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净远挡在季林晚面前, 伸手握住了季林晚的手臂:“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 信了唐羽书的鬼话,我后来已经骂过他了, 马上就来找你认错了,可是你太无情了,要不是这样, 我也不会恼羞成怒, 为了报复你,把你照片和联系方式发到网上的!”

  季林晚嫌恶地挥开孟净远的手:“我现在没功夫和你扯这些,滚。”

  孟净远盯着季林晚冷漠的面庞,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压低嗓音, 凑到季林晚耳畔轻柔道:“晚晚, 你也不想你女装的事情被你家里发现吧,他们会怎么看你?他们还会同意你成为季家家主吗?”

  季林晚身体猛地僵住,沉默半晌,他缓缓抬起纤长的睫毛,望着孟净远轻轻露出一抹笑。

  孟净远瞬间就看呆了。

  下一秒,季林晚冰冷凉薄的嗓音从他勾起的嫣红的嘴唇里冷漠地流出:“想说你就说,关我屁事。”

  孟净远一愣:“什么?”

  季林晚微微抬起下巴, 眼神孤傲矜贵,气势凌厉如王者,嗤笑道:“你以为, 季家除了我,还能靠谁?季家剩下的, 就是一群歪瓜裂枣,麻烦你搞搞清楚,现在是季家求着要我当家主,不是我求着季家,季家没了我,迟早废了,但是我没了季家,我照样活得潇洒。”

  他收起笑容,望着孟净远的目光里充满嫌恶和轻蔑:“还想威胁我?嗯?”

  他缓缓启唇,殷红的唇瓣缓缓吐出四个凉薄的字眼:“给,老,子,滚。”

  说完,季林晚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端着茶托离开了。

  孟净远垂着眼皮,沉默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慢慢扭过头,望着季林晚清瘦纤细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颇具兴味的微笑。

  他喜欢的,可不就是季林晚这种性子吗?带劲儿。

  孟净远将手放进口袋,眼皮耷下,指腹轻轻摩挲着一只小纸包,口袋里随之发出粉末摩擦的沙沙轻响。

  像季林晚这样高傲矜贵的人如果躺在他身下求饶,一定会非常带感吧。

  ……

  季林晚离开孟净远后,立刻碰上了正急匆匆往这边赶过来的经理。

  经理一看到季林晚的脸色,就知道他估计已经来晚了,脸色刷一下白了。

  季林晚冷着脸质问道:“今天不是已经被贵客包场了吗?孟净远为什么会进来?”

  经理抹着冷汗,哆哆嗦嗦道:“对不起,少东家,门卫说他拦过了,也跟孟先生解释过今天已经包场了,不能进,但是拦不住,我们的人又不敢对他动手,只能被他硬闯进来了。孟先生进来后,门卫立刻通知了我,我给您打电话,但是没打通,我马上就过来找了,但是还是晚了,让他惹您生气了……”

  季林晚下意识碰了一下口袋,因为马上就要去前厅,他的手机提前静音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算了,你们也是无奈,待会我去跟他说。”

  连他都拿孟净远没办法,他们这些替他打工的又怎么敢得罪孟净远?

  拿这种事责备大家,确实没有道理。

  经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少东家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却实在善良讲理,连忙真情实意地感激道:“谢谢少东家!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发生,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大师那边还有安排,我继续忙去了!”

  季林晚正准备推门进前厅,想到什么,转身叫住了经理:“对了,通知一下店里人,让他们把孟净远看着点,不要让他乱跑,尤其不要打扰了大师的要事。”

  “是,少东家,我立刻吩咐下去!”

  送走经理,季林晚便端着茶托,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前厅的门,端着茶托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长孙松云落座后,简安眠头顶拜师贴,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用双手捧着他亲手用毛笔书写的拜师贴,恭敬地奉上。

  简安眠虔诚地垂着头,拜师贴高举过头顶,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发誓:“长孙老师,我简安眠自愿加入师门学习国画,接受师门及师父的教诲,真诚做人,踏实画画,光耀国画!”

  “好,说得好!你有这份心,我长孙松云就满意了!”

  长孙松云笑着接过拜师贴,连忙将简安眠扶起来,打开拜师贴后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然后递给一旁的记者,让他们拍照。

  央视的记者本就才华横溢,看到简安眠拜师贴上这流利漂亮的毛笔字和惊才绝艳的文笔后,当时露出了一抹惊叹的表情,连忙用摄像机专注地拍了下来,还特意找了一个完美的打光,争取拍得清晰好看一些。

  宴青雄在台上朗声提醒下一个步骤:“师父接拜师茶。”

  季林晚垂着头上前,将手里放置着茶壶茶杯的托盘递到面前。

  简安眠亲手倒了一杯茶,然后弯腰恭敬地献给了长孙松云,改口喊:“师父,请喝茶。”

  “好,好,你真的我的好学生。”长孙松云望着面前乖巧聪慧的小朋友,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过拜师茶后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

  自此,简安眠彻底加入长孙门派,成为长孙松云的关门弟子。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众大师同行和同门师兄师姐们都一脸慈祥地望着简安眠。

  宴执陌也在看着简安眠,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惹得周围人都和他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只怕自己不小心沾上了恋爱的酸臭味。

  记者的摄像头忍不住悄悄给了宴执陌一个又一个镜头。

  啧啧啧,这眼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爱你老婆是吧?

  这拜师现场发出去,网上还不得磕死!

  拜师茶献完后,接着是献拜师礼。

  拜师礼通常指的是“六礼束脩”,即芹菜、莲子、红豆、红枣、龙眼干和腊肉干,分别寓意着,业精于勤、苦心教学、宏图大展、早日高中、启窍生智和谢师恩。

  长孙松云收下礼物后,也回赠了简安眠一件礼物。

  只见长孙松云朝身边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位弟子将他的布包递上来,长孙松云从包里摸出了一只做工精细、古典优雅的楠木盒,轻轻放在了简安眠掌心,缓声道:

  “安眠啊,这是师祖离世前留下的狼毫笔,他的一生短暂却辉煌,用这支狼毫笔,创造出了不少永世流传的绝作,即使在离世前,他都将这只毛笔死死护在怀中,他对国画的热爱和追求,至死不渝,盒子上面还沾着他逝去时的鲜血,是他坚韧不拔精神的象征,也是他最后的荣耀勋章。

  “我年岁已大,不知道哪天就会西去,现在,我将它赠予你,便是将国画届的未来交付到你手中,我信任你的天赋和品德,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更要珍重好自身,健康而坚强地将我们华国的文化好好传承下去。”

  周围的学生都眼含热泪地喊道:“老师!”

  长孙松云只微笑着望着简安眠,一双苍老的眼珠眼神坚定而充满了力量。

  简安眠眼眶忽地微微湿润起来,内心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死了他的悲观、烧死了他痛苦的过往、如同涅槃重生,点燃此时此刻这个鲜活的、生动的他。

  简安眠透过这沾着鲜血的小小木盒,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前辈们是怎么用肉-*-体和鲜血搭建了这座传承的桥梁。

  现在,这传承跨越上百年,从80多岁的长孙松云的手里,传递到了19岁的他的手里。

  19岁,多小的年纪啊。

  所有人都期待他的未来,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平安健康地活下去。

  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

  简安眠眨了眨泪眼朦胧的眼睛,干涩地滚了滚喉结,哽咽地接过木盒,认真地回视长孙松云慈爱的双眼,一字一字,虔诚地发誓:“是,老师,我一定会将师祖和师门的教诲铭记在心,永生不忘,好好提升自我,努力将我们的国画发扬光大!”

  长孙松云抚掌大笑:“好!真好!我们华国正是有你们这样爱国的青年才俊,才能够越来越强大!”

  现场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已经哭过数道,纷纷从季林晚手中接过纸巾,悄悄抹泪。

  连记者朋友们都忍不住擦了擦酸涩的鼻子。

  宴青雄偷偷抹掉眼泪,宣读下一项流程:“师父训诫门规。”

  长孙松云在简安眠的搀扶下,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走到台上的话筒前,接过弟子递来的门规手册,向所有参与人员宣读本门派的门规。

  读完后,简安眠被命为关门弟子,长孙松云自此封山,再不收任何弟子。

  一位弟子递来毛笔和一本厚厚的书册,长孙松云接过笔,将简安眠的名字记录在了门派宗谱的末端,然后当场打开手机,登陆进他们门派的网站内部,提交了简安眠的名字。

  新时代,新宗派,记入宗谱的方式自然也要与时俱进。

  甚至于,门派弟子的日常考核、获奖情况都会实时更新在网上,作品还会上传电子版,供其他同门欣赏学习,网友们也都可以看到。

  负责网络技术这一块的师兄微微叹气。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等明天新闻播出,他们门派的网站一定会被全世界的网友挤爆!就是为了一览小师弟的大作和美照!

  简安眠也上台说了两句话。

  然后,长孙松云带着全体弟子,一起向师祖行三跪九叩大礼,共同跪拜祖师,祈求师祖保佑师门及弟子。

  之后就是各种发言讲话,同行的前辈大佬、同门师兄师姐里地位比较高的几位、宴青雄也以长孙松云的至交好友以及见证人的身份讲了话。

  至此,终于礼毕结束。

  简安眠和长孙松云合影、整个师门一起合影留言、师门及同行前辈一起合影留念……

  好不容易拍完了照,终于可以开饭了。

  为了犒劳辛苦的记者朋友们,记者们也留下来一起吃饭。

  虽然是大桌饭,但介于大多都是简安眠不能吃的东西,宴执陌还是单独给简安眠开了小灶。

  作为本次拜师宴的主人公,简安眠自然是要坐在长孙松云身边的,宴执陌挨着简安眠,长孙松云的座位,又是整张桌子的上位、全场最显眼的位置。

  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宴执陌在饭桌上对简安眠细致入微的照顾。

  简安眠害臊得要命,连忙对男人说不要了不要了,他自己来。

  同桌的师兄师姐年纪大的,都能当简安眠的爷爷奶奶了,年纪小的也是简安眠的叔叔阿姨,纷纷一脸姨母笑地望着他俩。

  哎呀年轻小夫夫就是黏糊,哎哟哟,宝宝还害羞了,真可爱!

  因为吃的小灶,简安眠很快就把自己的饭吃完了,胃里被填满,身体变得暖乎乎,人也开始犯困了。

  在简安眠悄悄打了第三个哈欠后,宴执陌凑到他耳畔,摸着他后脖子,柔声问道:“困了?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

  简安眠脑袋迟缓地转了两秒,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饭桌上的长辈们,摇头:“不了吧,这样不太礼貌。”

  宴执陌没有反驳,只是温柔地摸了摸简安眠的头发,然后看向长孙松云:“长孙先生,眠眠好像累了,我们可以先下去休息一下吗?”

  简安眠脸腾地红了,慌忙扯了一下宴执陌的袖子,紧张地看向了长孙松云。

  宴执陌安抚地拍拍简安眠的手。

  长孙松云慈爱地摸了摸简安眠的脑袋,慈眉善目地笑道:“没事没事,累了就休息吧,我们这里没这么多讲究,安眠本来就身体不好,执陌是应该多照顾着点。”

  宴执陌将简安眠牵起来:“那长孙先生,你们先吃着,我送眠眠下去休息了。”

  长孙松云笑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宴执陌牵着简安眠离开座位,在安静的地方找到了季林晚,“季少,麻烦给眠眠开间房吧,要清静一点的,眠眠需要休息一下。”

  季林晚想了想:“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带简安眠去我的休息室吧,那里最清静,每天都会打扫,我平时中午都会去午休,环境挺好的,今天我还没去过,东西都是新的。”

  宴执陌扭头看向简安眠:“怎么样?”

  “我都可以,”简安眠连忙说,然后看向季林晚,“季林晚,谢谢你。”

  季林晚微笑:“不用谢,份内的事。”

  宴执陌点头:“好,麻烦了。”

  ……

  季林晚带他们去了自己的休息室,在茶楼的最里面,单独建了一座小阁楼,四周无人,只有窗外的鸟叫和风声,一丝喧嚣也无,确实清静。

  宴执陌看了一下环境,心下满意,让服务员特意换了纯棉的床上用具后,这才将简安眠安顿下来,亲吻简安眠的额头。

  简安眠连忙捂着额头,害羞地看向季林晚。

  季林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枝头的鸟,与迷茫的小鸟大眼瞪小眼。

  宴执陌细心地询问简安眠:“窗户要关吗?光线刺不刺眼?”

  简安眠眨着眼睛,摇头:“不用了,有风吹进来,很舒服,把纱窗拉上就行了。”

  宴执陌便走过去,把纱窗拉上了,回来后,帮简安眠掩好被子,抚摸简安眠的额发:“好好休息,晚点来接你。”

  简安眠乖巧地望着宴执陌,黑黝黝的眼珠里清晰专注地倒影着宴执陌的身影:“好,宴先生午安。”

  “宝贝午安。”宴执陌温柔一笑,起身退到门口,等季林晚先出去后,这才轻轻掩上了门。

  ……

  过了一会儿,孟净远悄无声息地来到季林晚的休息室门口,尝试打开门,打不开。

  “孟先生,”一位追着孟净远过来的女服务员忽然在他身后出声道,“这里是季少的私人休息室,不方便被人打扰,如果您想休息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别的房间。”

  孟净远僵硬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他对女服务员的话不知可否,瞄了一眼禁闭的门,挑眉问道:“季林晚在里面?”

  女服务员油盐不进:“对不起,孟先生,我不清楚,但是这里是季少的私人空间,请您还是快点离开吧,不然我要通知季少了。”

  孟净远噗嗤笑了出来,这人搞笑呢,季少不就在里面睡着呢,怎么通知他?把他喊醒来亲自赶他走?

  孟净远手臂撑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帅气迷人的笑容,俯身看着女服务员,嗓音深情又真诚地说:“是这样的,我是晚晚男朋友,但是我不小心惹他生气了,他跟我置气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好好跟他赔礼道歉,你帮我把门打开呗。”

  他说着,双掌合十,做了一个拜托的姿势:“求你了好不好?”

  女服务员心里嘴角抽了抽,面上仍保持优雅得体的微笑:“对不起,孟先生,只有季少才有钥匙,您再不离开,我要给经理打电话了。”

  说着,她微笑着举起通讯仪,眼看当真要拨打出去。

  孟净远暗骂一声,笑着按下女服务员手里的通讯仪:“别打别打,我逗你玩儿呢,我这就走了,行不行?”

  孟净远转过身的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转变成了一脸阴郁。

  艹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女服务员目送孟净远离开,这才也离开了。

  什么几把男朋友,油死了。

  像季少那样清冷出尘的大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猥琐男?

  我呸。

  然而女服务员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原本应该已经走掉了的孟净远再次前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走廊里。

  不过这一回,孟净远来到了走廊的窗边,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双手撑着窗沿,顺着窗边的一棵大树爬了出去,一直爬到了休息室的窗边才停下。

  微风吹拂窗帘,屋内一道清瘦纤细的身影躺在被子里影影绰绰。

  孟净远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反正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没关窗户。

  孟净远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纸包,点燃后丢进了屋里,然后轻轻关上了窗户。

  很快,屋里便弥漫了白色的不明烟雾。

  睡梦中的简安眠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呼吸变得急促,大脑变得迷离,皮肤好像点了火似的,烫得厉害。

  好难受,好热,身上好烫……

  好想把衣服都脱掉。

  好想解脱。

  好想……

  宴先生。

  ……

  另一边,那个女服务员离开后,越想越觉得孟净远当时的表现不太正常,以防万一,他还是给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细心的经理立刻给季林晚打了一个电话。

  季林晚脸色当即一变,在询问了他人都没有见到孟净远后,心里都是有了不祥的预感。

  孟净远是个什么东西,他最清楚不过。

  他向来不吝啬对孟净远报以最坏的揣测。

  当然他最怕的是,孟净远本来是想针对他,结果不小心伤害了简安眠。

  季林晚赶紧找到宴执陌,快速说明了自己和孟净远的关系,然后说:“孟净远跑到店里来找我了,刚才听服务员说,他鬼鬼祟祟地跑到我休息室门口,试图打开我休息时的门,不知道要干什么,我怕他不安好心,但是他不知道屋里睡着的简安眠,担心他会不会……”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宴执陌已经立刻起身,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朝休息室大步走去。

  ……

  孟净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推开窗户,从树上灵活地跳了下来。

  他一步步朝床边背对着他在被子里扭成一团的瘦弱身影走去,一边缓缓伸出一只手:

  “宝贝,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难受?觉得身体好热、好空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舒服起来……的……呃??”

  孟净远邪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呆滞地望着转过身来的简安眠通红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这谁?季林晚呢?

  躺在床上的……为什么不是季林晚??

  简安眠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满脸潮红地喘气,迷糊的视野里看到孟净远表情空白的脸,顿时欲哭无泪。

  干嘛呢这是?

  他不过是想睡个午觉,招谁惹谁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把推开。

  宴执陌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脸色黑沉地大步踏进来,一脚将孟净远踹飞。

  孟净远嘴巴猛地磕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捂着胸口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宴执陌俯身拎起孟净远的衣领,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阴恻恻的字眼,声线阴冷如冰窖:“你刚才说,你会让谁舒服起来?嗯?”

  孟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