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 ,偌大的皇宫变得阴暗了起来,江之初身为外臣在宵禁前还不出宫被发现的话是会很麻烦的, 所以她挑着鲜少有人出现的地方躲了起来, 可正是因为鲜少有人走所以这边的路格外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反正是离魏昭瑾越来越远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迷了路, 前面越来越黑,一望无际, 若是魏昭瑾的寝宫怎么的都应该灯火通明才是。

  “下次一定要让魏昭瑾给自己画的地图才行...要不造个GPS?”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若自己能造的出这东西,怎么可能还是一个社畜?

  “你是江大人吗?”远处有个人影攒动,看清江之初后一路小跑到了她身边。

  江之初有些轻微的近视, 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跑过来, 霎时, 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的亲娘嘞!闹鬼了!”江之初猛的回身,拔腿就跑。

  那“女鬼”楞了一下,提起裙角就追了上去。

  江之初一路跑, 她就一路追,最后终是给江之初逼到了死胡同里。

  “男儿膝下有黄金....”

  扑腾一声, 江之初双膝跪在了地上。

  我又不是男儿.....

  “女鬼姐姐放过我吧, 我还是个孩子,我没有害你的呀!冤有头债有主, 你别找我呀!”她都快哭了,可那人还是向她走了过来。

  “江大人你在做什么?”

  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之初睁开眼睛,“女鬼”的脸清晰了起来, 她大惊道:“你你你,你不是...”

  “就是我啊,你跑些什么?”

  这人就是那是试婚的宫女。

  江之初长舒了一口气,尴尬的站起了身“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吓人?”

  小宫女无奈道:“我只是想同江大人打声招呼,倒是您,这都快要宵禁了,您还不走?”

  江之初看着她仿佛看见了一张活地图,嘴角噙着奸笑:“嘿嘿嘿,小丫头,你可以告诉我长公主的寝宫在哪吗?”

  好像一个拐卖少女的怪叔叔......

  宫女抽了抽嘴角,若不是那个人叫她来引江之初,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江之初扔在这里,回宫后受的那些委屈都是拜江之初所赐,不过只要给她带到长公主寝宫就可以被分到皇后娘娘的宫里做事,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一想到这个连带着她看江之初都顺眼了不少。

  “我带你去吧。”

  江之初一听立即星星眼,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她跟在宫女身后想要极力伪装自己,可这衣服还是太扎眼,小宫女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掏来了一身太监的衣服,江之初换上后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是我太娘了吗?

  江之初身形本就消瘦,穿上这身衣服活脱一个小太监,那个宫女背着她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她跟在身后气的涨红了脸。

  感觉自己被耍了。

  走了一会,终于感觉到了火光,她猛然一抬头正瞧见那巨大的匾额——安阳殿。

  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现在竟死一般沉寂,江之初看着那三个字心里便难过了起来,饶是这么一个地方困了那人这么多年,现在竟然又再一次软禁了她。

  “什么人!”

  安阳殿门前两个侍卫将她们二人拦了下来,他们是皇帝派来保护魏昭瑾的,不过...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押。

  魏昭瑾就如那鸟笼里的金丝雀,即使在尊贵也逃不出这囚笼。

  “我们是奉陛下的命令给长公主殿下送些换洗的衣物。”

  方才给江之初换衣服的时候,她多拿了几件衣服,不过都是宫女的衣服,拿布盖着也看不出来,毕竟只是演戏。

  “那也不行,陛下...”

  那个侍卫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人给怼了一下,他当即想到了什么,松了口:“进去吧,快点。”

  “谢谢大哥。”宫女赔着笑,拉着江之初进去了。

  怡秋看见江之初后有些欣喜,急忙带着她去见了魏昭瑾。

  “殿下,驸马来了。”

  若是来的别人,怡秋肯定是要先通报魏昭瑾,然后由她决定见或者不见,别人是根本没有机会进到魏昭瑾的寝殿的,不过江之初不同,她可是已经被怡秋认定的驸马,当然是领到自家殿下的闺房里去啦!

  “殿下,那我就退下啦!”

  魏昭瑾原本是躺在贵妃榻上小息的,听见江之初来了才坐起了身,她点了点头怡秋便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江之初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满眼心疼的样子“阿瑾...你瘦了。”

  魏昭瑾看着身穿太监衣服的人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样子十分好笑,她勾唇笑道:“驸马,我们才半日未见。”

  江之初红了脸慌乱道:“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半日没见了...隔了一个半秋了。”

  冰凉的指尖落在额头上,那人嗔怪道:“傻。”

  她撅着嘴巴假装在闹脾气:“我确实是傻,不回家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晚饭都没吃!”

  魏昭瑾挑眉轻笑道:“驸马这次想吃几个鸡腿?要不再来点螃蟹吧,正好宫里还有皇后娘娘送的茶。”

  江之初暗暗腹诽:没想到腹黑和记仇才是真的你!

  她突然很想念昨天夜里趴在自己肩膀上哭着睡着的魏昭瑾。

  “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昨晚???

  魏昭瑾皮笑肉不笑的拧起了她的耳朵:“若是本宫再听见有关昨夜的事,我就剁了你的舌头泡酒。”

  江之初被拧的疼出了眼泪当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魏昭瑾觉得定是自己给这人太多好脸色,不然她怎么会这般上房揭瓦...还是再好好□□□□。

  “你过来,小心隔墙有耳,本宫写给你看。”说罢,魏昭瑾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沾着墨在洁白的纸上落下了字迹。

  江之初凑了过去,她写一个字她就看一个字,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两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江之初问道:“你确定吗?”

  魏昭瑾点了点头:“此为下下策,本宫原不想用此计,不过现在皇兄急于抓出幕后之人,只能先牺牲他们。”

  “好,我去查。”

  “一定要快,在门口第三个石阶上堆起三块石头,凌看见了自会来找你,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放心,我记住了。”

  魏昭瑾微微点头随后拿起宣纸放在烛火上,一点而尽。

  ——芳华宫

  惠贵妃提早的吹了灯,她的侍女退出屋后没有走远而是在房门前等候。

  片刻后,屋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惠贵妃瘫软在一个男人身上,魅惑道:“魏昭瑾已经被皇帝软禁了起来,听说还暗中派了人去调查各地运盐使,大人,不会出事吧。”

  月光打在床榻上,照在了男人脸上,一脸横肉贼眉鼠眼,女人性感妩媚,两人抱在一起极不和谐。

  “放心吧,本相早已打点妥当,就是这长孙恒太过废物,竟然被抓了,还好他没有供出本相。”王丞相□□到,肥手摸上了惠贵妃的脸蛋,舔了舔嘴唇。

  他知道长孙恒被抓的时候丝毫没有担心,因为他相信长孙恒不会供出他,毕竟他到死都不知道当年陷害长孙博的人正是王丞相,他还天真的认为王丞相是在帮他报仇,到头来却替真正的仇人做牛做马这么些年,杀害了多少无辜人。

  可悲、可笑......

  “大人英明,咱们这一计设了这么多年,妾身终是熬过了头。”

  长孙博的死、郑允诺的牺牲、贩卖私盐直到现在私盐暴露转嫁给康王,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皇帝身边无亲信之人。

  他握起惠贵妃的手,脸上的肥肉堆在了一起“待康王死了之后就剩那个废物太子了,本相若要弄垮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皇帝的药可还用着呢?”

  “用着呢!按照你的交代,日日不停用了三年呢,他的身子怕是要完了,到时候可一定要让咱们的儿子坐上皇帝。”

  “那是自然。”

  ——

  次日清晨,江之初在怡秋的掩护下顺利出了宫门,回到府里后她按照魏昭瑾所说在第三个石阶上堆了三个石头,做好后她便回了屋子。

  不过半个时辰,凌出现了在她的面前。

  “卧槽,你你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江之初猛的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冰块脸出现在她房里。

  凌冷冷道:“是你没听见。”

  江之初吃瘪,果然与冰块是玩不到一块去的。

  “哎。”她勾了勾手,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心隔墙有耳,我写给你看。”

  这话好耳熟...

  凌当即拦住她想要去握笔的手,曾几何时她有幸在魏昭瑾的桌子上见过江之初龙飞凤舞一般的字迹,纵然在冰块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慌张。

  “这里是长公主府,隔墙没有耳,你放心说就好了。”

  在纸上撒把米,鸡写的都比江之初好。

  本以为逃过了一劫,可江之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在凌的耳边说,整的她浑身的不自在。

  “哎?你怎么知道是来找我的?”江之初疑惑到。

  凌想了一想,面无表情道:“你的石头...太丑了?”

  ????

  哪里丑?不都是路边的石头吗?

  江之初不爽,奈何打不过她只能暗暗腹诽:我怀疑你是在指桑骂槐!

  作者有话要说:  凌:自信一点,把怀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