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一生所爱,唯宁棠已。”

  ——风筱。”

  温凝晚坐在地上,借着蜡烛的火光看着手上的书信。

  “宁棠?风筱?”温凝晚嘀咕着。

  声音在漆黑的暗室里回荡,她抬头,勉强能看见屋顶,有四五米高的样子,没摔死真的是个奇迹。

  暗室和上面的书楼一样,四面摆满了书,只是比上面旧很多,温凝晚看着书信,是一封表达思念的信,风筱写给一个叫宁棠的人的。

  温凝晚扶着桌子起身,桌子上一尘不染,想必经常有人进来,所以温凝晚并不着急找出口,扶着桌子拖着使不上劲的腿走到书架旁,随意翻看。

  眉头拧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是军事理论,看不懂。”

  温凝晚绕了一圈,脚腕痛得支撑不住,扶着书架挪到桌旁坐下,凑近蜡烛,掀起裤腿,脚腕已经肿了一圈。

  顿时痛得眼含泪花,急忙拉下裤腿,仿佛看不见就不痛了似的。

  目光落在信纸上,突然一愣,急忙拿过来:“风筱不是国师的母亲曾经的定远侯爷吗?!”

  温凝晚急忙往下看,不可思议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宁棠——不会是我的阿娘吧?”

  半晌,温凝晚扶额,嘴角抽了一下:“原著里确实有姓宁的,只是好像配角吧。”

  温凝晚眉头紧蹙:“杨老板说过阿娘是姓宁吧,好像提到宁家,当时没注意。”

  温凝晚懊恼地杵着脑袋,自言自语:“老夫人说过老侯爷去给阿娘提亲被拒绝了,杨老板又替过阿娘家姓宁,那么……”

  温凝晚汗颜,咽了一小口唾沫:“阿娘叫宁棠,国师的母亲叫风筱,国师的母亲喜欢阿娘?!”

  “啧~”温凝晚挑眉,一脸嫌弃。

  “这有必要设一个机关吗?”

  温凝晚又拿起那本老久的小画书,就一个简单的故事——

  一个大小姐遇见路过的游子,救了她,然后相爱,游子离开后告诉了家人,然后上门提亲,成亲生子,恩爱一生。

  挺温暖的一个小故事,甚至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温凝晚不停地又看一遍,不知道都看了多少次了,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可是既然不特殊,为什么会被翻得这么旧?

  温凝晚拿着书对着蜡烛,一章一章翻,没有任何玄机。

  温凝晚深呼一口气,将小画书扔在一旁,看着旁边的花瓶,突然灵机一动,挪过去拿过来,取出花束,自言自语说着:“不会这么简单吧?”

  她将水滴了几滴在小画书上,果然,书上瞬间显现出字。

  “我在这里”

  温凝晚吓得一哆嗦,四处看了一眼,狭窄的暗室空无一人。

  又硬着头皮继续往让你滴水——

  “救我!”

  温凝晚吓得立刻转身,心都提到嗓子眼,还是空无一人。

  温凝晚深呼一口气:“不怕不怕不怕,一定是求救信号,先看完。”

  温凝晚这次干脆一整页倒下去,上面显示出一张地图,温凝晚惊恐地瞪着双眼,竟然就是自己的府邸。

  温凝晚心扑通扑通狂跳,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书楼里,国师看了一眼不见温凝晚的踪影,尤然紧张地看着她。

  国师转动一旁的油灯,地上露出一个密道:“在这里守着。”

  尤然木讷点头,屏住呼吸看着国师有下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温凝晚立刻将书信藏起来,紧张地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似严丝合缝的书架缓缓移动。

  一个人提着灯站在那里,温凝晚心中一怔,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国师~”

  国师提着灯走进来,头顶突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绿色灯光,温凝晚好奇地抬头,看着罗列得像是一只眼睛一样发光的东西吓一跳。

  国师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有没有事?”

  温凝晚回过神,摇摇头,又可怜巴巴地拽了拽她的裙摆:“国师,我脚疼~”

  国师微怔,蹲下来将灯笼放在一旁,拉起她的裤腿,看着红肿的脚腕轻蹙眉,伸手摸了一下。

  温凝晚立刻要躲,被国师立刻握住脚背,目光冷清地看了她一眼:“忍着。”

  温凝晚忐忑地看着她,突然痛得大叫一声:“啊!”

  尤然吓一跳,望着漆黑的密道,上前一步又退了下来,脸色阴沉,焦急地握紧腰间的长剑。

  国师不会突然下死手吧,可是她还没恢复记忆啊,万一……

  温凝晚痛得满头大汗,愤怒地踢了国师一脚:“你干什么?!”

  国师看着能踢自己的脚,温凝晚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动了一下,开心地笑着:“可以动了!”

  国师看了一眼旁边的花瓶,温凝晚吓一跳,故作镇定地解释:“拿过来防身的。”

  “防身?”国师眉峰微挑。

  “这么隐秘的暗室,又被经常打理,而且在国师府看管如此之严,温少卿应该算准了进来的人是我才对。”

  王者表情冷清的人,温凝晚故作轻松地笑着:“难道进来的人是你就不用防身了吗?”

  国师:“……”

  温凝晚调皮地笑着:“万一国师突然一生气就要把我杀了,我身边有个东西防备着也是好的呀。”

  国师:“……”

  温凝晚小心地打量着国师,看起来似乎没有生气,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国师起身,表情淡漠地打量着她,温凝晚忐忑地笑着。

  “我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有想要杀过你吗?让你有这种顾虑?”

  温凝晚微怔,委屈地嘟囔着:“流放呀,要不是本少卿福大命大,早就是城外一堆黄土了。”

  国师:“……”

  看着没有说话的人,温凝晚大方地摊手:“你放心,我人特别好,不记仇的。”

  “嗬!”国师冷笑,伸手一把将她提起来。

  温凝晚跟个摆件似的,被轻而易举拿起来,国师将灯笼递给她。

  温凝晚提着灯笼,疑惑地看着她,国师突然将她横抱起来。

  温凝晚吓一跳,一下勾住她的脖子,随即坏笑着:“国师是不是抱上瘾了?”

  国师神色微怔,没有看她,表情平静地抱着她出去。

  尤然看着从密道出来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温少卿,国师哪里抵抗得住她的糖衣炮弹,惨兮兮的冲她撒个娇国师怕是就找不着北了。

  回了房间,谢雨楼垮着脸替她上药:“温少卿能不能少折腾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很差,再折腾下去我怕你活不了多久!”

  温凝晚嘟囔着:“不是有神医在我身边吗?”

  霜儿担心地看着温凝晚:“大人要听大夫的话!”

  “好好好。”温凝晚无奈地看着几人。

  结果,温凝晚又延迟了好几天才去大理寺,回到原来住的地方,柳娇娇没有动过那里的任何希望东西,包括温凝晚花重金买的街边的花瓶。

  “这里也是你母亲曾经处理公务的地方。”温凝晚伸手打着霜儿的肩膀。

  霜儿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母亲很厉害。”

  “当然。”温凝晚笑着拍两下她的肩。

  “和我一起看看你母亲的卷宗吧。”

  霜儿好奇地看着她:“卷宗上不可能留下什么了吧?”

  “天底下没有天衣无缝的谎言,我们要做的是找到那丝裂缝。”

  霜儿崇拜地望着她,使劲点头。

  温凝晚看了一遍就开始打瞌睡,霜儿一遍一遍地反复看,温凝晚伸了个懒腰:“回去吧。”

  霜儿抬眸,不甘心地摇头:“我还要再看看,找您说的裂缝。”

  看着固执的人,温凝晚挠挠头:“你要懂得变通,上面发现不了什么,那就走出去。”

  “什么意思?”

  温凝晚手指敲敲敲案卷:“一品楼。”

  霜儿愣了一下:“母亲不可能一个人去一品楼!”

  “聪明!”温凝晚欣慰地笑着:“然后呢?”

  霜儿又立刻扫了一眼:“和母亲一起的人是谁?在一品楼那种地方,不可能没有人看见,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查那个人是谁!”

  温凝晚笑着起身,冲她伸出手:“走吧。”

  霜儿拉住她的手起身,满眼崇拜地看着她:“大人真厉害,霜儿都没想到。”

  “你还小,没接触过很正常,而且我一开始就给你划定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裂缝。导致你以为要找里面的漏洞。”

  “确实是霜儿太浅薄了。”

  温凝晚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划定了错误的方向。”

  霜儿疑惑地望着笑容诡异的人:“大人?”

  温凝晚立即收敛了笑容摇头,两人手拉着手走出大理寺,直奔一品楼,还是原来的位置。

  霜儿神色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温凝晚则是轻松地喝酒吃菜,看着楼下跳舞的美人儿,冲一旁的伙计勾勾手指:“去叫个美人儿来陪我。”

  霜儿:“……”

  伙计一副非常专业熟练的模样:“少卿大人想点谁?”

  “李嫣然。”

  伙计神色微怔,之前李嫣然被温凝晚泼酒的事她不是不知道,那之后李嫣然的口碑明显下降,头牌的位置岌岌可危,新人已经冒尖儿。

  “去啊。”温凝晚一副焦急的模样。

  伙计立刻退下去,霜儿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大人这样做就不怕国师吃醋吗?”

  “她……”温凝晚摇头笑:“她或许什么都不在乎吧。”

  霜儿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嫣然走上楼,无奈地望着温凝晚:“温少卿想让在下陪?”

  温凝晚笑吟吟地抬手示意她坐,接着问:“我想打听一下,柳少卿出事那晚你有没有见过她?”

  “温少卿是怀疑我?”李嫣然坐在一旁,不屑地看着温凝晚。

  温凝晚耸耸肩,神色轻松地笑着:“李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听说她那晚来这里喝酒。”

  “跟她一起来的就是你们大理寺的许少卿。”

  温凝晚微怔,许少卿和柳娇娇相识多年,一起来倒也正常。

  “她们多久离开的?”温凝晚继续问。

  李嫣然微怔,随即笑道:“温少卿是在审在下吗?”

  温凝晚表情严肃地扬眉:“是又如何?莫非李姑娘背后的人厉害到本大人还不能审上一审了?”

  李嫣然神色微怔,霜儿惊讶地看着对面表情严肃的人。

  温凝晚突然笑了起来:“别紧张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李嫣然表情难看地扯出个笑容:“温少卿还真有趣。”

  “多谢夸奖。”温凝晚笑呵呵地喝了口酒,接着:“当晚柳少卿和你说过话吗?”

  李嫣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也许说过,也许没说话,在下不记得了,毕竟这一品楼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和在下说话。”

  温凝晚默默点头,抬眸和善地笑着:“打扰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李嫣然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疑惑地退下。

  霜儿好奇地看着温凝晚:“大人可有发现?”

  “你呢?”

  霜儿想了一下:“我觉得大人问她有没有和母亲说话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奇怪,特别是大人说她背后的人时。”

  温凝晚笑着点头,又看了一眼伙计,招招手。

  伙计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去叫武姑娘上来陪我。”

  伙计脸色瞬间铁青,嘴角的笑容无比僵硬:“这……”

  “这什么?”温凝晚表情凶狠第望着她。

  伙计吓一跳,立刻点头退下:“小人立刻去叫!”

  “武姑娘是谁?”霜儿疑惑地问,案卷上可没出现这个人,她也没听过。

  温凝晚调皮地笑着:“一个新人,可漂亮了。”

  霜儿一头雾水,漂亮?

  “她知道什么吗?”

  温凝晚摇头:“不知道。”

  说着看着摇曳着身姿上楼的武三娘,身材丰满,容貌贵气妩媚,关键是新人,年轻,背景也简单。

  “大人。”

  温凝晚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娇媚的声音一点也不像Alpha。

  “请坐。”温凝晚起身替她拉过椅子。

  武三娘低头碰了一下鼻子笑着:“大人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温凝晚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武三娘看了一眼霜儿,又看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温凝晚:“大人在一个孩子面前这样盯着在下是不是不太合适?”

  温凝晚回过神,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霜儿,调皮地笑着:“没关系,迟早她也要经历的。”

  霜儿:“……”

  武三娘无奈地笑着,看着害羞的霜儿:“是吗?”

  霜儿轻咳一声,随即起身:“大人,我在门口等您。”

  温凝晚抬眸看着匆忙下楼的霜儿:“啧~好孩子。”

  武三娘侧着身子,妩媚地打量着温凝晚:“之前见过温大人,便觉得大人生的实在好看,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可惜是个Alpha。”

  温凝晚也歪着身子望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满眼温柔:“现在呢?”

  霜儿走到楼下,看着温凝晚调戏武三年的动作,脸色微红,看了一眼周围往楼上看的人,无奈地摇头出去。

  武三娘余光瞥了一眼楼下的人,伸手握住抬起自己下巴的手,目光暧昧地看着她:“知道大人是Omega以后,在下时常想起大人,喜欢得不得了。”

  温凝晚歪着脑袋笑着打量着她:“三娘真是好眼光。”

  “温少卿如此容貌,在下若是不心动,岂不是太过虚伪了?”

  温凝晚缩回手,替她倒了杯酒:“我就喜欢三娘这样实诚的人。”

  三娘看着面前的酒,和温凝晚碰了碰杯:“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温凝晚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故作轻松地笑着:“爽快!我更喜欢三娘了。”

  武三娘低头浅笑,目光温柔地看着温凝晚:“人人都说大人轻浮,但是在下知道,大人绝不是轻浮的人。”

  武三娘突然凑近,四目相对,隐约闻到温凝晚信息素的气味,贪婪地深吸一口:“没猜错的话,大人都还没有让谁碰过吧?”

  温凝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急忙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这也能闻得出来?”

  “当然,面对大人这样的绝色美人,若是能俘获芳心,怎么能不标记了,将你占为己有?”

  温凝晚吐吐舌头,随即笑道:“好吧。”

  武三娘打量着她,跟观察什么似的,目光暧昧又炽热。

  温凝晚轻咳一声:“我想问问柳少卿那晚离开这里是什么时辰?有没有和谁说过话?”

  武三娘一脸委屈:“大人就这样问?都不给在下一点好处?”

  温凝晚摊手,余光瞥了一眼楼下围观的的人们:“刚才还不是最好的好处?”

  武三娘乐呵呵地笑起来,拱手:“多谢大人。”

  “那日我记得柳少卿是和大理寺许少卿一起来的,她全程没有喝一滴酒,反倒是许少卿喝得烂醉,柳少卿扶着她离开的时候大概子时。”

  温凝晚点点头,倒是和卷宗上的死亡时间合得上,卷宗死亡时间大概上丑时,离开一品楼才死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她和什么人说过话?”

  武三娘摊手:“她们说大理寺少卿,这里认识她们的人很多,说过的也很多。”

  “出去只是打个招呼那种。”

  武三娘眉头微蹙:“李嫣然上去帮忙扶许少卿上马车。”

  “然后呢?”温凝晚表情平静地问。

  “然后马车就走了,柳少卿没有一起,李嫣然也回来了。”

  温凝晚眉头微蹙,摇摇头:“你确定柳少卿没有一起走?”

  “当然。”

  “那么李嫣然回来后多久走的?”

  武三娘愣了一下神,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凝晚:“大人不会是怀疑李嫣然吧?”

  “在真凶没有出来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

  武三娘叹了口气:“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李嫣然回来后又跳了一支舞再离开的,从一品楼到望月楼,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况且她跳完舞离柳少卿离开差不多也是半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柳少卿恐怕都已经回家了吧。”

  温凝晚眉头微蹙,如果柳娇娇是去望月楼等人呢?

  “好吧。”温凝晚叹口气。

  “本来我想把你把她搞走,让你做未来一品楼头牌的,看样子有点难啊。”

  武三娘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多谢大人美意,不过在下自己也可以,很快大人来这里点在下就没那么容易了哦。”

  “难道我没有优先权吗?”温凝晚嘟囔着嘴。

  武三娘看在眼里神色微怔,随即笑着:“你可以有。”

  “那还差不多。”温凝晚调皮地笑着,又与她喝了几杯酒。

  从一品楼出来的时候,霜儿坐在门打瞌睡,温凝晚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走了。”

  “大人。”霜儿揉揉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深夜,却热闹不减的一品楼。

  “不要大人大人的,我也就长你几岁,叫我姐姐。”

  “啊?”

  “不愿意?”

  “愿意愿意。”

  “叫来听听!”

  “姐姐。”

  温凝晚开心地一下搂过霜儿的肩:“霜儿妹妹!”

  霜儿腼腆地笑着,温凝晚突然愣了一下:“不对啊啊,这样我不是矮了你母亲一辈了?”

  霜儿忍不住笑着:“大人莫非想反悔?”

  温凝晚扶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哎哟,气死我了!”

  两人并肩往风府走,温凝晚伸了个懒腰:“刚才武三娘告诉我,当晚你你母亲和许少卿喝酒,她一滴未沾,许少卿喝得烂醉,但是你母亲只是将她扶上马车,并没有陪她一起回去。”

  霜儿疑惑地看着温凝晚:“所以大人是查案,不是……”

  “当然了!”温凝晚气鼓鼓地看着她。

  “而且武三娘说,当时是李嫣然帮忙扶许少卿上的马车。”

  “这,李嫣然说不知道。”霜儿一脸惊讶。

  温凝晚点头:“我证实过来,她撒谎了,当晚很多人都看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很快忘记。”

  霜儿眉头微蹙:“难道是她杀了我母亲?”

  温凝晚摇头:“还不确定,当时你母亲独自离开后,李嫣然又跳了一支舞,大概用了半个时辰才从一品楼离开。”

  “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是子时,死亡时间丑时,一品楼到望月楼至少半个时辰,李嫣然跳完舞去望月楼的时间距离你母亲离开的时间有一个时辰,她不可能追得上。”

  “万一母亲在望月楼等她吗?”

  温凝晚眉头紧蹙:“没有证据。”

  “有!”霜儿表情笃定地拿出那块用纸包着的碎布:“我发现这个碎布就是李嫣然衣服上的。”

  温凝晚表情凝重地看着她,无奈地摇头:“那也证明不了。”

  霜儿神色微怔,难受地垂下头:“怎么办?”

  温凝晚抬眸看着前面的望月楼:“上去看看。”

  霜儿急忙跟上。

  望月楼因为柳娇娇的死,很多人都忌讳,所以几乎没有人。

  温凝晚看着柳娇娇坠落的地方,看了一眼四周,霜儿站在一旁抹眼泪。

  温凝晚突然发现什么,蹲下去。

  霜儿抹了一把眼泪回头:“怎么了?”

  温凝晚招招手,霜儿急忙上去,地上有一块沾在结冰的雪里的碎纸。

  “这……”

  温凝晚拿出身上的匕首,沿着边撬起沾在雪里的碎纸,小心地刮了薄薄一层冰,一下露出一个字来。

  “望!”霜儿惊讶地念出来。

  温凝晚屏住呼吸,继续刮。

  “望月楼等!”霜儿惊愕地看着温凝晚。

  温凝晚冷笑:“可以抓来询问了。”

  “李嫣然?”霜儿问。

  当晚,大理寺的人将李嫣然从一品楼带走,温凝晚却回去睡觉了。

  霜儿研究了一晚上笔迹,一笔一笔对比,然而并不是李嫣然的字。

  慕思云躲在温凝晚房门口,直到晌午温凝晚才打着哈欠推门出来。

  “温……”

  “好饿哦。”温凝晚揉揉肚子,没有理她。

  慕思云急忙跟上去:“温少卿,霜儿比了一晚上笔迹,不是李嫣然的,那孩子都魔怔了,你不着急吗?”

  温凝晚揉揉眼睛,看着强烈的阳光:“她很聪明,会有办法的。”

  “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温凝晚冲她调皮地笑着:“不告诉你!”

  慕思云扶额,气鼓鼓地跟在一旁:“你刚官复原职,就这样随便抓人,很快就会被弹劾的。”

  “那就看谁先憋不住了。”温凝晚神态轻松地摊手,走进房间坐在。

  慕思云疑惑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温凝晚神秘地挑眉:“我不动,别人会动,别人一动就会露出破绽。”

  慕思云愈发疑惑了。

  温凝晚梳洗一番,慕思云站在一旁守着,温凝晚嫌弃地看着她:“你能不能有一点点自觉,我梳洗的时候不还回避吗?”

  慕思云一怔,汗颜:“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吗?”

  温凝晚嫌弃地打量她一眼:“那时候是应为我是Alpha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

  慕思云耸耸肩,拉过个椅子转过来坐下,双手放在椅背上,头枕在手上,笑吟吟地望着她。

  温凝晚:“……”

  一旁伺候的丫鬟低头偷笑,这样的对话早就见怪不怪了。

  好不容易梳洗好,温凝晚直奔饭桌,谢雨楼已经开动了。

  “瓦特?”温凝晚一脸惊讶。

  “谢雨楼!这是我家!你有没有一点规矩?!”

  谢雨楼自顾自地吃着:“谁让你起那么晚?”

  温凝晚扶额:“我记得你们不是挺讲规矩的吗?”

  “那是在国师府。”慕思云替她拉出椅子,自己在一旁坐下,毫不客气端起碗。

  温凝晚无奈地看着压根没打算等自己这个主人的两人,吐吐舌头,悻悻地端起碗。

  府里厨子都是尤然挑的国师府做饭最好的那几个厨子,做的都是温凝晚最爱吃的,再加上一个以健康为主的谢雨楼,每顿都是美味又健康,真是难为厨子了。

  吃完午饭,温凝晚就坐在院子里里晒太阳,她从国师府后花园拔过了的花也活了大半,有的花苞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温凝晚靠着椅子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懒洋洋地问:“你们知道风筱吗?”

  慕思云、谢雨楼:“……”

  温凝晚看了一脸无语的两人:“说啊。”

  “啧~”谢雨楼嫌弃地看着她:“那是国师的母亲,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我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温凝晚胡扯。

  谢雨楼汗颜:“好吧,她怎么了?”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温凝晚八卦地看着她。

  谢雨楼一头雾水:“老侯爷人很好,虽然对国师严格得过分,但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我是说感情方面。”温凝晚挑眉。

  谢雨楼疑惑地问:“比如?”

  “比如曾经的苗疆圣女叶来兮。”温凝晚坏笑着,目光随意扫了一眼愣了一下的慕思云。

  谢雨楼看着慕思云:“这个问现在的圣女更适合。”

  慕思云摊手:“我不知道她们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师叔离开苗疆出来历练,遇见了风华正茂的老侯爷,然后就一直跟着她,苗疆知道她在哪里的时候,她自己死在国师府,并且被火葬了。”

  “哦——”温凝晚笑着。

  “以前苗十一和我说过,她离开后,苗疆的人一直在找她,一直找不到。”

  慕思云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躲着苗疆的人?”

  慕思云神色微怔,摇头笑道:“不知道,十一很喜欢她,所以来了京城,一直要查是谁害死师叔。”

  温凝晚疑惑地又看着谢雨楼:“你觉得呢?”

  谢雨楼吓一跳,急忙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实际上都没见过她几次,我记得国师很喜欢她,经常跟着她,国师不喜欢有人提她,温少卿切记不要再国师面前提。”

  温凝晚疑惑地点头:“可是为什么?国师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反感有人提她?”

  谢雨楼摇头:“不知道,国师的事,没必要什么都知道,就算是朋友彼此之间也可以有秘密的。”

  “那谢神医瞒着国师的秘密是什么?”

  谢雨楼垮着脸:“说出来还是秘密吗?”

  温凝晚调皮地笑着:“好奇。”

  慕思云急忙点头附和。

  谢雨楼瞪了两人一眼:“小时候我把她一刀一刀刻的木剑弄坏了,骗她说去天气太热,木质不好,太脆断了,她一直不知道。”

  慕思云、温凝晚:“……”

  谢雨楼得意地摊手:“还想听吗?类似这样的我还有很多哦。”

  两人白了她一眼。

  慕思云坏笑着:“你确定国师不知道?或许她故意的你?”

  “呃……”谢雨楼挠挠头:“应该不会吧,她如果知道应该会生气才对。”

  “那未必。”温凝晚挑眉。

  “嘁!”谢雨楼翻了个白眼。

  温凝晚又好奇地问:“那你们知道老侯爷还和一个人提亲被拒吗?”

  慕思云疑惑地看着她,谢雨楼一脸得意:“这个我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江湖第一美人宁棠,曾经的刺客组织宁家的独女,曾经被她拒绝的人还有先皇哦。”

  “刺客组织?”温凝一脸懵逼。

  “嗯!二十多年前,由宁家创立的异星楼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刺客组织,上到朝廷,下到江湖,甚至平民百姓,谁不知道异星楼的大名啊,专门替人解决麻烦的组织。”

  慕思云道:“当年在异星楼最鼎盛的时候,曾经作为见证人,监督天楚和燕国的赌约。”

  “我去!这么厉害?”

  谢雨楼连连点头,满脸遗憾:“那时候我做梦都想加入她们,可惜我没那个天赋,只会点医术,她们收都是武功高强的人。”

  慕思云笑着:“确实,那时候的异星楼盘点天下大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威望盛高,关键是没有谁知道异星楼在哪里。”

  “最后为什么没了呢?”温凝晚一脸好奇。

  两人相视一眼摇头:“不知道,传闻是国师府灭的。”

  “不会,老侯爷都去求亲了。”谢雨楼急忙否认。

  “国师家的祖传技能,不就是得不到就毁了吗?”慕思云一脸嫌弃。

  “啧~”温凝晚深呼一口气。

  谢雨楼突然惊讶地看着她:“不对啊,最后那个江湖美人嫁给了一个商人,那个商人好像就姓温吧?”

  慕思云也愣了一下,看着一脸得意的温凝晚:“对啊,那就是你的阿娘吧?”

  “当然!”温凝晚满脸得意。

  两人相视一眼,又打量了一眼温凝晚:“那你应该没你阿娘好看。”

  “确实,毕竟都没有人来提亲。”慕思云打趣道。

  温凝晚瞪了两人一眼:“我这是不张扬,懂吗?”

  “您还真小瞧自己了,谁不知道温少卿好美色?”谢雨楼嫌弃地说着。

  慕思云笑着看着气鼓鼓的人,温凝晚深呼一口气。

  “好吧。”

  “唉不过……”温凝晚一脸八卦:“老侯爷是先求婚后遇见叶前辈的,还是先认识叶前辈再提亲的?”

  谢雨楼想了一下:“按照你和国师的年纪来看,应该是先提亲,被拒绝后再认识圣女。”

  “这个老侯爷桃花挺旺啊,我看老夫人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吧。”

  “那当然。”

  “那……”温凝晚好奇地看着两人:“为什么不选择风华正茂的侯爷,会选一个商人?”

  “这我们怎么知道?”

  慕思云无奈地看着她:“你母亲温老板也不差啊,年轻时候也是青年才俊。”

  “确实。”温凝晚点头,又摇摇头:“可是第一美人嫁给她没多久就死了,她火速找了女人,阿第一美人怎么会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两人摇头,一脸疑惑:“你是她们的孩子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你师叔喜欢看小画书吗?”温凝晚问慕思云。

  慕思云摇头:“师叔只对蛊术感兴趣,不曾听说过她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

  “你阿娘喜欢。”谢雨楼道。

  “嗯?你怎么知道?”

  谢雨楼扶额,气得大喘着粗气:“你们温家有一个专门印刷小画书的地方叫做——画棠,温老板没有要发展起来的意思,也没有要关的样子,一直很受小孩喜欢。”

  温凝晚一脸疑惑,难道温如是喜欢宁棠,那为什么在她死后对她们唯一的孩子那般冷漠,不闻不问,立刻娶了别的女人,宠那个庶出的孩子。

  “江湖传闻,异星楼是因为唯一的少主宁棠前辈成亲,后继无人,内部斗争都想做这个楼主,所以最后败在自己人手里,宁棠前辈自责所以自缢而亡。”

  慕思云说着,忐忑地看着温凝晚。

  温凝晚平静地点头,原著里提到过,宁棠确实是自责自缢,不过这个自责的原因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具体的忘了。”温凝晚懊恼地拍拍额头,看书的时候都只知道嗑cp,哪里记得这些细节。

  两人疑惑地望着她:“什么忘了?”

  温凝晚回过神立刻摇头:“对了,那现在还有异星楼吗?”

  “宁前辈死后很快就消失了,再说都二十多年了,早就没有了。”谢雨楼一脸遗憾。

  “确实,若不是今天说起,我都忘了曾经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组织。”慕思云惋惜道。

  所以,对方故意让我知道老侯爷和阿娘的关系是什么目的呢?

  温凝晚眉头紧锁。

  还有那个“我在这里,救我”是什么意思?

  温凝晚看了一眼四周,宅子是尤然翻修的,她根本藏不住事,至少对自己是,尤琪翻的卧室有个国师知道的密道。

  难道和密道有关?

  温凝晚烦躁地拍拍额头,要利用人也多给点信息啊!

  面前的两人好奇地看着表情复杂的人,慕思云无奈地笑着:“又想着什么了?”

  温凝晚抬眸看着她:“那个圣女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慕思云惊讶地瞪着眼,急忙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京城被我们翻过无数次,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我敢肯定,她当时就已经死了。”

  温凝晚眉峰微挑,笑着点点头:“好吧,是我想多了,那……”

  谁活着?那个求救是谁?告诉自己消息的人是要自己救谁?

  温凝晚一脸懵逼,对方一定是知道自己查叶来兮,所以救的人一定是关于叶来兮的,慕思云如此肯定,那这个需要她救的人……

  “嗬!”温凝晚冷笑一声,抬眸看着慕思云。

  “叶来兮有没有孩子?”

  话音刚落,慕思云脸色大变,温凝晚已经心中有数,随即摊手:“国师是老夫人的孩子吧?”

  “不是。”谢雨楼立刻就回答了。

  “啊?!”温凝晚惊讶地大张着嘴巴。

  慕思云回过神来,看着温凝晚:“你不知道?”

  温凝晚摇头,原著又没有说。

  谢雨楼无奈地看着她:“国师是老夫人妹妹和老侯爷的孩子,老夫人妹妹刚生下国师就死了,所以老夫人嫁进来,其目的是照顾国师。”

  温凝晚一脸懵逼,难怪国师和老夫人长得像,原来是亲人啊。

  一切都说得通了,老夫人不是国师的亲娘,所以想要控制国师,利用苏玉儿对国师的喜欢,甚至身边有一个蛊术师。

  樊凌死后,补她空缺的是侯古,侯古是苏家旁系的侄女婿,必然是老夫人的人。

  那么,借南川冉冉的手杀樊副将一家的蛊术师必然是受老夫人指使,只是她为什么只是用失去知觉的蛊药,而不是直接杀死?

  那场大火显得很多余,也很难控制,巧合的几率大很多,难道蛊术师并不想杀樊家,只是要她乖乖就范?

  南川冉冉说过,吃了蛊术师的药后就会忘了一切,放李嫣然和她在一起。

  蛊术师手下留情的原因是什么?

  温凝晚眉头紧锁,从美人坊的采儿,到一品楼的李嫣然,都是向着国师去的,柳娇娇查到采儿的事就被杀,却又恰好和李嫣然有关,这背后的人手也太长了。

  温凝晚嘟囔着:“我记得苗疆有一种武功,需要Omega的信息素为引子,对吧?”

  慕思云疑惑地点头,温凝晚随即一脸坦诚地问:“所以圣女是听说国师军营里被吸干了腺体的Omega女尸才盯上国师府的吧?”

  谢雨楼心中咯噔一下,表情凝重地看着身边的人:“什么意思?”

  “不愧是温少卿,我确实是怀疑师叔的女儿就在国师身边,所以才待在京城想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