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别苑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可能是因为提前得了秦元熙的旨意,这一路上走得真的是慢悠悠,原本三天的路程,一直走了五天才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秦元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憋闷死了,就这种相当不发达的交通情况,实在是让人非常的焦心,就非常怀念现在的磁悬浮列车还有大飞机,可惜呀,也就只能是想想了。

  “累着陛下了。”

  赵拓很懂察言观色,秦元熙这才刚伸着懒腰,他就已经知道过来给捏捏,可是把二十四孝好男友做到了极致,秦元熙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不用,我就稍微活动一下。”

  “先送陛下回房间休息,别苑的安全我还有再另外安排一下,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陛下要是累了,就先睡。”

  “不急,路上也睡够了。”秦元熙搂着赵拓的脖子,十分豪放地“吧唧”亲了他一口:“你去忙,我等你回来。”

  “那我尽量快一点,不让陛下久等。”

  “真乖。”

  看着面前的人,秦元熙就很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忠犬男友就是这么萌,看得人心都要化了,招架不住,真的一点儿也招架不住。

  “还给陛下准备了话本,陛下要是无聊,可以翻着看看。”

  “这么体贴。”秦元熙的开心丝毫都藏不住:“阿拓,你可太懂我的心了,哈哈,你去忙去忙,不用管我。”

  新鲜到手的小话本,实在是太刺激了,秦元熙拿到手,就爱不释手,虽然不如现代的游戏电影什么的更多姿多彩,但小话本也自有它精彩的世界,奇思妙想什么的对秦元熙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吸引力,足够他在文字的世界里面,找寻新的快乐。

  “陛下开心就好。”

  赵拓满目柔情,倾身过来贴着秦元熙的唇轻轻吻了一下,才离开。

  到手的新话本,秦元熙翻起来就很上瘾,沉浸在书中的精彩世界,等他一揉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月上中天,而赵拓还没有回来,眉心不自觉地轻蹙,手里的书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陛下,该就寝了。”

  一并跟出宫的还有秦元熙身边的那个小内侍,这会儿捧着一碗宵夜,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传话回来说,还要安顿驻军守卫,今夜怕是不能回来,特意让厨房给陛下准备了鸡丝面宵夜,陛下用后早些安寝。”

  “不回来了?”

  秦元熙拧眉:“怎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不就安排个人员守夜,那么多事情吗?这也太啰嗦了一点吧。”

  丁一忙回道:“别苑不比宫里,多少有些不周到的地方,陛下在此哪里敢懈怠,自然要多操心一些。”

  “是吗?”秦元熙叹气:“怎么好像还变得更麻烦了呢?”

  他之所以不想在宫里面住着,就是因为皇宫里面麻烦,所以才想着要出来,清清静静的生个孩子,出来是出来了,他还挺高兴的,但是出来以后的感觉好像也没有就真的清净下来,在秦元熙的想象里,出宫以后,就是他跟爱人两个人的小世界,一起期待着一个小生命的来临,结果这才第一天,就见不着孩子另一个爹了。

  就、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出宫第一晚,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他就是很想赵拓能在他身边,可以陪着他。

  “算了,准备睡吧。”

  “那这宵夜?”丁一还捧着碗,脸上为难的表情十分明显。

  秦元熙摆摆手,没什么兴致:“大晚上的还吃什么鸡丝面,不嫌油腻吗?没胃口,撤了吧。”

  很明显,就是心情不好导致胃口不佳,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睡着,意识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直到听见房门被打开的轻微的声音,几不能察,但偏偏就让睡意混沌的秦元熙给听见了,然后就从昏沉的意识里面悠悠转醒。

  不过,他并没有动,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是估摸着绝对是后半夜,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天都亮了。

  彻夜不归,哼!

  “吵醒陛下了?”赵拓并未上前,只是站在床沿上脱·掉了他身上冰冷的铠甲,才隔着被子轻轻拥着秦元熙:“睡吧,再睡一会儿,还早。”

  “早什么早。”秦元熙嘟囔一声,翻了身面对着赵拓,正要说他几句,一看赵拓的动作,就不忍心:“你进来,别冻着了。”

  “身上凉,怕冰着陛下。”

  “凉什么凉。”秦元熙不容置疑地把被子拉开,让赵拓睡进来,自己直接就靠了过去:“凉我给你暖着,怕什么?”

  他的动作十分随意,直接就把自己滚进了赵拓的怀里,还搂得特别紧,姿态亲昵又从容,却并未看见,赵拓脸上一闪而过恍惚,恍惚里面还带着一点的茫然,原本抬起要拉开秦元熙的手也迟迟未落,只是良久之后,才依着惯性一般的,轻轻揽住了秦元熙。

  “快睡。”秦元熙催促着,带着几分的不满意:“哪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不就安排个值班,我还以为不大会儿就回来了呢,谁知道你一忙活就是一宿,这样不行呀,哪有什么事情都让你自己去做的,那下面的人,也要多用用,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去做,你一个堂堂大将军,用不着事必躬亲的,不然多辛苦。”

  “不辛苦,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你不觉得辛苦,我觉得辛苦还不行吗?”秦元熙张嘴就咬在了赵拓的肩膀上,嘴是张了,却又舍不得下重力,最后就只是磨了磨牙而已:“睡睡睡,再不睡,天都亮了。”

  新的环境,之前赵拓不在的时候,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熟,现在身边的人回来了,嗅着熟悉的气息,秦元熙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埋头在赵拓怀里,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又睡沉了。

  夜色中,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赵拓慢慢将怀里的人拉开,借着一丝从窗外透过来的隐隐约约的光亮,仔细打量着身侧的人,倘或有盏灯的话,或许就能看见此刻的大将军脸上并无半丝柔情,也无半点亲昵,那张俊俏的脸,就好像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一样,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一张假,隐在黑暗里,看不清,分不明。

  别院的小日子过得很惬意,除了赵拓会偶尔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其他都跟秦元熙想的一样,清清静静的小院落,怡然又悠闲自得的小时光,一天天期待着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家人享受着美妙的小世界,一切都是秦元熙满意的模样。

  至于赵拓三五不时的失踪那么两下,秦元熙也没往心里面去。

  在他身边的总是赵拓,偶尔失踪一下什么的,秦元熙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可能是陆伯桓醒过来,陆王爷当然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再说了,秦元熙从皇宫里面出来,虽然奏折呀什么朝中的一些事情也会送过来,但依着陆伯桓的个性,肯定还是不放心,当然免得不了要操心一下的。

  秦元熙觉得这都正常,顶多就是,陆王爷可能生他的气了,也不出来见他,也不跟他沟通,而秦元熙完全就是因为心虚,也不敢上赶着去找陆伯桓,当然,陆伯桓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从那次被秦元熙气晕以后,陆伯桓就一次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还挺让秦元熙觉得气闷的,不过这点气闷也都让赵拓给调节好了。

  他现在的大事情,就是日常吃好睡好,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面的宝宝。

  行宫别院很大,刚刚住进来的时候,秦元熙还闲着没事儿溜达溜达,这里转悠转悠那里看看,皇家园林独有的特色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到后面,他也就有心无力了,怀孕到后面,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每天醒过来都感觉肚子好像又比昨天大了一点。

  秦元熙就十分庆幸他搬出来的决定做得早,现在也不用大着肚子出来见人,不然他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被人议论纷纷的,秦元熙面子薄,他可真受不了这些。

  伸着懒腰,摸摸肚子,算着时间,再过两个月这孩子就该出来见见世面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神的功夫,他这都要生孩子了,还真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仅奇妙,秦元熙顺手收拾了一下已经批阅完的奏折,看着面前的一摞,有点感慨,他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慢悠悠的帝王生活,会有一些烦恼,也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他克服了,他现在已经在跟这个世界慢慢融合。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在这里一样。

  “哎呦。”

  肚子里伸出来一个小脚丫,踹了秦元熙一脚,险些让他招架不住。

  “我说你这小家伙,这么这么淘气,在你爸爸的肚子里面还要打滚吗?淘气蛋,一看就不随我,我小时候可乖了。”摸着肚子安抚着小家伙:“乖一点,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出来打架了,等你出来以后,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好不好?”

  挺着肚子已经让他的行动有些不便了,秦元熙现在除了每天必要的但不运动之外,基本上都不怎么往外跑,一来天气冷,前两天还下了雪,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地湿路滑不方便赵拓也担心他的安全,每次出去都要提心吊胆的,秦元熙也就越发懒得出去了。

  屋子里地热烧得很足,看了半天无所事事的奏折,秦元熙就有点打哈欠,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不说,还都是长篇大论,怎么看怎么头疼,就最烦这些公文式的奏折,写的人麻烦不麻烦秦元熙是不知道,兴许人家就是要卖弄自己的文笔什么的,但是看的人真的很痛苦,连着看了几篇下来,秦元熙就没劲儿了。

  索性裹着毯子就歪着睡了过去。

  他现在对自己十分的纵容,完完全全的就是随心所欲,怎么舒坦怎么来。

  本来只是想打个瞌睡,歇个神,谁知道一闭上眼睛就睡沉了过去,恍惚中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陆伯桓,一身素白长袍的陆伯桓,散着发,有点颓然的模样,眼眸中带着一丝的悲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秦元熙一度想上前去跟他说话,可是他每往前走一步,陆伯桓就远一点,秦元熙紧赶几步,陆伯桓就变成了透明的,看得见摸不着,他有点着急,想跟陆伯桓说话,想喊他,可结果就看着陆伯桓冲他笑了一下,笑容十分苍白,还有些无力,看起来好像是生病了。

  秦元熙想问他怎么了,还没张嘴,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秦元熙一扭脸,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跟陆伯桓一模一样的人。

  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造型,同样苍白的脸色,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是赵拓,秦元熙心里面知道喊他的人是赵拓,可又不敢确定,这个赵拓跟陆伯桓太像了,非常像,像到如果单单只看这一个人,秦元熙就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才是陆伯桓,谁才是赵拓,明明赵拓跟陆伯桓是那么的不一样,可此时此刻,他竟然分不清楚这俩个人到底谁才是谁。

  在秦元熙犹豫茫然的时候,他就看见赵拓的手里面忽然多了一把长弓,弓上搭着箭,他拉满了弓,箭矢的方向就对着秦元熙,只要他一松手,箭矢就会冲着秦元熙的心脏射过来。

  “赵拓,你要干什么!”

  惊慌中,秦元熙大喊出声,然后惊醒,后背上是涔涔汗意。

  “做噩梦了吗?”赵拓把人护在怀里,轻轻拍着秦元熙的背:“好了,现在醒过来了,没事的。”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元熙的意识还有点恍惚,靠在赵拓的肩膀上,心口还在“扑通扑通”跳着不停,那张慌乱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从梦里清醒过来就减少了多少,反而有种憋闷的感觉,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有点艰难。

  “有一阵子了,看你还在睡,就没有吵醒你。”

  “是吗?我睡得太沉了。”秦元熙随口应了一句然后问赵拓:“你干什么去了?早上起来就不见你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陛下忘记了吗?”赵拓替他理着发丝,缓声解释:“前儿下了大雪,行宫外面有堵墙不太稳固,这两天正在修葺,我过去看看情况。”

  秦元熙觉得有点烦躁:“修个墙也至于你亲自去盯着看?怎么那些人还会偷懒是怎么样?”

  “不是偷懒。”赵拓握着他的手,继续解释:“是人员来往比较杂乱,眼下是非常时期,陛下的安全最重要,万一有什么不轨之徒混进来,岂不是大麻烦?”

  “能有什么人混进来?难道还要刺杀我?就算混进来了,你守在我身边,也不会有事。”

  “好好好,以后就守着陛下。陛下方才梦见了什么?我看着头上都急出汗了。”

  “梦见、”秦元熙想起梦里的场景,迟疑了一下,靠在赵拓的肩膀上,叹气道:“我梦见你打我儿子了,怎么就那么狠的心,下那么狠的手,孩子屁·股都打红了,这还是亲爹吗?把我给气的,都气醒了。”

  “你说说你,过分不过分。”

  “我打孩子?我怎么会打孩子?”赵拓赶紧为自己辩解:“我肯定不会打他的,那可是我跟陛下的亲子,疼爱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他。”

  “那谁知道,这就得问问你了。”秦元熙一副教育孩子的语气跟赵拓讲育儿之道:“这个孩子的问题,得好好沟通,打孩子是肯定不行的,你可千万别跟我扯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告诉你,我们家没有这个毛病,孩子有问题你跟他沟通交流,我有问题你跟我沟通交流,家庭暴力是万万不行的,我话先跟你说到这儿,要是以后你敢动我孩子一个手指头,你敢打他,我就跟你没完,听没听到?”

  “听到了。”

  “你保证。”

  “我保证,绝对不会动孩子一根手指头,这样可以了吧?”

  秦元熙嘴角轻轻翘起:“勉强凑合吧,要做个好爸爸还有很多功课要做呢,赶明儿有空了,我给你写个宝典,你好好看看,得跟得上时代,才能教育出优秀的孩子。”

  “还有我跟你说、”秦元熙的长篇大论还没有开始讲,忽然就觉得肚子一阵阵地抽痛,他一把抓住了赵拓的手,小脸瞬间就苍白了许多:“我、我觉得肚子有点疼,怎么办?会不会是、不会呀,这离生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呢,就是早产也不会早这么多吧?快快,我肚子疼,肚子疼。”

  秦元熙肚子疼得突然,赵拓也是手足无措,搂着秦元熙又是安慰,又是催着太医赶紧过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太医住得都近,来得也很快,秦元熙还疼着,一个个太医就排着队过来诊脉研究最后得出结论是动了胎气,这一忙活就忙活了半宿,好不容易等胎儿稳定下来,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番折腾,秦元熙都没什么劲儿,尤其是太医开了安胎药,黑漆漆的一碗,尝了一口就是满嘴的苦涩,秦元熙是咬着牙逼自己把那一碗药给喝了,结果才喝完就因为受不了中药那种冲劲,又吐出来一大半,基本上就等于是没喝。

  看着赵拓又端了一碗过来,秦元熙面露菜色:“还喝?”

  赵拓也不忍心,但端着药碗的手很稳:“陛下刚才都吐了,没喝下去多少,药量不够发挥不了作用,就当是为了孩子,陛下辛苦些。”

  “这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问题是这药我实在是喝不进去。”秦元熙的眉毛拧成了一座山峰,盯着黑漆漆的药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药的味道不对,虽然都是难喝,但是难喝的程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他记得之前在宫里喝的安胎药,也是苦涩的,也是难喝的,但是也没有难喝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这次的药就这么难喝?

  心里面“咯噔”了一声,秦元熙脸上的颜色又退了几分,接过药碗,秦元熙抿了一口才状似无意般的问赵拓:“怎么言神医还没有来?他不是说很快就过来吗?要准备多少东西,也不至于就准备这么久吧?”

  “已经让人催他好几次了,可能神医的规矩比较多一点,要准备的东西也麻烦一些吧。”赵拓顺手拿了蜜饯过来,秦元熙喝一口药,他喂一口甜的,很有眼色,相当体贴。

  “宫里的太医经验也很丰富,陛下要是催他的话,明天我亲自去一趟,绑也给他绑过来,不能因为挂着个神医的名号就那么多的事情,陛下召他还敢如此怠慢,可见这些江湖人眼里就没有一点规矩。”

  “你别。”秦元熙咽下嘴里的蜜饯,那一碗药是怎么都喝不下去,越是吃着蜜饯的甜,就越衬得那药很难喝,很苦,可再一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再苦,他也得捏着鼻子往下灌。

  “言神医可能有他自己的安排,反正现在离生产还有段时间,等等他也不碍事。”

  秦元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言少宁有种信任感,可能是因为言少宁这人比较踏实一点?也可能是因为他对秦元熙说话什么都从来不打那些个官腔,因为是江湖人的身份,有什么说什么的,也不会顾及到秦元熙皇帝的身份,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随心所欲,这种态度就很让秦元熙喜欢。

  再加上,言少宁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陆伯桓秘密的人,能让陆王爷放在身边的人,这个人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别的不说,起码他嘴是很严实的,是个信赖的,再加上医术也是真的不错,秦元熙就觉得生孩子的时候把他放在身边,多少有点心理保证。

  生孩子这种事情,就是往鬼门关里走一趟,更不用说他还是以男子之身去生这个孩子,到时候往肚子里划上一刀,搁在现代那是剖腹产,技术水相当安全可靠,在这里那可就是两回事了,往肚子里划拉一刀,等于去掉半条命,有个神医在身边,就是缝合的时候,他也觉得踏实,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言少宁说不定就能救他一命。

  那可是相当重要的!

  让秦元熙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等着盼着言少宁出现,却万万没有料到言少宁会以一种他完全料想不到的方式方法出现在他的面前,差点惊掉了秦元熙半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