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白了跑堂一眼,同我笑道:“你年纪小,不懂也正常,男子戴绿头巾是娼妓之家男子们的装束,只要带上,就说明这个人的媳妇从事了不可说的职业,懂不?”
话正说着,胡陌炀风度翩翩地下了楼,头上竟还戴着我临时做的绿帽,我瞬间整个人不好了,红着脸风风火火地冲过去,一把扯下胡陌炀头上的绿头巾,捂住他的头,直往楼上推。
身后传来柳掌柜和跑堂的爆笑声,这事儿太丢人,好生尴尬。
那日下晌,为了给白陌炀买顶得体的帽子,我厚着脸皮找柳掌柜找钱,那女人抠得很,好说歹说只肯先找200文,说还不是结帐的时候。
于是,我拿着200文领胡陌炀逛估衣街去了,万欣镇真是个富庶之地,商街比我们老家镇上要繁华上不知多少。
我在手艺道上,给胡陌炀挑了顶能遮住前发的宽大棉帽,我给他编好的长辫子压在帽下,既暖和又精神,我很是满意。
“这帽子50文呐,贵得很,你可别给我弄丢喽。”我苦口婆心地叮嘱他。
胡陌炀俊脸难得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我好看吗?”
这狐狸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妖颜惑众,我险些招架不住,清清喉咙说:“好看好看,贵到够我们吃两日,能不好看吗?”
“我瞧着也好看,比绿色儿的那顶好多了,戴那顶别人都在笑话我。”胡陌炀一言难尽地表情,我瞧了颇为愧疚,可怜的狐狸。
为了补偿,我决定请他吃好东西,牵起他的手便往吃食的道走去:“走走走,请你吃好东西。”
“吃什么?”胡陌炀个头高,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比谁都高出一个头,我猜他眼里估计都是人黑乎乎的脑袋,也不知道他在瞧什么。
“你吃过糖葫芦吗?”这话一问便悔,可不是人人都像我,平日里穷得连糖葫芦都吃不起。
今天儿说要请客,其实花的还是人胡陌炀的钱。
“哦~是那个。”胡陌炀指着糖葫芦摊上,亮晶晶的红串串,“见过,没吃过,不怎么感兴趣,我只喜欢吃鸡。”
鸡?那多贵,我就当没听见。
好在他也没吃过糖葫芦,保住了些面子,我高兴地领他过去:“这玩意儿可好吃了,咱买一串一起吃。”
说买一串只是客套话,毕竟那是他的钱,我以为他一个大男人必定会说“买两串,不用替我省钱。”
哪知他竟很是干脆地说道:“好!”然后我吃一口,他便抢吃一口,一副生怕被我多吃一口似的,我好是生气。
“瞧你挺爱吃的,都给你吧?”我把余下的两颗糖葫芦递到他面前,别有深意地瞅着他,你敢收下试试?知道怎么做了吧?
他倒好,还真接了,不过两颗糖葫芦各咬一半之后,又还予我。
“不错是不错,就是甜得有些腻。”胡陌炀边吃边说,脸上还有些嫌弃。
你说他吃就吃吧?非要留些唾沫给我,气不气人?好在我这人爱惜粮食并不嫌弃,一口全塞进嘴里。
一口闷是为避免节外生枝,谁料还是出事儿了,胡陌炀指着我的嘴角说:“你嘴上有糖渣渣。”
我正想舔吃,狐狸突然把脸凑过来,咻咻咻几下就给我舔干净了,那模样完全是狐狸习性,我能说什么,只能捂着滚烫的脸蛋,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