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元不太放心,跟着进了房中,将图纸上所画的形状结构讲了一遍。

  “好啦,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姜淮元在一旁絮絮叨叨半响,金楚韫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姜淮元无奈,但不得不说清楚,不若她怕会丢了性命。

  “这个东西,可以承载你我二人从空中飞走,关系你我的性命,马虎不得。”

  金楚韫闻言,有些不敢置信,“你说这东西,可以承载你我二人飞到空中?”

  姜淮元点头,道:“对,这是师父的一本杂记里记载的,我曾经做过一个,但只能承载一人。这次要做的是两个人的,所以我必须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姜淮元的话虽是异想天开,但金楚韫却信了。

  “我会仔细的。”金楚韫看着姜淮元清秀的眉眼,这小脑袋愈发的超出了她想象中的聪慧了。

  姜淮元出去后,继续编制架子,还亲自去了铁匠铺,打造了一些东西带回来。

  几日后的夜晚,金楚韫看着站在巨型孔明灯里面的姜淮元,向她伸出手,她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姜淮元的手心里,被姜淮元轻轻拉了上去。

  姜淮元让金楚韫寻个地方坐好,自己则用火折子点燃了中间可燃烧的猛火油。

  孔明灯慢慢升起,姜淮元和金楚韫也慢慢的离开的地面,直至孔明灯升到空中一定高度,姜淮元寻找着空中的风向,确定是往北去的之后,将火油减少达到平衡,乘风而去。

  两人乘着的孔明灯才出城,便不少的箭矢往上面射去。

  不过姜淮元已经在底盘安装了薄铁片,可拦截箭矢,且她们的高度也非一般人能射的中,很快两人便乘着南风,往北飞去。

  下面有不少的士兵骑马追赶,但却在遇到陆地上的阻碍之时,跟丢了。

  金楚韫看着姜淮元方才忙前忙后,这会才停下来,问道:“你为何不多做几个,将那些人也带出来?”金楚韫说的是姜淮元的护卫兵。

  姜淮元闻声看向她,回道:“我不信他们。”

  先前金楚韫抓的那个人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不说,还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而且他们出城的事情,之后还是被城外的人预先知晓了。

  所以她断定,他们之中肯定还有奸细。

  她不确定是哪一个,干脆就不带了。做一个这样的孔明灯有些费时间,她们着急出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会控制。

  金楚韫颔首,很庆幸她是姜淮元可信的人,不若连她也不会带了。

  两人乘着孔明灯飞了一时辰,底下的状况,她看不清楚,只能等待着天微亮之时寻找着陆点。

  两个时辰后,姜淮元控制着孔明灯在一处县城外的庄子处落地。

  姜淮元本想把这东西销毁,却有好奇的人围了上来。

  姜淮元看着围住她们的几人,其中一人还是少爷打扮,倒不像是个坏人,想来大概是外出巡庄子的。

  “敢问公子,这处可有战事发生?”

  姜淮元拱手问道。

  “嘿,你这玩意儿,还挺新奇的,你是怎么做到飞上天的?”

  那人小公子的打扮模样,不答反问起了姜淮元。

  姜淮元回头看了一眼金楚韫,又看了看自己的孔明灯,眸子亮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公子想要知道?”

  姜淮元教那人如何使用,而后拿着孔明灯换了两匹马。

  之后两人骑着马,朝着北方奔去。方才她打探到,城中此刻和她们所在的县城一样,都是以捉拿曲昭国敌将为由,封了城。

  姜淮元猜测,霍钟那边应该是出了问题,她们不能再去寻他。

  这边到底已经波及到了多少城池,她不还不清楚。贸然过去,若不是金国的士兵,那她二人的性命极有可能会交代在那里。

  姜淮元思索后,决定速速回京,将消息告知朝中,以采取反制措施。

  两人骑马绕过了各处的州府县城,只宿在野店,快马加鞭回到了京中。

  姜淮元带着震惊朝野的消息,去了宫中。金裕得知后立刻下令,命人前去打探虚实。

  果不出所料,南边的几十座城池都沦为曲昭国的囊中之物。曲昭国至此也不在伪装,发动了对金国的战争。

  几十座城池,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入囊中。而霍钟带的军队被引入了曲昭的包围圈,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

  临危之际,姜淮元被再次被任命为三军统帅。只是此时的曲昭兵已经越过了南北分界线,占据了北方几座城池。

  姜淮元想要去解救霍钟的大军,就必须要绕过这些已经被占领了的城池,可她之前用过的法子,肯定是不能再用第二次。封怀玄势必会派人封堵住不起眼的位置。

  而且此刻她首要做的不是去救霍钟,是要想方设法不再让曲昭兵继续扩张。

  姜淮元在各处设置了哨岗,准备打伏击战,而后让姜行知与她呼应,运用大炮在侧面夹击。

  可不知怎么,她所埋伏的点全都被曲昭兵绕过,并且还偷袭了她的后方大营。

  粮草辎重也被烧了个干净。

  首战姜淮元以失败告终,不得不往后退去,休整大军,准备继续作战。

  姜淮元在中军营内来回踱步,几位参军副将也都急的脑袋上冒着汗。曲昭兵来势汹汹,根本不给她们还手的机会,若此番不能抵挡住,京城便会岌岌可危。

  “报!”

  一名从外面慌张跑来的斥候兵,在帐外带来了急报。

  “进来。”姜淮元的声音不大,但外面却是听清了。

  那人进来后,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大帅,曲昭兵已在我军十里外集结。”

  姜淮元听到消息,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又加深了些。

  声音里带了几分温怒和不信,道:“百步一岗,十里一哨,原何已经逼近十里处才来通报?”

  斥候兵脸上惊惧一瞬,支支吾吾,道:“小、小的不知。”

  他是尽职尽责的,看到曲昭大军来袭,奔来相告,前面的那些他并不清楚。

  现下追责也是无用,当务之急便是撤离此处,不能与锋芒正盛的曲昭兵交战。只是此一去,便是只能退回京城腹地了。

  姜淮元不想做亡国将领,便只能与之殊死一搏。

  西面的军队此刻正往此处调集,约莫只要挺住十日,便可与之汇合。

  姜淮元召集将领,决定退出此地,回守京城,分派了几路人员,拖住曲昭大军。

  而正是这一决策,让姜淮元知道了,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奸细。

  姜淮元率领的大军,对外说的是要回守京城,可当她撤出五里之外后,下令兵将迅速朝着西侧迂回,绕到了曲昭先锋军的后方,出其不意,将其歼灭。

  此一战后,姜淮元便知晓了自己军中,能进入她中军营帐的参将、副将之中有了叛国之人。

  姜淮元拿不到十足的证据,不能贸然指责查问,不然大敌当前,军中内讧,必然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曲昭国吃了一次消息误导的亏,不敢再大肆前进。她们原地休整,等待着后续部队跟上,从而一举拿下姜淮元手中的这只全是精锐的大军。

  金楚韫自回来,便一直跟在姜淮元的身边,姜淮元身边的护卫兵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护卫兵是金楚韫亲自选的,不会出现问题,但却不如之前的那些人武力,他们为护住姜淮元,死了不少人。

  虽是如此,但姜淮元还是觉得,这些人守在她的身边更让她安心些。

  两军相隔三十里对峙,曲昭军过不来,金国兵也过不去。

  各自的援军此刻也都在路上,曲昭军虽然占领了南面的城池,但毕竟是敌国之人,姜淮元想要派人潜入南边,召集被打散了的各地守军,与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只是这事,她不确定该派谁去。

  军中已经出了奸细,现下还未将其揪出来,姜淮元思忖良久,决定让姜行知前往。

  姜行知深夜被召到她的营帐内,姜淮元把她的想法告知后,姜行知表示同意,当晚便带着一小支军队离开了军营。

  姜淮元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姜行知走后,她便命人前去打探曲昭粮草辎重的所在。

  上次她大军的粮草辎重被烧,幸亏补给及时,没有让将士产生恐慌。这次姜淮元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下冬季已过,春草已生,姜淮元坐在营帐内的桌案前,反复的看着霍倾留给她的兵书。

  她不知道这兵书是谁写的,但里面的思路细细琢磨却是令人发指。

  其中最多的便是祸乱军心之策,尤以粮草之事,让人印象深刻。人以食为天,若将士吃不饱空着肚子上战场,定然会军心大乱,造成逃兵无数,或是出现哗变。

  曲昭军本就是远征,数月的离乡背井,在异国他乡征战,想来应该也想家了。

  姜淮元在打探到曲昭国粮草之处后,便准备下令去偷袭。而此次接受任务的人是金楚韫。

  姜淮元现下没有别的选择,她军中出了奸细,有些事情,不能明面告知,金楚韫知晓现下的状况,便主动提出了带兵前去。

  只烧粮草,到不必与他们的守军起正面冲突,姜淮元左思右想,答应了下来。

  金楚韫趁夜带兵出了营,姜淮元的大军虽是按兵不动,但她也担心金楚韫的安危,另外她还有一些安排,需要她亲自前去。

  金楚韫带兵出去没多久,姜淮元便也带兵出了营。

  至于去何处,姜淮元没有告知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甩掉了一批又一批,跟牛皮糖一样。”

  霍倾:“我就是贴你身上最紧的那一块。”

  姜淮元:“老婆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