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顿住身,一时间却没行动。
“愣什么啊?喂我。”
小omega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把手机一扔,捡起旁边儿的漫画书,翻到下一页,倏地脸皮通红。
这画上,alpha的那个……怎么能。
那么。
大。
嘭!——
漫画书烫手似的,被小o一甩,飞到了房间另一端,重重砸到墙壁上掉下来。
都芜蹭一下坐起,瞅一眼旁边还在走神的唐律,只觉得心烦意乱,“算了算了,你自己拿出去吃吧,我要睡觉了。”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唐律没说什么,听到这声吩咐,弯身将装着葡萄果肉的碗拿到手上,就要开门出去。
“等等。”结果手刚碰上门把手,又被都芜叫住。
“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唐律不卑不亢,公事公办,说话时略俯首,尊敬而得体。
但看在都芜眼里,就像一块儿没有心的木头。
“你坐下。”都芜突然间就不想睡了。
唐律身子微僵一瞬,眸子蓦然抬起来:“少爷……”
“我让你坐。”
都芜转身往房间的内置盥洗室走,“我去洗手。”
唐律不敢动。
都芜洗完手出来时,alpha细细望了他一眼,眸光很是挣扎地坐了下去。
小o微微挑眉,大步过去坐到了alpha旁边。
唐律眸子微震,小心翼翼地往另一边挪了十公分,离都芜远了。
注意到alpha的小动作,都芜·安茹只觉得莫名的烦躁,不仅如此,心里还很有些郁闷。
伸手捏了颗葡萄,挨到alpha唇边,“张嘴。”
唐律喉结微滚,没动。
“我说,让你张嘴。”都芜重复。
唐律看着都芜,眼神赴死一般,“少爷……”
小omega抿了抿唇,对着唐律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放弃了。
“好吧,阿律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
说着这话,小omega眼尾突地微微泛出了红。
衬着雪白的皮肤,整个人儿看起来单薄而易碎。
唐律心脏砰砰狂跳了两下,几乎是瞬间就改了口:“不,我没有不听少爷的话。”
“那为什么不吃呢?”
小omega控诉起alpha的罪行:“以前我晚上失眠,你都是会哄我睡觉的,今天就是让你剥个葡萄而已,你都不专心,一让你出去,你就立马要走,一点儿也不犹豫的。”
哦,原来是因为那颗掉到地上的葡萄。
但,少爷居然以为那颗葡萄掉了,是因为他待他不够专心吗。
唐律的呼吸声乱了,心底浮出一丝苦笑。
他是不专心吗?
不,他是太专心了。
“……没有不专心,只是,有点困了。”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alpha这样回答。
“撒谎。”
都芜·安茹微蹙着眉,朝唐律挨近了些,直直盯着唐律的眼睛。
“阿律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迪伦哥哥?”
小omega红着眼睛问面前的alpha,话语相当的直白。
说话间,眼里的水汽像是即刻就要化成泪珠滚落下来般。
“没有。”但几乎是瞬间,唐律否认了。
“没有不喜欢少爷提罗伯特先生。”
alpha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那为什么……”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唐律望着眼前小omega的眼睛,不等人说话,这样解释,说罢依旧没等人反应,向都芜抛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回去休息了,可以吗少爷?”
忽略打断他说话一事,alpha的语气无疑是如以往那般尊敬的。
但,为什么心里觉得闷闷的呢。
“……”
都芜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觉得心里烦躁得更厉害了。
鼻头也红起来,啪嗒,眼泪滚落了一颗,掉下来沿着细嫩的脸颊落到前身的衣服上。
唐律一怔,下意识抬手要给小omega擦眼泪。
啪。
都芜拍开男人伸过来的手。
猛然起身往床边走,把自己塞进了被窝。
唐律怔了一瞬,站起身往床那边看了看,终究是转了方向,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咔哒,转身将门轻轻合上。
清甜带着果香的信息素气味从被窝里缓缓冒出来,都芜烦闷地翻身坐起,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支早已配比好浓度的抑制剂,扎进了小臂。
好疼……看来网上说的是真的。
虽然抑制剂的说明书上没写,但四小时内注射两支抑制剂,第二支的痛感真的比先前那支强了好几倍。
啪嗒,小o疼得眼泪又掉了几颗下来。
门外,唐律走了三步顿住身子,眼神微黯,忍不住转身往出来的方向看去。
随后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毅然回头往楼下走。
他是七岁那年被维森先生从孤儿院领回家养大的。
他是维森先生的义子,也是对方永远忠诚的下属。
十年前,他比武打赢了那些参加竞选的alpha,拿到了留在都芜少爷身边的资格。
那时候维森先生就同他严肃地说过——既然他想做少爷的alpha侍卫,那就要明白他的职责是保护少爷。
他要做的,是保护都芜·安茹,而其他的,别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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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养机构,十一点十七分。
初棠被亲着亲着,正要睡着的时候,房间里安装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邢寂眉心微凝,正要甩一个信息素隔音罩过去,晚了,小o在他怀里蹭了蹭,睁开了眼睛,显然是受惊了。
“邢寂哥哥,好像有电话。”初棠意识到自己正被alpha抱在怀里,被噪音惊醒的不适感即刻淡了几分,这一声说得有点迷糊,边说,边下意识地寻找起声源。
邢寂应了一声,给人儿掩着被子自己坐了起来。
同时间,初棠发现原来房间壁画旁边那个像花一样的浮雕艺术品是座机。
“不接吗?”初棠朝邢寂眨了眨眼睛。
那模样懵懵懂懂乖极了,甜得像颗糖。
邢寂呼吸重了一瞬,禁不住俯身亲了亲小兔子的脸颊,一笑:“接。”
邢寂下床取下听筒,“喂?”
一开口暴露了被打搅的心情,声音极冷。
那头打电话的人显然也感受到了对面自家boss的不快,登时怂了:“邢……邢总,哈……那个,午,午餐给您送过来了。”
“午餐?”
“对,对的啊,快十一点半了,这不是……”怕您易感期体力消耗太大,饿么。
那头没敢说完。
邢寂却很快反应过来小兔子还在房间,这时候说话,语气是不能太冷的。
不然被小omega听了去,怕不是要以为他是个喜欢欺负下属的坏老板了。
嗯,要温柔。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拿。”
“诶,好嘞,他们应该正要到窗口了。”
“行。”
床上初棠蹭身坐起来,有些发懵,头上的白兔耳朵也跟着晃了晃。
邢寂看向初棠,温声道:“他们把午餐送过来了,我去拿一下,宝宝先别下来。”
“哦。”初棠颔首,乖乖垫了个枕头到腰下,靠在床头,“嗯,邢寂哥哥去吧,我不下来。”
邢寂到隔壁卧室打开传送物品的窗口,把外边儿的餐接了进来。
连续拿了整整三个大托盘。
东西拿到小兔子眼前,挨个摆到房间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菜式丰富得让小兔子睁大眼睛,随后初棠就发现,居然有好几样菜,都是他在家喜欢吃的。
邢寂自然也注意到,想了想,便明白这是钟进扬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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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间变得更为亲密的原因,一餐饭吃得比往常都要愉快。
屋子没有在邢府时那样大。
桌子也没有家里的餐桌那样适合用餐。
但被alpha抱在怀里,彼此间离得很近,夹菜吃饭,温言细语说说话。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落到食物上,金灿灿的。
小o突然间就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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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休息了会儿,初棠要邢寂量了下-体温。
五分钟后体温计显示38.2度,明显降下去了。
alpha的易感期长短虽然也人各有异,但普遍要比omega的发情期短个两三天,而长短的关键点就在于结合热的维持期。
邢寂的体温在往下降,也就意味着alpha的易感期即将结束了。
应该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吧?初棠想,嗯,从昨天下午持续到现在的话,就要结束的话,好像,真的很短。
羡慕。
但看到这个温度的邢寂,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温度在往下降,意味着,他在小兔子那里的某些“权利”,很快又要没了。
真是。
来得不是时候,走的,也不是时候。
正有些不太愉快,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初棠甩掉体温计的刻度,低头将体温计放进外壳里。
邢寂划开接听,将手机挨到耳边:“喂?”
两秒后,脸色微微一变,眸色沉了下去,唇角一抹冷笑浮起来。
“行,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回去一趟。”
初棠听见这声,登时有些不赞成,望向alpha。
邢寂将电话挂了,看见小omega那表情,便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
小兔子这是担心他了。
“乖,没事。”
“什么没事,”初棠微微蹙眉,担心地看着邢寂,“温度是降下来了,但邢寂哥哥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是有什么事非去不可吗?”
说着小脸微皱,眉心带着几分埋怨。
邢寂上前护着初棠的腰将人儿拥进怀里,不自禁吻了下小o的额头,“嗯,很重要的事。”
语气严肃了几分,而这种严肃,让初棠听着,也不由地跟着紧张了一下。
“什,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