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嫉妒>第18章

  那确实很像我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微妙,诧异过后我突然感到愤怒,有人在陷害我,而他为什么要陷害我,又为什么要针对寒存呢?我摇摇头,突然被一种未知的恐慌笼罩了。

  我对寒存说:“能查出来打电话的是谁吗?”

  “以前查过很多次,有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有没有登记身份证信息的电话卡。河北、湖南、四川…什么地方的号码都有。”寒存低下头来问我,“真的不是你吗?”

  “我现在在这儿,在你面前。”我动了动因为被绑已经麻木的手臂,“寒存,帮我解开吧,我留在这里,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寒存因此相信我了吗?我不知道。他把手机交给我,任我把它砸烂,我还拔掉了客厅里的电话线。现在,没有什么骚扰电话能打来了。

  

  、结局

  现在,也没有任何电话能打来了。

  寒存换掉了我的眼线,没关系,现在我也不再需要她了。你相信有一种人是天生的表演者吗?他们甚至能欺骗自己。

  我每天都坐在卧室里,等待着接受心理治疗的寒存。我知道他们会谈论我、谈论我和寒存的过往,谈论这五年来切实所发生的事。陈医生告诉我,寒存的状况越来越好了,他的被害妄想症正在痊愈。

  寒存哪有什么被害妄想症?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全部都是真实的。心理治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别样的洗脑方式。我不喜欢陈医生的自命不凡,不过他的盲目自信确实帮了我一把。当然,在计策实施之前,我还需要再演一段时间。

  我会假装难以理解寒存对我的情愫,我远离他,对他和我的单独相处显得无所适从。但却总是在他沉睡的时候默默地靠近他。噢不对,我很清楚他没有睡着。

  一切都像自然的感情进展,就像命运里互相吸引的爱情的烂戏码。

  然而他只是我盖在玻璃瓶里的虫子。

  时间从深秋跨越到初春,我们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喜欢用手指在我展开的手掌上敲打、喜欢分我一边的画纸,我在左边画油画,他在右边画水粉、喜欢躺着伸长手臂,轻轻捻着我的头发,直到摸到耳朵为止。而我呢,只要在他被噩梦惊醒的凌晨里把他抱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好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陪伴,我让他告别了陈医生。

  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我终于等来了我梦寐以求的两人世界。我为他做了蛋糕,在泛着旧书色彩的橘黄烛光里,我俯下身子,为他点生日蜡烛,二十三岁,二十三根。

  第一根,献给他曾摧毁掉的我的人生,献给那年我的贫穷和卑微。他轻而易举地夺取我的比赛资格,让我拼命打工筹集路费的举动变得滑稽可笑。

  第二根,献给我的妈妈,献给她在病床上的那几年。借遍了所有亲戚都凑不够的手术费,让我爸只能把她从医院接回来,吃着拖延生命的药。如果我拿到了当年的比赛奖金她还会不会死呢?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这些模棱两可的遗憾来慰藉我的人生,我用它来灌溉嫉妒和仇恨,我用它来坚定我今晚下手的决心。

  第三根,献给寒存,献给他富裕的家庭,献给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仍然有保障的人生。

  剩下二十根我边凝视寒存,边放了上去。他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烛火摇曳隐约了他的脸,他喝下我为他准备的红酒,和我谈笑风生。

  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他。甚至在过去那几年我跟踪他的很多时间里,我都有可以下手的机会。但我一定要等到此刻,此刻他的眼里藏满了爱意,笑着走向我,没有许愿,就吹熄了他的生日蜡烛。杀人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真的,你随便给一个人一把刀,只要他有杀人的决心,他就能把刀送进另一个人的肚子里。我想要的,是彻彻底底地毁掉寒存。

  他在极度压抑怀疑他人的情况下,将不再有朋友,也会远离家人。他会无限期待能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依靠,能紧握他的手,带他逃。我就是那个人,现在,我要毁掉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所以,我下的安眠药不算多,但在酒的作用下,他肯定会沉睡。然后,再慢慢地醒来。

  此刻,他把手伸向我,我不明所以地握住他,他用力把我拉起来,额头轻轻靠着我的肩膀,带着我缓慢地前后走动着。他想和我跳支舞,没有音乐,没有节奏,这支舞跳得让人昏昏欲睡,而他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差点瘫软在地。我拦腰把他抱起,再平放到地板上。

  我拿出一桶汽油,泼洒在地上,燃烧的火柴掉落在地板上的那瞬间,火光蔓延。我抬起头,看见了站在火里的寒存。

  我没有往他身上浇汽油,我就是在等待烟雾和蔓延过去的火焰将他灼烧到惊醒的那一刻。而现在,太早了。是我下的安眠药剂量实在是太小了吗?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没有震惊,没有慌乱,他根本没打算要跑。这超出了一个人面对紧急情况的正常反应。除非……这一切他早有预料。他知道我在酒里下了药,他也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他在火中站了起来,是想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

  他有坚定的判断事情真假的标准。无论外面的人是不是把他看作疯子,无论心理医生给他吃什么药,也无论我装得有多无辜,他都曾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病,至少,没有被害妄想症。他在明知道我心怀鬼胎的状况下,让我留了下来。

  为什么呢?我连连后退。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天衣无缝。我没有足够雄厚的财力,也没有过于常人的头脑。我的那些计谋,那些拙劣的跟踪手段,那些通过帮手播放的录音,真的瞒得过寒存吗?他甚至在某一次我行踪暴露的时候没有立刻报警。他不会举报我,也不会杀了我。如果我不能在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那他就……就放纵了我的苟且行为。

  我想起在我拔掉他家里的电话线时,他低头靠在门框上,神情黯然。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想以此来让他安心,他拿起我的手凑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火已经烧燃了窗帘和沙发,火势已经往我这边蔓延了。

  我看了一眼身后大开的门,又回过头看向寒存,他的衣物已经开始燃烧,他满脸痛苦地蹲了下去,他对我说:“你走吧。”

  我往前跨步,走进了火里。

  开放式结局^_^

  可能出现的结局有无数个:

  比如两个人一起被烧死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