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邢寂看见,初棠改扒为扶,倚在门框边不说话。
小o光着脚丫,雪白的脚踝印着红痕,小腿上的印记清晰可见,邢寂喉头一紧,呼吸声骤然一重,快步过去将人儿抱了起来。
“怎么下来了?”
话落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亲了亲小omega的额头。
初棠耳朵泛了点热,闷闷地吐出两个字:“担心。”
眼神看起来委屈坏了,水灵灵的,瞧得邢寂心头乱蹦,有些稳不住神了。
视线落到怀中人儿颈间覆了红紫吻痕的雪白肌肤,又强行忍住。
不能再做那种事了。
光是现在这些印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没事,没发生什么大事,别担心。”
“那,是怎么了?”
不是大事,那刚才出来的时候那副神情?
邢寂哥哥果然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怀里的小omega看起来像是蔫了的花儿,邢寂心脏一咯噔,知晓初棠这是不信,且有些埋怨他的。
略顿,低头想再亲一亲人儿。
不出所料,小兔子把脸撇到一边,不让他亲了。
邢寂淡淡一笑,就近啄吻了下初棠脸蛋,“乖,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初棠在心里回,他不生气才怪呢。
初棠虽没应声,但邢寂明白对方心里想着什么,一时便也没继续说话。
邢寂抱着初棠往卧室走,打算将人儿抱回到床上——初棠只穿着件睡袍,又刚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骤然间温差太大,很容易感冒。
况且,本来就被他弄得身体不舒服了,正是抵抗力下降的时候。
但不料到了床边要放小omega下去,怀中人儿却不肯下去,反倒扯住了他的衣裳。
“邢寂哥哥……不说吗?”
小兔子眼眶微微红着,看起来可怜坏了。
“说,”邢寂温声道,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事惹小omega不开心,只是他更担心初棠的身体,“但是宝宝,脚不冷吗?”
邢寂说着意有所指地往下看。
初棠一懵,没反应过来。
顿了几秒,才发觉脚好像是挺冷的。
刚才他直接踩到了竹制地板上,这里的地板没铺地毯,踩上去冰冰的,后知后觉有点冻得慌。
但刚才他只顾着去看alpha,也就没怎么在意脚下的温度到底适不适宜。
邢寂抱着初棠坐到床上,掀了被子将小omega裹成了小人鱼。
“易感期的alpha身体会一直处于发热的状态,机构这边为了让这些客户待的舒服点,会针对全天时间段的室外温度调整室内的温度——现在房间里是17℃。”
听邢寂这么一说,初棠也才再次反应过来,所以,alpha现在,还处于发热的状态。
瞬间,就一点也不想惹人不开心了。
特殊期发热,他前不久才经历过,那可是相当难受的,当时烧得他兔耳朵都出汗了,湿哒哒的,特别特别不舒服。
如果不是邢寂哥哥陪在他身边,他真的不知道那时候要怎么办,没准,又得烧得昏过去,再醒来时就得靠打点滴度日。
初棠看向邢寂,想到那种可能性,不高兴的情绪即刻消散大半,替代上的全是担心。
刚才想听alpha说事情的想法,也在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初棠转身抱住邢寂,决心不再问了,小o抬眸,对上alpha的眼睛:“邢寂哥哥好好休息一下吧,头疼吗?要不,我给哥哥揉一揉?”说着,伸手去碰了下alpha的额头。
滚烫。
烧得好严重……
但大约是alpha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他光看邢寂哥哥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对方在发热——alpha没有脸红,看起来就和平常一样。
甚至,状态好得刚才还在处理公务。
不摸,alpha不说,他真的要以为对方现在恢复正常了。
小omega不知道,其实这对于alpha来说,并不算什么——
在部队的时候,很多alpha没烧到四十度,都没脸到医护室找军医。
四十度以下,都是自己喝水发汗扛下去的。
邢寂自然也不例外,甚至,由于他当时在部队除了普通战士以外还是一名军医,秉着医生当然不能先倒下的原则,邢寂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的要求还要比普通战士严苛得多。
因而,发热对邢寂来说,就像无足轻重的事。
没什么好慌的,也不至于就影响大脑判断。
学医嘛,最重要的就是淡定。
况且,就算真的烧得他受不了了,他也能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知道该怎么应对。
再说回来,易感期里,比起发热,那种企图占有omega的本能反应、催促他产生野兽一样的施暴心理,才让他感到实在难以忍受。
不过,后者在他标记omega的那一瞬间,被心里的满足感一点不留地压了下去。
只要这时候有小兔子陪在他身边,让他抱一抱,邢寂想——
那些可怕的行为,他是绝对能抑制住自己不再次付诸于实践的。
不过,这会儿看小兔子担心他,邢寂又一点儿也不想解释了。
在心爱的人面前,有一点小心机,应该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嗯,有点头疼,棠棠不生气了,好不好?”
邢寂虚弱了声音,装的。
但装得显然很有天赋,初棠一下子心疼坏了,同时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邢寂哥哥明明在易感期,他怎么能这个时候发小脾气呢?
太不应该了,明明他进这间屋子,就是为了陪alpha熬过这段痛苦的时间的。
怎么现在,居然变成他给邢寂哥哥增加压力了呢?
“好,不生气了,哥哥头疼吗?我帮哥哥揉一揉吧?”
初棠伸手去碰邢寂的太阳穴,“这里涨吗?”
“有点。”
邢寂配合地低下头,由着小兔子轻轻地摁揉起来。
初棠揉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顺手,叫邢寂躺到床上。
邢寂突然就觉得,每个月来一次易感期也不是不行。
“闭,闭上眼睛。”
初棠倚在床头,轻轻给alpha揉着穴位,看邢寂眼睛,总觉得好像自己是被骗了,有点儿不确定,也不想确定,于是干脆让邢寂闭上。
又想,骗就骗吧,反正,易感期,就这么几天。
“棠棠的信息素,好好闻。”
不料下一秒,闭着眼睛的alpha,就蹦出这么一句。
羞得初棠脸皮一烫——alpha夸omega的信息素好闻。
这,这和调情……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初棠手上的力度越发小了,有点揉不过来——手腕有点酸。
先前的印子还没消,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下午混乱的场面,那时候alpha说了些什么,记不清了,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话。
“不,不摁了,手酸。”
初棠别别扭扭地也躺下来。
邢寂一笑,没说什么,长臂一伸将人儿轻轻搂进怀里,护着初棠的腰。
“那,我帮棠棠揉一揉?”
初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脸红透,什么都没说,什么又全说了。
邢寂低头吻了吻初棠的额头,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
亲得小omega冒出了兔耳朵,稍稍歇歇,过了会儿继续。
初棠觉得易感期的alpha果然还是要比平常恶劣很多的,心道把兔子耳朵都亲出来了还不肯罢休,真是,好坏。
但,事实就是,小omega由着alpha亲。
被亲舒服了,就赏脸似地哼哼两声,抬起头,也亲alpha一下。
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
大度,他不和易感期的alpha计较。
亲,就亲吧。
反正,被亲一下。
又,又不会怀上小宝宝。
.
“爹地,我今年二十一岁了!”
西欧,曼彻斯特,典雅复古的红砖别墅内,说话的小omega一头如瀑青丝,穿着件花边领缎面衬衣,阴雨绵绵的天气,底下一条短裤露着修长白皙的腿。
都芜·安茹靠着沙发,抱着个红格抱枕。
拿着手机打着视频电话,冲里边儿的中年alpha凶巴巴道。
但,尽管语气是凶的,配上那张清冷漂亮,神态明显带着稚气的脸,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旁边儿作为对方近侍的唐律,淡定地给小omega剥着要吃的葡萄。
手机里,富甲一方的中年alpha神色慈爱,一改对着外人的冰冷豪横,笑呵呵的朝着手机里的都芜:“好,宝贝,我知道,你二十一岁了,但是,你不是终于才……”
“爹地,二十一岁办成人礼真的很丢脸!”都芜说着这话,脸都气红了。
那头中年alpha显然并不想放弃,“没关系,我们就叫熟悉的人来,好吗?”
毕竟,自家宝贝儿子终于迎来人生第一次特殊期,这对于一个从小宠着自家宝贝长大的老父亲来说,那可是相当有纪念意义的。
这头,小omega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自家老爹的想法,于是话锋一转,变成了:“那,那熟悉的人,都有谁?有迪伦哥哥吗?”
嘭。
葡萄滑溜溜的长了腿似的,一蹦两蹦掉到了地上。
都芜停下声音,往旁边唐律看了一眼,率先弯了身,捡起了掉在沙发边的葡萄。
一扔,扔到垃圾桶里,扯了张纸巾擦手。
“有迪伦哥哥吗?”不死心似的,小omega又问了一声。
“这个……”电话里的中年alpha卡了壳。
“没有,我就不出席。”
小omega说完这声,不给人反应时间,嘟一下挂断了电话。
旁边,葡萄剥好装了一满碗,唐律垂着眸子将碗递到都芜手边,就要起身出去。
“去哪儿?”都芜开口将人叫住,碗往边上一推,抬眼对上唐律,“我手弄脏了,阿律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