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缨暗自轻轻摇头，转身回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间是小会客室和秘书和助理办公的地方，里间才是夏弘毅的办公间。
每天早上李冠缨和程鑫到了之后，会给夏弘毅的办公间开窗通风收拾卫生，再给他放在窗户边上的几盆绿植浇水，清理干净办公桌上的烟灰缸。
李冠缨今日晚到，心知今天这些杂活都让程秘书一个人干了，怪不好意思的。一进门，他就忙跟程鑫一顿抱歉，说自己今天睡过头，差点迟到，让程秘受累了。
程鑫正坐在办公桌上吃早餐，抬头微笑，语气很是轻缓：“没有啦。你这时间不是刚好？”
他笑着回自己办公桌上开电脑，再一看夏弘毅办公间，房门紧闭，不似往常那样开着通风。
他起身正要开门，程鑫小声喊他。“小李。夏董在里面，不好打扰。”
李冠缨如同被雷击中：“啊？！老板这么早就来了？那我差点迟到不就等于是被抓了现行？”
“那哪儿能啊。不是......”程鑫望着他那眼神颇有深意，言辞闪烁又似有话要说。
李冠缨会意，连忙躬下身子凑近了问：“什么情况？不会是公司除了什么事吧？”
程鑫摇摇头，语气认真，却带着几分八卦意味：“我今天来得早，那会儿还没几个同事来。这不，也是照例打算开门窗通风打扫卫生，但老板办公间里面门反锁了。”
李冠缨问：“那会不会是关门的时候门锁不小心弄成反锁状态了？”
程鑫摆摆手：“不是，在外间都闻到好大烟味。何况老板回话来着，说让我先忙，他得睡会儿不要进来。”
夏弘毅办公间里有接待客人用的长沙发，够结实，也够宽敞。他中午有时候也会躺那儿午休。这一早就要睡觉，铁定是前一晚没睡。
程鑫说罢，又掩住嘴巴凑到李冠缨耳边说道：“看样子，他这是昨晚就在这儿了！”
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冠缨还想套话，抓抓发顶做惊恐状：“啊？什么事能让大老板愁成这样？难不成公司真的出问题了吧？！天哪......这么好的待遇我可不想......”
“你小子说什么傻话？那哪儿能呢？”程鑫捣了他一胳膊肘，顺带白他一眼。然后，他又将声音再往下压到更低：“上回老板愁到睡办公室，还是因为夏太要跟他闹离婚......”
“夏太？她不是身体不好，住院了吗？这回总不能还是要离婚吧？”李冠缨记得夏冰提过，温惠如住院就是为了躲夏弘毅跟彭蕊安，而且是铁了心坚决不离婚的。那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程鑫撇撇嘴，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直觉是跟后宅有关的啦......吃瓜这么些年，我都无人能分享，也不敢多说什么。唉，可给我憋死了......”
李冠缨来了兴致：“有瓜？那还不快来说说！”
程鑫不说话，就只盯着他笑。
李冠缨愣了一会，恍然。他赶忙回了自己办公桌，拉开橱柜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崭新的烟，外加一袋包装精致的藤椒口味瓜子，双手捧到程鑫跟前。“程秘......不，程哥，来来！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香肠方便面......您随便挑，随便挑！”
程鑫笑嘻嘻的接过烟......同时拿过瓜子，开袋分了李冠缨一把。“选什么呀？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成年人，当然是都来点多啊。”
据程鑫说，夏弘毅跟客户吃饭喝酒，总喜欢去那么几个地方。
那些地方的老板......对他都老殷勤了。
除了因为夏弘毅是财神爷大客户，还有就是因为......夏弘毅挺有情趣，好聊，好撩，讲话谦和态度好，出手还阔绰。所以他们对于夏弘毅跟他们的女员工泡在一起，私底下也约会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此之外，他们一旦发觉有人盘问调查夏弘毅，就会提前给夏弘毅报信。但是有一次，有个会所没做好情报工作，居然被温惠如找了来。找了来也就算了，还差点抓奸在床......
温惠如哭哭啼啼大闹了一场，挨个踹会所包间的门，要不是被夏弘毅拦住，她可能真的能把整个会所都掀了！
那次要离婚，可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夏太大发雷霆，不让老板近身，更不让他进家门。这不就......赶他到办公室来睡了么！老板跟这次一样，抽了很多烟，还喝了很多酒。早上，我来收拾卫生，人都傻了。我给老板盖被子，还被他抓住手。你猜，他说了什么？”
李冠缨好奇的问：“说了什么？”
“他说，你要嫁人我不拦着，我知道你得给孩子上户口。这是我欠你的。但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你让我怎么办？”程鑫道。
李冠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话不是对夏太说的吧？他是把你当成他另外那个女人了吧？！”
程鑫皱眉撇撇嘴：“可不是嘛！他真的有相好！不过这事还没完。我在清理茶几上的烟灰缸和空罐子的时候，他又抱住我的腿......”
察觉到李冠缨在拼命憋笑，程鑫轻轻咳嗽几声：“咳咳！你听我说完嘛！他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眼泪鼻涕都抹了我一身，反反复复说着‘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我呢！咱俩不是说好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么！’嗯......你品，你细品！”
李冠缨瞠目结舌：“他又把你当成夏太了......好家伙......那，后来怎么样啊？老板醒了没削你吗？”
“后来啊，老板醒酒已经是中午的事了。他也不记得自己迷迷瞪瞪说了些什么，我就跟着装傻嘛！暂时就没什么事啊。再后来，当然是没离成婚。老板带着少爷和夏太一起出去度了场假，夏太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至于那个跟老板相好的女子，据说是嫁了个高官，举家移民到了HK。据说......据说而已。真实性不确定。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程鑫如是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