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冬衣老人一番急救，赵氏气息趋于平稳。
照料好赵氏，大伙退出左厅，移步会诊室，冬衣老人并没有邀请我和胡陌炀，我俩是不请自入，在后头跟着。
冬衣老人个头同我差不多高，在男子当中不算高，身形偏瘦，一头白发配一身灰衣，背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
我惊见他跟小书童彼此交流，用的竟是手语，这才知晓，冬衣老人原是个聋哑人。
冬衣老人与小书童不同，他有影子。
了解到入冬衣老人是聋哑人的真相，我不由倍感亲切，要知道，大半年前，我也是个聋哑人。
故他俩说了什么，我全都知晓。
冬衣老人：外面的人都走了吗？
小书童：都走了。
他俩毫无顾忌地交流着，根本不曾想过身后那二人，会不会手语。
我睨一眼胡陌炀，他知道我会手语，庆幸地瞧着我，笑意漾在眼底，我冲他眨眨眼。
前面二人还在打手势。
冬衣老人：那我现在出去验看尸体，鉴别死因。
冬衣老人要验尸？我暗惊！这我可得跟着。
冬衣老人侧过脸，用余光瞧了一眼我和胡陌炀，又比划手势：他们是何人？
小书童也瞧了我们一眼，比划：一对手艺师徒，师父中了奇毒，那人好生古怪，我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妖气，但他明明不是人。
冬衣老人：修仙的妖精，妖气便会逐渐消失，正常。
小书童点点头。
冬衣老人：你准备两间客房，让他俩今晚先住下，深夜了，不可让他俩此刻下山，对了，他们一定还没进食，你且去做些吃的，招待招待，提醒他们夜里不可到后院打扰我。
小书童地又点头。
他俩沟通到这儿，便分道走，冬衣老人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径直往前院走去，是要去验尸。
小书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夜深了，你俩今晚暂且住下吧？明早再下山，你俩也饿了吧？
我去厨房做些吃的。我先带你俩去客房歇着，然后再去厨房忙活。
让你俩住下，是我家先生慈悲，你们住下后要守规矩，夜里进屋后就不要随便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随便出来？莫不是你们这儿养……”我说着伸出双手和舌头装鬼。
胡陌炀蹙眉隐忍笑意。
小书童瞧着我拙劣的演技，一头雾水：“养什么？这是何物？”
“养小鬼啊！民间有些术士就喜欢养小鬼给自己办事。”我意有所指地说道。
小书童闻言脸色骤变，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把你吓的，抱歉抱歉，我不该吓你，方才瞧见你，面对外面那六具尸体，毫无惧色，我还以为你同我一样胆大呢！”
“她喜欢夜里讲鬼故事给小孩听，吓小孩。”胡陌炀竟附合我的话。
小书童脸色缓和不少，指了指客房的方向说：“请随我去客房吧？”
我冲胡陌炀使眼色，一面对小书童说：“你先带我师父去客房，我想上茅厕。”
我借尿遁溜走，胡陌炀颇显无奈，想跟着，身边又有个小书童盯着他，只好作罢，勉为其难替我打掩护，跟着小书童去了客房。
大门外，五口棺材排成一排，占满了空地，冷月光下，阴森凄寂。
棺材盖再一次被打开，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