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哈利大叫着,他甩开那只手,退后一步,那双恢复原样的淬火般的翠绿色的眼睛瞪着斯内普,难以形容的明亮的光彩就如火光般在他的眼中摇曳。

  “我并不喜欢杀人,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使用恶咒甚至黑魔法。”哈利说着声音都带着嘶吼,就好似这长达近一年的逃亡时所压抑着的痛苦全都宣泄了出来。

  他看着斯内普,“我知道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止他的嘴唇,他的喉咙和声带都在疼痛,他的心脏就好似撕裂般,而斯内普的行为将这裂痕完整地扒拉开来,“但是我想不出其他办法,凤凰社和傲罗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面对食死徒带来的血腥暴力,在三大不可饶恕咒面前除了用相同的手段去抵抗,别无他法,唯有让自己的魔咒施展得更加迅速,而使用黑魔法更是无法避免的,总不能一直使用缴械咒去对抗敌人。”

  虽然伏地魔确实死于一个简单的缴械咒。

  “杀人是不对,没有人喜欢杀人。可是我不得不去那么做,因为我在制止屠杀,我在阻止这群恶人去无端杀害一个善良的人——仅仅是因为那人的血统或者他的言论就遭受这种灾难——那是不对的,西弗勒斯,不论一个人再怎么惹怒你们,杀人都是不对的!”哈利冲着斯内普大喊道。

  他知道他是喊不醒斯内普,可是他要斯内普知道他对抗食死徒的决心。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坏到那种地步。”他望着那双沉默的黑眸,声音因为过于撕扯声带而越发沙哑。

  “你是一个强大的人,丹尼尔。”斯内普注视着哈利,“但与此相对的是你的天真,可真是愉悦到我了,”他讥讽一笑,“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自身不强大,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被生吞活剥。”他目光奇异地望着这个单纯到可爱的青年。

  他并不弱小,甚至能够在凤凰社被打的快抵不住的时候力挽狂澜,他甚至差一点就能击中贝拉特里克斯,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斯内普发现当他了解到丹尼尔的更多一面他便越是充满了好奇,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无比的新奇。

  他从未对一个人好奇,不论是曾经的唯一的朋友,还是他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只有丹尼尔,他是如此的特殊。

  “不——”哈利闭上眼,他都快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次“不”了。

  他知道斯内普过的并不好,从他进霍格沃兹开始,劫道四人组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烦,而他又是那么的困窘,还进入那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学院。

  他自然很容易走向一个与正确价值观相反的道路。

  他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如果他能够早点遇到他,如果他能够对着他伸出一只手——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无法救得了其他人,但是一个鼻涕精他还是可以帮忙拉一把的。

  “我们就不能回到整天熬制魔药的岁月吗?处理圣芒戈或者是翻倒巷来的订单,你可以继续你的魔药研究,说不定哪天你就能获得魔药大师称号——到那个时候,你不用去战场亲自杀人,你也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没有人能够生吞活剥一个魔药大师。”哈利静静望着斯内普。他不会让任何人指染斯内普,他要保护他的英雄!

  他真想象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如此热爱魔药到将它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期待地望着斯内普,然后朝着他走近一步,于是他们就近在咫尺,他试探的伸出手去触碰那只手背。

  他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要陪在我身边?”斯内普望着这双如同广阔无垠的湖泊般的翠色眼睛。

  “是的,我们一起做魔药吧。”哈利扯开一抹笑,难看到斯内普伸手触摸了他的面颊。

  他们对视,眼中只有彼此。

  于是一个吻自然而然发生了。

  日子又回到了宛若是最开始的时候,斯内普接了很多订单,哪怕那些量大简单的药水都交由给了哈利去独自配置,每天都还熬制不过来。

  当他好不容易搅拌结束,可以丢开搅拌棒,调小火焰任药剂慢慢熬制到了完成时熄火静置,他摇晃着脑袋,伸展着四肢,累得瘫坐在那张单人床上,他会拉开他的衬衫上端的扣子,松快后喘口气。

  这样大大咧咧的模样,很容易吸引在房间内的另一个人的目光——哪怕斯内普也在熬制药剂到关键时期。

  哈利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分担了斯内普的注意力了。

  而这个时候只要斯内普手上的事不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会停下手中的工作走过去——哦,他应该顺手带来一瓶精力药水。

  但更多的时候,他带来的只是那瓶润滑剂,他熬制了很多不同效用的润滑膏剂,没有一瓶是哈利所希望的最普通的没有附加效果的药剂,多次后哈利只觉得他变得更加奇怪了。

  他似乎也习惯于这样的日子,能够放下羞耻张开腿,能够容忍自己在斯内普面前被摆弄到哭泣,甚至还有各种奇特的过于羞耻的反应。

  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奇怪。

  就连——他甚至无法拒绝斯内普的过分的要求,在那只手触碰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他的胯部压的时候。

  他知道他不该,但是他还是张开了嘴。

  他乖巧的就像是已经被驯化了的动物,而斯内普就是握住他的项圈的那个人。

  春暖花开。

  哈利出神地望着窗外,河边上开着一丛金黄色的野花,看着就像是波斯菊的亲戚。

  已经到了三月份了啊,这一整个月斯内普都没有被召唤,简直就像是梦境般的顺遂。

  “如果每天都是如此就好了。”哈利呢喃道。

  “你在嘀咕些什么?”斯内普走了过来,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杯热咖啡。

  这一个月他们完成了很多订单,这使得他们忽然富足了起来,而斯内普则变得慷慨大方,他给哈利买了很多衣服多到能够塞进衣柜,甚至在偷偷翻看邮购杂志的扫帚一栏,对比着现在最流行的扫帚的性能——他本身并不热衷飞行,而波特家族的飞行天赋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自觉他对丹尼尔是关怀过剩了,可他并不想控制这份过剩。。

  “今天还没有订单吗?”哈利走向斯内普。

  而就在这时壁炉忽然亮了起来,哈利立刻从口袋中掏出隐形衣披在身上。

  “我的朋友,你现在有空吗?”低沉的男人的说话声从壁炉内传来,语调拉长就如同在吟唱般。

  这种说话的语气莫名令人不爽。躲在隐形衣下的哈利皱起眉,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斯内普望向哈利,发现他已经消失了——他联想到丹尼尔所拥有的那件隐形衣。

  而詹姆·波特也拥有一件如此特殊的隐形衣,和市面上的粗制滥造的玩意完全不同,也许老波特搞到了两件,一件给了詹姆,而另一件就给了丹尼尔。

  “愿闻其详。”斯内普面无表情对着壁炉。

  只见壁炉内的火焰窜起,而后一个淡金发色的长发男子从壁炉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灰孔雀羽毛制成的长袍,手上拿着一柄手杖。

  他拍了拍身上的子虚乌有的灰。

  “西弗勒斯,你的壁炉居然这么干净,看来你没少去圣芒戈接订单——啧啧,这段时间圣芒戈可是忙碌得很。”他随时一拭发现拇指上一点灰尘也无,便随口说了一句,想来他和斯内普关系还不错,居然知道这个孤僻的药剂师维生的手段。

  “但现在你不用将你的天赋耗费在那些枯燥无味的重复性订单中了。”卢修斯勾起一抹营业式笑容,对着他的朋友。

  “有新的任务?”斯内普轻轻的问,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是黑色的眼中迸发出了狂热,就如同提起了兴趣。

  “当然——黑魔王亲自吩咐的任务,他在寻找适合的人选,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卢修斯举起手杖敲了敲斯内普的手腕。

  “那么多的药剂师都在盯着这个任务,可是第一时间我只想到了你,我的朋友。”他勾起嘴角。

  当然马尔福是不会做无用的事,他又一次在投资,投资一个名不经传的药剂师,赌上他的天赋,一旦斯内普成为魔药大师,他就赚大了,哪怕斯内普的天赋被高估,他也稳赚不赔。

  哈利的手在颤抖,但他放缓了呼吸,装作是雕塑般站在那里。

  大脑封闭术飞快地运转,他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是大马尔福在拉着斯内普往黑暗的洞窟一头栽进去,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为大马尔福出庭辩护——该死的,他就是太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