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独白>第75章 罪与欲33

  事实上,这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怎么睡好,闻缇换了个环境一时不太习惯,他本来就容易失眠,而且睡眠很浅,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无数次,怕吵醒楚行暮干脆从他怀里挣脱,躺在床的另一边,俩人中间能睡一只四仰八叉的楚大哈,楚行暮睡觉又比较警觉,闻缇的小动作他都能感觉到,闻缇对他还是不太信任,所以楚行暮一个晚上光想着怎么不让闻缇焦虑,俩人翻个身都小心翼翼的,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身边渐渐没了动静,闻缇也许真的困了,楚行暮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好被子,自己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五点多外面天色泛白,他悄悄起床了。

  一连这么多天,楚行暮总算可以过个清闲的周末了,早上六点多,闻缇被楚大哈在屋子里撒欢的声音吵醒,爪子抓的地板刺啦响,听的闻缇心里毛毛的,闻大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卧室蜷在他头顶,闻缇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他隐约听见了瓷器的碰撞声,楚行暮穿着背心和大裤衩端着碗靠在门口看他,问道:“这么早就醒了?再多睡会儿吧。”

  闻缇还没张口,楚大哈就从外面跑进了房间里,三个拐弯之后又跑出去了。

  楚行暮放下碗从衣橱里拿了两件居家服给他,解释道:“楚大哈有晨跑的习惯。”

  “在家里晨跑?”闻缇眉头一皱无法理解,他下床穿上拖鞋,楚行暮帮他套了一件T恤,找了绷带重新将他的胳膊包着吊起来。

  “只要它不拆家,随便怎么闹腾。”楚行暮推着闻缇进了洗手间,帮他接了一杯水,在电动牙刷上挤了牙膏塞到闻缇手里,他从洗漱台上拿起一个发圈把闻缇的头发也绑起来了。

  闻缇接过牙刷看着镜子里的歪歪扭扭的马尾,说道:“楼下不会投诉吗?扎的真难看。”

  “不会,楼下没人。”楚行暮拿了两条毛巾,捧起闻缇的脸端详着他的下巴,“你为了扎个头发专门跑一趟理发店,有那闲钱不如给我,还刮胡子吗?”

  闻缇扫了一眼洗漱台上的物品,差不多每样都是双份的,除了刮胡刀,闻缇摇了摇头,对着镜子刷起了牙。

  楚行暮又回了厨房,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闻缇一边刷牙一边走到厨房门口,楚行暮不知在熬什么。

  楚行暮问道:“你今天上班吗?我记得你周末都在画室。”

  闻缇含着牙刷含糊不清的说:“有詹妮弗,我去不去都行。”

  “中午想吃什么?”楚行暮问道,他打开冰箱翻了一会儿,昨天的菜没剩几样,楚行暮觉得待会儿得去买点菜。

  “我还没吃早餐。”闻缇转身回了洗手间,楚行暮拿着毛巾站在门口,等闻缇洗完脸给他递毛巾。

  “你还怕我饿着你?我是定不起龙景轩的菜。”

  楚行暮把两盘卖相奇佳的虾仁蒸饺端上餐桌,虾是昨天剩的,闻缇擦完脸出来刚赶上吃早餐,看到蒸饺,闻缇问道:“你下楼买的吗?”

  “楼下卖的也没我做的味道好吃,尝尝。”楚行暮得意的说道,“想喝牛奶还是豆浆?”

  闻缇抽出椅子坐下说道:“我想喝红酒。”

  “大早上喝什么红酒,伤没好之前什么酒都不准碰。”楚行暮给了闻缇一双筷子。

  “这就是生活习惯的差异,我每天早晚一杯红酒,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么喝是不对的。”

  “是你喝的时候不对。”楚行暮觉得这个他可以反驳,他把一杯牛奶放在闻缇手边,笑道,“喝牛奶还能长个儿。”

  “能超过你吗?”闻缇看着牛奶直皱眉。

  楚行暮说道:“那不能。”

  吃过早餐,楚行暮说要下楼买菜去,闻缇说想跟他一起去,他家距离菜市场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菜市场隔壁还有个花鸟市场,花鸟市场是楚大哈的最爱,楚行暮已经记不清楚大哈从花鸟市场叼回家多少乌龟他又给人家送回去多少次了。

  看着兴奋的楚大哈,闻缇问楚行暮:“你是不是经常没空带楚大哈出来?”

  “嗯,忙起来连家都回不去,要不是我爸妈嫌它烦,就养我爸家了,明明楚大哈比我还招他们惦记。”楚行暮和闻缇说着话走出了小区,周六早上外出的人也多,好几个晨跑的从他们身边经过,楚行暮五点多早就跑完回家了。

  楚行暮帮闻缇披好衣服,看着他一身正式的衬衫西裤,问道:“买个菜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闻缇看了一眼他的T恤短裤,说道:“我有个朋友说,不管什么时候、去哪里、去见谁,都要尽量保持体面。”

  “你哪个精神病朋友说的?”

  “钟长新的爷爷,我所有的社交习惯和礼仪都是他教我的。”

  “包括早晚一杯红酒?”楚行暮把楚大哈的狗绳解下来塞进了口袋里,楚大哈立刻跑出去了。

  “精神病院怎么会有红酒,那是我自己的习惯。”

  楚行暮又问:“你和钟长新是因为他爷爷认识的?”

  “算是吧,钟鸣楼你应该听说过,曾经是青市精神疾病研究中心的所长,研究了一辈子精神病,最后他自己得了精神病,挺讽刺的。”闻缇低头笑了笑。

  楚行暮搂着他的肩膀说道:“精神病和正常人本身没什么差别,有差别的是思想观念和对待事物的态度,反社会人格和天生犯罪人格另当别论。”

  “如果像苏哲宇那样的暴力精神病患者呢?杀人、分尸,丝毫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那郑山呢?”闻缇问道,“郑山收藏人手,也是特殊情况?”

  “这种问题你问我?”楚行暮捏着闻缇的耳垂说道,“这不是你这个小专家的研究范围吗?我们警察是负责抓罪犯的。”

  “就当成一个调查问卷回答吧,我最近正好要向研究组交一份问卷,你是第一个受访者。”

  “什么问卷?”

  “精神病犯罪者的采访问卷。”

  楚行暮停了下来,伸手拦住闻缇,路过的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闻缇忙说:“哥,我错了,我们赶紧去买菜吧。”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楚行暮捏了捏他的脖子说道:“犯错了才叫哥,你平时怎么不叫。”

  “楚大哈已经跑远了。”闻缇没有跟楚行暮纠结称呼这个问题。

  “它会比我们早一步回家。”楚行暮说道。

  “为什么?”

  楚行暮指着楚大哈跑的方向说,“那边是个花鸟市场,卖乌龟很多,你今天可能会在门口看到一只乌龟。”

  闻缇觉得这个超纲了,他真的无法理解依照楚大哈这只狗的脑回路是怎么当上功勋犬的。

  两人走进了菜市场,早上七八点是菜市场人最多的时候,你过来我让开,脚跟连着脚跟,都想着挑最新鲜的菜,每个菜摊上都站满了人,楚行暮揽着闻缇的肩膀挤过人最多的地方,走到了最里面的生肉区。

  “楚队长,你今天休假啦?”隔壁肉摊上一个年纪比楚行暮大的男人热情的问道。

  楚行暮回答道:“是啊,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能凑合,你要点什么肉?”肉摊大叔拿起他的大砍刀问道,闻缇主动远离了肉摊,他怕肉渣血水溅到他身上。

  楚行暮指着一块三肥三瘦颜色鲜红的五花肉说:“五花肉,来两斤。”

  “好嘞。”肉摊大叔手起刀落,精准切下了一块五花肉,楚行暮付钱的时候他还说,“沾你两毛钱,你在隔壁摊子上挑两头蒜吧。”

  隔壁菜摊还是他家的,楚行暮还真去拿了两头蒜。

  买完了五花肉,闻缇问道:“你买五花肉做什么?”

  “做红烧肉啊。”

  闻缇说道:“我不吃肥肉。”

  “那你吃中间那块瘦的。”楚行暮把香菇给了闻缇,让他拎着意思一下,这样不会太奇怪。

  楚行暮又去买了其他东西,闻缇拎着没有什么重量的香菇跟着他从这个菜摊到那个菜摊,像个小尾巴一样,当然,由于闻缇长相俊美身形高挑,穿着非常讲究,在一众买菜的大爷大妈里格外出众,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披着外套左手吊在胸前右手拎着香菇,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楚行暮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成了菜市场里最靓丽的风景。

  闻缇发现楚行暮好像跟每个菜摊的老板都认识,他们不仅给楚行暮便宜还多送他菜,买完菜走出市场,楚行暮拎着大包小包把闻缇手里的香菇接了过去,闻缇看到楚大哈从一条小路上飞奔过来了。

  楚行暮把香菇倒进了另外一个袋子里,闻缇问道:“怎么了?”

  楚大哈已经甩着耳朵跑过来了,闻缇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楚大哈要跳到他身上,他后退了两步躲到楚行暮身后,还好楚大哈停了下来,它在闻缇的脚下转了两圈,然后蹲在他面前从嘴里吐出来一个东西,闻缇定睛一看,是一只巴掌大的缩头乌龟。

  闻缇:“……”

  楚行暮现场解说:“楚大哈对你表达爱意的方式。”

  楚行暮用袋子把乌龟装起来,往花鸟市场方向走去,路线娴熟的令人感动,闻缇问道:“卖龟的老板不管吗?”

  “它一直都在同一家店叼乌龟回来,那老板家有一个小女儿特别喜欢楚大哈,龟就是她偷偷给的。”

  闻缇说道:“听起来很好玩。”

  是挺好玩,如果楚行暮可以买完菜直接回家的话那就更好了,楚行暮瞪着楚大哈,楚大哈自觉的跟在闻缇后面。

  回家后,楚行暮拎着菜走进了厨房,闻缇接了个电话,拿出他的电脑打开了钟长新发给他的最新邮件,楚行暮站在厨房门口问他:“你今天确定没有什么事儿?”

  闻缇说道:“现在有了。”

  楚行暮:“……”

  “钟长新和李局长请示过了,我要抽空去见两个人。”

  “见谁?”

  “郑山和苏哲宇。”闻缇退出邮箱登录,合上了电脑,“我之前向你们借的那些卷宗已经看完了,分析报告写好之后也交给了钟长新,但对于卷宗里存在的一些疑点我还有很多不太明白,我想亲自见一见他们。”

  楚行暮拿着两棵芹菜走了出来,他边摘叶子边问:“你为什么会加入钟长新的研究组?”

  闻缇说道:“我五岁的时候他爷爷住进了南嘉,那个时候他逢人就说自己是不列颠的李尔王,他把我的病房当成被放逐的封地,也不许我出病房,连那些医生要带我去治疗室他都不允许,起初我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从他来了之后,我很就少受那些医生的特殊待遇了,他在南嘉一共待了六年,我十一岁时他去世了,钟长新比我大三岁,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受他爷爷的影响他也从事了精神病学的研究,后来他找到了我,邀请我加入他的研究组,他说我是他爷爷的一个实验对象,他是代替他爷爷来攫取实验成果的。”

  “什么特殊待遇?”楚行暮隐隐觉得这四个字背后并不是什么好事,闻缇发高烧的时候说的那些事,他还印象深刻。

  闻缇想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医护人员偷换治疗药物的剂量,或者怕我咬人把我关进禁闭室里每天只给我喝水,故意给我喝过期的牛奶让我连续吐好几天直到没有力气反抗他们的治疗,从此闻到牛奶的味道就恶心。”

  闻缇看着楚行暮的动作慢下来,摘菜摘的心不在焉,他又笑着说:“就算这样,我还是赢家。”

  楚行暮站在沙发后面按了一下闻缇的头顶,闻缇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以后可以不用再喝牛奶了,楚行暮没发表什么看法,只说:“下午我陪你去,看守所那边你出入不太方便,他们两个都是重刑犯,不安全。”

  “嗯,你不是要做红烧肉吗?摘芹菜干什么?”闻缇看着楚行暮手里的芹菜问道。

  “降火。”楚行暮拿着芹菜走进了厨房,闻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楚行暮好像摘完菜没洗手就碰他头发了?芹菜降什么火?

  过了一会儿,闻缇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很大的水声,闻缇好奇的看向厨房,楚行暮背对着他站在洗菜池前,闻大橘跳上沙发蹭了蹭闻缇,闻缇又坐了回去,吃完午饭闻缇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在洗菜池下的垃圾篓里看到了好几个空的牛奶盒,他打开冰箱看了一下,发现冰箱里的牛奶全都没了。

  楚行暮把所有牛奶都倒进了洗菜池,开了水把它们冲进了下水道,闻缇觉得以后可以多讲故事给楚行暮听,这样楚行暮就不会让他吃一些自己不爱吃的东西还能让楚行暮多可怜一下自己。

  闻缇想:“趁还有时间,让他多可怜我几次吧。”

  下午两点多温度正高的时候,看守所外的梧桐树上蝉鸣不断,吵的人心烦意乱,看守所外只有寥寥几人,楚行暮和闻缇把证件和通行证递进站岗室,里面的人打了一个电话,不久后就有人出来接他们了。

  和看守所交涉说明的事交给了楚行暮,闻缇只管跟在他后面在聊天室里等苏哲宇。

  闻缇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他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以前是林曼殊和钟长新以这种方式录下他所说的话,为他制定治疗方案,对他进行心理疏导,每周向闻向秦汇报他的治疗效果,闻缇很理解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无论患者还是医生,两方相见一个渴望倾诉、一个尽力引导,但心理病患者和精神病患者又有很大的不同,心理障碍和精神障碍引发的后果又极为相似,闻缇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犯罪学专家,他只是,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同另一个精神病交流。

  苏哲宇并没有那些胡言乱语充满幻想言论的症状,他偏向暴力、反叛,又克制、敏感,并且有着超高智商,他的精神病更像一个推进他犯罪的寄生物,闻缇专门咨询过钟长新,该以怎样的身份和苏哲宇这样的暴力精神病交流,钟长新建议他用曾经精神病患者的眼光去看待苏哲宇,最好是把他当成同类,否则在苏哲宇眼里,不管是普通人闻缇、警察楚行暮、犯罪学专家钟长新,都算不了什么。

  随着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闻缇抬头看向铁栏对面的大门,苏哲宇戴着粗重的脚镣和手铐被两个警员一左一右架着慢慢走向那间铁房子的最中间,楚行暮从闻缇所在的这一侧进来,门外还有两个警员随时待命。

  楚行暮坐在闻缇身边,把闻缇的笔记本拿了过去,说道:“我帮你写。”

  闻缇点头,凑近楚行暮,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楚行暮偏开头说道:“没有,我最近都在吃戒烟糖。”

  “没事了。”闻缇把录音笔的开关打开,他抬头看向房间四周,好几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聊天室是半透明的,方便门外的警员随时查看房间里的情况,以在必要时采取措施。

  苏哲宇坐在桌前,他的头发已经剃了,精神状态比被刚关进来的时候好一点,他神智清明,在看到楚行暮的时候他还向楚行暮打了个招呼,如果他没有被抓到,也许人们一辈子都不会把分尸刘俊升的凶手和这个瘦弱的男生联系在一起。

  苏哲宇看向楚行暮,开口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闻缇站了起来,他把椅子提起来放到距离铁栏最近的地方,又返回桌前拿起了录音笔,楚行暮本想挪地方,闻缇冲他摇了摇头,闻缇拿着录音笔,披着他的外套翘起二郎腿,端正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和苏哲宇面对面坐着,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铁门,苏哲宇对他的举动表现出了疑惑。

  闻缇微笑着说道:“苏哲宇,你的案子我看过了,今天找你是想多了解你一些,除了你对警察说过的那些,我想听一些不一样的。”

  苏哲宇问道:“你想听什么?我接受过记者采访,见过那些犯罪心理学专家,也做了精神病鉴定,他们问的最多的是我为什么杀人和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分尸刘俊升的,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他的手铐磕在桌面上,房间里回荡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叫闻缇,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人怎么杀人的,你身体里的那个怪物还好吗?它会不会每天跟你说早安和晚安,在你的梦里、脑子里,乱窜、叫嚣。”

  苏哲宇冷笑了一下:“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了,我确实是精神病,我也有暴力倾向,我比我爸的症状更加严重,我杀了刘俊升所以我会危害整个社会,这和我身体里有没有怪物没有关系。”

  “嗯,这两者的关系的确很微弱,但是换一个角度它们的关系又很深,你做过PCL-R测量表,Psychopath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有暴力倾向的性格障碍者,我记得你的分数低于18,你不是性格障碍者,我想这和你父亲从小对你的教育有关。”

  “你到底想听什么?”苏哲宇看向闻缇。

  闻缇微笑道:“我是来跟你聊聊这些,我曾经做过无数测试,但我不相信那些数据。”

  “你也是精神病?”

  “曾经是,那些字母是你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写的?你想跟我们玩解密游戏,却一点提示都不给,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游戏规则。”

  “你跟我谈公平?如果这个社会是公平的,我现在应该在手术室里为别人做手术,我爸应该退休在家,我女朋友应该开开心心的穿着漂亮的裙子出门逛街,而我下班之后会亲自开车去接她,不会让她喝醉坐上出租车。”

  闻缇摇摇头:“我说的是游戏规则的公平性,你的童年在社会中度过,你父亲尽一切努力教导你,他在自身有病的情况下一直密切关注着你的成长变化,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想让你变成一个正常人,他很伟大,所以我不会在这里跟你探讨你父亲的对错。”

  苏哲宇问道:“你认为错在我?我无法取量公平和正义,我用我的方式为他们复仇,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闻缇微微一笑:“也许我会比你更疯狂,但肯定不会像你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