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儿。”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不过看苏长老的神色,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苏禾体内的灵气,已经荡然无存。

  然而,那丹药上面泛着的,仍然是液体的光泽。

  苏禾忍住体内深入骨髓的痛觉,展开,开始吸收自己本命法宝内的灵气。

  她知道自己可以选择放弃,因为这一次若是失败,几乎就不可能再炼出蔓妖丹的解毒丹了。

  而一次炼制出解毒丹,尽管有焚天的加成,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收去恢复灵气,准备第次比赛,而不是在这里期盼着一个几率不大的结果。

  但是,若是这一次不坚持下来,或许她就再也炼制不出这种丹药了。

  苏禾已经不是为了赢下比赛而坚持了,而是为了炼制丹药本身。

  她还记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炼出丹药的惊喜,炼出丹药本身所给她带来的快乐,比赢下比赛的快乐多得多。

  她忽然想起应之说过的话:

  “你的天赋,不在修炼一途。”

  苏禾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于此同时,她的一头如瀑长发,也从根部开始变白。

  历经风霜的颜色很快蔓延开来,过不了一会儿,她的头发,便已全白了。

  这一幕,映在周围人的眼,成为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画面。

  苏禾睁开眼,她听不到周围人对她的议论,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团泛着淡淡金纹的丹团。

  时间流逝得很慢,又仿若不过眨眼。

  丹成。

  苏禾自如地收起丹药,从空飘落下来,她收起自己的本命法宝,走到杨长老的面前,把丹药交给他。

  “苏长老,你……”

  “只是力竭而已。”苏禾神色自如道。

  “那就好,可是……”杨长老看着那丹药,有些迟疑。

  “可是……若这丹药真的是真的,那么便是这个大陆上唯一一枚蔓妖丹的解毒丹,便这么给试毒鼠服下的话……”

  不就没有了嘛。

  “是啊,是啊,”一旁的年渊神色阴晴不定,他假作大方地开口,“就不用试了,这一局便算是平局吧。”

  在苏禾开始炼丹前,年渊是百分之百肯定苏禾绝对炼不出解毒丹的,哪怕在苏禾祭出焚天之后,他依然这么坚信。

  可是,在苏禾的镇定自若下,他竟然动摇了。

  现在,他竟然不敢让苏禾去试验这个解毒丹了。

  一想到被废了双,从此再不炼丹,年渊的心,便有说不出的恐惧。

  “无甚,”苏禾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是东凌大陆上第一枚蔓妖丹的解毒丹,却不是最后一枚。”

  “阁下的意思是……”

  “若是这蔓妖丹的解毒丹真的有效,那么在下会向整个大陆公布这解毒丹的丹方。”

  苏禾微微低头,谦恭道:

  “这丹方是家师在一次游历无意得来,不过之前一直没有炼成过,家师吩咐念远,若是成功炼出此丹,便将丹方广告天下炼丹师。”

  “苏长老一脉真是无私啊,”杨长老开口,赞叹道,“实乃我辈炼丹师的楷模。”

  “杨长老谬赞了。”苏禾谦虚道。

  全场的气氛都很欢快,围观群众交口称赞苏禾的大方。

  除了一个人。

  年渊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他恨恨地看了被包裹在众人目光的苏禾,眼里交织着嫉妒和迷茫。

  等下要是那丹药没用,看她要怎么办!

  年渊几步走过去,看着那叽叽喳喳眼里透露出几分恐惧的白色小鼠,嘴角裂开一丝笑容。

  蔓妖丹给人服下的话,毒性发作致死需要以年计,给这种没有任何修为的小鼠服下的话,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他用力捏开小白鼠的嘴,不顾它发出吱吱地叫,强硬地把那蔓妖丹给塞了进去。

  苏禾见状,便上前把那解毒丹递到了小鼠的眼前。

  这次,小鼠却不再后退,它似乎是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连忙扑到苏禾的上,它小巧的鼻子翕动着,过不了一会儿,便把那解毒丹给吞了下去。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集在了小鼠身上。

  那小鼠起先没有什么反应,仍然眨着滴溜溜的黑豆眼儿东张西望。

  过不了一会儿,那小鼠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见状,年渊的脸上泛起一丝喜色。

  可是那小鼠虽然身体一直抽搐着,唧唧的叫声却仍然有力。

  年渊心下大感不妙,果然,过了不久,小鼠的身体就不动了。

  “欸?那小鼠是不是不动了?”

  “不会是死了吧。”

  “看样子啊,这解毒丹还是没用。”

  “果然蔓妖丹是无解的吗?唉。”

  只有站在台上的人才知道情况跟他们说的不一样。

  那小鼠虽然身体不动了,但它的呼吸很是平稳,小肚子还一起一伏的。

  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禾甚至忍不住想要在它的肚子上戳一戳。

  不到半个时辰,那小鼠复又醒了,从台子上翻了起来,还用粉嘟嘟的爪子揉了揉眼睛。

  苏禾看了直想笑。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惊讶于这个奇迹。

  一直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过了,小鼠仍然是活蹦乱跳,没有一丝不适的样子。

  仔细看去,它眼里的似乎还多了几丝情绪。

  苏禾若有所思地看着唧唧叫着的小鼠,嘴边的笑容还未褪去。

  她转回身,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年渊,道:

  “年长老,愿赌服输,请吧。”

  “不可能……不可能……”年渊的双眼闪烁着怨毒,他喃喃地念叨着,“蔓妖丹的毒素不可能被解开,你一定是作弊了,一定!”

  “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作弊?”杨长老更是不高兴了,“一开始质疑苏长老的能力,挑起赌约的人是谁,想必我不用提醒大家回忆了吧。”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就是就是,自己提起的赌约,现在却还想赖掉?”

  “当初质疑苏长老的能力,还说得那么不好听,现在打脸了吧。”

  “愿赌服输,大家至少还能赞一句有气节,现在这样,嗯……”

  “唉唉,当初在下是眼瞎了,还以为年长老是个人物……”

  铺天盖地的轻蔑和质疑充斥在年渊的耳旁,再看一眼旁边站着的一头白发仿佛不惹凡尘的苏禾,这种对比让他几乎要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跪坐在地,嘶吼着,“太虚宗的炼丹师都只会玩弄段才对,再说了,你们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龟缩于太虚宗这种小派之,还有,师父怎么可能骗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显得分外可怜的年渊,苏禾只是皱了皱眉。

  听着年渊的话,仿佛是师门的恩怨。

  她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并不感兴,然而对着年渊,她升不起半分同情。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对,肯定是你骗人的!肯定是!”年渊的眼里蓦然闪过一抹希冀,他看着苏禾上的小鼠,冲了过去,“它早就死了,对不对!是你用了什么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