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宫里回来后魏昭瑾的脸色就很难堪, 也算不得有多难堪,只是在马车里的时候一直拉拉个批脸罢了。

  江之初仿佛如坐针毡,不知道是方才哪里做错了, 难不成是多和那个机关师多说了几句她不高兴了?

  “阿瑾,出了什么事吗?”

  江之初的声音将魏昭瑾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理好了情绪回应一声:“没什么事。”

  魏昭瑾分明就是在撒谎, 江之初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 但她的阿瑾即使是骗她那一定也是有隐情的,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情绪不太高。

  魏昭瑾察觉到她有些不高兴, 抬手想握住她的手可下一秒却被她慌张的躲开了。

  江之初只是下意识的闪躲, 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她就已经料想到自己的结局了,果不其然下一刻魏昭瑾的脸就黑了起来。

  “手拿过来。”

  江之初犹犹豫豫的伸出了左手, 魏昭瑾看着那个白皙纤长的手,眉头皱的更甚了。

  “那一只。”

  江之初就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小鸡仔似的, 磨磨唧唧的还是把右手伸了出来。

  她的右手虎口处被火.药擦伤,大面积破皮, 已经能看见里面的嫩肉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火木仓,怪只怪江之初太过细皮嫩肉。

  魏昭瑾的的面上明显不悦, 撩开帷幔, 冷声道:“快一点。”

  外面的车夫猛然一个冷颤, 加快了速度。

  刚一下马车魏昭瑾就拉着江之初的左手快步走回了主卧, 怡秋紧随其后拿来了药箱而后就退了出去。

  魏昭瑾心有不悦但仍是尽量温柔的同她讲话:“有点疼,忍一下。”

  江之初点了点头但药膏刚一触碰到伤口时的疼痛感使她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嘶...”

  魏昭瑾攥住她想要往回缩的手嗔怪道:“还知道疼呀?下次还敢不敢这么逞强了?”

  江之初红了眼眶摇了摇头。

  魏昭瑾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江之初这么怕疼的一个人她很难想象的到那日郑允诺伤害她时她有多么的疼,可是自己却不在她的身边, 饶是手中有着权利却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还真是没有用。

  魏昭瑾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手上擦药的动作没有停但却慢慢的温柔了下来。

  ——驿站

  乌娜娅端起酒盏慵懒的喝着,丝毫不在意面前暴跳如雷的男人,她媚笑道:“什么事叫我们准将军如此焦急?”

  郑允诺驻足拿起一旁的酒盏一口闷了下去:“乌娜娅,你真的没做什么手脚?”

  乌娜娅听后大笑了起来,带着些许讥讽:“你说这话可叫我寒了心呐,哪一次不是我帮你?没有我没有西域,你现在顶多是那群蛮子的一条狗,我若是要做手脚当初就不会在竞技场救你了。”

  对于当年乌娜娅的救命之恩,郑允诺的心里丝毫没有感激,打从自己重见天日起他就在心里默默计划着复仇的计划,随着日子渐渐过去他的野心不消反长,他竟然琢磨起做大魏皇帝这件美事,乌娜娅只是他暂时的工具,西域也是,待他成为这天下之主后想要灭掉西域简直是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郑允诺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俯下身子凑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了魏昭瑾,你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乌娜娅倒是不惧他,一双异色瞳丝毫没有颤动:“哟,知道你们的关系回不去了都不叫瑾儿了,啧啧啧。”

  她抬手勾起面前男人蓄这胡茬的下颚,将他勾了过来,热气扑打在男人脸上,耳边却是女人嬉笑嘲讽的声音:“放心好了,我只是替你打探一下某人死没死呢。”

  郑允诺推开她的手冷哼道:“最好是这样,等我坐上那个位子,她便是我的皇后,那时她还不跪在我的脚边祈求我?。”

  乌娜娅勾起唇笑道:“那便静候佳音了。”

  郑允诺关门出去的那一刹那,乌娜娅的脸色霎时黑沉了下来,打了一个响指,门外便进来一人。

  “公主。”

  “速速传信给父王,道是可以开始准备了。”

  “是!”

  来者行了一礼随后便出了门,翻身上马快速的出了京都。

  乌娜娅的眸子闪过狠戾:郑允诺,你的野心已经盖过了你的能力,你迟早会知道没了西域的撑腰,你什么都不是。

  郑允诺回府后便叫来了亲信。

  “我娘的下落你可知晓?”

  亲信一五一十道:“今晨去了长公主府便再也没出来。”

  郑允诺擦拭剑身的手微微一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个机会动手,别叫她坏了我的好事。”

  那名亲信颇为震惊,面上露着恐惧,惧的不是去长公主府杀人,惧的是郑允诺。

  “少将军,她可是...”

  郑允诺甩手将剑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对我有威胁的人另一个则是我的垫脚石,你觉得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应该留在这世上吗?”

  亲信摇了摇头没敢说话,躬着身退了出去,阖上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挺直了腰身,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颈后的纹身显露了出来。

  ——

  江之初刚刚经历完擦药的痛苦,手上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性”福生活了。

  江之初有些萎靡不振,连水都端不起来:“阿瑾,能不能别缠那么多,就是点小伤,你看你给我缠的,我都不能练字了。”

  魏昭瑾收拾好药箱,在铜盆里洗净了手后拿起净布将水渍擦拭干净,回头便见那人像一潭烂泥似的趴在桌子上。

  “没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练字啊,怎地现在还用功了起来,你若真心想练倒也不是不可以。”

  魏昭瑾下颌微抬指了指她闲着的左手,江之初当即精神了起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好好养伤,谢谢阿瑾。”

  魏昭瑾无奈的笑道:“蠢货,在这好好呆着我去给你做饭。”

  江之初眼睛睁的大大的,颇有些不信:“阿瑾做饭?”

  魏昭瑾转身回来捏了捏她瘦的没多少肉的脸颊,眯缝着眼似笑非笑道:“毒死你!”

  “唔,长公主殿下饶命。”

  “乖乖坐着。”

  江之初抬起“木乃伊右手”发誓道:“听从领导指挥。”

  魏昭瑾轻轻点了她的眉心,明明心里很愉悦却装作一副正经的模样:“小滑头。”

  看着魏昭瑾离去的背影江之初渐渐的放下了手,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腾”的站起了身,打开了门探出一个小脑袋左右张望,怡秋恰巧从门前路过,看见门缝里只有一个头还鬼鬼祟祟的顿时就吓坏了。

  还好江之初眼疾手快用“木乃伊”手堵住了怡秋的嘴:“你叫唤啥!”

  “呜呜呜呜呜!”

  “哦。”

  江之初刚一松开手怡秋就开始即哇乱叫了起来:“你说我叫唤什么!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怡秋没好意思说她像某个绿色带壳的生物。

  “我就是看看阿瑾走没有。”

  “殿下去小厨房了,你要干什么?”怡秋狐疑的打量起了她。

  “阿瑾要给我做饭,那我不得在她做好前把肚子填饱吗?”

  怡秋眼珠打转,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你自己找吧,我还有事。”说完她就走了,背过身时还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江之初害怕自己晚上会饿肚子便绕过了小厨房跑到了后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只知道前院除了小厨房便没地方有吃的了,后院她很少来干脆来探索探索好了。

  路过一间柴房,里面的呜咽声让江之初驻足了下来,她站在门口踌躇好久,起先她还以为是什么野猫误闯了进去,壳后来她渐渐的听出那分明是人的声音,还有铁链磨过地面的声音,而且里面那人的声音那么的熟悉。

  “快进去!”

  心底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似乎是那个人。

  江之初走了上前见原本锁在门上的铁锁被人用利器撬开,她心下大惊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石头便冲了进去。

  “住手!”她怒喝一声,左手扬起石头做出要扔出去的动作。

  里面手持短刃的男人转过身来,脸上还溅上了血迹,江之初看清男人样貌时就知道此人虽然穿着府里下人的衣物但他并不是府里的人,而且他还是来杀人的。

  缩在角落里的疯癫女人蓬头垢面,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抬起的手臂还有着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液顺着胳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娘!”江之初下意识的喊了出来,随后扔出石头砸在了男人头上。

  男人虽然没躲但这一个石头砸在他的头上如同是砸了一团棉花似的,丝毫没起作用。

  男人声音沙哑浑厚:“你醒了?”

  江之初咽了咽口水:“这里是长公主府,你不要乱来!”

  男人冷笑收起了短刃,就那么光明正大的从江之初身边走过,很快便消失在柴房里。

  江之初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手因害怕而颤抖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角落里的女人突然吼叫了起来,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地上满是被她扯下来的头发。

  江之初走了过去抓住了江夫人的双手想要制止,但一只手的她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被江夫人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娘!”

  江之初喊了一声突然怔住,像是被剥离了灵魂一样,琥珀色的眸子暗沉下来变成墨色。

  魏昭瑾听见了后院的声响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三两侍卫跑了过来。

  “小初,你怎么了!”魏昭瑾蹲下身子双手撑起了江之初的脸,仔细的检查她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后才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江之初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

  身后的侍卫上千控制住了发疯的江夫人,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举动伤害了旁人,没有人在乎她手臂的伤口。

  伤害江之初的人魏昭瑾又怎么会去关心?

  “长公主殿下。”江之初唤到,缓缓的站起了身与她拉开了距离。

  这五个字虽然江之初也常说但语气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多了分敬意。

  看着这个性情大变举止端庄的人,魏昭瑾当即意识到了问题,她站起了身,表情里已没了关心,取而代之的是不动声色的狠意。

  “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出现推动剧情发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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