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宁回转身子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身子微动的时候,谢喻便主动伸手将她接了回去,抱了在怀里。

  姜淮宁伏在谢喻的身上,看清了已经坐在地上,嘴边还带着血丝的姜淮城。

  姜淮城与姜淮元一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方才她明明摸着姜淮城身边都是血的,而且他周边也都是血。

  姜淮城看着自己的姐姐傻了一样的看着他,委屈道:“阿姐,我没死,大哥也没有要杀我。”

  姜淮城说着将嘴边的血用手抹去,低头看了一眼,站起身,道:“这是鸡血。”血在这冬日里他一直暖在怀里,不然早就结冰了。

  姜淮宁不解的看向姜淮元,而姜淮元则抿唇点了点头。

  谢喻喉间滚动一瞬,道:“淮元弟弟昨日去了我们府中,为你诊了脉象,说你心气郁结,才想了这个法子。”

  姜淮宁听着三个人一人一句,方才还沉浸的悲痛之中,此刻看着失而复得的弟弟,又高兴的痛哭了起来,扑到了姜淮城的怀里。

  姜淮城抱着自己的姐姐,他方才听着姜淮宁的哭声,早已经忍不住了,一个大男人竟在众人的面前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也是曾怨恨姜淮元的,可姜淮宁却一直告诉她,母亲的死不是姜淮元的错。

  现下看着姜淮元对自己的姐姐这般的上心,又恨不起来了。

  姜淮宁此刻的眼睛,哭的红肿的像一只兔子。谢喻看着姜淮宁一直挂在姜淮城的身上,轻咳了一声后,将她扒拉了下来,抱在了怀里。

  姜淮宁被忽然与姜淮城分开,不解的看向谢喻。

  谢喻没有去看她,而是望向姜淮元道:“上马车,帮阿宁再看看。”

  姜淮元闻声点头,跟着谢喻往马车旁走去。

  姜淮宁经此一哭,看着姜淮元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愧疚,她方才居然说恨姜淮元。

  “阿元。”姜淮宁的声音沙哑又低弱。

  “嗯?”姜淮元一边帮姜淮宁把着脉,一边侧目望向姜淮宁已经红肿的眼睛。

  “我方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姜淮宁担心会让姜淮元不舒服,从此与她产生了隔阂。

  姜淮元闻言弯起唇角,道:“当然不会。”她高兴还来不及,姜淮宁这样的在意她。

  姜淮元诊着脉,姜淮宁的脉象还有微弱,她往下压了压,继续诊了一会,道:“脉象平稳了些,但还需药物辅佐,嗯……”姜淮元欲言又止。

  谢喻以为怎么了,忙问道:“药不好得吗?”

  姜淮元闻声,抬眼望去,忙道:“不是,是……是你们两人要克制一下。”姜淮宁的身子太虚了。

  姜淮元的话一出,谢喻便懂了,只是姜淮宁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谢喻伏在姜淮宁的小朵旁耳语了一句后,姜淮宁的耳朵便像烧红了一样,脸颊也火热的不像话。

  姜淮元看着姜淮宁害羞,本想在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外面,像来了一辆马车的声音。

  霍倾从马车上下来,披着红色的氅衣在外面等着,方才她一直都在,只是没有让姜淮宁她们看到。

  她可不想让姜淮元真的被姜淮宁杀了。

  姜淮元听到动静,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又转头对谢喻她们道:“我们先回去吧,路上我会直接去药铺给阿姐抓药。”

  姜淮宁闻声点头,声音低的若不是看着她的口型,几乎都听不到了:“好。”

  姜淮元下了马车,让姜淮城上了另一辆马车,交代人送回侯府后,跟着霍倾去了城内的药铺。

  姜淮元仔细闻着药,抓好后,又去了一趟姜淮宁那里。

  姜淮宁回了府中后,对着谢喻抱了几次,把谢喻搞的都有些懵,问她的时候,她却不愿意说。之后便不停的问姜淮元何时过来,让下人在府门处守着,若是看到马车,便来向她汇报。

  一直在等着她,似乎有话想要问她。

  姜淮元提着包好的药,入府后,姜淮元想去亲自煎药,却被出来的姜淮宁唤住了。

  “阿元,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姜淮宁说话间一直若有似无的会瞥一眼霍倾。

  姜淮元闻声抿唇,看着姜淮宁有些焦急的样子,似乎一直在等她过来,眨了眨眼后,将药交给了谢喻,道:“好。”

  二人出了房门,去了旁边的厢房。

  看着两人出去,霍倾与谢喻对视了一眼,谢喻也没有弄懂,姜淮宁有什么事要寻姜淮元。

  厢房内没有起暖炉,有些冷。

  姜淮宁出来的时候没有披氅衣,姜淮元便将自己的氅衣脱了下来,给姜淮宁披上了。

  姜淮元脱了氅衣后,虽是穿了薄袄,但也难掩其身姿秀挺。

  姜淮元站在原地,注视着一直在打量她的姜淮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吗?阿姐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姜淮宁闻声望向她的眸子,须臾她往前走了两步,靠的姜淮元极近。

  姜淮元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被姜淮宁细柔带着沙哑的嗓音喝住:“你别动。”

  姜淮元闻声果然不动了,可下一刻,姜淮宁却抱住了她,揽住了她的脖颈,与她的身体相贴。

  姜淮元还以为姜淮宁怎么了,原来是想要抱她。

  姜淮元大方的将姜淮宁箍在怀中,道:“阿姐,我不会伤淮城的,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亲人。虽然小时候他欺负我,可是阿姐却是疼爱的我。”

  姜淮元絮叨着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当她说的有些口干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一直抱住她,一言不发的姜淮宁,道:“阿姐,你怎么了?”

  姜淮宁摇了摇头,与她分开后,问道:“阿元,你小时候为什么从来不像淮城那样光着身子?我好像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小男孩那会是没有顾及的,天热的时候也总会有吵闹着热,要光着屁股的时候。姜淮城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可姜淮元却一次都有。还有就是谢喻之前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让她产生了怀疑。

  姜淮元闻声怔住一瞬,很快便滚动了喉咙道:“我不是害羞嘛,况且——”她身子弱,会容易得风寒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姜淮宁一语戳破。

  “你的胸,为什么像女孩子那样软?”这样的话,问出来虽是有些启齿,但姜淮宁产生了对她来说,天大的疑惑,她必须问出来。

  姜淮宁与谢喻不知道抱过多少次了,每一次她都能感觉到。若是冬日穿的多了些,可她方才回来的时候也抱过谢喻了,这触感,一模一样。

  姜淮元闻言再次怔住,她怎么把这事忽略了,霍倾前些日子还说她又长大了些,准备要给她做个束胸,这还没做呢,便被发现了。

  “阿姐……我……”姜淮元不知如何说出口,可姜淮宁却一直在耐心的等着她的解释回答。

  姜淮元垂下眸子,看了自己一眼,与姜淮宁不弄清楚不罢休的目光对视一眼后,微微拧起了眉头。

  “阿元成婚也有一年之多,两位妻子都没有子嗣的消息,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姜淮宁揣着几分笃定,故意问道。

  两人僵持了许久,姜淮宁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直到她忍不住道:“你把上衣脱了。”她要亲自检查。

  “阿姐。”姜淮元听到姜淮宁的话,若是在以前她或许会耍赖逃过去,可姜淮宁字里行间都是怀疑她是女子。

  “脱。”姜淮宁虽是柔弱,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像她之前犯了错,将她罚跪祠堂的态度。

  姜淮元无奈,只能将外袍脱下,只剩下中衣。姜淮宁的目光一直盯着,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处。

  直到她看到姜淮元胸前一抹嫣红的肚兜,呼吸一滞,眸子瞪大,唇口都开始轻颤:“你,你……”

  “我……我和阿姐一样,都是女子。”姜淮元本可以不脱直接告诉她的,但还是让她眼见为实的好。

  姜淮宁闻声楞在了当场,难怪这么多年,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太过于秀气,也难怪这么多年,姜淮元几乎不让人碰触。

  她今日在雪地里的时候,并未察觉,只是她去抱姜淮城,又被谢喻抱在怀里后,后知后觉的才察觉出来的。

  姜淮元竟然,竟然不是弟弟,而是妹妹。

  “还有谁知道此事?”姜淮宁第一反应并不是质问,而是担忧。

  姜淮元现下是驸马又是朝中的工部尚书,若消息走漏出去,姜淮元,乃至她们姜家全家都是要被冠上欺君之罪的。

  她虽不懂得律法,但谢喻那些日子也给她讲了不少的事情,其中便有一项是欺君之罪。

  还有长公主,霍倾,她们都知不知道?

  “阿姐先别担心,知道的人并不多。”姜淮元许是看出了姜淮宁的着急,先安抚了她,将自己的中衣穿上,又瞥了一眼搭在旁边椅子上的外袍。

  姜淮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将她的薄袄袍子给她拿过去,帮她穿上后,又紧忙的将她腰间的玉带帮她系好。

  姜淮宁抬眸去看这个比她高了许多的妹妹,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担忧。

  姜淮元轻抿下唇,道:“倾儿和楚韫是知道的,谢……谢小姐也知道。”

  “什么?阿喻,阿喻也知道?”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唯独她这个陪伴了十几年的姐姐不知晓。

  姜淮宁一时之间不知是觉得自己傻还是愚钝,还是说从一出生家人就告诉她,姜淮元是弟弟的原因,她竟从未有过怀疑。

  “父亲和伯父知道吗?”姜淮宁不确定,心里慌乱的很,想要确定一下。

  姜淮元摇了摇头道:“家中除了你和小娘,谁也不知道。”

  “你……”姜淮宁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可心中却还在担忧,神情说不出的煎熬。

  “阿姐,我是不是男子都没有那么重要,倾儿和楚韫是不会说出去的,谢小姐也不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阿姐想要告诉别人。”姜淮元语气温和,但也多了一分试探,她怕姜淮宁会把这事告诉姜肃卿他们。

  “胡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了。”姜淮宁说完,很快便又明白姜淮元话中的意思,“阿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我们姜家其他人。”

  姜淮元听到姜淮宁这句话,彻底放心了,当初谢喻知晓的时候她便没有打算继续瞒着姜淮宁,但谢喻没有说,她也不好明晃晃的跑过去和姜淮宁说她的女子这事。

  “阿姐。”

  “嗯?”姜淮宁还沉浸在不可思议和接下来要怎么办中,惊觉下意识回了一声,而后又不解的看向了她。

  “不论我是女子还是男子,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姐姐。”

  .

  两人从厢房出来,回房的时候,谢喻和霍倾似乎在屋内相谈甚欢,见到她们回来都站起了身。

  姜淮宁看到霍倾,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霍倾是除了柳小娘外,第一个知晓姜淮元是女子的人。而且她知道后竟没有声张,还敢与姜淮元相爱。

  当初她可是被谢喻一步步的紧逼,才慢慢认清自己的内心接受了这份不被世人认同的感情的,可霍倾,竟是先对姜淮元动心的那个人。

  说来她们姐妹俩还真是像,遇到感情上的事情总会缩起来,太过于墨守成规,但姜淮元还是要比她强上不少的。

  霍倾看着姜淮宁的目光柔和,一直未有变化,但也疑惑今日姜淮宁看她的眼神,她思来想去,又见姜淮宁对姜淮元的态度更加的柔和,便猜出来了她们今日在房中说了什么。

  姜淮元方才说等有时间,她在详细的与姜淮宁说清楚,也是怕霍倾和谢喻在房中担心。

  姜淮元今日是告了假,为的就是来祛除姜淮宁的心病。她们等着药熬好后,看着姜淮宁服下了药,便告辞了。

  姜淮宁需要安心的休息一日,她们明日再来看她。当然也要让姜淮宁,对她是女子一事消化一下。

  夜晚,霍倾躺在榻上,手搭在姜淮元的身上,左摸右摸,是有些大了,难怪姜淮宁能猜出来。

  冬日的有厚衣还好,若是到了夏日,那可如何是好。

  “明日我便给你做一件束胸,只在外的时候穿,回来脱下来便好。”霍倾的手又动了动。

  姜淮元抬眸与她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道:“知道了,娘子要专心一些。”说完便用唇堵了上去,而后又慢慢重新吻在了她的耳后。

  今日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些,休息的时候自然是要缠着她的娘子了。

  .

  姜淮元清早下朝回来,用完早膳,准备去工部衙门。走到院门处时,管家便与她迎面走来,恭敬的递来了一张拜帖。

  是太子府的拜帖。

  姜淮元眉头蹙了蹙,拿着拜帖又回了院里。

  霍倾见她回来急色匆匆的样子,问道:“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姜淮元看着霍倾,回道:“不是。”她说着走过去,将拜帖递到霍倾面前。

  霍倾瞥了一眼,搭手拿过,拆开看了看,少顷,道:“你只管去衙门,不用理会。”

  “可……”太子的拜帖是稍后便到。

  “没事,我来处理。”

  姜淮元从后门出去,去了工部衙门。

  今日上朝之时,前线传来战报,姜行知率领的部队,久攘而退不了敌军。因对面的武器似乎要压金国军队一头,圣上下旨,让工部改良军械,不得延误。

  姜淮元去了衙门虞衡司巡查了军械的制造。

  她对器械一类颇有研究,都是从董连泰的书籍上看到的,她之前研究制作出的推射器便是借用了火器而造出来的。

  姜淮元让人把金国的大炮制作图拿了出来,又召集了左右两位侍郎,和虞衡司负责军器研究者对于改造之事讨论了一番。

  火炮的最大不足在于射程,姜淮元给出了一个建议,加厚加长火炮的壁管。

  但制造出来还需些时日,前线延误不得,姜淮元只能让人直接在现有库存原来的基础上添加。

  姜淮元检查着留存的大炮,测量着壁管的厚度,让人记录下来,准备去查看别的兵器的时候,外面的小吏来报,长公主来了。

  姜淮元闻声抬起头,神情有些拘谨,但碍于自己是金楚韫的名义上的驸马,缓和了神色后,道:“你们先去用膳,我们待会再过去。”

  众人低头应着,但心里还是嘀咕着姜淮元娶了两位美人,不争不吵不说,一个主家,一个将她的饮食伺候的如此,还亲自送过来,颇为羡慕。

  虽然暖阳高照,但外面的雪都开始融化,还有冷风刮着。姜淮元看到金楚韫将食盒提到用膳间的桌子上,这几步路便冻的手微红,还是有些心疼,道:“以后这些交给下人做便是,何必亲自动手呢。”

  金楚韫帮她盛了暖胃的汤,弯起眉眼,道:“不费事的,我在府中也是闲着。”

  姜淮元抻了抻袖子,伸手接过,道:“倒不是费不费事,我是怕你来回的跑,弄不好再着了风寒。”

  金楚韫勾唇,笑笑道:“不会,我从小身子底子便好。”金楚韫说完突然意识到,姜淮元是不是不喜欢她来?

  “你,不希望我过来?”

  姜淮元舀了一口汤放进嘴里,咽下去后,忙道:“不是,我是怕你累着了。”

  金楚韫摇了摇头,道:“我不累,这样也好掩人耳目。”后面的话,金楚韫音调放小了些。说完目光又落在姜淮元的唇边,她伸手在怀中拿出了帕子来。

  姜淮元看着金楚韫拿着帕子靠过来,下意识想躲,却听到金楚韫道:“别动,我帮你擦一下。”

  金楚韫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姜淮元也不好直接躲过去,只能呆呆的停在原地,乖乖的让金楚韫帮她将唇边的汤渍擦去。

  姜淮元的神色拘谨,在金楚韫将帕子收回后,尴尬的不再出声,只顾着吃东西。

  金楚韫看她害羞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问道:“你与倾姐姐,也是这般吗?”这样的害羞。

  “嗯?”姜淮元怔楞了一下,没弄懂金楚韫说这话的意思。

  金楚韫笑眼看着她,轻眨眸子,同样回了她一个,嗯?

  姜淮元快速眨眼,很快便弄明白了,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还未表达心意的时候,是这样的,但现下嘛,若是霍倾在此处,她早就亲上去了。

  亲上去?

  姜淮元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金楚韫,这……金楚韫与她这般,怎么让她觉得,金楚韫对她还有那种意思呢。

  一颦一笑,尤其是眼神,是霍倾那时看她才会有的。

  “楚……楚韫。”

  “嗯,怎么了?”金楚韫被姜淮元忽然唤到名字,有些不解。

  姜淮元望向房门处,丫鬟这会儿正守在外面。姜淮元须臾的思索后,还是决定回去再说。

  她改口小声道:“倾儿,是我的爱人。”姜淮元答非所问,话中的意思却是在告知金楚韫,她爱的人是霍倾。

  金楚韫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眼神却骗不了人,那一瞬的暗淡出卖了她。

  金楚韫听完姜淮元的这句话,又弯起唇角,道:“我知道,夫君最爱姐姐。”说完又给姜淮元布了些菜,“今日天冷,我让人拿了些酒,你少喝一些,暖暖身子。”

  姜淮元喉间滚动一瞬,很快便点头,接过了金楚韫递来的酒盏。

  镇国侯府。

  太子递了拜帖,但来的人却不是太子本人,而是霍倾的师父,丁梓仙。

  霍倾的师父是金国人,但所承的师门却属于曲昭国。她当初让霍倾来辅佐太子,便是看重了霍倾的聪慧。

  谁曾想,她嫁了人之后,却帮着自己的夫君反过来对付太子了。

  霍倾端起了旁边丫鬟刚刚端上了水壶,看着丫鬟出去后,一贯平和温柔的嗓音,问道:“师父此番来,只是为了来训斥徒儿的吗?”

  茶水声入耳,丁梓仙低头看了一眼,而后又瞥向霍倾,道:“你嫁人之时,为师正在曲昭国,后来接连接了任务,便没有顾得上来看你。我原以为你是个重信义之人,不想竟被男色所迷。”

  霍倾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这世间的人形色各异,为着自己的目的,用劲心思的迎来送往,奔波不疲的不择手段,如今徒儿遇上这样好的郎君,怎么能不珍惜呢?”

  丁梓仙听着霍倾这番话,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想,脸色很快变成了一副教出了个庸才的脸色。

  “一个男人而已,也值当的你这般倾心,不惜得罪太子?”

  霍倾端起桌案上的茶水,呷了一口,神色从容且恣意,道:“师父不也是为了一个男人,一直奔波不停吗?”

  “你,你胡说些什么?”丁梓仙被霍倾这样一说,神色竟有些微慌。

  霍倾看着丁梓仙的反应,勾起唇角,道:“师父此前接的任务,是为了秋明师兄,家中的千禄商行吧?”

  丁梓仙闻言,瞳孔放大一瞬,很快便眯起了眼睛。

  这是她杀人前的细微动作。

  霍倾觑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温和道:“师父是觉得,杀了徒儿,就可以让师父的秘密不泄露了?”

  丁梓仙听到霍倾这话,很快便又放弃了杀她的想法。

  霍倾的武艺是她传授的不错,可她对霍倾的心思了解,知之甚少,有时候都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你同为师说这些做什么?”丁梓仙此来劝阻不成,反被霍倾拿捏住,她得弄清楚霍倾的立场。

  “不做什么,师父此前欠太子的恩情,在我亲手帮他杀了广安王之后,这事便已经了了。师父又何必为难徒儿,继续为他卖命呢?”

  “你的意思,是要帮你的夫婿了?”丁梓仙问的直接了当。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老婆,那什么的时候要专心一点。”

  霍倾:“我挺专心的,手都没有离开过。”

  姜淮元:“……”

  今日又是一个加长版的二合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