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
褚叙双手双脚好似没有力气, 整个人被周子洋推着走。
一进厕所，周子洋把他手机掏出来，“我发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给你看个东西。”
褚叙靠在盥洗台边, 无精打采, 双手散漫揣进兜里,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耷拉个眼皮侧头看周子洋摆弄手机。
“会不会弄，点好友接受，我的文件，下载文件，打开文件。”
周子洋一顿, 偏头问他：“这软件你很熟啊。”
“一般。”褚叙吸气，心无波澜, “进去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说得那叫一个轻飘, 好家伙, 周子洋邪肆一笑。
“还说没看过, 软件的用法比我还清楚。”
褚叙瞥他一眼, 懒得解释, 此款软件在他高中朋友圈子流传风靡，褚叙为了跟舍友攒面子才扒拉过几次。
周子洋下载后跟褚叙说：“这几天我反复琢磨过, 我不可能喜欢李子木, 所以我去找了这玩意, 你给看看, 这玩意是不是能解决我没有李子木也能行的问题。”
褚叙歪头一看, 嚯, 好家伙, “你哪儿来的。”
周子洋说：“跟朋友要的，怎么，你看过。”
褚叙挪回视线，心虚地飘了飘，“没、没看过。”
说话结巴，明显不对劲。
周子洋半眯着眼打量他，“你确定没看过？”
他上次信了，这次不信。
褚叙嘴角抽抽，身体往一旁移，“可能、可能以前舍友看的时候，我瞄过一眼。”
嗯？
周子洋：“你不老实，看过就看过，没看就没看，我又不是队长，你用不着对我撒谎。”
“什么撒谎，没那事。”褚叙梗了梗脖子，“行吧，就看过开头，没感觉就关了。”
果然，周子洋笑了，很不信任一般笑了。
“真的，我真的只看过开头，没意思就关了。”褚叙突然涨红脸，强提着气势跟周子洋解释。
这片就是上次李子木发给他的男男片。
原本褚叙是想从中找点感觉，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萎，最后没撑到两分钟就关了。
这么多年来，他软件里的片子不计其数，但褚叙都没看过。在高中时期，跟舍友看得最多的就是恐怖片。
一看恐怖片，大家就窝一张床上，所以白溪才特别不满意。
而且对褚叙来说，看这种特殊片子，他提都不敢跟人提，怎么可能跟人一起看，多臊得慌的事。
周子洋的手机现在还在自动播放着前面两分钟的画面，虽然没有声音，但和褚叙那天看过的一模一样。
褚叙慌死了，好像自己看过两分钟的秘密正被周子洋脑补成全集。
他又羞又尴尬，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这片哪儿来的？”
周子洋回头答：“朋友啊，不是只有你才有朋友，我也有，我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网友，好兄弟。”
褚叙觉得哪里不对劲，“片这么多，为什么是这部，你朋友……”
“很奇怪吗？”周子洋问。
废话，李子木上周发给他，周子洋这周就问朋友要到同一部。
有这么巧？
“我猜的，你朋友跟你关系很好。”他开始为周子洋捏冷汗。
周子洋眼睑抽了抽：“……喔，我跟我那网友的关系是挺好，处很多年了，我搁他面前没什么秘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跟他聊。”
“——他能发给我很正常。”
褚叙好想问，你真不知道你那网友是李子木？……吧？
周子洋见褚叙的眼神里夹杂疑惑，咽了咽口水：“先别说我网友，Aix，你觉得我看这玩意，能不能忘掉李子木。”
褚叙胸腔猛咳，摇头，“不知道。”
“嗐。”周子洋轻笑，“那我问你，你看的时候什么感觉，会不会看半天，脑子里面出现队长的身影。”
褚叙心中叫卧槽。
他怎么会脑子进水了，跟一个男人在厕所讨论这种事？
“……有病吧。”褚叙抬脚就要走。
周子洋拉住他，渴求的眼神看着褚叙，“Aix弟弟，大神，求求了，帮帮哥哥，哥哥就这一个问题，哥哥这两天快被李子木的身影搞疯了，满脑子都是他，连看个片都是他的影子，这么下去我是要完啊。”
“说明你爱上他了。”褚叙丢出秒杀眼神，以自己经验用前辈的姿态告知。
周子洋麻了，僵了好片刻。
“不可能！我周子洋大直男！我只可能喜欢小妹妹！我怎么会喜欢李子木！我——”
“可你是看片了啊。”褚叙扬扬下巴，示意洗手台上的手机，“还不是A/V。”
周子洋茫然地眨眼：我……
好像是件没法否定的事。
“行了，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弟弟要出去了，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去浇花搬箱子，累死不说，真一点不好玩。”
嘶，唉，周子洋垂头，叹气。
“也是，这两天你被队长折磨得身心俱疲，哥哥我也同情你。”
然后他又抬头，抓住褚叙臂膀。
“可是哥哥我也很惨，不知道李子木发什么疯，每天回宿舍搁我面前晃悠，敷面膜搁我面前过，换衣服搁我面前走，就连我上厕所他都能堂而皇之闯进来，哥哥的心就一点一点被他搅动。”
“——如果我能跟你换一种人生，我愿意去背队长的笔记，愿意去搬箱子浇花，我实在不想天天被一个男人这样心理折磨，太痛苦了。”
说起来，周子洋一脸衰相，快要哭了。
褚叙一点无法共情周子洋，“你说的这些，我倒巴不得白溪搁我面前晃，但凡他晃一次，我就不需要讲道德，直接把他给——”
周子洋抬眼，“给什么？”
褚叙冲咧嘴假笑：“不告诉你。”
周子洋切一声，推他一把，“没义气！”，再瞥他一眼，“其实我不看这个也行，就是感觉我自己不太行。”
“——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我跟他打配合有些畏手畏脚，总觉得心跳很快，担心从哪儿冒出个敌人把他给干了，不像之前，我一味往前冲，李子木都跟我后面跑，现在我总想跟他后面跑，搞得我突破打起来像个协防。”
“——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事业发展。”
褚叙呵笑：“不止事业，还有感情。”
周子洋无语，靠着洗手台，他仰头叹气。
旁边的手机还播放着片子画面。
“说到感情，Aix，你说你没有队长的时候，你的青春期是怎么过来的。”
“跟白溪没有关系。”褚叙回答，“我现在有白溪，还是老样子过。”
“杂过？”周子洋侧眸瞧他。
褚叙又抬了抬下巴：“自我探索啊。”
嘶——
周子洋深呼吸一口，缓慢点头，“边看边自我探索？”
他就是想确定，换一个性别的片，能不能让它代替李子木。
褚叙摇头，否认，“我真没看完，就两分钟，关掉，因为它不能代替白溪。”
周子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喔，咱俩路子不一样，你本来就喜欢队长，我错了。”
“……呃，是的。”褚叙强调，“你不喜欢李子木，但我喜欢白溪，你未来的对象可能是别人，但我未来的对象只能是白溪……或者是我的手，所以你一定要问我这玩意能不能代替对象，我的回答是不能！”
“——因为我看这玩意根本硬不了。”
为了避免周子洋以后在白溪面前说漏嘴，褚叙把话说得非常明了，非常露骨。
周子洋服气，“太忠贞了，我替队长感动不已。”
“切，少来。”褚叙蔑他一眼，“我当你们所有人的面，一直说我喜欢白溪，你们别以为这是个玩笑，我认真的，我俩从小就认识，他早已经刻在我的DNA里。”
“——换句话说，白溪是我褚叙明目张胆的偏爱，忠贞是我褚叙为他坚守的绝对底线，明白吗？”
周子洋木讷了N秒钟，哇哦，他为褚叙鼓掌。
“够男人，够明目张胆，够深情。”
“确实没什么好掩饰。”褚叙接着说，这会儿的他十分认真，“你跟李子木的情况……只能说和以前的我很像，就是喜欢不自知，知道的时候晚了。”
“——子洋，或许你真的要认真思考一下跟李子木的相处，问问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固有的印象错失一些还在身边的机会，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周子洋瞬间怔住。
俩人刚准备走，周子洋拿起手机，谷淼突然进来了。
门一推开，周子洋的手机还没关掉，画面一眼被谷淼锁定。
“你、你们、你们俩——”
操了，褚叙跟周子洋双双傻眼。
谷淼满脸顿时通红，单手捂住眼睛，准备想撤。
褚叙和周子洋眼神一对，一左一右上前夹击谷淼。
“小天使，我要是跟你说，我跟Aix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这只是个巧合你信吗？”
谷淼摇头。
下一秒点头，“信，我信。”
嘶，周子洋看看褚叙，扬了扬下巴。
“mao神。”褚叙说，“你捂着眼睛干嘛，我们什么都没看，你这样搞得我跟子洋哥，很尴尬耶。”
谷淼心脏咚咚咚。
“赫、赫赫，是吗？”谷淼取下捂眼的手，左右看了看，“两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出去就闭嘴，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褚叙和周子洋摇头。
“那、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同事三年，我什么样的人，子洋很清楚。”谷淼清清嗓，单手指天发誓，“放心，我以人格担保，我出去绝对不乱说话，真的，尤其是队长！！”
谷淼看向褚叙，“我绝对不会跟队长说你跟子洋在——”
“嗯？”褚叙歪头，拢了拢眼。
谷淼一瞬泄气，“好嘛！你们说！要怎样才相信我嘛！”
周子洋一笑，“简单啊，要我们相信你的方法就是……加入我们。”
谷淼：……
褚叙：……
“诶不是，什么叫加入我们，我们本来就没有——”
褚叙话没说完，周子洋摆手，“没办法，小淼子已经认定了，我们嫌疑洗不清。”
“——不信你问他，看看他信不信你。”
谷淼嘴唇张了张，气音还没出来。
周子洋说：“看，他在迟疑，他不信我们！！”
谷淼哭笑不得，“……行，让我看一分钟，一分钟就算加入你们了吧。”
天呐！！
他就不该来上这个厕所。
训练室那边，白溪买完东西回来，问李子木：“看到褚叙了吗？”
李子木摇头，“我刚训练不舒服，回去拿眼药水，回来就没看到Aix，并且，周子洋那货也不见了。”
白溪眉头瞬皱。
李子木敏锐发现，接着说：“没事，还有谷淼也不见了。”
白溪提着零食深吸口气，“游嗷嗷，他们三个人呢。”
游嗷嗷也才回训练室，转过电竞椅回答：“Aix跟子洋不知道，但我知道谷淼去洗手间，有一会儿了。”
“这么说……”李子木沉吟，“这仨货不会集体在洗手间——”
他想不出来仨人能干嘛，话便只说了半截。
白溪顿时预感不太妙，他把零食袋递给游嗷嗷。
游嗷嗷双手抱住，“要不我去洗手间看看。”
屁股刚抬起来，就被白溪摁了下去。
“不，我去。”
游嗷嗷瞬间感到一股冷风嗖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褚叙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了白溪，很早很早！！（这个知识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