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气氛到达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丞相的脸上,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冷汗浸透了衣衫。

  皇帝一声令下, 李公公端来一碗清水,旁边落了两根银针, 王丞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侍卫架起了胳膊, 拖到了那碗清水旁, 银针扎破了他的指尖,一滴鲜红的热血落在了水中。

  随后侍卫便要去拽魏轩, 惠贵妃急了当下将儿子护在怀里, 两个侍卫呆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皇帝厉声道:“继续!”没有一丝情面。

  十岁的孩童因疼痛而痛哭起来, 哭声响彻整个大殿。

  “不要动我儿子!”惠贵妃想要抢回自己的儿子奈何自己只是个女人, 结果却是被推倒在地,任她如何嘶吼哭喊都无用, 没人帮得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轩的手指被扎破,滴进了碗里。

  “血融了!”

  向来老成的李公公此时也慌乱了起来, 双膝跪在了地上,碗举过了头顶。

  “咔嚓”一声,皇帝手中的毛笔被掰成了两半,脸色越来越黑沉。

  “陛下!这水一定是被动了手脚!”惠贵妃宛如炸了毛的疯狗, 到处乱咬人。

  “是她!定是她害我!”她只想魏昭瑾随后扑身上去,想要同她撕打。

  魏昭瑾冷笑一身稍稍侧身, 惠贵妃便扑了空,踉跄倒地。

  “你们...你们还有何话可说!”皇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火气。

  原本还在狡辩的王丞相此时忽地大笑起来,阴森可怖“别人敬你叫你一句陛下, 殊不知你就是一个蠢货哈哈哈,你的女人老子睡了这么多年,已经爽够了哈哈哈哈哈!”

  “来人啊!将王世明押至大牢,明日午时三刻在午门斩首示众!满门抄斩!”皇帝气的有些语无伦次,众人齐齐跪下,巴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王丞相被拖走的时候似乎已经疯魔,不住的大笑,十分渗人。

  “大魏终将易主!”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话。

  “陛下!陛下...臣妾绝对没有做过苟且之事啊,陛下!”惠贵妃拼命求饶,声泪俱下,巴不得把声带给喊出来。

  魏轩好像能听懂些什么,哭的更加凶,小小的孩子,小脸哭的通红,不断地叫着“母妃”。

  皇帝刚要开口,一旁的郑大将军站了出来,有些哀痛道:“陛下,惠贵妃早已在郑家家谱被除了名,惠贵妃的所作所为与我郑家再无关系。”

  这一计实在是妙,郑家从此再不受牵连。

  皇帝有心将此事宣扬出去,毁她名声,叫她世代都抬不起头来,但郑家于国有功,皇帝实在不想牵连于他,但是郑将军此言正好解了他心里的顾虑。

  惠贵妃哭喊着爬到了郑将军脚边,祈求道:“兄长!你不能这样,你救救我!兄长!”

  郑将军蹙着眉,一狠心将她甩开退回到武官的队伍里去。

  “先将她们母子二人关至刑部大牢。”

  魏昭瑾知道皇兄这是起了杀心,看着魏轩啼哭的模样心里痛极了,孩子做错了什么呢错的是他的母亲啊...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的任务只是辅佐皇帝便好。

  “等一下!陛下!”江之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衣冠凌乱的模样似乎是有些着急。

  她早就来了,只是侍卫不让她进,将她赶到了一旁,方才听见皇帝要处置魏轩母子的时候才急了,趁着侍卫不注意溜了过去,可就在一脚快要踏进殿门的时候被侍卫发现揪着衣领给拽了出去。

  “放开她!”魏昭瑾厉声喝到,除了她还没有人敢揪江之初的衣领。

  侍卫吓了一跳忙松开了江之初。

  “陛下!三皇子未必不是您的儿子!”

  江之初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滴血验亲已说明事实,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江之初,即使你是长公主驸马,妄谈皇家之事朕也不会轻饶你。”

  魏昭瑾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但她仍是相信江之初。

  江之初点了点头递给魏昭瑾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恭敬道:“陛下,麻烦给臣一碗清水。”

  皇帝摆了摆手,李公公便去端来了一碗清水,江之初拿起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而后转身去看那个小团子,见他哭的眼泪汪汪的便没忍心再去扎他一次,整的自己像个容嬷嬷似的,随后抓起了李公公的手,一针下去渗出了鲜血。

  渐渐的那两个血滴融合在了一起。

  其余人一阵唏嘘,连魏昭瑾都有些震惊。

  “陛下,臣和李公公的血也融合在了一起,但是大家都知道臣和李公公并无关系。”江之初长舒一口气,还好李公公的血型和自己是一样的,大众的o型血。

  李公公慌了神,他也没想到这血会融在一起,忙解释:“是啊陛下,咱家和驸马爷绝无关系啊!”

  皇帝也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问:“这是为何?”

  江之初解释道:“这人的血液分为好几血型,凡是血型相同便会融合在一起,这只能说明血型相同但并不能说明是否为亲生的,这碗便就能证明臣说的话。”

  皇帝半信半疑道:“在端来一碗清水。”

  片刻后清水端了上来,皇帝不顾龙体拿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碗里...如江之初所料,血液却是相容了,皇帝和魏轩的血型是一样的。

  原来当初惠贵妃因担心自己的儿子做不成皇帝便勾结王丞相,孩子的确是皇帝的,当初外出生产也是为了躲避王丞相,这么多年王丞相一直以为魏轩是自己的儿子,和惠贵妃做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

  ——

  退朝时,朝中百官皆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

  “江大人。”

  江之初正跟着魏昭瑾身旁,刚想去牵她的手便被身后一道声音给吓住,转身一看是个身材高大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江之初知晓这人品阶比自己高,忙躬身。

  魏昭瑾余光扫到那人身上,见来者是郑将军后便蹙起了眉,若有若无的将江之初挡在身后。

  她淡淡道:“驸马鲜少入朝,未见过郑将军英姿,此次冒犯还望将军莫要介怀。”

  多亏了魏昭瑾提醒,江之初这才知道来者是护国大将军“郑将军。”

  郑将军摆了摆手道:“是本将军有事同江大人讲,还望长公主殿下给老夫些时间。”

  魏昭瑾点头道:“自然。”

  江之初不知道郑将军怎么会认识自己,还与自己有话要谈,正一头雾水之时便听郑将军开口道:“江大人的母亲是何人?”

  上来就问别人母亲??

  虽是疑惑但她还是说了,只是含糊其辞“商会江氏,不足一提。”

  郑将军眸子里多了丝失望“如此,那便是本将军唐突了,无事。”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整的江之初呆愣了好久,手掌突然传来的温热让她回过了神。

  魏昭瑾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温柔道:“傻站着做甚?回府。”

  江之初点了点头,那人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似乎就是怕她跑掉一样。

  “阿瑾?不是回府吗?”江之初拉开帷幔见走的路线似乎并不是回府的路。

  魏昭瑾眸子一冷“嗯”了一声,随后道:“带你去见一个人...伤害过你的人。”

  江之初一时想不起来,脑子里没有这么个人,可到了大理寺地牢的时候确实是惊到她了,眼前那一脸血污像一滩烂泥一样的人竟然是褚子期。

  江之初不禁打了个冷颤,胃里一阵翻云覆雨,褚子期的身上被绷带缠满,原本白色的绷带现在已经被染成了血色,露出的地方似乎已经没有了肉,依稀能见到骨头。

  “阿瑾...”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唤了一声魏昭瑾。

  魏昭瑾原本带有狠戾的眸子渐渐柔和了起来“让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些事都结束之后再来解决她,小初,你来吧。”

  江之初抖了一抖根本不愿意靠近褚子期,褚子期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她心里面直发慌。

  “算了吧。”

  “小初...”魏昭瑾突然严肃起来“纵是因为你的善良才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你知道吗?本宫不允许...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可能是地牢里太过阴森,刚才魏昭瑾的话竟然让她的心里温暖了起来。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也不允许有人伤害你,即使这个人是我自己,也不行....

  “阿瑾,这个手我下不了,但他...我也原谅不了,这么多惩罚已经够了,给他个痛快吧,让以前的事情都翻过篇,我们好好过我们的生活。”

  魏昭瑾动容了,吸了吸鼻子点头同意。

  江之初咧开嘴呲着牙笑了起来,牵起魏昭瑾的手便离开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中午用膳前魏昭瑾还是因为嫌弃自己身上沾染了肮脏的味道而去浴堂沐浴,虽然江之初极力反对,叫她先吃饭再去沐浴还仔细的嗅了她身上的味道,确定还是香香的。

  可魏昭瑾却说她变态,让她滚去用膳...

  小江心里苦,但她不说。

  用过膳之后,江之初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魏昭瑾回来,心里寻思着这蒸桑拿也不应该这么长时间啊,她担心魏昭瑾出事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阿瑾?”她小心的打开一道缝隙,生怕冻到里面的人。

  见无人回应她便开大了缝隙钻了进去。

  掀开珠帘,面前屏风上映出一个女人的背影,只露上肩。

  她越过屏风见魏昭瑾坐在木桶里,江之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魏昭瑾露在空气中白皙的香肩因水汽而蒸的透红,丰肌弱骨,水的波纹下是若隐若现的山峰还有两条修长的双腿。

  她似乎是睡着了,长睫微颤,呼吸均匀,脸颊透着红晕让人想要...捏一捏。

  不知道是浴堂里水汽蒸的她身子燥热还是自身的原因...她的大脑开始发胀,不受自己控制的想做些什么。

  “哎?”江之初揉了揉眼睛,那人好像正一点一点下滑。

  不是她的错觉,魏昭瑾确实在一点点下滑,她还来不及好好欣赏一下便急忙冲了过去,不知道地上有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连头带身子直接扎进了木桶里去。

  见识过跳水吗?这浪花足以打负分了。

  “唔了唔了唔了”......

  她连吸两大口洗澡水才在慌乱中扶住木桶的边缘支撑起身来。

  “呸呸!”

  吐了两口吐出一朵玫瑰花瓣,再一抬眼便对上魏昭瑾惊慌且朦胧的目光,随后脸上一疼,被抽了一大巴掌。

  ——

  江之初蹲在屏风后面捂着脸哭诉:“呜呜呜...阿瑾,我脸疼。”

  “活该!”屏风后面的人正穿着中衣,依稀能看见窈窕的身形。

  “我是怕你淹水嘛...”

  魏昭瑾着好中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足尖点地步履轻盈。

  “换上鞋,别凉着。”江之初赶忙起身把鞋子拿到魏昭瑾身边,一副讨好模样。

  “哦?驸马你不就是想看嘛?女流氓。”

  魏昭瑾接过鞋子,柔荑轻点她的眉心,后者被勾的魂都没有了,直咽口水。

  “阿瑾...”

  “嗯?”魏昭瑾正套着足袜听她唤了自己便抬眸映了一声,眸中还有着些许水汽,看起来楚楚动人。

  “你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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