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维勇』你是暮冰之华>第69章 一个人的重逢

勇利终于知道了,他用于试探维克托的行为,是多么的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在听到维克托将自己一直喜欢的东西全部寄去了长谷津以后,勇利的眼泪就这样涌了出来。要知道,看着维克托难过伤心,可是比他自己伤心还要难受啊!可是这偏偏是他自己所导致的。他想起来了,曾经查过的,坚果所代表的含义。

勇利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要和维克托吵架呢?如果他当初好好地问一问,问维克托为什么要带自己出去,那么后来就算要分开一段时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败俱伤了吧?

“先生,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勇利哭得眼泪弄花了整张脸,“您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虽然……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这些……”勇利话都说不完整了,“但是我……嗝……我一直……从来都是爱他的……”

这个时候,安德烈却摇了摇头,“不,你有资格,只要是维恰承认的人,就是有资格的。”

听了这话,勇利哭得更厉害了。

安德烈到最后,还是把勇利带到了尼基福罗夫城堡。当他拉着黑发的青年从空中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时候,青年的腿都在发抖,很显然,他还是没有很好地接受这非人类的一切,这些颠覆他三观的内容。

但是勇利还是坚定地站稳了。

想起眼前黑发男子所说的“沉睡”,勇利心里难以抑制地揪了起来,“维克托他……有什么危险吗?”

“现在,他什么血液都喝不下去”管家先生苦笑了起来,“能有什么危险呢?”

勇利因为安德烈的话而愣住了,他猛地摇头,“不是,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维克托他自己……”然后他听到了这样一个欲言又止的答案:“他……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随后,黑发的管家先生说出了一段话,而在一段话,让勇利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他说:“胜生先生,你知道吗,他的温柔是一种习惯,一种明明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却还保持着的习惯。也许,他就是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才会那样无法控制地排斥进食。说实话,我知道你对维恰不是没有感情,但是你认真回想,你又主动去了解过他什么呢?他的家庭、他过去的生活,他为什么从来都是一个人……他不想说,你就从来没有问……”

“其实我现在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不让提起的,但是在我个人而言,虽然我们也是把他当孩子看待,但其实维恰他首先这一任的尼基福罗夫公爵,是我从属的冕下。”安德烈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黑发青年。“我说这些已经违背了自己作为一个管家的职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请这边上楼。”

勇利两只手捏在一起,他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古堡。但是他却无心欣赏。在听到安德烈说维克托的转化从来到长谷津给自己当教练之前就已经开始后,他就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常。

其实这并不是勇利的错,可是突然之间听到这些自己从来到不知道的事,勇利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害得维克托变成这样。他早已不知不觉地接受了维克托“不是人类”的这个设定。

忐忑不安地被带到维克托的房间里后,勇利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的男人。

那是勇利从来没有见过的维克托,他就那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看不见水晶一样又或是大海一样的瞳子。银色的长发因为力量的流失而发出黯淡的光泽,细碎的额发遮住左半边的眉眼,那个平日里说话的时候就鲜活地抖动两下的发旋也悄无声息地待在那里。维克托的唇微微地抿着,却勾起了一个安然而美好的笑容。

他的唇色是勇利不曾熟悉的淡粉色,不熟悉的尖耳从一头银发中冒出尖来。想来,那紧闭的眼中,也应是一双红瞳吧?勇利想着。他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维克托了啊。

“胜生……还是跟着维恰叫你勇利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勇利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你不害怕的话,还请答应我的一个不情之请,贡献一点血液出来让维恰试一试!”来者正是霍森菲尔。勇利回头看去,是一名俊美的男子站在那里。

他简要的介绍过自己之后,示意安德烈让自己来和勇利单独说,接着再次提出了这个请求。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他突然想到的。

“嗯嗯,我愿意,愿意的!”勇利想也没想就做出了选择。“我、我一直都没有真的想和他分开……只是、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

霍森菲尔安慰着哭泣的青年,“不要哭了,安德烈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他只是看着维恰从小长大,太关心他了而已。”

没想到勇利听完这句话以后,竟然抬起了眼睛,他摇着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刚刚那位安德烈先生说得没错,是我没有做到。我以为的关心根本还不够,我以为的信任也并没有和维克托给我的对等,这些事我不会再逃避下去了,也请您,帮我谢谢那位先生。”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坚定地看着霍森菲尔。

这种神情,如果维克托醒着,他就会觉得非常熟悉,这就是勇利在冰上的时候的那种状态啊!这种情况下,勇利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相反,他开启了这样一种属性之后,会比任何人都正视自己。

接下来,勇利一点都不打颤地用霍森菲尔递来的小刀划破了手臂,血液慢慢流到了玻璃杯中,勇利硬是一声都没有出。一想到维克托转化时的痛苦,这些小小的伤口,也就不足一提了吧?

霍森菲尔等到玻璃杯里的血液已经有了半杯,就随意地在勇利的手臂上抚摸了一下,那道伤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当勇利真的亲眼看见维克托刚刚吞咽下去的鲜血,在下一刻就咳嗽着往出涌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慌了。他又变回了那个软软糯糯的青年,不知所措地盯着维克托唇边涌出的红色液体。即使,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却还是因为这样鲜艳妖娆的画面而心惊胆战。

将血迹擦干净之后,霍森菲尔仔细的看了看维克托的状况,然后语调微微上扬了几分,“勇利,其实这样已经好多了,可能是因为是勇利你的血液吧,维恰他虽然身体的记忆下意识地不接受血液,但他的心里应该还是想亲近有着你的气息的东西呢,没有全都吐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刚刚解开误会,自然不能就这样马上让勇利回去,还有一天就是勇利的休息日了,于是勇利就听从了莫洛斯的建议,请了一天的假。相对而言,勇利还是和莫洛斯比较能说得上话的,因为莫洛斯看起来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样子,比起另外两位来说,让勇利的压力更小一些。

更何况,莫洛斯的性格也比较让人感到放松,不是那种会让人紧张的人。

然而,不会让勇利感觉那么紧张的莫洛斯在第二天,却带来了一个让勇利紧张得不得了的消息,那就是——这几天出门去,将前世的身体和这辈子的自己融合了的西里尔公爵,以及他的恋人,也就是维克托的祖父和爷爷就要回来了。

勇利这才知道,维克托的祖父和爷爷也是一对同性恋人。

直到发现勇利抱着腿坐在维克托房间里的地板上,哆嗦成了一只小绵羊,专门给勇利做好日式料理的莫洛斯这才发现了这个小孩紧张得不行。

也许是因为“丑孙媳妇见□□”的心理,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信任维克托的愧疚感,勇利这一顿饭吃得简直是食不知味。更不用提一个多小时之后,看见踏入玄关的两位青年时,勇利更是惊慌自责得无以复加。

西里尔仿佛发觉了勇利的紧张,他转过头来,对这个黑发的青年温和地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勇利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知道了维克托的温柔是受了谁的影响,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不完全是这样。西里尔那是经过时间沉淀之后自身所留下的温柔;而维克托不一样,维克托的温柔里夹杂了一些勇利看不懂的情绪。

他有些不敢和西里尔对视,一直低着头。西里尔看到他的样子,倒是没有在意什么地又笑了起来,看样子是一个乖巧又没有自信的孩子啊!毕竟是心理年龄已经几个世纪那么大的血族,他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最本质的东西。

“既然是维恰的媳妇儿就跟着他叫了,我也可以算你的祖父了呢!”西里尔开了个玩笑,刻意地缓解着勇利的紧张情绪,“去吧,那边叫爷爷去!”这句话一下子将勇利说出了一个大红脸,他看向那边的人时,就听见西里尔继续补了一句,“他可是最喜欢小孩子了。”

勇利的脸更红了,他声音小小地喊了一声。嗯,超级尴尬,不过这样一来,正在害羞的勇利倒也因此忘记了刚才的紧张。

这时候,西里尔才拉着脸红得和一只桃子没什么区别的勇利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指一指对角线方向最远的那个角落,“你坐到那边去,叶菲莫奇卡,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你才被我初拥没有多久。”

看见本来还想坐在自己附近的叶菲姆说一不二地到一边去了,勇利疑问地看向了西里尔。年长的血族点头,他知道勇利询问的是什么。“才转化不久的血族不像我可以克制住自己,万一他失控了就有点麻烦了啊!”

“勇利,”他以一种关怀的口气叫了勇利的名字,“你想不想听一听,我和他的故事?”

勇利更小声地应了一句,于是西里尔开始讲起了那些只写在手记之中的事。到了最后,他认真地看着勇利再度开口,“勇利,被留下的感觉不好受,被告知恋人蒙受苦难的自责也不好受,这些我都是理解你的,因为当年,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是,你也要知道,维恰他要的只是你的爱,这就够了,他绝不会想要你的愧疚。按照经验来讲,他还多半会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错,”西里尔压低声音加上了一句,“就像你们爷爷那样!”

“你只要多来看看维恰就可以了,也许可以让他更早醒来也不一定。”西里尔最后说。

勇利点着头,这是一定的,如果不是要训练,他现在恨不得天天陪着维克托。他刚刚在听着他们的故事时,发现叶菲姆爷爷全程都非常宠溺地看着他才认识的祖父,目光尤其温柔。还有那向自己投来的几个鼓励的眼神,这都是勇利不曾想象过的。

于是,在回到集训地完成了最后几天的集训内容之后,勇利带着勉强已经可以跳出来了的4Lo回到了圣彼得堡。他回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莫洛斯联系,然后在两个小时内出现在了维克托的房间里。

今天他是来接维克托回去,回他们那个家的。因为休赛季仍然需要练习的缘故,每天在市区和城堡之间来回跑太过不现实,于是那几位在商议过后,一致地决定,将维克托送还给勇利。

反正他们身为血族,想去看看维恰一分钟都要不了,他在哪里晕不是晕。就连一开始对勇利颇有微词的安德烈在了解了他之后,都开始慢慢和别的人一样喜欢他了。

这个决定在勇利看来,简直是一个惊喜。他也想过将维克托接回家里的这个想法,可是他并不认为真的有这个可能性。城堡中的几个人,都是维克托的亲人、长辈和下属,而自己呢?勇利想,不过是个不知道还被不被维克托所承认的、和他互相伤害的恋人而已。

勇利是自卑的,一直都是。就算他已经可以在冰上完美地表演也依旧是这样。当霍森菲尔正式地通知他这个决定时,勇利愣了好久才有了反应。他还以为安德烈管家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带走维克托了。

而被禁锢在意识深处的维克托又是怎样一番情形呢?

还是从那天说起吧!

换好衣服离开冰场之后,他牵着勇利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跑去。他感觉到了,感觉到勇利回握住自己的手。

他蒙着勇利的眼睛,打开家门之后才松开手,推着勇利走向客厅里。他看见了,看见了勇利惊喜地睁大鎏褐色的眸子。

小小的翻糖蛋糕、蓝色的象征着冰雪的蜡烛、桥头料理店的日籍师傅教自己做的日式食物,和自己拿手的俄罗斯菜肴……这些都是维克托当初设想的情景,如今在这里变成了现实。

在一个美好的纪念日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之前天天一起晨跑一起训练的生活,一切都是如此让人满意,就连勇利那天一直找不到感觉的[克劳狄奥幻想曲]也能够将主旨总结得十分到位了。几乎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满意,他练习的时候勇利注视着他,而勇利练习的时候他也将那个迷人的青年纳入目光所及的范围。

这个赛季他以选手的身份重返大奖赛,和勇利一起比赛呢!维克托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往都更加重视这一枚金牌,一定要拿到啊,这样勇利才会一直注视着你。他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会对自己说出如此悲观的话。

没有比赛的时候,他们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到了赛场上,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完美的表演。

“你会是冠军,这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归来!”维克托听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但是那天他并没有在意,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在有序地发生着。

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那个身体,已经躺在了“家里”那张曾经和勇利睡了很久的床上。

是的,那天勇利将维克托接回家之后,将这个银发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到他常睡的那一侧。虽然知道他身上不会沾染灰尘,却还是打来温水,仔仔细细地为他擦拭身体。

解开维克托的衣服,如今了解了真相的勇利一下子就看到了不对的地方,他的皮肤太白了,比一般的斯拉夫人要白上很多。温度也很低,虽然不像西里尔他们那样的冰冷,只是偏凉而已。勇利一边埋怨着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这些异常,一边认真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的身体。

维克托身上,肌肉的线条还是那么好看,修长又带着力量感,附着在皮肤之下。双臂、胸膛……一直到小腹的位置,接着往下仔细地看过去,勇利意识到变化不仅仅是皮肤的颜色,过去他身上那些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留下的伤痕也消失了,特别是维克托的脚上。

作为一个花样滑冰选手,注定了从小到大都会受伤,他们不可能拥有一双完美的脚。可现在,那双脚上,勇利熟悉的每一道伤痕都隐没不见了。从脚踝那里开始,瓷白的皮肤之下薄薄的肌肉覆盖着微微凸起的脚骨,骨节分明的样子。脚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明显又安静地延伸,脚趾也是修长的样子,就像是艺术品一样。

勇利叹了一口气,倒掉了已经凉透的水,回来继续在维克托的身边坐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到底改变了多少啊!

“维克托,你在想什么?”

勇利看着他微微牵起的嘴角,自言自语起来。

他忽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无言地盯着维克托的睡颜过了好久,才重新开了口。“维克托,你有很多事情藏在那里对不对?”他点了点男人心脏的位置。

“我那么了解你,你怎么可能是一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人呢?可是,这件事……你成功地让我一直到现在才知道!”

“说实话,直到真相大白以前,我都好伤心啊!维克托你一定也不好受是不是?”勇利可以猜得到这个银发的男人心里憋着一件事有多难受,“其实,那天之后,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接着你的那条短信就那么发了过来,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我真的……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向谁都没有说就走了,后来我就开始想,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于是就听了美奈子老师的建议去试探你……”

勇利略去了自己那些可笑的动摇和猜测,“大奖赛的时候,你换了短节目,是因为我吗?还有那次banquet上,你看到了对不对?我故意没有戴着戒指的那次,你一定看到了吧?我也看见你很快就离开了。我早该知道的,那个时候明明你的神色和举动和平时那么不同,我却还以为你毫无反应地面无表情。”

他抿了抿唇,握住维克托的手,“其实那一次,我最期待的就是见上你一面了!怎么可能会不再爱你,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我摘下了戒指,这是事实,可是我将它挂在了这里,”勇利从睡衣里扯出了一根银色的链子,而那只金色的戒指正在银链上熠熠生辉。

“这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了,我的心里会一直爱你,我保证!”曾几何时,他以为维克托是天生的乐观和强大,却不知道他只是总在心里藏起了那些不快,然后只把笑容留给自己看。勇利一点也不知道,维克托是怎么样走过来的,他甚至不知道,维克托这短短的而又漫长的一年,是怎么撑下来的。

“对了,听尤里奥说,你自己当众公开了性向是吗?”勇利忽然想起来了一天以前让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个视频,当时,他才围观过规模已经小了很多的论战,就看到了披集发给他的视频。

“可是,那为什么不等等我?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我的心里也会痛的,我们之间的误会有很多,我现在才知道,在你为了让我安心的同时,我也让你不安了是吗?如果你的梦里有我的话,那个胜生勇利一定不像我这样吧?所以你才迟迟不愿意醒来?”勇利关了灯,躺在床上的另一侧,轻轻吻着维克托的手指,“你的心我全都明白了,可是你就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将我的心意送给你看吗?”

“……维克托……你……我……”他握住维克托的手,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勇利在闹钟声中醒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和维克托的手还牵在一起,男人依旧安静地睡着,唇边含着一抹微笑。这样安静的早晨,很久没有过了啊!

勇利心里有些难受地感慨了一声,他洗漱完之后,给维克托擦擦脸,然后抓着一个买来的皮罗什基出了门。

“再见,我中午就会回来的,维克托!”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因为在休赛期,勇利将练习时间调回了原本正常的半天,剩下的半天他就在家里陪着维克托。

时间很快地这样过去了。

在意识所在的地方,维克托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他每一天的生活愉快而充实,直到大奖赛的决赛到来。

在决赛中,勇利得到了金牌,本来维克托非常高兴,比自己得了金牌还要高兴。可是,就是这一枚金牌让维克托感觉到了异常。因为这样的结果和那个声音告诉自己的明显是一对矛盾。就在它产生怀疑的时候,这个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他身边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你要回去吗,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留在这里,你拥有现在这一切;如果你回去,等待你的将会是未知的所有……”他不知道,这个声音,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内心。

维克托看见,那扇门缓缓地打开了,门的那边一片墨水一样的漆黑。那是一条仿佛什么都没有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