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马上就快要结束了, 铺天盖地的期末考兜头砸来。

  感情方面的问题只能暂且放到一边,所有人都沉迷于复习之中。

  不过简安眠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自从孟净远找上门后, 牧子翁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整个人的气质都沉寂了下来。

  离校之前, 简安眠还特别关心了一下牧子翁的暑假安排,他记得去年暑假,牧子翁似乎还和季林晚一起出去旅游过。

  牧子翁沉默了片刻, 回答:“我高考之后的暑假在外打工赚了一些钱, 加上我平时存的钱,还有我银行卡里存了十几年的压岁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不少的数目了……我打算做一些体育方面的投资, 正好季林晚是学金融的,我们准备这个暑假就出去做些调研。”

  简安眠愣了愣, 眉眼弯了弯, 真情实意地笑起来:“这样啊,听起来真不错。”

  一切都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希望牧子翁和季林晚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

  放了假,简安眠回到宴执陌的别墅居住。

  他打算重新拜长孙松云为师,为此,宴执陌特意带他去宴家老宅先见了宴青雄,想要宴青雄帮忙引荐一下。

  没想到宴青雄二话不说, 当即就领着自己的小乖孙和孙媳妇,直接找上了长孙松云的门。

  简安眠拦不住,宴执陌又和爷爷是一伙的, 简安眠只能硬着头皮,被这爷孙俩儿拖着敲响了长孙松云的家门。

  于是, 当长孙松云穿着睡衣、趿着拖鞋,一边懒洋洋地喊“谁啊”,一边打开门时,首先对上的,就是宴执陌和宴青雄两张微笑的脸。

  就是这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上门来打人的。

  长孙松云下意识瑟缩地后退一步,在脑海中快速回忆最近自己有没有把宴青雄怎么着。

  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宴执陌高大的身影后面怯生生地探了出来。

  简安眠黑黝黝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望着长孙松云,声线羞涩地喊道:“长孙老师,您好。”

  长孙松云一愣,眼神在这奇怪的三人组之间打量:“小简同学?你们这是……”

  宴执陌宽厚的掌心贴合简安眠的后背,将简安眠温柔地推到长孙松云面前,在他耳畔低柔地鼓励道:“眠眠,没事,说吧。”

  简安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认真地望着长孙松云:“长孙老师,很抱歉,冒昧打扰了您,今天其实是我想找您的,宴先生和爷爷是来陪我的。”

  长孙松云愣了一下,心里有了预感,但还是慈爱地朝简安眠笑道:“那安眠小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简安眠睫毛紧张地颤动一下,小心翼翼地望着长孙松云,声音轻轻地问道:“之前您不是想收我为徒吗?我想请问一下,长孙老师,你现在还要我吗?”

  长孙松云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宴青雄就一脸凶巴巴地威胁他:“长孙老头,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回答,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简安眠尴尬地扯了扯宴青雄的袖子,红着脸小声说:“爷爷,您别吓唬长孙老师!”

  长孙松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把嘴角一撇,不屑地吹着胡子说:“什么叫他吓唬我?我会被这个老东西吓到?”

  他无视宴青雄朝自己瞪过来的眼睛,温柔地拉过简安眠的手,慈眉善目道:“安眠小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做我的徒弟可是很辛苦的。”

  简安眠毫不犹豫地说:“长孙老师,我想清楚了,我不怕吃苦,而且,对我来说,画画不是吃苦,它是我很喜欢的一件事情,就算创作的过程很艰难,我的精神世界也是享受的。”

  “不错,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长孙松云叹了一口气,拍拍简安眠的肩膀,怜爱地望着简安眠,“那次比赛委屈你了,要不是我去找你,你也不会遭受那样的苦。”

  简安眠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长孙老师,您别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来找我,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们国家正在被人家欺负,能为国家尽我的微薄之力,是我的毕生荣幸!”

  长孙松云抚掌笑起来:“好孩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好,真好啊,我们国家正是有了像你这样爱国的青年才俊,才能发扬光大,我们国画界,可算是后继有人啊!”

  简安眠目露期许地望着长孙松云,眼巴巴地问道:“长孙老师,您的意思是……”

  宴青雄实在忍不住,一拍大腿道:“哎呀,长孙老头的意思就是收下你了!安眠,还叫什么老师啊,叫师父!”

  简安眠嘴角高高地扬起笑容,声线清脆悦耳地喊道:“师父!”

  “……唉,好!”长孙松云憋屈地瞪了抢走了自己台词的宴青雄一眼,慈爱地摸了摸简安眠的头,故意拆台,“你听那老头子瞎起哄,叫我老师就行,你们年轻人习惯喊老师,老师顺口,喊师父还把我给喊老了。”

  宴青雄不屑地哼道:“一个奔90的老头子,你不老谁老?喊啥都老得要死。”

  长孙松云翻白眼:“你管我。”

  宴青雄:“就你屁事多。”

  长孙松云:“你管我。”

  “……”简安眠干巴巴地说,“长孙老师,爷爷,请你们不要吵架……”

  宴执陌笑着揽过小朋友的腰,凑到单纯的小朋友耳边用气声说:“你别管他们,他们就是俩老顽童,越活越小,就这德行。”

  宴青雄忽然幽幽地喊道:“宴执陌,你又跟安眠说我俩什么坏话呢?欺负我俩老了,耳朵不好使是不是?”

  “没有,夸您俩精神好呢,”宴执陌温柔地揽过简安眠的腰,“是不是?眠眠?”

  简安眠无措地唔了一声:“是……是呀。”

  “行了,你们别欺负人家小朋友了,真是不要脸,”长孙松云无差别扫射那对脸皮厚如城墙的爷孙俩,朝简安眠慈爱地笑道,“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收徒仪式就直接定在三天后吧,这三天正好先准备一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回去后我再通知你,来,我们先加个好友。”

  长孙松云说着,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智能手机,熟练地打开个人二维码,递到简安眠面前。

  简安眠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时代不同,收徒的方式也不一样了,确认师徒关系后,第一步竟然是扫码加好友。

  简安眠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扫了一下长孙松云的二维码,发送好友申请。

  长孙松云秒点通过,还在嘀嘀咕咕:“当初找你参赛的时候,就该把你好友加上的……”

  他忍不住低骂道:“妈的,结果让那一群老东西抢了先……你下了比赛后,他们是不是围着你加好友?还想把你拐到国外去?”

  简安眠呐呐地点头,觉得有宴青雄在的长孙大师似乎有点过于放飞自我了。

  不过……这也算是没把他当外人?他是不是应该感到开心?

  长孙松云估计是觉得自己在小朋友的面前早就没多少形象了,索性彻底放飞自我,吹胡子瞪眼地咒骂道:“我就知道,这群老东西肯定不安好心!真该死啊,一会儿下去我就立刻发我收你为关门弟子的朋友圈,嫉妒死他们!让他们打跨国电话来骂我,浪费他们的钱!”

  简安眠:“……”

  长孙松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熟练地将简安眠拉到了一个群里。

  【国画届的顶梁柱(105)】

  [长孙松云邀请了简安眠进入群聊。点击欢迎]

  徒弟1:@zzZ,??????你谁

  徒弟2:????艹,怎么有人进来了?

  徒弟3:这群都800年没有进过人了吧!

  徒弟4:最恐怖的难道不是是长孙老师亲自拉进来的吗?!

  徒弟5:呔!何方神圣!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徒弟6:讲道理,我有一个猜测……

  徒弟7:我也……

  ……

  简安眠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群里已经刷过去了几十条消息,他赶紧改了一下自己的群名称,打字。

  简安眠:师兄师姐们好,我是简安眠,很高兴认识你们~

  简安眠:[]

  徒弟们:!!!!!

  徒弟25:啊啊啊啊啊——是安眠宝宝!

  徒弟26:@长孙松云,老师您牛逼啊!居然真的把我们的小师弟给拐进来了!!!

  徒弟27:@简安眠,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徒弟28:@简安眠,小师弟,麻烦看一下群公告哦,里面有群里的一些规矩,违规者可是会被手起刀落的,群文件也记得看一下,咱们长孙门派的规矩都在文件里,严明禁止抄袭、诽谤、侮辱他人极其作品,可以合理讨论,但是不可以明面拉踩,明知故犯者,一脚踹出门派哦

  徒弟29:@徒弟28,哎呀你干嘛呢,别吓唬咱们的小师弟啊!小师弟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就像咱们整个群都被长孙老师鲨了,小师弟都不可能被鲨的好吧!

  徒弟30:@徒弟29,啧啧啧,好舔好舔,受不了一点,不像我,我只是在想拜师宴什么时候举行,到时候我一定要抱着软萌的小师弟狠狠亲两口!好嫩好软的小师弟啊,好香~

  徒弟31:@徒弟30,老30,你是真大胆啊,宴总律师函警告

  [徒弟30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坏笑了一下。]

  徒弟32:哈哈,撤回晚了,我截图了!看我不等拜师仪式当天,给宴总告状!

  ……

  群里的消息刷得又快又多,铺天盖地都是他的艾特,简安眠眼睛完全看不过来,一时间颇有些手足无措:“老师……您的学生,好多啊。”

  而且都好活泼!qvq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都活了多少岁了!”长孙松云骄傲地抚了抚胡子,吹嘘道,“群里的这些只是我最亲近的一些弟子,还有一些欠了债跑路的、在外面嫖被我赶出门的、去荒野采风失踪了的、老死病死被野兽吃了的等等,都还不在群里呢,就我长孙松云教出来的有名有姓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你现在在群里看到的这一百多个,实在是九牛一毛。”

  简安眠:“……”

  跑路和赶走的他懂,后面失踪了的和死了的是认真的吗?!

  长孙松云随便瞄了眼群里,一脸嫌弃地撇了一下嘴巴:“安眠啊,你别管群里这些不要脸的老东西,画画得不怎么样,就知道嘴里跑火车,你等着,我去给你说他们。”

  长孙松云气势汹汹地打字。

  长孙松云:你们这群为老不尊的东西,别把人家小朋友给吓到了!

  长孙松云:[刀][刀][刀]

  徒弟56:@长孙松云,恭迎长孙老师!!!

  徒弟57:[红地毯的上半块jpg]

  徒弟57:[]

  徒弟57:[]

  徒弟57:[鲜花]×99

  徒弟58:长孙老师,谢谢您帮我们找了一个小师弟!小师弟真可爱!我们好喜欢!

  徒弟59:@长孙松云,老师您现在和小师弟在一起吗?可以拍一张照片给我们看看吗?

  徒弟59:[]

  长孙松云:@徒弟59,滚

  显然群里没一个人听他的就是了……

  长孙松云顿时有些尴尬地捂着鼻子,轻咳了一声:“他们就是一群老不羞,平时他们艾特你你也别管,回头要是谁冒犯你了,我下去找他跟你说他!”

  简安眠连忙摆手,脸蛋因为不好意思而变得红扑扑的:“没关系,大家都很友好,我很喜欢大家,也很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

  “好,你习惯就好,”长孙松云关掉手机收起来,慈祥地拍拍简安眠的后背,“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回去把文件和群公告看一下,每周我们都会开课和布置作业,这周的作业你就算了,先适应一下,下周就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完成。”

  简安眠认真点头,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样子:“好的,长孙老师,我记住了,我回家之后立刻就看!”

  宴执陌牵过简安眠的手,朝长孙松云礼貌地笑了笑:“长孙先生,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带眠眠先回去了?”

  长孙松云把他们送到门口,摆手道:“去吧去吧,路上慢点,我们拜师宴再见。”

  简安眠笑着挥手:“长孙老师再见。”

  ……

  拜师宴的地点,定在了长孙松云经常光顾的小茶楼里。

  巧合的是,这栋茶楼还是季林晚家里开的。

  难怪叫做豪门圈子,转去转来,总是这几个熟人。

  拜师宴的整个流程,由长孙松云的一群徒弟一手操办。

  事实上长孙松云还没开口,当时群里一群人就为了谁来操办赛博打了一场群架。

  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鬼在群里丢了一个游戏小程序,大家通过游戏,角逐出了前三名。

  最后简安眠的拜师宴,就由这三位师兄师姐亲手操办。

  长孙松云每收一个徒弟,几乎就要举行一场拜师宴,至今不得举行过八九百场拜师宴,当真叫做喝过的茶,比简安眠吃过的饭还多。

  拜师宴当天,简安眠特意换上了宴执陌为他量身定制的改良唐装。

  新中式的主题即使作为日常装,也不会显得夸张,纯白的颜色衬托简安眠的气质清澈干净得如同泉水,其上绣着淡金色的凤凰,中式对襟盘扣朴素却不失优雅,立领包裹着简安眠修长白皙的脖颈,脖子上明晃晃地挂着宴执陌送给他的陨石项链,下面搭配同色系的轻薄阔腿裤,整个人好像画中走出来的富家小少爷似的,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而作为家属陪同前往的宴执陌,也同样换上了定制的唐装。

  如墨般纯黑的布料包裹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剪裁得体的绸缎勾勒出劲瘦的腰,红色对襟盘扣与黑色面料相得益彰,而他的衣服上,则绣着暗金色的龙的图案。

  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衣服上凤和龙的图案,其实都来自简安眠创作的《山海经:上古异兽排行》。

  宴执陌本就生得俊美非凡,眉眼深邃立体,既有着亚洲人的精致,又不至于像欧美人那样过于夸张,是堪称造物主毕设的一张脸。

  这样完美的外貌,搭配华国传统服饰,眼神睥睨一切,气质如王者般盛气凌人。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同时一愣。

  宴执陌知道他家小朋友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但此时此刻,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小朋友穿中式服装的样子,还是不禁被狠狠惊艳到了。

  宴执陌目光温柔地走上去,亲昵地揽过简安眠的腰,眼神从始至终逗无法从简安眠身上挪开分毫,低沉的声线在简安眠耳边衷心而直白地夸赞道:“宝贝,你好美。”

  简安眠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片滚烫,害羞地垂下睫毛,又忍不住想多两眼英俊的男人,只能用小眼神不住地偷瞄,嗓音软软地说:“宴先生,您……您也很帅。”

  宴执陌抚摸简安眠的头发,轻笑道:“眠眠这是在跟宴先生商业互吹吗?”

  “没有,您真的很英俊。”

  简安眠说着,牵起男人的手,将男人宽厚温热的掌心贴合在了自己单薄的胸口上,浓黑的眼睫毛轻颤地抬起来,水亮的黑眼珠里流转着爱慕和憧憬的光芒,纯洁得如同玻璃珠。

  “我不骗您,我……我心跳都加速了,不信您摸摸看。”

  掌心少年轻薄的身体柔软温热,胸膛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在他掌心微微发着烫。

  这烫意透过敏感的掌心皮肤,沿着手臂一路传递到了宴执陌的心口,烫得宴执陌心脏也跟着急促跳动起来。

  是少年情窦初开的直白情意。

  宴执陌深吸一口气,忽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简安眠的双眼,遮住了少年望着自己的纯真清澈的双眼。

  简安眠疑惑地歪头,眨动眼睛。

  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在男人的掌心扫动,传递一阵细密的痒意。

  “宴先生?”

  下一秒,他就被男人一把拉入怀中。

  男人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撒娇似的在他颈窝里轻蹭。

  简安眠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头发,揉了揉,好像在抚摸一只被射中了心脏的大型犬。

  耳边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传来,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宠溺,几不可闻的低叹道:“眠眠,你再这样,真的会让我忍不住想要吻你。”

  ……

  宴执陌牵着简安眠到达仪式现场时,所有人都发现,这俩人的脸一个比一红,也不知道在来之前都偷偷摸摸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啧啧。

  ……

  拜师仪式很传统。

  按照规矩,师父应该在正堂居左落座,师母居右落座,不过长孙松云的夫人据说已经去世几十年了,便只有长孙松云一个人居中落坐。

  现场除了门派弟子,还邀请了众多行业前辈和同道。

  这些长辈们都在前面左边落座,同门地位高的师兄师姐,则在右边落座,剩下地位比较低的就在下首两旁分开站立。

  基于长孙松云在国内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他们还邀请了几位中央的记者,负责将今天的仪式拍照记录下来,明天准备发表新闻。

  司仪是宴青雄抢着要当的,他也换上了一身得体挺拔的中山装,站在台上的话筒前,负责向众人介绍师门、师父和门派的传承情况,还有新收弟子的个人信息。

  介绍完了,就该上香拜祭祖师了。

  师祖就是当初那位热爱华国、最后为了拯救更多无辜民众光荣献身的油画国画双修大师。

  长孙松云作为师父,向祖师上香、上表,行三跪九叩大礼。

  他今年已经80多岁了,年纪比宴青雄还要大几岁,底下一群弟子看着他们师父一步步缓慢地跪地又叩首,心都快揪起来了。

  他们曾经劝过长孙松云,他年纪已经大了,就算不叩首,师祖也一定不会怪罪他的。

  但是长孙松云执意要跪,每一次的拜师宴,都必须认认真真地跪。

  大家心知肚明,师祖在他们师父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谁都劝不动师父,便每次只能提心吊胆地守着,直到最后一叩结束,等他们师傅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他们才敢冲上去扶。

  长孙松云拄着拐杖,昂首挺胸地站着师祖的相框前,眼含热泪道:

  “师祖,您看看,在场的这么多后辈,全都是咱们国画界的未来,是咱们国画界当今的顶梁柱!今天我想为您介绍的,是这位小朋友,他的名字叫简安眠,前不久才刚过了19岁生日!这么小小的年纪,天资非凡!绝对是咱们华国近50年来最有天赋的画家!

  “我曾经跟您讲述过有关‘寻找世界最美画作’竞赛的事情,就在今年的华国赛场,米国对全世界所做的龌龊,终于被彻底揭露了!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位简安眠小朋友,以及他的丈夫宴执陌先生,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这次的战斗绝对无法取得胜利!而简安眠小朋友也用他的实力,获得了全世界的赞誉!

  “咱们国画界,后继有人!咱们华国的优秀文化,传承有人啊!”

  现场一片掌声雷动,有不少大师都听得热泪盈眶,纷纷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拭眼泪。

  ……

  与此同时。

  端着茶托正在往前厅走的季林晚忽然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

  季林晚看到堵在自己面前的孟净远,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至极,冷漠地问道:“你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