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其实也是一门学问,不是简简单单的咬嘴唇,把人家嘴唇给咬破了那么简单。

  许锦棉觉得自己的方法不太对,他便问了认识的对这方面熟悉的人,很是学了一番经验。

  有了经验再吻,尽管只是理论上的,但实践的时候很快就品尝到其中不一样的滋味了。

  李宛脸红了,红彤彤地像个柿子。

  他长得本来就很好看,脸红之后,就像是白色的玫瑰慢慢的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

  许锦棉眼中闪过惊喜。

  据说是接吻有感觉的话,都会有一些反应,脸红就是最直白地反应了。

  人体真是很奇妙的存在,明明只是两个人碰到一起而已,却能有这样十分不可思议的变化。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许锦棉趴在床沿上,盯着李宛的脸看。

  这张脸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而且反应也特别可爱。

  “粥?”李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吃什么。

  他在家里最经常喝的就是粥,小麦麸皮煮的粥,喝起来有点揦嗓子,也不怎么管饱,但是这东西便宜,所以家里最经常煮的就是这种粥,只有很偶尔的才会喝大米粥,那真是特别偶尔了。

  许锦棉感觉自己得了指示,就特别开心地打电话订餐。

  “想喝什么样的粥?因为莲子粥、红豆八宝粥?燕窝粥?”许锦棉一叠声地问。

  有些粥五花八门的,听都没听过。

  李宛不知道该选什么,就说:“随便。”

  “好。”许锦棉答应着,转身却把各种觉得不错的粥都点了一遍。

  送餐的饭店跟许家有些关系,这订餐都是单独做的,而且派的专门的人来送。

  整整一大盒,全都是粥。

  许锦棉铺了小桌子,把粥都摆出来,“喜欢哪个喝哪个,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口味,这些其实我也都没喝过,正好一块尝尝。”

  说是粥,却跟李宛认知中的完全不同。

  他在靠山村喝粥,用一个巴掌盖不过来那么大的碗,一顿饭要喝三碗以上,通常都是直接把锅里的粥喝完算完,要说饱,当时也的确是感觉饱了,只是粥都是水,很快就饿了。

  眼前的粥完全不一样,碗特别小,勺子也特别小,真要让他喝,一碗也就一口的事儿。

  许锦棉还特地递过来勺子,“尝尝。”

  古里古怪的有些都看不太出来是粥,甜丝丝的,有的还有点细微的咸味,反正口味都特别丰富,特别好喝,李宛一口气喝了五碗。

  “啊,好了。”许锦棉赶紧说,“不能一下吃太多,先休息,等明天我再继续让他们送粥。”

  许锦棉喊来人收拾,自个儿就站在边上看着。

  李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也不说话,要么低着头,要么就看窗外。

  等收拾的人走了,许锦棉忽然凑过来。

  “你真好看。”

  李宛僵着没动。

  他想说许锦棉才是真的好看,眼前的这个人特别白,看上去很干净,明明看着年龄不大,却像大人一样沉稳,对医院的许多事情都仿佛了如指掌,不像他,整个一坐井观天的大青蛙。

  “你手上都是茧子,是经常干活吗?”许锦棉拿起李宛的手看。

  跟他那张好看的脸完全不一样,他的手有很多茧子,还有很多小伤疤,指甲形状倒是很好看,只是看得出来从未保养过,看上去很粗糙,手指头很长,但是手指骨节粗大,看上去完全没有那么好看了。

  许锦棉的手就很修长,手指头细细的,指甲形状也特别好看。

  在李宛看来,这双手像是没干过农活的那种,城里的小姑娘的手。

  他忽然感觉有点自卑,赶忙把手放到被窝里,低声道:“恩,要拿锄头什么的,有时候还要上山搬石头……”

  以前干活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村里的男人们都是这样的,也没谁会去管手好看不好看,抓紧功夫干活,争取多收获点粮食,或者多赚点钱,这才是正经事。

  只是现在面对许锦棉,他不自觉的跟许锦棉对比,就发现自己好像丑陋到了尘埃里。

  “这么好看的手,可惜了。”许锦棉轻轻说了句,倒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很快拿来各种洗得擦得泡得东西开始折腾起来,还经常拿着李宛的手帮他按摩。

  等李宛出院那天,他的手看上去已经很细腻了。

  “我们牵手好不好?”许锦棉这么说着,已经牵了李宛的手。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许锦棉一直住在病房里,许多日常琐事都是他亲自照顾,现在只是牵手而已,甚至是接吻都已经有很多次了。

  “会被别人看到。”李宛小声说。

  “没关系的。”许锦棉拉着他去办理出院手续,“像我们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哦。”

  有男孩子和男孩子,也有男孩子和女孩子,也有成年人,甚至是老年人牵手的也都有。

  办理了出院手续,车子已经等着了。

  许锦棉拉着李宛坐进车里。

  车子很大,也很宽敞,反而是显得两个人看上有点瘦小的样子。

  司机在前面开车,还有格挡,放下来之后就看不到里面了。

  许锦棉对这样的场景期待已久,他甚至是已经幻想过好多次了,就凑过来吻他,把他压在座椅上。

  他气喘吁吁的,感觉手术刀口好像有点疼,又好像有点痒。

  “啊,到了。”许锦棉忽然说。

  车子停在门前,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很大很大的景观树和草坪,只有这么一栋别墅。

  “跟我来。”许锦棉拉着李宛出来。

  进了门,径直上二楼。

  有个特别精心布置的房间,全都是按照许锦棉想象中的样子布置的,天蓝色的基调,特别大特别柔软的床,很大很大的落地窗,边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可以赤着脚踩在上面。

  洗手间有一整面墙的巨大镜子,可以完全看到整个的自己。

  床头柜特别大,里面另有乾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许锦棉觉得能用上的东西。

  衣柜里摆满了许锦棉让人准备的衣服。

  “另外还有专门的衣帽间,里面都是你的衣服。”许锦棉很开心地解释,“怎么样?我专门准备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跟这边是一模一样的哦。”

  其实也没那么特别一样,许锦棉自己的房间基调很冷,摆设也简单,床头柜里也没有那些东西。

  “你躺上去。”许锦棉拉着他来到床前。

  特别巨大特别柔软的床,被褥很蓬松的铺在上面。

  李宛很慢很慢地爬上去,慢慢躺下,整个人仿佛都陷进去了。

  他像是藏在荷包蛋里的蛋黄。

  许锦棉就站在床前,低头看他。

  “宛宛,喜欢吗?”

  李元不再看天花板,转而看许锦棉的脸。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

  这里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甚至是眼前的人也像是一场梦。

  他没穿外套,里面是薄薄的白衬衣,看上去特别一本正经,特别像是大人的样子。他的头发长长短短的,需要专门的人来洗头、打理,在医院的时候,李宛就有看到过,来的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手指头特别长,帮许锦棉洗头的时候也特别温柔。

  男人喊许锦棉‘许少’,经常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会帮许锦棉做造型。

  不像李宛,他就是寸头,很短,也没法做造型。

  “我准备了居家服。”许锦棉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套居家服,“我跟你的是一样的。”

  “啊,在家里还要换衣服吗?”李宛有点不太明白。

  许锦棉爬上床,“是哎。主要是外面细菌比较多,而且灰尘也多,回家之后,还是要换衣服的,再说了,有些外出穿得衣服并不那么舒服,回家之后肯定要轻松点啊。”

  这样解释的话,李宛就有点明白了。

  他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这样的事。

  明明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你穿这件好看。”许锦棉选了一件。

  是很柔软的家居服,就是系带比较多,穿起来稍微麻烦一点。

  换上家居服,好像就真的跟屋里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许锦棉拿了家居服,正准备也换上,忽然来了电话,他去接了个电话,很不高兴地回来,“宛宛,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

  “好。”李宛应了声。

  许锦棉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很快换上去正式场合要穿的衣服,飞也似的出门了。

  他今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博士毕业,这些日子都没决定好将来要进什么行业,不过也没人着急,因为以他的本事,无论做什么,都大概率不会失败。

  不过虽然还没正式上班,但是家里事情多,很多都需要他参与,也就比较忙。

  先前能腾出七天时间单独在医院陪着李宛,已经是极力争取的结果了。

  只不过现在许锦棉也很放心,毕竟人已经带回家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李宛一直躺在床上,就真的在休息。

  尽管在医院的时候,就一直是静养,睡觉足够多,已经完全不困了,但是除了休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他心里有点惧怕,害怕弄坏东西,害怕见到不喜欢自己的人,甚至是害怕这个房间会被自己弄坏,所以他只能躺着。

  不过就只是这么躺着也已经很舒服了。

  特别柔软的大床,是没睡过的。

  被褥特别柔软,是没盖过的。

  就连天花板,也都有精心装修过,看着很漂亮。

  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外面一排排的夜灯,大房子里好像没有别的动静,李宛慢慢爬起来,走到窗户前面看着外面。

  他想着,许锦棉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许锦棉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进门换了鞋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他急匆匆扒拉开脖子上的领带,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挂着,跑上楼,推开门。

  开了灯,床上没有人,许锦棉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李宛在窗户边上,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看上去像是可怜巴巴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抱歉,有点事。”许锦棉终于撕扯开领带,随手扔到一边,“有没有想我?”

  “有。自从你俩开之后,就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李宛很老实地回答。

  因为这里完全陌生,他只知道许锦棉的存在啊。

  可这样的话,却让许锦棉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他凑过来,勾着李宛的后脑勺,很用力的吻他,咬他的嘴唇和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