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城大婚之时,谢喻只托人送来了道贺的礼品,并未亲临,这让姜淮宁越发的心慌。

  姜淮元见姜淮宁一直这般没精打采,异常消瘦,每日下朝之后便会来看望她,并带着金楚韫与她一道来陪她用膳。

  可姜淮宁只有姜淮元在的时候会吃些东西,其它时候一概不吃。她不是不能吃,只是没有胃口。

  谢喻的信还是像往常那般一日一封的送来,可都是些报平安无关紧要的话,并不能打消姜淮宁心中的顾虑。

  直到有一天信断了。

  姜淮宁在府中再也待不下去,求着姜淮元放她出去,她要去谢府找谢喻。

  姜淮元安抚了姜淮宁,而后亲自去了谢府,但谢喻却不在府中。

  谢喻出了远门,去了哪里,府中的人并未告知。姜淮元回到府中看着满眼泪水的姜淮宁,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

  那一刻姜淮宁的泪水,像决堤般,细弱的哭声掩藏在了姜淮元的怀中,呜咽的使得姜淮元心疼的开始自责。

  她不该阻拦姜淮宁跟谢喻走的。

  “阿喻不想要我了,阿喻她不要我了……”

  “阿姐……”姜淮元知道失去爱人痛苦,直到今日她都未曾从霍倾的失踪中找回自己。

  日子一日挨过一日,谢喻始终没有来信。

  姜淮元也去了几次谢府,可得到的回复都是谢喻不在府中。

  每次姜淮元答应姜淮宁去谢府找谢喻,回来的时候便不敢去姜淮宁的院子。

  因为她每次都带回了空消息。

  谢府拒绝告诉她谢喻去了哪里,她也派人去寻找,可也皆无音信,像霍倾一样消失了。

  姜淮宁酒量一直出奇的好,可自那之后,却夜夜酩酊大醉,搅得府中的人都不得安宁。

  尤其姜淮元害怕她做傻事,每夜都会守在她的屋外。

  一个月后,姜淮宁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无论姜淮元如何劝说她都不愿开门。

  屋内许久没有动静,姜淮元急了,便让人直接把门砍了,好在进去的及时救下了悬梁自缢的姜淮宁。

  姜淮宁的身子本就单薄,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整个人都枯瘦如骨,姜淮元只得用参汤吊着,强迫她吃下药补的粥膳。

  姜淮宁原本水灵的眸子,没了半点光泽。谢喻不要她了,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折磨的她无法呼吸,唯有结束脑袋里不断循环着谢喻离开她的信息,她才能得到解脱。

  姜淮元在把姜淮宁交托给了金楚韫后,带着人去了谢府。

  她带着兵,将谢府团团围住,让人把谢喻交出来。

  就算是不要姜淮宁了,谢喻也要去当面说清楚,她阿姐还这样年轻,不能因为一个负心人而丢了性命。

  谢府的管家,瞧着姜淮元这番阵仗,便知晓姜家肯定是出事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谢喻出门,若不是告知,他们向来不敢打听。

  “姜世子,您这又是何必,我家小姐确实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姜淮元冷哼了一声,“进去搜!”

  姜淮元带了不少的兵,都是京郊大营内的兵。为了防止金裕对姜行知下手,她一直把持着未敢交还,而金裕也都默许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有姜淮元在,他这个皇位才做的安稳。

  姜淮元下了令,着了重装的将士便准备踏入了谢家的府门。

  谢家自然是不允许,皇帝都不敢动的谢家,姜家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上什么。

  谢家出来了不少的护卫,与之对峙,而姜淮元则不懈的瞥了一眼。

  谢府再有能耐,此刻也抵不过她所带的重兵。

  若是金裕责怪下来,大不了这个官不做了。

  她现下只想要谢喻去姜淮宁的那里,把话说清楚。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淮元闻声回过头,看着一脸风霜的谢喻,正骑着马走过来。

  姜淮元看到谢喻,一脸的怒色,冷嘲热讽的道:“谢小姐好大的排头,本官多次来请你,你都龟缩不见,是心虚了吗?”

  谢喻不知她在说什么,她下了马,让人都退下,而后才问道:“姜世子这是何意?”

  “何意?谢喻,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谢喻看着姜淮元脸上的怒意,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她方才才进城中,府中的下人便说姜淮元带着人包围了谢府。

  “阿宁怎么了?”谢喻没有再质问姜淮元为何带兵包围她谢府,而是问了姜淮宁。

  “呵,怎么了?我阿姐因为你——”姜淮元的话还未说完,谢喻便上了马背,勒住马缰绳掉头离去。

  “世子爷,还去进去吗?”带兵的参将看谢喻离去,走过来询问姜淮元。

  谢喻都出现了,还进去做什么。姜淮元让参将把兵带回去,自己则回了府中。

  谢喻骑马一路狂奔,到了姜府不等通禀便强行进入了府中,姜淮元也在片刻后赶到。

  谢喻一路跑着去了姜淮宁的院子。

  金楚韫看到谢喻回来,有些惊讶,她也和姜淮元想的一样,谢喻已经放弃姜淮宁了。

  可这番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谢喻进了屋内,寻找着日夜思念的人,却发现姜淮宁躺在榻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床帐,不言不语。

  “宁儿……”谢喻喉咙间如有根巨刺卡在那里,让她的声音听上去都带着些许的颤音。

  姜淮宁原本无神的目光,在听到谢喻的轻唤后,眨动了一瞬,开始慌乱的寻找着声源处。

  当谢喻站在她的床榻前,看到憔悴的一碰便会碎了一样的姜淮宁,心口疼的让她一阵窒息。

  她才走了三个月,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喻……”姜淮宁挣扎着便要起身,可她的身子太弱,根本支撑不起她的身体,才起了一半,便有些体力不支,“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姜淮宁的声音凄婉哀求般,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淮宁不敢相信,谢喻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谢喻再也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她。

  谢喻哽咽的声音,在姜淮宁的耳边响起。

  几个月的想念,折磨的她吃不好睡不好,可她一回来却看到如此憔悴的姜淮宁,让她一时怎么能接受得了。

  姜淮元从屋外进来,看到二人抱在一起,和金楚韫对视了一眼后,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她们弄错了,只是谢喻出去这样久,杳无音信,任谁都会想歪了。

  姜淮宁被谢喻抱在怀里,深秋的天有些许的冰冷,但她却从谢喻的身上汲取到自己想要的温度。

  失而复得人,姜淮宁像惊弓之鸟,不敢再松开。谢喻也都由着她,脱了鞋履上了榻,将她裹在怀中,让她虚弱的身体躺的更舒适一些。

  姜淮宁伏在谢喻的怀里,谢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小耳朵,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说着不会离开她的话。

  直到姜淮元端着汤药进来,谢喻才下了榻,接过汤药喂给姜淮宁。

  药里掺杂了安神的药,姜淮宁喝下后,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姜淮元把谢喻唤出去,问了她消失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喻解释,自己是去解决谢家生意上的事情,但她每日都会给姜淮宁写信,从不间断,直至今日都该有一封信和她一道进入镇国公府的。

  姜淮元看着谢喻说话的神情,倒不像是撒谎,可信呢?

  原先有信的时候,姜淮宁还能坚持,可自打信中断以后,姜淮宁便熬不住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让它发生第二次,所以她必需要求谢喻给她一个说法。

  “放心,我谢喻此生只会有阿宁,除非我死,不若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她。”

  姜淮元听着谢喻的保证,冷哼了一声,道:“这样的保证,有何用?”

  谢喻知道姜淮元想要什么,她看向姜淮宁的房门处,道:“我会让她光明正大的嫁到我谢家的。”

  姜淮元看着谢喻,并不想泼她的冷水,她现下连谢和宗这一关都过不去,拿什么来娶姜淮宁?

  她之前还纳闷为什么谢喻非要用圣旨来娶姜淮宁,原来是谢和宗给她设了坎。若非赐婚,昭告天下,谢和宗便不让她将姜淮宁娶进门。

  “你现在可以质疑我,但我保证绝不会让阿宁,再受委屈。”谢喻丢下了这句话,便进了房中。

  她与姜淮元在外面谈的太久,怕姜淮宁醒来寻不到她又该着急了。

  果然,她才进去,便看着姜淮宁下了榻,摔在了地上。看到她出现后,姜淮宁的眼泪又像水线般不停的涌了出来。

  谢喻看着姜淮宁摔到地上,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看着姜淮宁委屈的泪水,谢喻心口又是一阵窒息的闷疼。

  “阿喻,你不要离开我。”姜淮宁祈求的语气,使得谢喻的眼圈更加红了,她点着头答应着,却又憋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晚间时候,姜淮宁吃了些粥,谢喻便想让她躺下休息。

  “阿喻,我想要沐浴。”她自从生病后,很少沐浴,此刻谢喻回来了,她又怕谢喻嫌弃她。

  谢喻看着她,想了一下,答应了。谢喻让人准备了热水,将她身上裹了厚被子,抱去了盥洗室。

  以前姜淮宁沐浴之时很少让谢喻进去,可此刻她却不敢让谢喻离开。

  谢喻帮姜淮宁清洗着,也洗去了自己一身的风霜疲惫。姜淮宁坐在谢喻的怀里,带着她的指尖,游走在自己的身上。

  许久后,谢喻也察觉出了姜淮宁的异样,收回了手指,不解的看着她。

  姜淮宁回转了身子,看着谢喻不解的眼神,纤手的手臂圈在她的脖颈处,伏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将唇贴到了谢喻带着水汽的唇上。

  原先这般,谢喻求十次姜淮宁不一定能答应一次,可这一次,姜淮宁却是主动。

  这让谢喻察觉到了,姜淮宁在有意的讨好她。

  带着淡淡汤药清香味道的缠吻,拉回了谢喻的理智。

  姜淮宁的身子还这样虚弱,她们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可她才轻轻推开姜淮宁便看到了委屈的泪光。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做好不好?”

  “不好。”姜淮宁听着谢喻哄着她的话语,不管不顾的又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我也想老婆这么主动,可我现在都见不到老婆。”

  霍倾:“打电话给我,给你听听声。”

  姜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