚生气地冷笑:“国师还是一样喜欢查别人啊。”

  国师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当初查你是因为担心你是大将军的人,在我们不认识之前,我查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这没什么不可以吧?”

  “当然,您可是国师,有什么不可以的?”

  国师眉头微拧:“你真的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有什么可解释的,她是你喜欢的人,是很重要的人,是别人查了可能惹来杀生之祸的人,我知道了,不必再解释。”

  国师脸色铁青:“我知道这不是你最生气的,你最生气的是我故意答应让你进书楼,利用了你。”

  温凝晚心中一阵,升起一阵酸楚。

  国师深呼一口气:“我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温凝晚拉着被子捂着头:“我不想听,你出去!”

  国师站在原地,无奈地望着她:“芽儿是叶师父的女儿,叶师父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并且让我保护她,不要让苗疆的人在找到她,不让她踏入苗疆半步,所以我一直都保护着她,这是为了完成叶师父的遗愿。”

  望着没有动静的人,国师继续道:“至于现在为什么要让她出来,我有我的目的,并且就像你看见的那样,她自己也像出来。”

  “这是你们的事,不用告诉我,芽儿的蓝姐姐!”温凝晚咬牙切齿说着。

  国师眉峰微挑,嘴角浅抿:“所以你是在吃醋?”

  “我才没有!”

  “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切!我才不要,恶心死了!”

  国师无奈地望着被子裹严实的人:“别人叫你晚晚就不恶心了?”

  “我喜欢,阿修叶乐意,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温凝晚掀开被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再恶心有芽儿恶心吗?”

  国师神情微怔,上前在床边坐下,抬手翻过她的身,望着冷着脸仰躺着的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如果你介意,我改。”

  温凝晚心中咯噔一下,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风望着国师:“什么意思?”

  “呃……”国师被盯得手足无措。

  温凝晚撇撇嘴:“算了算了,你们互相称呼什么不管我的事。”

  温凝晚又翻过身:“你走吧,下官真的困了。”

  国师木讷地看着她,起身犹豫了一下:“你和玉子修……”

  “一见钟情!”温凝晚冷漠地说着。

  国师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温凝晚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抬手放在额头上,无奈地深呼一口气。

  国师欧美地站在酒楼外面,失魂落魄地朝主路上走。

  一见钟情。真的吗?

  看着冷清的街道,国师深呼一口气,尤然从一旁走出来,忐忑地看着失魂落魄的人:“怎么了?”

  国师没有回答。

  尤然越发担心起来,哪怕是在战场上退无可退无计可施,国师也从未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态。

  “要不要喝一杯?”尤然试探着。

  国师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

  国师的院子里,尤然看着才和没几杯就醉了的人,一脸嫌弃:“你这酒量,就不怕温少卿嫌弃吗?”

  国师苦笑着:“她现在就已经很嫌弃我了,还能嫌弃到哪里去。”

  尤然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又灌了一杯酒的国师:“发生什么了?你没有按照我教你的,告诉她你是迷路了吗?”

  “我实在说不出口。”国师脸颊绯红,浑身抗拒。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尤然接着满脸憧憬。

  “我迷路了,只有你才是我的方向,所以我来了。”

  国师眉头紧拧,嫌弃地看着深情款款的人:“太恶心了。”

  “啧~”尤然嫌弃地瞪回去。

  “我的大姐姐就很喜欢。”

  “温少卿不是大姐姐。”国师摇头。

  尤然翻了个白眼:“好吧,那你这样一个屁也放,温少卿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国师抬眸,尤然继续吐槽:“那天在风府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所有责任推在她身上,温少卿不生气才怪!”

  “她很聪明。”

  “聪明个屁!”尤然气得咬牙切齿。

  “幸亏她信任尤琪,听她的无论如何都要撇清关系,否则的话,她要是一气之下成亲与自己有关,苗疆那群人不得杀了她给叶归芽表忠心?”

  国师微醺笑着摇头:“不会,你也太小瞧慕思云了。”

  尤然嫌弃地看着她:“即便是这样,你当时的反应足够让温少卿讨厌了,更何况你之前还说有喜欢的人,温少卿绝对误会了。”

  国师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仰头又灌了一杯酒。

  “都无所谓了。”

  尤然愣了一下:“怎么会无所谓?你要学着说出来!并且主动出击啊!”

  “她说和玉子修一见钟情。”

  尤然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苦笑着的国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亲口说的?”

  国师嗯了一声,深呼一口气,继续倒酒:“她都没对我一见钟情过。”

  尤然一头雾水:“她故意气你的吧?”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真的很讨厌我。”

  尤然无奈地拍拍她的肩,倒了杯酒和她碰了一下。

  国师木讷地望着一饮而尽的尤然:“你也没办法了吗?”

  “让你和她说情话你又嫌恶心,主动出击你又总是跑偏,我能有什么办法?”

  尤然摊手:“你不行有人行,那个玉子修可是一表人才,温润如玉,幽默风趣,还会酿酒,正中温少卿下怀,我看但是般配得很!”

  “般配?”国师冷哼一声:“她都嫁给我了,要和谁般配?!”

  尤然忍不住笑起来:“这就对了嘛!你可是国师!怎么可以遇见困难就退缩,先不说她是不是故意气你才说和别人一见钟情,哪怕真的一见钟情了,那也要打起精神来努力去争取啊!”

  国师愣了一下神,随即浅笑笑着喝了一口酒:“那你说说我要怎么办?”

  “说……”

  “不要情话!”国师立刻阻止:“我说不出口。”

  尤然无奈地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只会这一招。”

  望着国师嫌弃的表情,尤然生气地道:“干嘛这个表情,我好歹会一招,你还什么都不会呢!”

  “尤琪呢?”

  尤然吓一跳:“别吧,尤琪就是个废物,都是别人主动找她,也是瞎猫遇见死耗子了,否则现在哪里来的孩子,可能都是个雏呢!”

  国师:“……”

  尤然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当然我不是说你啊。”

  国师自顾自地喝酒,尤然是指望不上了。

  “其实你想想,你喜欢她,你说不出口,可以用行动来证明啊,她总会感觉得到。”

  “我的行动还不够多?”国师无奈地反问。

  “多!可是一句有喜欢的人,那些行动只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而已。”

  国师神色微怔,突然放下酒杯:“原来如此。”

  “嗯?”尤然疑惑地望着她。

  国师胸有成竹地笑着。

  第二天,温凝晚刚回大理寺就被叫去国师府,望着面前曾经无比熟悉的府门,竟然有种陌生感。

  温凝晚无奈地笑着走进去,书房里,尤然笑吟吟地望着她,叶归芽坐在国师一旁提她研磨。

  温凝晚上前朝国师行礼:“下官拜见国师。”

  “免……”

  “免礼吧。”叶归芽笑嘻嘻地看着温凝晚。

  “蓝姐姐其实很看重你的,你是一个不错的帮手,蓝姐姐惜才,才不要你如此拘礼呢,对吧?蓝姐姐。”

  温凝晚嘴角抽了一下,望着表情单纯的人,无奈地望着国师:“是吗?”

  国师表情冷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抬眸:“自然不是。”

  “嗯?”叶归芽委屈巴巴地看着国师:“蓝姐姐,芽儿是不是说错话了?”

  温凝晚:“……”

  国师不知所措,看着身边自责的人急忙道:“没有没有,芽儿没错。”

  “哦——”温凝晚也是一脸委屈,眨巴着眼睛,顿时眼眶泛红,可怜兮兮地上前,将案卷拍在国师面前的桌上。

  声音颤抖着:“那就是下官错了嘛,下官这就走。”

  望着转身离开的人,国师愣了一下,急忙起身追出去:“温少卿,你误会了,等一下。”

  温凝晚回头撇撇嘴,马上就要哭似的:“国师不必解释,下官误不误会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了。”

  “我不开心!”国师烦躁地将她拉住,突然敞开怀抱紧紧抱住。

  尤然眨巴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叶归芽坐在桌旁还没反应过来,望着紧紧抱着温凝晚的国师,缓缓起身上前,声音抽噎着:“对不起。”

  国师松手,温凝晚抬眸,看着一旁自责地抹眼泪的叶归芽,也毫不客气地挤了挤眼睛,委屈地低头抽噎着。

  “呃……”尤然一脸心疼地看着束手无策的国师。

  “都是芽儿不好,让蓝姐姐不开心了。”芽儿自责地哭着抹眼泪。

  “早知道芽儿就躲得好一点呜呜X﹏X那样就不会被找到,就不会惹蓝姐姐不开心了X﹏X都是芽儿不好,蓝姐姐还是将芽儿?关起来吧,至少呜呜至少那样蓝姐姐还会每天来陪芽儿呜呜……”

  温凝晚心头一怔,难受地抽噎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找到叶姑娘写在书里的求救信号,是我不该一时好奇,也不该一时善良想要救人呜呜唔。”

  国师:“……”

  国师突然伸手捂住温凝晚的嘴巴,望着眼泪汪汪的眼睛,苦笑着:“你够了。”

  叶归芽愣了一下,记忆里国师陪她玩照顾她。但是从未如此亲密过。

  温凝晚推开国师的手,抽噎着:“国师这么讨厌下官,下次就不要叫下官来了,大理寺谁都可以给你送案卷。”

  温凝晚说着推开她的手转身快步出去,国师急忙想要上前,叶归芽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闪着泪花的眼睛可怜地望着她:“蓝姐姐,温少卿是不是讨厌芽儿了?”

  国师看了一眼旁边呆愣着的尤然:“你陪芽儿出去走走。”

  说罢推开叶归芽的手,快步走出书房,朝着温凝晚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叶归芽:“……”

  **

  “温少卿。”

  温凝晚听见身后的声音,气鼓鼓地加快了脚步。

  “站住!”

  国师表情微凝。

  温凝晚直接装聋到底,家里越发大步往府外走,走出后院向着门口。

  国师扶额,突然一道身影从身后闪出来,温凝晚吓一跳朝后倒,国师立刻伸手拉向自己。

  温凝晚一下跌进柔软的怀抱,惊讶的抬头,国师无奈地望着她:“都故意哭了,就不能再坚持一下?”

  温凝晚别开脸:“谁故意了?!”

  说着试图推开国师,谁料国师不但没有松手,反而越发用力将她往怀里揽。

  温凝晚疑惑地望着她:“国师这是什么意思?就不怕你的芽儿生气?”

  国师无奈地打量着她:“我和她只是答应了叶师父保护她而已,我只把她亲人。”

  “哦。”

  “就‘哦’?”国师失落地望着怀里的人。

  温凝晚趁机推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然呢?国师的私事与下官无关。”

  温凝晚说着抬手行礼,表情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往府外走。

  半晌国师回过神来,回头看着头也不回地洒脱地离开府门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

  “给我滚出来!”

  谢雨楼笑嘻嘻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碰巧路过,碰巧路过,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绝对不知道国师被人无视了。”

  国师嘴角抽了一下,目光凌冽地看着她。

  谢雨楼打了个寒颤,一脸无辜:“你朝我发火干什么?要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人家会这样对你吗?一开始多乖啊。”

  “哼!”国师愤怒地转身离开!

  温凝晚出了府回头看了一眼,气鼓鼓地离开,径直往一品楼走。

  温如是笑呵呵地在楼上朝她挥手,深怕别人不知道温凝晚是她女儿似的,大声道:“女儿!我在这里!”

  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以及议论纷纷的声音,温凝晚垮着脸急忙上楼。

  一旁的杨老板无奈地看着对面的家主:“家主这么喜欢她?”

  “当然,早知道我女儿这么有趣,我早就喜欢她了。”

  杨老板:“……”

  从来没见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能够厚颜无耻的说这种话。

  温凝晚走过来坐下,伸出手:“东西呢?”

  温如是一脸委屈:“就不能先叙叙旧?”

  “有什么好叙的,你都不了解自己女儿。”温凝晚虽然觉得温如是还挺有趣,但是想着她对原主的种种无视就友好不起来。

  温如是无奈地看着她:“所以现在叙叙旧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啊。”

  “在这种地方了解?”温凝晚挑眉,一脸嫌弃。

  杨老板忍不住笑出声,温如是无奈地耸肩,拿出一本书递过去:“我们在打赌,我还给你提供线索,我这个当母亲的够意思吧?”

  “一般。”温凝晚拿起递过来的书直接起身。

  “多谢了。”

  温如是:“……”

  杨老板看着离开的人,忐忑地看了一眼身边表情凝重的温如是:“家主也不必太着急,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温如是冷笑着:“我和她恐怕是培养不起来了。”

  “那也没关系啊,只要你别明面上太过分,小主人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和你作对的。”

  温如是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望着楼下出去的人。

  温凝晚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迹,胸有成竹地笑着。

  一品楼的后院,一个伙计突然撞向李嫣然,一声哀嚎,只见礼嫣然的右手动弹不得,直接脱臼了。

  伙计连连道歉,李嫣然捂着手愤怒地将跪在面前的连连求饶的人一顿踢:“你瞎了吗?!狗奴才!没看见我在这里吗?我的手废了怎么上台,不能上台谁来负责!”

  武三娘从一旁走出来笑嘻嘻地上前:“姐姐别这么生气码,你不能上台不是还有我吗?而且今晚来看你的好像没几个吧,都是我的老熟人呢。”

  “哼!”李嫣然满脸嘲讽。

  “刚飞上指头就真的把自己当凤凰了?你算什么东西!就你那毫无内涵的舞谁愿意看第二次?!”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今天跳一个明天又可以跳一个,不像姐姐,一直只能跳那些看厌烦了的人,一点新的东西都加不了,是不是年纪大了就不喜欢加新的东西了?”

  “你!”

  武三娘笑嘻嘻地看着跪在地下的伙计:“起来吧,姐姐找大夫你钱由我来赔。”

  伙计急忙朝武三年磕头:“谢谢武姑娘,您真是大好人啊!”

  看着伙计弓着身子退下,武三娘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家里犯了事一出生便是奴隶,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有尊严的人,任凭别□□打脚踢还要不停求饶。”

  李嫣然眉头微蹙。

  武三娘立刻伸手捂嘴:“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忘了你的孩子也是一出生就是奴隶了,她们是不是在浣洗局啊,听说那里的人特别凶,那里的奴隶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奴隶,根本没有人把她们当人,这是真……”

  “闭嘴!”李嫣然愤怒地吼道。

  武三娘一脸委屈:“对不起呀姐姐,不小心说道你的痛处了。”

  “你!”

  “姐姐别生气别生气,先签名吧,领这个月的月钱。”武三娘就势就抵过笔。

  李嫣然不耐烦地接过来,右手动不了,不想再与武三娘纠缠,左手流利地签了名字,并且写下确认无误的字。

  武三娘接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离开,李嫣然回过神来时,霜儿带着一群大理寺的人已经站在门外等着。

  望着霜儿手里的账本,又看看一旁得意的武三娘,李嫣然苦笑:“原来如此,难怪一个伙计都能将我的胳膊撞脱臼。”

  “带走!”霜儿冷冷地大声道。

  望着又被大理寺抓走的李嫣然,一品楼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好奇地议论:“这次多久出来呢?”

  “出不来了吧。”一个人回,众人附和着点头。

  “听说是关于柳少卿的死,柳少卿是温少卿的好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大理寺内,温凝晚对比一下字迹递给柳霜儿,柳霜儿眼眶泛红,立即点头:“对上了,母亲可以安心的走了。”

  温凝晚拍拍她的肩膀,满脸愁容,关键问题是律法规定,反是陛下签了朱批已经结案的案子任何人也不能翻案。

  这才刚逼着朝廷让自己官复原职,朝廷多少眼睛盯着,又要翻案恐怕没那么简单。

  “温姐姐。”柳霜儿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笑了笑,摇摇头:“没关系的,只要真相大白,翻案也不急在这一时。”

  温凝晚抱歉地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的,真相没有让天下人知道算什么真相大白?!”

  柳霜儿感激地望着她:“我替母亲感到幸运,能有温姐姐这样的好友何其荣幸。”

  温凝晚得意地笑着,笑容无比灿烂:“真哒?”

  霜儿微怔,随即笑着点头:“当然!”

  温凝晚突然起身,霜儿急忙起来:“温姐姐又想起了什么吗?”

  温凝晚挑眉,神秘地笑着:“被霜儿妹妹这么夸,我当然要有所行动,就等着吧。”

  温凝晚出了大理寺,直接进宫。

  陛下一脸惆怅地站在书架前翻着手里的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国师你俩吵架了?”

  “啊?”

  陛下回头打量她一眼:“别想瞒着朕,今天国师教朕治军之道的时候,脾气差得几次说我笨,一看见是那朕撒气。”

  “好惨。”

  陛下:“……”

  陛下放下书,哭丧着脸:“所以算我求你了,你就快点和她和好吧,算是为了让我少挨几次骂。”

  温凝晚嫌弃地看着她:“你可是陛下,一国之君,她骂你你就把她拖出去砍了啊。”

  “啊?!”陛下一脸懵逼。随即清清嗓子:“胡言!朕是一国之君,岂能随意杀害朝臣?那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任凭冤假错案盛行,明知道是愿望的,还不翻案?”

  陛下眉头微蹙:“温少卿,你别得寸进尺!”

  温凝晚无奈地笑着:“这件事臣还真就必须得寸进尺,只要这样才能帮柳少卿申冤。”

  “你!”

  陛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朝廷四品大官被人这样设计,其中牵扯了哪些人,你就这样往前冲,不怕成为靶子吗?”

  温凝晚摇头:“作为一个Omega在朝廷为官臣已经是靶子了,既然如此,能够帮助好友沉冤得雪也算死得其所了。”

  “你……”

  陛下表情严肃地打量着她:“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情分的朋友?”

  “对。”

  “值得吗?”

  “柳少卿明知道自己查的事情危险重重,还是为了真相身先士卒,还死者一个真相,敢于和黑暗对抗,这样正义勇敢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臣子,难道不值得一个真相吗?”

  陛下神色微怔:“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因为查到什么才死的,为什么还不罢手,就不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她吗?”

  温凝晚摇头:“臣也不知道怕不怕,只是坚定的想要一个真相,尽我所能,无怨无悔。”

  陛下怔了怔,接着满意地笑起来,鼓掌:“好!非常好!”

  温凝晚一头雾水,苦笑着:“陛下不会是又要把臣关进天牢吧?”

  陛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梦鄞,梦鄞道:“之前国师向陛下推荐你,陛下还以为国师被感情冲昏头脑,现在看来,温少卿不是那种轻浮胆小不可靠的人。”

  温凝晚咧嘴傻笑:“多谢夸奖啊。”

  陛下笑着望着她:“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才没有!”温凝晚笑嘻嘻地看着陛下。

  陛下看了梦鄞:“梦统领去传一下国师来吧,一起商量商量。”

  看着梦鄞下去,温凝晚疑惑地看着陛下:“为何要叫国师?”

  “她不在谁给你当护卫啊?”

  温凝晚吐吐舌头:“我也很厉害的。”

  陛下笑着拉过她在一旁坐下,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问:“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温凝晚心中忐忑。

  陛下害羞地笑着:“我们做亲家吧,以后你的孩子嫁给我的孩子。”

  温凝晚:“……”

  “说嘛,愿不愿意?”

  “……”

  “我觉国师的武力值,脑子,以及你的容貌和性格,你们生的孩子一定逆天了!”

  温凝晚扶额,无奈地看着陛下,梦鄞和国师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她们。

  陛下回头笑嘻嘻地看着国师:“我和温少卿商量,以后我们两家做亲家,我觉得你们两个生的孩子一定超级优秀,我要最先预定。”

  梦鄞、国师:“……”

  “谈正事吧。”温凝晚苦笑着,这个陛下想一通是一通,也怪可怕的,不知道这一刻又要说什么。

  “国师觉得呢?”陛下期待地抬头看着国师。

  国师看了一眼陛下旁边生无可恋的温凝晚,表情严肃地道:“若是温少卿愿意,臣自然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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