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宁被抱进了房中,她开始顾及着谢喻的脸面,没有和她生气,这会只有她二人在了,姜淮宁便挣扎了下来,脸上神情有些不悦的道:“你怎么,怎么……”怎么能当着韩端好的面将她那样抱起来呢。

  “怎么?”谢喻不以为意,慢悠悠的绕过了姜淮宁去了旁边桌案,倒了一盏茶递给了姜淮宁,“方才说话那么大声,渴了吧?”以前的姜淮宁何时这样大声严肃过,方才若不是亲耳听到,她都不知道姜淮宁还有这么硬气的一面。

  谢喻再有意敲打姜淮宁,姜淮宁抬眼看着谢喻一副臭着脸的样子,伸手接过茶水喝下后,捧着杯子发呆了半响。

  她在审视她和谢喻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

  韩端好为什么好端端有府宅不回,偏要去老宅子里待着。她也自认为自己从未对韩端好有过失礼,或者不好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谢喻一直待在这里吗?

  她不是那种逢迎讨好夫君的女人,她与韩端好也并无感情基础,但她也一贯秉持着为人妻的准则,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虽多数是谢喻帮她操劳的,但若无她授意,谢喻又怎会放手去做。

  谢喻看着姜淮宁发呆,等了一会不见姜淮宁把杯子递给她,便先上了床榻。

  姜淮宁看到谢喻走动去换寝衣,心里的话也就搁置了,等明儿再说吧。

  姜淮宁掀开薄被上了床榻,谢喻便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姜淮宁躺下睁着眼睛又想了许久,待她转身去看谢喻的时候,却发现谢喻一直在盯着她看。

  谢喻的神情不似往常那般自然,此刻更像是伺机而动的猎鹰。

  “看着我做什么?”姜淮宁眸子轻眨,不懂谢喻是怎么了。

  谢喻没有说话,眸子在听到姜淮宁的柔声细语后,慢慢染了一层柔软,而后慢慢的将脑袋靠近了她些。

  姜淮宁看着谢喻靠近,睫羽轻眨,在谢喻的唇落在她额头抬起之时,察觉出了谢喻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谢喻的唇下移,姜淮宁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温热的唇印在了她有些微凉的眼皮上,她动了动,可谢喻且却没有离开。

  当她觉得谢喻的唇离开之时,还未睁开双眼便察觉出了谢喻的最终目的。

  谢喻的吻没有落在她的唇上,姜淮宁伸出手来挡住了。谢喻的吻落在了姜淮宁的手心里。

  谢喻看着姜淮宁的拒绝,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解的看着姜淮宁。

  “阿喻,我们不能这样。”

  姜淮宁忽然间便明白了谢喻这么久来为什么还像往常那般对她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因为谢喻从始至终就没有放下她,谢喻对她还有那样的感情存在。

  “为什么?”谢喻不懂姜淮宁为什么会拒绝她,姜淮宁明明已经对韩端好失望了,为什么还不接受她?

  “我已经嫁人了。”即便她没有嫁人也不会让谢喻对她做这种事的。

  “我哪里不如他了?”

  “阿喻很好,可我已经嫁人了。”姜淮宁反复的强调着自己已经嫁人了,试图劝说谢喻不要对她再有那种感情。

  谢喻盯着姜淮宁,蹙眉间,眸子也微眯了起来:“嫁人又如何?你那好夫君,不也还是还去寻别的女人,将你冷落了。”

  “阿喻!”姜淮宁听着谢喻在故意揭她是伤疤,也跟着蹙起了眉。

  “他都能因为寂寞去寻找乐子,我们又为何不可呢?”谢喻说着整个人将身子压在了姜淮宁的身上。

  姜淮宁听着谢喻的话,怔楞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从谢喻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正当她想要把谢喻推下去的时候,却又听到谢喻失心疯般的说道:“我喜欢你,阿宁,我会比韩端好对你更好,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很快活的。”

  “阿喻,你松开我。”姜淮宁此时的双手已经被谢喻用手箍住,动弹不得了。

  “阿宁,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谢喻的声音也似是很委屈,她呵护了那么久,求了这么久,却始终得不到姜淮宁的回应重视。每日相拥而眠,她已经忍了一个多月了。

  谢喻看着身下的人挣扎着想要推开她,虽是疼惜,可她谢家的人骨子里的那份狠意,此刻又悄然的爬了出来。

  谢喻喉咙滚动,呼吸愈渐急促,目光从姜淮宁惊慌的眸子上移开,落在了她一直觊觎的柔唇上……

  吻自然没有那么轻易得到,谢喻吻了几次都被姜淮宁侧脸躲了过去,直到她自己心中的怒意滋生出来,凭什么韩端好去找别的女人,她都可以原谅,而她想要去亲吻她都不可以。

  谢喻用手箍住了姜淮宁的脑袋。肆意不带有怜香惜玉的吻,落在姜淮宁的柔唇上。谢喻吻的炙热又不容抵抗,她撬开姜淮宁的唇齿与她享受着这一刻……直到姜淮宁不再挣扎,谢喻动作才放的轻柔起来。

  许久后,谢喻察觉出姜淮宁没了任何动静,她睁开了双眼,却瞧见了泪眼模糊的让人心疼的一阵窒息楚楚可怜的水眸。

  谢喻愣住了,微张的双唇也在轻颤,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让姜淮宁哭。方才才说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话都还没有消散,她却失了言。

  谢喻起了身,慌忙的想要去帮姜淮宁擦去泪水,却被姜淮宁伸手挡住了。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走吧。”

  姜淮宁躺在榻上,目光愣神的定在帷帐上,慢慢地也坐起了身,泪水也从眼中滑落。

  她不怪谢喻,是她自己不懂得拒绝,让谢喻对她一直还存有幻想,她以后不见她便是了。谢喻是个好姑娘,以后嫁得了如意郎君便不会再记得她了,长痛不如短痛,就此结束吧。

  “阿宁……”谢喻知道自己做错了,是她太心急了,“我……”

  “你现在就离开。”

  姜淮宁连目光都没有分给谢喻,下了床榻,脚步沉重的去寻了外衣披在身上,往外走去。

  “我恨你。”

  姜淮宁在拉开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句要谢喻命的话语。

  谢喻怔楞的看着姜淮宁离开,独自坐在榻上许久,眸子里全是隐忍生了恨意的东西。

  姜淮宁怎么能恨她!

  名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即便姜淮宁那样喜欢和她在一起,却也还是不能接受她。

  夜半清冷之时,谢喻离开了,在寂静的黑夜中离开了,还带走了她带过来的寝衣。

  姜淮宁听着下人说谢喻离开后,从厢房回了卧房,看着木施上已经没了谢喻的衣物,眼中似有重物牵引,引着她的泪水不断的往外流出。

  她赶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姑娘,她赶走了示她为珍宝的谢喻。

  翌日午时,谢府派人传信给谢喻,说韩家的夫人,前些日子借了她的银钱,今日全数送到了府上了。

  谢喻看着下人递上来的信和银票,不屑的哂笑了一声。

  她谢喻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想与她断干净,做梦。

  谢喻把银票和信都收入了袖中,像无事发生般,继续检查着运来的货物。

  十日后。

  姜淮宁自把谢喻赶走后,谢喻便没有再去寻过她,没有谢喻的日子固然难过,可也好过让谢喻误会耽误她的姻缘要强。

  韩端好自那日之后一直都有回府,只是回来后也都还是在书房歇息。

  姜淮宁没有觉得哪里不好,韩端好去青楼的事情,她也膈应,现下连与韩端好一起用膳,她都会不自觉的微微蹙眉。

  韩端好想要讨好姜淮宁,每次为她夹菜,姜淮宁都借口吃饱了,久而久之,韩端好便不敢再给她夹菜了。

  他们韩家原先在姜肃卿的帮助下,做了些小生意,挪到京城后,由于韩老爷子病重,他又得了官职,租的铺子也就都关门了。

  他们府中现下所消耗的全都是姜淮宁带来的嫁妆,虽嫁妆里还有田产佃户,可毕竟要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那点微薄的收入,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

  韩端好的仕途也需要多方打点,加之她还给谢喻折合出来的银票,除去府宅,已经花去了她三分之一的嫁妆。

  “我想让父亲的店铺重新开起来。”姜淮宁搅动着碗里的汤汁,她没有什么把握,但也要试着勇敢踏出这一步,再不济她去请姜肃卿来教一教她。

  韩端好闻声眨了眨眼,神色有些不爽,道:“父亲现下病情还没有稳定,我不想他操劳。”韩端好以为姜淮宁是想让他父亲重新去经营赚钱。

  “我——”

  “再说,咱们府中现下也不缺那点银子。”

  姜淮宁的带来的嫁妆,掏出来一点也够他们吃的,何必再去为了那点银钱而去忙碌。

  姜淮宁听了韩端好的话,楞了一下,道:“那也断没有坐吃山空的道理。”嫁妆就那么多,用完了不就没了,眼下还是要有收入填补上来才行。

  韩端好闻声,蹙起眉头,镇国侯府那么大,又是皇亲,那长公主带去的嫁妆买一座城池都够了,姜淮元难不成还能饿死她姐姐?

  韩端好假装没有听到,沉默着没有回应,姜淮宁不在意他官途,反倒计较起银钱的问题来了,若姜淮宁有心,现下早就去求姜淮元了。

  姜淮元是驸马爷,又是三品大员,只要向公主吹吹枕边风,让他升迁官职,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姜淮宁却始终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还不如谢家人给了他一个官职。

  不过这也是他每日睡书房换来的。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却只能拱手让给一个女人,他心里不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韩端好夹起菜,放进自己的碗中,吃了一口,问道:“谢小姐许多时日不来了,夫人与谢小姐闹别扭了吗?”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合着我是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