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剑尊不太对劲>第76章 

  燕逐尘大惊失色:“轻点轻点,这可是流传了上千年的秘本,我好容易才从藏书阁角落里翻出来的,当心别给弄坏了!”

  考虑到这上面写的是给谢酩治脑子的东西,楚照流额间青筋一跳,收了手劲,和蔼地看了他一眼。

  等谢酩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揍燕逐尘一顿。

  他重新仔细看去,竹简上记载的不是药方或病例,而是一个调香方子。

  上书“魂香”,集九种珍奇之宝,研磨炼制为香,等到入睡时,点燃魂香,神魂就能进入身旁人的心境之中。

  乍一看与心魔引毫不搭边,但读到最后几个字,楚照流心里一动:“可行。”

  燕逐尘得意地抹了抹鼻子:“先前总是将心魔引当成一种毒,难免思维局限,昨日你一提,我才想起,谢宗主中的是心魔之咒,困于神魂之中,哪有什么药能解。既要对症下药,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亏得我机敏如神……”

  楚照流没耐心听他吹嘘,急不可耐地拉着他就走:“马上去炼!缺什么材料我给你找。”

  燕逐尘只感觉谢酩的剑气又要袭来了,嗖地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不悦地看他一眼:“急什么,制香的材料药谷还是拿得出手的,但我们还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楚照流:“什么?”

  “引魂炉。”燕逐尘摇摇手指,吐出三个陌生字眼后,解释道,“我在古籍中翻到魂香的记载,这东西必须置于引魂炉中才能生效。但问题是,引魂炉已经消失几千年了。”

  才升起的兴奋转瞬就被泼了瓢冷水,楚照流拧起眉尖:“这东西我都没听说过,恐怕不好找。”

  但希望近在咫尺,怎能轻言放弃。

  心魔引,倘若除了心魔,便能不攻自破。

  必须钻进谢酩的心境之中,陪他除了心魔。

  燕逐尘瞎出馊主意:“不如这样,你在灵通域悬赏十万灵石,谁有引魂炉的消息,灵石就归谁,我相信广大道友们会很热情的。”

  缺点就是,悬赏数额太大,引人垂涎,必然会涌来无数真假难辨的消息,要逐一核实会很麻烦。

  而他们现在最缺的东西之一,就是时间。

  谁也不知道堕仙会何时再卷土重来,褚问一个人前往极北之地,也危险重重,几人都不太放心。

  燕逐尘说完就后悔了:“还是算了,不靠谱。”

  楚照流听完,脸色却焕然一亮:“对啊,你说得对。能靠灵石解决的,就不是大问题。”

  燕逐尘赶紧制止他财大气粗的败家子行为:“你要是在灵通域撒下十万灵石,估计整个中洲大半修士都会望风而动……”

  “谁说我要在灵通域找消息的?”楚照流心情颇好,扇子一展,眉目也舒展开来,笑得一副风流多情的浪子样,“引魂炉我来解决,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燕逐尘满脸狐疑:“你有法子?”

  楚照流从戒指里掏出一块被遗忘已久的玉牌,展示了一下。

  玉牌雕琢精致,材质温润,品相不凡,背面雕刻着一簇挺秀的青竹,正面则是一个“听”字。

  他晃了晃玉牌,唇角勾了勾:“天下还有哪儿比听竹楼更适合打探消息?”

  燕逐尘摸摸下巴:“这听竹楼神神秘秘的,我从未去过,倒是把它忘了。那成,我去准备准备。”

  事关谢酩,楚照流忍不住跟着往外凑:“算了,我还是去给你搭把手吧。”

  燕逐尘严肃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好师侄,你敢穿着这身衣服出去,谢酩醒来还不把沿途每个弟子的眼睛都挖了?”

  楚照流:“……”

  他只是衣衫凌乱了点,又不是衣不蔽体,怎么说得那么奇怪。

  不过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现在谢酩很不讲道理。

  傻傻的谢酩还只会生点不痛不痒的闷气,怪可爱的,被心魔控制的谢酩就完全超出了掌控范围,说不准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楚照流只好停下步子,巴巴地道:“那你动作快点。”

  “动作再快,加上你的药,也得准备三天时间,急什么,也不赶这三两天。”燕逐尘想了想,“这几日你也试试能不能从谢宗主那儿套到心魔的成因,摸清点情况,免得回头进了谢酩的心境,人救不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笑容一敛:“神魂离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照流应了声,见燕逐尘离开了,溜达回房间,顺口跟睡懒觉醒来的小胖鸟打了个招呼:“儿子,你是不是又胖了,回头翅膀要带不动身子了,还睡呢?”

  啾啾低头看看自己滚圆的身体:“……叽。”

  小凤凰如遭雷击,摇摇欲坠了会儿,悲愤地爬起来飞出去锻炼。

  楚照流毫无欺负小朋友的愧疚感,换了身衣裳,坐在床边打量谢酩。

  浅金的晨光从镂空雕花窗里漏进屋内,在谢酩的侧容上镀上淡淡金边,勾勒出一丝透明而神圣的静谧。

  不插手的话,一会儿醒来的会是心魔,还是与心魔抗争的谢酩?

  他趴在床头,眸光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专注,无意识地数着谢酩的睫毛,晃了晃神。

  昨晚和谢酩闹了一通,他都忘记梦里的那一幕了。

  梦里的谢酩被人杀死了。

  用的剑……他想不起来了。

  即使知道谢酩就躺在触手可及的面前,外伤已愈,除此之外再无伤口,楚照流心底还是涌起了一股极为难过的情绪,在看见谢酩被人杀死的瞬间,灵魂深处的颤栗痛苦而悲恸,痛得他想哭。

  也当真哭了。

  从小到大,他除了灵脉被毁,醒来之后在夜深无人之时默默掉过泪,就再也没有哭过。

  连他娘都调侃:“照儿从来不哭,连出生时都是笑着的。”

  梦里的那一幕也是在幻境里发生的吗?

  从背后刺了谢酩一剑的人是谁?

  楚照流眉心紧锁着,忽然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从眉间拂过,仿佛是想要碾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他抬起眼,与一双混沌的红眸对上。

  楚照流按下心头的情绪,笑了笑:“哦?醒的是你啊。”

  见他恢复了往常的惬意悠哉,谢酩又把手缩了回去,扭过头不看他了。

  这是怎么了?

  楚照流纳罕地凑过去,谢酩立刻又往另一边偏过头。

  楚照流试探着又转到他面前,如他所料,谢酩脑袋一垂,干脆低着眸不看他了。

  哦哟?昨晚和他打的也不是这位啊。

  楚照流坚持不懈,无赖似的往他身上一躺,脑袋从下面凑过去,眨眨眼:“谢宗主,怎么不看我啊,我哪儿得罪你了?”

  谢酩干脆闭上了眼。

  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能见到谢酩这一面,真是开了眼了。

  楚照流摆正身体再一看,敏锐地注意到,谢酩的耳垂泛着微红。

  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是……害羞?

  楚照流脑子转得快,当即就想起昨晚觉得这样的谢酩可爱,调戏似的亲了他两口的事。

  他恍然大悟,肩膀禁不住抖了抖,憋着笑没吭出声来。

  貌似这个傻乎乎的谢酩,是三个状态的谢酩里脸皮最薄的那个,与总想着睡了他的心魔尤其相反。

  仔细一想,谢酩正常时候的性子,貌似就折中于这两者之间。

  若是心魔代表了谢酩心底积存的恶念,那这个对抗心魔的谢酩,或许就是谢酩性子里的善面?

  楚照流兴致突起,完全忽略了这位“善面”对着外人抬手就是一道剑气,还不分物种,连鸟儿子的醋也吃。

  搞得他当时几乎以为谢酩连剑的醋也会尝一口。

  他仿佛找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眼里兴味涌动,扇子一合,挑起谢酩的下颌,似笑非笑道:“羞什么,口口声声说要办了我的不是你?”

  谢酩的耳垂更红了,睁开眼望着他,沉声否认:“不是我!”

  “哦?所以你不想……”楚照流顿了顿,文文雅雅地吐出粗俗字眼,“干我?”

  谢酩瞳孔微缩,紧盯着他,携来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楚照流非但不惧,反而看得心花怒放。

  平时他对上谢酩,只有被调戏与反调戏的份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谢酩也有今天!

  他笑吟吟地凑上去:“不敢看我,是因为我昨晚亲你了?”

  谢酩死死地盯着他半晌,才慢慢点了下头:“嗯。”

  楚照流乐死了,故意道:“那你完了,我不仅要亲你,还要伸舌头。”

  羞不死你。

  哪知道这句话一出,谢酩的脸确实更红了,目光却点滴不漏地锁在他脸上,认真地点了下头:“好。”

  楚照流笑容一僵:“…………”

  哈?

  谢酩的脸色虽红,眼底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楚照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可置信道:“你故意演来套我是吧?”

  谢酩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伸手将他拉近了些,催促道:“不是亲我吗?”

  无辜得纯然天成。

  比故意挖坑、欲擒故纵的谢酩本酩段位还高。

  楚照流嘴角扯了扯,溺在这么纯善的眼神里,实在不好意思食言,但真要他那么做,他又有点做不出来,思来想去,干脆一展扇子,挡住谢酩的视线,凑上去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成了。”

  还没退回去,腰间就圈来一股巨力。

  谢酩唇角抿了抿,有些委屈似的:“骗子。”

  楚照流欣然领受称号,趁着谢酩脑子不好,哄骗道:“今天不方便,这样吧,倘若你成功战胜心魔清醒过来,我就一天亲你三回。”

  谢酩依旧抓着他的手腕,并不买账:“你骗人。”

  “这次不骗你。”

  楚照流边编鬼话,边心道,话是楚照流的嘴说的,关我楚照流人什么事?

  他的笑容甜蜜温柔,活像只循循善诱的小狐狸:“我要是骗你,就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任你处置”四个字的诱惑力的确很高。

  谢酩安静了半晌,嗓音微沉了沉:“这可是你说的。”

  楚照流张了张嘴,忽然隐隐觉出一丝不妙,好似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是——就算谢酩清醒后还记得,他翻脸不认,谢酩又能拿他怎样?

  恢复正常的谢酩,可是个理智矜持的君子。

  楚照流笑嘻嘻的:“对,我说的,骗你是小狗。”

  谢酩这才不较真了,松开了他的腰。

  玩够这个傻乎乎又听话的谢酩,楚照流才捡起正事,放下扇子问:“你还记得惑妖编织的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吗?”

  谢酩茫然地摇了摇头。

  楚照流也没抱太高希望,和他猜想的一致,清楚幻境里发生的事的,是谢酩的心魔。

  这几日若是心魔谢酩苏醒了,还得想办法套套话。

  以当初惑妖的说法,幻境不是他亲自编织的,而是他被堕仙控制着编织的。

  从前想不明白的堕仙意图,现在已经很清晰了。

  堕仙要他成为谢酩的心魔。

  至于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其他人……恐怕他与谢酩之间,当真有着什么天定的缘分。

  当日顾君衣在飞花楼里,神神秘秘给他算出的红线,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不是喝醉了撒酒疯。

  顾君衣能算到,堕仙自然也能算到。

  以堕仙种种变态的行迹来看,他对“心中互有对方,一方却成了另一方的心魔,发狂将其斩杀,醒来后痛不欲生”这种写成话本子都卖不出去的悲情故事应该很感兴趣。

  尤其还是他一手造就的。

  堕仙是个极为自负高傲的人,甚至试图编织他人的命运。

  难怪他那个分身会那么狂,好在与命魂相关的分身受重伤,本体也不能避免,否则他们忙活那么一遭,就是做无用功了。

  以顾君衣的速度,应该也快到扶月山了。

  极北之地那么远,大师兄还没到吧。

  楚照流乱七八糟地思索了一通,回过神来,发觉谢酩将下巴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不声不响地陪着他。

  昨晚打了一架,头发还散乱地披着,衬得他眉目愈发清俊逼人,但比起平时一丝不苟、皎皎如月的模样,又多了几分闲适的慵懒。

  他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掏出把梳子,唇角弯起:“谢宗主,我帮你梳头发吧。”

  结果往后三天,谢酩每天都顶着楚照流给他梳的头发,连楚照流想拆都不给碰。

  倒是谢酩的心魔,再也没有掌控过身体。

  或许是因为那一晚欺负了楚照流,谢酩潜意识里的理智又将心魔压了回去,免得放出来又霍霍他。

  等待的时间里,燕逐尘也将魂香和解封的丹药都炼制好了。

  万事俱备,楚照流把玩着听竹楼玉牌,琢磨了一下。

  当初给他玉牌的侍女说过,有事就找听竹楼的人,展示玉牌,但……他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听竹楼的人啊。

  楚照流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望向燕逐尘:“燕兄,附近最大、最繁荣的城池在哪儿?”

  既然不知道去哪儿找人,那就让人自己找上门吧。

  当天下午,楚照流熟练地弄晕了谢酩,从储物戒里找出辆代步的马车,从神药谷借了匹马,将玉牌挂在马车外边,带着燕逐尘和谢酩,晃晃悠悠地进入了附近最繁华的城池。

  楚照流这辆马车,用的是千年神木所雕,清香怡然,其上雕饰精致而繁复,流苏之下醒神铃叮叮当当,奢华又惹眼,一路上引得人频频回顾。

  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夜色初降时,停在了城内最大的客栈前。

  如此招摇,城内沸沸扬扬的,早传了个遍。

  进了客栈的房间,燕逐尘还有些存疑:“传闻里听竹楼藏在不知名的仙山之中,你在闹市里当真能引来人?”

  “燕兄,你不会以为听竹楼的消息都是仙鹤叼回山里的吧?”

  楚照流淡定地倒了杯茶,茶水滚热,烟气袅袅,他摩挲着茶盏,悠然道:“大概不用等到这杯茶变凉。”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都不用等这盏茶热气散,听竹楼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楚照流朝燕逐尘得意地扬了扬眉,亲自过去开了门。

  来的还是个熟人,是当初送他和谢酩离开的那位碧衣侍女。

  碧衣侍女立在门外,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楚公子,许久不见,没想到您会用这种方式来叫我们,我家主人也觉得很有趣。主人正在等三位,请随我来。”

  楚照流丢下茶盏,把谢酩抱过来,从容而自然:“走吧。”

  燕逐尘看他抱得多了,也没那么受冲击了,权当没看到。

  碧衣侍女的眼角却难以抑制地抽了一下,悄然瞟了眼被托抱着的谢酩,总是带着完美笑容的脸色微妙了片刻,极有眼色地没问不该问的,领着楚照流和燕逐尘下了楼,进入院子里的花丛间。

  一个崭新的单次传送阵就在其间。

  侍女接过楚照流的玉牌,启动了传送阵。

  白光过后,烟笼雾遮的听竹楼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还不到十五,听竹楼尚且开放,没有了喧闹嘈杂的客人,只闻风声中竹林的沙沙声响,倒配得上“听竹楼”这个风雅的名头了。

  许久未见的罗楼主就坐在竹林之中的亭子里,依旧是一身松松垮垮的中衣,相当随意,浅绿的眼睛望过来,也微妙地扫了眼楚照流怀里的谢酩,含着点笑意:“从听闻谢宗主中了心魔引后,我就猜楚公子早晚有一日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看来几位在离海迎战的那位神秘人,确实相当厉害。”

  随意两句话,就抖落出了不少外人不该知道的消息。

  楚照流神色未变,冲燕逐尘使了个眼色,大步流星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夸了句:“罗楼主的消息真是灵通。”

  见他抱着谢酩的亲昵模样,罗楼主流露出几分可惜之色:“上次见面,我看谢宗主对楚公子有意,楚公子却浑然不觉,现在看来,谢宗主也得偿所愿了。”

  他有原则,一切仅凭自愿,且不对心有所属之人下手。

  燕逐尘打量着这位洒脱不羁的罗楼主,斯斯文文地拱手一礼:“在下神药谷燕逐尘,久闻楼主大名,幸会。”

  “燕神医何必自谦,是罗某有幸。”罗楼主果断放弃了楚照流,转头看清燕逐尘的脸,态度顿时热情了几分,“听说燕神医尚未婚配,也没有心上人?”

  楚照流的眼皮跳了跳。

  这位果然是荤素不忌,又来了。

  燕逐尘没太明白一见面问这个做什么,不过罗楼主的态度和善且真诚,丝毫没有冒犯的意味,他也就按下疑虑,如实回答:“没有。”

  罗楼主眼前微亮,一把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道:“在下与燕神医一见如故,不知是否有幸邀得佳人共赏月?”

  燕逐尘是个斯文禽兽没错,但向来都是他冷不丁一句荤话来禽兽别人,还从没有人对他禽兽,一时目瞪口呆。

  罗楼主脑中转过燕逐尘的情报,笑意更深:“在下近来频频头痛,也早就想请燕神医来帮忙看看了,不知十万灵石能否请得神医出谷,与我促膝长谈?”

  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才生出丝薄怒的燕逐尘怒意顿时一消,将罗楼主的话掐头去尾,只留下了“十万灵石”在耳边回荡。

  楚照流可太了解燕逐尘的财迷性子了,生怕这厮真把自己给卖了,当机立断打断对话:“楼主,其他事先放着吧,我这次来,是想求一物的消息,需要多少灵石,楼主尽可提。”

  他刻意咬重了“灵石”俩字,隐晦地警告罗楼主,别提出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罗楼主被中断了好事,看看楚照流的脸,也不生气:“楚公子的外祖号称多宝仙人,传闻他的储物戒中,宝物堆积如山,戒指传给了独女,现在应当又传到了楚公子手上,是什么东西,居然连楚公子都没有头绪?”

  罗楼主了解这些,楚照流不感到稀奇,挑了挑眉:“引魂炉。”

  罗楼主陷入了沉思。

  看他的反应,绝对听说过引魂炉。

  有戏。

  楚照流心中大喜,也不准备与罗楼主你来我往地为一点利益争锋了,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直截了当道:“我知道听竹楼的规矩,直接讲明我能给楼主什么吧——就是这枚戒指,如何。”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罗楼主,仍是不可避免地倒嘶了口凉气,心动与惊愕各占一半,连身子都下意识摆正了:“楚公子舍得?”

  楚照流不咸不淡道:“与谢酩相比,不如粪土。”

  罗楼主着实被震慑住了。

  来听竹楼交易的人各种各样,有的要绝世功法,有的要天材地宝,有的要神兵利器,也有的,要某个人的命。

  唯一的共同点是,绝大多数人来这里都是为己,充斥着贪婪欲。

  楚照流戒指里的东西,恐怕能比得上一宗珍藏了。

  他丢得轻描淡写,仿佛里面真是什么尘埃粪土般。

  他为的是别人。

  这位楚公子,是当真很喜欢谢宗主。

  真是位豪掷千金的主儿。

  罗楼主不免对谢酩生出了几分羡慕,目光在楚照流的戒指上不舍地流连了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果断摇头:“这笔交易我做不了。”

  楚照流笑意一敛,摸了摸腰间的无名剑,表情平淡:“为何?”

  “我若是真做了这笔交易,舍妹恐怕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哥哥了。”罗楼主心如刀割地别开视线,无奈地摊了摊手,“楚公子救过舍妹数次,这次交易,自然和上次一样,不需要任何代价。”

  楚照流愣了愣,心情大起大落,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妹妹?”

  罗楼主诧异不已:“不会吧,楚公子不知道?玉清宫周度春,小姑娘在外化名罗度春,你应当见过好几次了。其实这次你来,我还得代舍妹向你和谢宗主道歉,小妹年幼无知,那本《照流酩酊录》也是随意写写,会大受欢迎我们也始料未及……”

  楚照流的声音顿时拔高了一个度:“原来那玩意是你妹妹写的?!”

  罗楼主更震惊:“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坏了。

  他把小妹彻底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