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唳眼神阴鸷狠戾,疯狂血腥,带着狞笑,让杨开启后背发寒。
杨开启知道,贺唳这话不是空话,而是逼急了他真敢做。
“过了啊!”
凌阵插嘴,提醒贺唳,别说了。
“行了,别说了。”凌阵起身推着贺唳。“去换身衣服,换个心情,一会柏总要来了,你们不是去约会吗?别因为这事儿影响心情了。”
话越说越多,没必要,斗嘴有啥用,正经的说了就行了。其他的只能气死!
去约会吧,换个心情。
“让他滚出去!”
“好好,我知道了。你去换衣服吧。”
凌阵说着话,把贺唳推到休息室这边了。
“杨总,你先走吧,不然我喊保安来把你赶出去,谁都不好看。”
说着打开了门,示意杨开启马上滚。
杨开启握握拳头,起身往外走。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凌阵不等他走出去,就去接电话了。
贺唳往休息室走,凌阵在五六米外的办公桌边接电话。杨开启回头看到他们俩都背对着自己。
心里的愤怒到了顶点!
杀了唯一的儿子杨轶,现在还要对小老婆和小老婆的孩子下毒手?贺唳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他这是要绝他的后?
不给钱,还对亲爹吼叫,顺便威胁,有了杀小老婆和孩子的想法!
敢这么威胁我?不给他点教训不行!
杨开启速度极快,抄起待客区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冲着贺唳跑过去,抡起烟灰缸就砸贺唳的后脑勺!
贺唳真的毫无防备,他还在生气,恼火,强行压制着愤怒,不断地自我开解,最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遇上这么个爹没办法。什么血缘亲情,没有,只有利益纠葛。
想用自己的钱,养他公司,养他小老婆再养他第三个私生子?自己脑袋让门挤成啥样儿才会答应他这种要求?
他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算了,反正到这份上了,他就是破产要饭,也不管他不就行了吗?
自己就好好开公司,把柏之庭拿下,福气在后头。
他无数次的痛恨自己的出身,总想着如果他没出生就好了。可是一想到柏之庭,就觉得如果有下辈子,他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柏之庭对他而言就像是世间所有的美好,得到他就拥有全世界。所有辛苦不幸,就像是这道路上的荆棘,他朝着世界最美好的柏之庭前进,哪怕是荆棘刺破他的双脚,割破他的双腿,他也可以从荆棘圈里突围出来,直奔他的美好。义无反顾,不会迟疑!
因为想到柏之庭,心情变好。
想着过一会要和柏之庭撒娇,要他给自己买奶油蛋糕。要厚厚的奶油,甜甜的那种。
耳后恶风袭来,贺唳察觉不好已经来不及了。
眼角余光看到杨开启砸下来的烟灰缸,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尽量的躲开。
可下落的烟灰缸速度还是太快,贺唳躲开了后脑勺,这烟灰缸砸到了耳朵上方,嘭的一下,贺唳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就疼得一黑。
人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贺唳!”
凌阵接到电话,是保安室打来的,说是柏之庭来了,正在停车。不知道楼上谈完没有,提前给贺唳报信的。
就这么一个短暂的电话时间,凌阵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再回头,就看到贺唳被打倒在地。
凌阵丢下电话冲过去,没时间去抓杨开启了,冲到贺唳面前扶住贺唳,看他受伤情况。
“抓住他!”
贺唳疼的眼冒金星,有些起不来了,赶紧发号施令,抓住杨开启!
凌阵赶紧对外边大喊。
“来人!抓住杨开启!小刘!”
小刘是贺唳的秘书。就在隔壁办公。
杨开启就往外冲。
这边一乱,小刘也听到了,赶紧冲进来。
和杨开启走个对面,伸手去抓杨开启,杨开启抡起烟灰缸又砸秘书,秘书一个闪躲的,杨开启利用这时间就跑了!
凌阵扶着贺唳都不敢强行把他拉起来,脑袋受伤了,动作太大引起血管出血呢!
“怎么样啊?我叫救护车!”
“抓住他,我要打掉他的脑袋!”
“别说话了!我问你怎么样?”
“没什么事!”
贺唳挣扎着要站起来,他气死了,气自己!“我特么天下第一大傻逼,怎么就忘了他喜欢偷袭这事儿?怎么就用后背对着他没有引起警觉?我……”
贺唳眼前一黑,身体一栽,要是没有凌阵扶着又是一头栽倒地上。
“怎么了?”
柏之庭进门就看到贺唳没站起来摔下去,顿时心惊,赶紧过来把贺唳抢抱到自己的怀里。
“被杨开启用烟灰缸打了脑袋!”
凌阵解释着,贺唳头疼的有点抬不起头了。
“去开车,送医院!”
柏之庭不敢迟疑,这就要抱起贺唳。
“没事,我……”
贺唳还捉摸着他们的约会,不想去医院。这段时间去医院有些频繁了。
一抬头,就觉得鼻间温热。
看到贺唳流了鼻血柏之庭脸色一变。
心疼顿时盖住暴怒。
“低头,不要抬头!”
凌阵赶紧去拿纸巾,想让贺唳擦擦。
柏之庭抱住贺唳的腰强行把他抱起来。
“去找冰块,快点!”
嘱咐着凌阵,扶抱贺唳冲进了浴室。
拧开水龙头,接了一些水拍在贺唳的脖颈,鼻梁,额头上。
“不要抬头,小心鼻血呛进气管!一会就好,别害怕!”
柏之庭动作迅速,虽然看到他被打的流鼻血心慌,担心被打坏了脑部哪根血管,但是声音沉稳,不让贺唳感到惶恐。贺唳肯定也害怕了,他在乱了,贺唳会更慌乱的。
凌阵快速拿来冰块,柏之庭用毛巾包裹住贴在挨打的地方。
没有血口子,就是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隅——
夕——
这有时候不出血反倒问题更严重。
按着冰块的手有些凉,贴在贺唳的额头,捏住他的鼻梁。
还好,也就是几分钟,贺唳的鼻血止住了,水槽内有那么淡淡的粉红色,就不再流鼻血了。
“不流鼻血了。”
“捂着点。凌阵,去给他拿外套。”
扯过纸巾给他捂住鼻子,这手还拿着抱紧裹着冰块,凌阵拿来外套往身上一披。
“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吧,都不流了。”
“脑血管爆了呢,我血管爆了带来多大的危险?别侥幸,快走。”
柏之庭搂着他,带他下楼。
帮他捂着冰块,靠在肩膀上。
晚高峰还没过去,车子走走停停。
“我恶心!”
贺唳忍无可忍了。
头晕,恶心,明明不晕车的,但是车子走走停停,他就难受的不行。
柏之庭看他脸色都白里透青了。
“吐出来,别忍着!”
车子里没有塑料袋什么的,柏之庭拍着他后背,让他吐。
“脏!”
贺唳吞了下口水,压制住往上翻涌的胃液。
“没事!”
大不了洗车,吐就行了。
贺唳不动,皱着眉头强压。
柏之庭扯过自己的大衣下摆,放到贺唳面前。吐在衣服上也可以。
贺唳抬眼看到柏之庭担心关切的眼神,觉得自己可以在娇弱一点。往他肩膀一靠。
“我哥那么干净,我不能把你弄脏了。”
“什么时候了,不用这么懂事了!”
“我……”
贺唳说不下去了,拍着车座。“停车停车!”
在一个转弯的路口,车子停下来,贺唳都不等车子停稳,推开车门下去,在垃圾桶边就开始吐。
吐得稀里哗啦,人都要站不住。
柏之庭赶紧跟着他下车,扶着他,拍着后背。
吐出来也好,不用压着难受了。
肚子里没啥东西了,都给吐掉了。
贺唳嘴唇都白了,一点血色没有。
漱口,柏之庭扶着他在上车,刚迈了一条腿,车子的汽油味道传来,贺唳又是一阵干呕,转头又去吐。
啥都吐不出来还是恶心的难受。
“不行!”
贺唳捂着鼻子,说话声音都囔囔的。“汽油味道不舒服,我想吐。”
这话说得,好像孕吐似得。
“你坐车先走吧,我走过去,反正也就两个路口了。”
柏之庭能让他一个人走过去吗?
站都站不稳了,走过去?
“你先去医院挂号。”
叮嘱完司机。
柏之庭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丢到车里。
司机开车先去医院。
柏之庭扯开领带,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也解开了衬衫袖扣。
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转身背对着贺唳。拍拍肩膀。
“趴上来。”
贺唳一挑眉。
“又不是没背过你,上来,哥背你去。”
贺唳看看非机动车道来来往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不,骑个共享单车?”
“电动车不许带人,快来吧,别磨蹭了,不然医生都下班了。”
不等贺唳了,柏之庭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拉,弯腰背起,勾住他的腿颠了颠。
背着贺唳顺着非机动车道往前走。
就算是人来人往,都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们,但是柏之庭不在乎别人的视线和看法。
迈开大步,步伐稳健。
贺唳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他的肩头。
有那么一瞬间,贺唳好像回到了孩童时期。
柏之庭第一次带他去游乐园玩,玩的昏天黑地,玩的可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