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江之初恭敬的欠了欠身丝毫不失礼节。

  对方占据了江之初的身体,纵是魏昭瑾处变不惊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态:“你究竟是谁, 从小初的身体里滚出来!”

  侍卫见主子动怒立即做出了攻击的架势但因为对方是江之初,他们一时进退两难。

  “你放心,我不会呆的太久, 她在这里睡得很舒服。”江之初指了指自己心脏处随后展齿一笑。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魏昭瑾偏偏对面前这个人充满了敌意。

  “你想做什么?”

  江之初视线落在了侍卫身上,侍卫一愣看向了魏昭瑾,后者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示意他们退出去。

  魏昭瑾冷冷道:“现在屋子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江之初摇了摇头:“不是哦长公主殿下, 我娘还在这呢。”

  魏昭瑾看见缩在角落里疯魔的女人,双唇紧闭后槽牙似乎都要被咬碎了。

  “来人!”

  “殿下!”侍卫进来后抱拳鞠躬到。

  “把江夫人送至偏房好生照料。”

  “殿下...”

  魏昭瑾怒喝道:“照做!”

  “是。”侍卫讪讪的领了命将江夫人抬了出去, 期间江夫人因为发疯还挠破了其中一个侍卫的脸。

  “这里不太适合聊天,何不请我到屋里坐坐?这个伤口好像有点疼。”江之初抬了抬右手一脸无奈。

  魏昭瑾忍了又忍, 她不知晓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转了性格,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江之初,真正的江之初又去了哪里,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好生哄着面前这个人。

  一盏茶过后,江之初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茶不错。”

  “说正事!”

  江之初被吼了一声,故意装出江之初委屈的表情,道:“你好凶啊, 跟我见过的不太一样。”

  “本宫何时见过你?”

  “见过的,可以说江之初陪了你多久我就陪了你多久, 甚至江之初不在的时候我也在陪着你, 只是我不能动不能说话罢了。”

  魏昭瑾心底里隐隐有了奇怪的猜测, 震惊道:“你是...”

  江之初对上了她的眸子,眉眼含笑点了点头:“我才是当年那个离魂被抛弃的女婴,很巧的是当年阿婆将我抱走之后给我起了江之初这个名字, 她希望我无论经历了什么都应该保持最初的本心,我照做了。”

  魏昭瑾暗暗收起了袖中的匕首,她将震惊之色掩盖起来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脸冷然:“照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年你和小初共用一具身体。”

  她虽然信佛,不是什么古板之人,但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一时之间很难相信,可那人的身体偏偏和她的小初一般无二。

  江之初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醒来?报仇吗?”她说着将袖中的匕首慢慢的抽了出来,随时就会抵在江之初的咽喉处。

  江之初抿了抿唇,虽然看见了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但她却不为所动:“复仇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众生皆苦我又何必执着?我出来是因为江之初的灵魂有些虚弱难以支撑这具身体,但你放心她现在还在这具身体里没有走远。”

  魏昭瑾焦急的站起了身,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小初她怎么了?!”

  江之初走到她身边,握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她还在,为了见你不惜自杀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回去呢?我见到她的时候也很意外,不知道是该说她蠢还是该说她执着,可能这种感情我这辈子也不会懂。我不会害她,如果没有她我很难感受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可能就会在床上度过,直到阿婆寿终正寝无人管我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孤独的死去。”

  魏昭瑾红了眼眶:“什么叫不惜自杀?”

  她对这人的人生没有做出安慰,没经历过她人之痛又怎能随意的安慰?眼下她只要顾好她的小初便好。

  江之初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坐了回去,她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而后饮下:“她明明觉得茶苦却为何喜欢上了喝茶呢?”

  魏昭瑾听懂了一二,对方口中的她想来就是江之初了。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她快回去了。”

  “你把话说清楚!”魏昭瑾气急,拍案而起。

  “她好像不让我说呢。”

  魏昭瑾抓起她的衣襟,眼中布满了血丝:“本宫要你说!”

  江之初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面色有些发红但即使这样她也仍是面不改色:“放过我娘吧,她并无大错。”

  “她对小初的所作所为你叫本宫如何原谅?”

  江之初的嘴角微扬:“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她便阖上了眼眸身子一软倒在了魏昭瑾的怀里。

  魏昭瑾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她方才说过的话: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抱起江之初消瘦的身子哭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身子里,那哭声可谓是肝肠寸断......

  早该想到的,江之初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无论是她的言语还是行为...你真的好蠢啊,她明明暗示过你无数次可你却发现不了,枉你聪明一世怎地偏偏连这个呆子都看不透。

  “江之初,你若敢死...我绝不独活。”

  可悲...可泣...

  魏昭瑾抱住江之初的手愈发的紧,好像稍稍一松江之初就会化为一缕青烟永远的离开她,永远的离开她的世界。

  太阳渐渐下山,取而代之的闪着寒光的一轮弯月,它是残缺的就像没有了江之初的魏昭瑾怎么还能叫魏昭瑾呢?

  元华长公主的生命是大魏的,可魏昭瑾的生命却是江之初的。

  屋内没有点燃烛火,残月微弱的光难以照亮整间屋子,魏昭瑾抱着江之初一刻也不肯松开,二人渐渐被黑暗“吞噬”,见不到光明。

  ——

  “郑将军,听闻令尊身子大不如前已经难以担任护国大将军一职位,放眼整个将军府也只有您能担此大任,下官在这里提前恭贺郑大将军了。”

  说话的人是右军统领欧阳中,此人狼子野心不甘只做统领,自郑允诺回京后便一直巴结,自愿与他为伍,其手中的兵权不比右军将军小,可以说整个右军都归于他管,将军早已名不副实,只要郑允诺拿到左军的兵符,他就能跟着郑允诺一起揭竿而起。

  郑允诺大笑起来端起酒碗一饮而下:“那本将军便提前恭贺欧阳将军了。”

  欧阳中一听立即兴奋了起来,也端起了酒碗豪爽的喝了下去。

  他擦了擦嘴道:“将军,那西域真的会帮我们?陛下手中的中军也不容小觑啊。”

  中军的兵力远大于左军与右军而且是由皇帝直接调遣,若西域突然变卦那他们这厮谋逆之人恐怕就会人头落地了。

  郑允诺皱起了眉头抬腿便给了他一脚:“若是大军中人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我们还如何成就大事!?”

  “是是是,将军说得对。”欧阳中忙用衣袖擦去额上冷汗,卑躬屈膝的说到。

  郑允诺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放心好了,本将军绝不会叫你人头落地,等着一统大军吧。”

  欧阳中立刻换了副嘴脸,讨好道:“哎!谢谢将军..奥不!谢谢陛下。”

  郑允诺瞪了他一眼随后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懂事,平身吧。”

  欧阳中忙行了叩拜礼而后起身做到他的对面和他一同大快朵颐起来,两人喝的酩酊大醉殊不知外头早已站了一人。

  男人将话悉数听了去,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月光映在他颈上的纹身时显得有些恐怖。

  夜里不知几时,江之初慢慢的睁开了眼,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昏倒,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又间接伤害自己的女人,她疯魔的样子让江之初大骇。

  淡雅的兰花香抚平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微微侧头看见的是魏昭瑾的睡颜,那人柳眉紧皱着似乎是做了噩梦,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没松开紧抱着江之初的手臂,江之初想要起身时却发现根本脱不开身,还惹得身侧那人有些不悦,呜咽了两声。

  江之初有些心疼没有在动就这么乖乖的躺在她身侧,身子绷的笔直,耳边不断有热气扑来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尖上挠痒痒似的。

  她慢慢的挪动身体和魏昭瑾面对着面,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的毛孔。

  阿瑾好漂亮啊,她心里想着,第一时间就蹦出了这个想法,没有华丽辞藻的修饰只有她对那人单纯的爱恋。

  她向前蹭了蹭将唇贴在了对方的唇瓣上,只要她一探舌尖就能品尝到甘甜的香味。

  她本想只是碰一碰就好了,可魏昭瑾就像是行走的chun药...意乱情迷间江之初探出了舌尖,那人闷哼一声随即打开了唇瓣任由她在自己唇齿间索取。

  “唔...小初。”魏昭瑾被惹醒,慵懒的模样惹人怜爱。

  “阿瑾,你怎么哭了。”

  看着魏昭瑾盈着热泪微微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涩,她捧起爱人的脸颊拇指替她拭去夺出眼眶的泪水。

  魏昭瑾抽泣了起来扑进了江之初的怀里:“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江之初的心里一震,隐隐觉得魏昭瑾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离开你。”

  “骗子...她都说了,你会死的对不对。”她紧紧的抓住江之初的衣衫,眼眸如水。

  江之初的心都疼了起来,原来自己昏迷的时候那个人借机出来了可能是因为灵魂力不足便没能多停留。

  她强撑着笑意道:“是人都会死的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江之初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饱含爱意的热吻。

  这一夜她们不知疲惫,好像要把以前遗憾的都补回来一样。

  “疼...小初...唔。”

  “别说话,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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