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独自然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她回到了江湖,宛如游鱼得水。
两人一同到了城主府前,单是门前两尊大狮子就知道造价不菲,顾独皱眉:“这城主府的奢靡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刑部侍郎心忖:……丞相,实际上对于你而言,这两尊大狮子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难道不对吗?
顾独见刑部侍郎沉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擦了擦汗,应道:“是是。”
谁人不知丞相府的造价?世间都说丞相府看起来低调,实际上每一角落都是造价非凡。
毕竟李璞可是深刻印在百姓心里的佞臣,连圣上都对他没有什么法子,对于他来说,除了江山,其余的什么都能拿进自己的兜里。
过了一会儿,侍郎手下的兵已经赶到,只见侍郎一声令下,端的是威风:“包围起来。”
“里面的将士共三千余人,已经被全部包围了。”一个将领走了过来,半跪着报告。
顾独面具依旧是幽黑的,她摸了摸鼻子,道:“进去吧,先将里面的人都抓起来,容后再审。”
两人一同跟在一支小队的后面,将城主府都转了一圈。
顾独转到花厅时,看着墙上挂着的巨幅芙蓉图微微出神,这笔触十分熟悉,顾独伸出一只手将下角的边角揭开,只见上面落款竟然是玉莲僧。
整幅画用的是秦家的笔法,顾独手指微微颤抖,全身都打颤,道:“你们两过来,将这幅画小心地取下来。”
两个在一旁的士兵上前,将画取了下来,顾独小心地展开,只见上面的水墨依旧清晰异常,看来是之前的人保存的很好。
姬熙摸了摸纸张,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在玉莲与阿秦死后,将宅子卖了。
可惜当时她没有钱,只能将宅子卖了,谁知后来走了水,将宅子的东西都烧光了。
有些重要的东西她带走了,可惜玉莲与阿秦平日里合画的画作倒是没留下来。
也许这些画作没有什么用处,可是这幅画偏偏在江南,就很奇怪。
毕竟之前的玉莲和阿秦一直住在京都。
顾独一点点的摸着,直到感觉其中一点有些咯手,用力揉捏了一下,直接将画作捏出了空隙,她舍不得撕开,可是里面的确有什么重要之物在里面。
不能多想,顾独用力一揭,只见里面多出了一封信笺,上面写着:怜儿亲启。
顾独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玉莲给自己写的信,实在是太过于精妙。
撕开信封,露出一张字条:
紫微双生,必有大灾。
字很细弱,不像是玉莲写下的字,顾独一想也就明白了,定是阿秦。
阿秦是秦家人,也应当是拥有预测之能,可是阿秦所说的紫微双生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既然阿秦能预测到一切,玉莲怎么可能会坠入荷塘而死?
顾独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想起来了,不管是顾家被灭,还是玉莲的死,好像都在这么一句话上。
“紫微双生——”顾独细细的品读这句话,“紫微主孤,怎会双生?”
她狭长的双目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疑惑,她一定要将姬熙维护在帝位上,若是谁想把姬熙拉下来,她定当将此人斩在马下。
“丞相,已经将所有人抓住了,只是这五丰城主不知去了哪里。”
侍郎在一旁禀告,顾独不留痕迹地将字条塞进了自己的衣兜中。
“苏大人可有找到?”
“不曾。”
……
顾独忙活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苏睿,心里突然冒出了凶恶的想法,道:“你去告知那些孩子的父亲,让他们一起去找苏大人与城主,若是一个时辰没有找到,就随机杀一个孩子,两个时辰没有找到,就杀两个。”
“杀……杀孩子?”侍郎被顾独阴险地做法震惊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口相劝。
“一个时辰,够他们把城主给交出来了。”
侍郎心忖:果然丞相还是没有变的,还是这般阴险。
顾独在城主府里等着,庭院中搬来了一个漏壶,众人皆看着漏壶中的水滴缓缓滴落,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将士将一群小孩领到了众人跟前。
“本相知道五丰城物产丰饶,大家都住在这边,这孩子可是谁的?”顾独手放在了一个孩子的头顶上,道:“时间已到,既然你们不愿交出城主——杀了吧。”
剑刃一横,孩子立马血溅三尺,一个奴仆立马跪下,道:“丞相大人,小人怎会知道五丰城城主逃往何处,就算丞相要完了这些小主人的性命,奴才们都不知道啊。”
“是嘛?”黑色的面具下眼神更是凉薄,轻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本相不管,但是本相知道你家主子一定知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顾独依旧冷漠,手起剑落,剑尖刺进了一个孩子的胸腔中。
……
客栈里一阵甬闹,姬熙午歇才起来,唤了一声:“仙儿,怎么回事?”
“禀告圣上,听说丞相在城主府里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把城主府里的人都杀了?”姬熙皱眉,好像这样的顾独不是很正常。
“丞相在城主府里逼问城主与苏睿的下落,因此将带来的孩童杀了两个。”
“什么!”姬熙刚准备喝口茶,便被郭仙儿的话吓得茶杯差点都要掉落在地。
她微微冷静了一下,心道:“难道苏睿对她而言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需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吗?”
“朕想去看看。”姬熙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上若是去了,恐怕还有一定的影响,不如不去。”郭仙儿劝道,可是还没说完,就被门外噪杂的声音打断:“小郎君,小郎君,你听说了没?”
姬熙示意郭仙儿将门打开,只见一脸无辜的吴茗站在门前,微微一笑,道:“听说丞相大人亲自赶到了城主府,一来就杀了两个垂髫小孩,实在太过凶狠!”
“……”
“那丞相杀人如杀鸡啊,一剑一个孩子,现在百姓都吓得将自家孩子都拉进了家中。”吴茗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姬熙的床上,又道:“听闻那丞相常年戴着一副黑色面具,宛如罗煞鬼……”
顾独正巧回到客栈,上楼走到了门前,看到了吴茗坐在姬熙的床上,手脚还不老实,而姬熙正好脸色微红,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就是这种面具!”吴茗先是一惊,被顾独一瞪,似乎感觉周边一股冰冰凉的感觉,急忙道:“应该不是…不是……”说着便起身,“小郎君,我出去了。”
……
好巧不巧的顾独刚赶回,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样了扬手,道:“仙儿,你先下午吧。”
郭仙儿无奈,总感觉这两人好像又得吵上一番。
门阖上,姬熙有意躲避了顾独的眼神,她咳了咳嗽,江南比京都的天气更善变,因此还受了风寒。
“你不能和吴茗距离那般近。”顾独没有取下面具,直接道。
“为何?她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姬熙蹙眉,回答。
“怎么会没有呢?”
“那你呢?你为了苏睿宁愿背负大家对你的恶名!”姬熙想到顾独对生命的傲慢更是恼火,心里憋不住。
“我哪里为了苏睿,我明明是为了你!”
“为我?苏睿就算死了,换一个不就行了吗?”姬熙冷哼一声,继道:“你对那些孩子下毒手,你怎么这么狠心!”
“那你说出死了换一个的话语,就不是对生命的傲慢吗?”顾独眼神如炬。
“我们都是对生命是傲慢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顾独直接将姬熙压在了身下,缓缓地啃咬着姬熙的耳朵,道:“你离吴茗远一点,你不知道独当时多么想让她血溅当场。”
“那你离苏睿远一点。”姬熙呼吸一滞,委屈道。
顾独嗤笑一声,“我的小白兔,我不会离苏睿很近的,傻瓜。”
“我才不是傻瓜,也不是小白兔——”
“唔——”话未说完,便被顾独一个吻封住了嘴。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顾独放开了姬熙,坐了起来。
她将衣兜里的字条取了出来,道:“我想这是阿秦留下的信息。”
“阿秦?”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秦家人。”顾独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问道:“除了你,还有谁是紫微星?”
姬熙看着字条,轻轻地念了出来:“紫微双生,必有大灾——”
“朕可能不是紫微星。”姬熙说完,似乎觉得没有说明白,又道:“朕指的是朕并非这张纸上所说的紫微星。”
“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若是以大昭画下星图,那朕就是大昭的紫微星,可若是以顾家画下星图,那你便是顾家的紫微星。”
顾独一愣,看向姬熙,问道:“双生子的诅咒吗?”
“那就只有秦家。”姬熙垂眸,道:“秦家在十多年前,天机出走,因此需要重新择选天机,而就在那一年,秦家出生了同胎异卵的双生子。”
“难道是——”
“没错,当今天机是其中一位,她还有一位哥哥,只不过甚少听说他。”姬熙顿了顿又补充道:“天机的抉出方式并非我们能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