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辞踌躇了一下,有些难为情, 又有些羞涩地说:“不管是一次也好, 一年也好, 您能不能不干涉也不影响我的工作?”

  沈清川笑了笑,假做不解的样子:“你说的工作是指什么?”

  “模特,模特工作,”田晓辞飞快地回答, 然后又轻声说:“我的生活全要靠它来支撑。”

  沈清川觉得好笑, 跟了他多少钱没有,做模特能赚几个钱?

  但他没说什么,只略想了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的神色缓了缓,很好心地点了点头:“可以。”

  田晓辞站在那里,灯光下好看的不像话,但却美而不自知, 他有些卑微地道谢:“谢谢。”

  沈清川微微发怔,田晓辞已经推门进去了。

  床很大, 但他们却挤在一起。

  田晓辞身上散发着湿润的水汽还有少年人所特有的淡而纯的清甜气。

  他紧张地闭着眼睛, 又黑又长的睫毛剧烈地颤。

  沈清川用指腹抚过他的睫毛,好笑地发现他颤的更加厉害了。

  田晓辞长得很好看,沈清川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他们都没有他好看。

  他的发尾还泛着湿气,皮肤白里透红,嘴唇颜色粉嫩, 像瓷娃娃一样,躺在那里又纯又乖。

  他低头亲吻他,从额头,到眼睫,再到嘴唇。

  田晓辞的嘴唇和他想象的一样,温热柔软,带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可能是没有经验,也可能是太过紧张,他咬到了沈清川。

  沈清川的舌尖流了血,有腥甜的铁锈气息混入他们的吻里。

  田晓辞吓得张大了眼睛,浑身僵硬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珠蒙了水汽,看着特别可怜。

  但又莫名有些可爱。

  沈清川按着他手臂的双手已经使了力,但看到他这么可怜的样子,又放松了力道。

  他拉开他的睡袍,耐心地亲吻他,给他感觉。

  田晓辞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的不像话。

  但体温又很高,烫着人的掌心,热的也不像话。

  沈清川希望这是一次让人愉快的经历,而田晓辞又那么青涩可爱,他不介意多逗逗他。

  他们渐入佳境,只是到最后时,沈清川才发现他并没有按他的吩咐“弄弄好。”

  沈清川已经有了感觉,动作也变得急切,没那么温柔,甚至是很粗鲁,让田晓辞很煎熬。

  田晓辞颤抖了一下,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他抬起眼睛看他,眼角湿红,眸子像被水泡过一样。

  沈清川蹙着眉,有些凶:“不是让你弄弄好?”

  “我全身上下都好好洗过了。”田晓辞委屈地抓紧床单,觉得这样很难堪,也不明白沈清川为什么那么生气。

  沈清川这才意识到田晓辞什么都不懂,他一时不知道该为他的青涩感到高兴,还是挫败。

  “你多大了?”他的身体很急切,让他没有耐心好好说话,语气便带着些不可置信和明显的不耐烦:“怎么什么都不懂?”

  田晓辞垂下眼眸,轻轻地答:“十七了。”

  “什么?”沈清川慢慢坐直了身体,带着疑惑又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十七。”田晓辞的声音很轻,但沈清川却听的很清楚。

  沈清川抿了抿唇,他以手扶额,过了半晌忽然骂了一句脏话。

  他本来就看着田晓辞很小,但既然对方经纪人将人介绍过来,那肯定是成了年的。

  可现在,他不上不下的时候,他说他只有十七岁。

  他憋着满肚子火,忽然想起江桥说,田晓辞是从外面拉来救场的。

  他不明白那经纪人为什么不搞搞清楚,还是他们都这样玩?

  真他妈日了狗了。

  他伸手抓起睡袍,披在身上,看了田晓辞一眼,面容恢复了冷肃,语气也很严厉:“把你的衣服穿起来。”

  还不等田晓辞说话,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沈清川过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田晓辞还坐在床边,但衣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

  沈清川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就闹了个大乌龙,就算对方长的再好看,人再乖,他也难以好声好气。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你走吧。”

  田晓辞站了起来,踌躇了半晌,问:“就这样了吗?”

  “你还想怎样?”沈清川抬起头来,眸子里染了怒气:“为了钱……”

  他说了这句,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人钱,于是声音缓了些:“把你的卡号给我,我转钱给你。”

  他低头擦头发,等待着对方将卡号给他,但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再发出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过去,田晓辞身姿笔挺地站着,唇抿的很紧,眼眶泛着薄薄的红,看他的眼神像忍耐着什么。

  半晌他说:“算了。”

  然后转身从卧房里出去,经过套房的客厅,开门离开。

  沈清川刚从他的眼神里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一声大力的摔门声。

  他追了出去,打开门,只能看到酒店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空无一人。

  那个男孩没要钱就离开了,让他有些错愕。

  虽然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可是那个男孩子连钱都没要,让他感觉自己平白占了别人便宜。

  沈清川从不占人便宜,占便宜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想打给那个男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把手机扔在床头,没吹头发就躺了下去。

  不明白既然自尊心那么强,干什么还出来做这一行?

  明明是为了钱才出来,可却不要钱就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被子上似乎染上了田晓辞身上的清甜味道,让他忍不住有些回味。

  他其实挺喜欢那个男孩子,嘴唇又软又甜,身体也太软了些,就连指腹都是柔软的……

  不过虽然看着乖,却好像很有脾气。

  沈清川之后又看了几场秀,但没再见过田晓辞。

  虽然有时候他到了秀场,或者因为工作接触到模特,也会偶尔想起他。

  但他在他心里终究慢慢淡了。

  他再见到田晓辞的时候,是第二年的春天。

  那天,他和朋友去吃淮扬菜,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田晓辞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那男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气质儒雅,举止斯文,看田晓辞的目光很温柔。

  两人大概已经用过了餐,是正准备离开的样子

  。

  田晓辞穿着粉色的卫衣,背着双肩包,嘴唇依然是樱花的颜色,眸子里含着笑。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软特别甜。

  那个男人一边走一边说些什么,他听的很认真,不时乖顺地点头。

  那男人便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沈清川看到他和别人走在一起的那一瞬间,脑子中嗡的一声,像炸了一般。

  他脱口而出,唤出了那个他以为早就已经忘记了的名字:“田晓辞。”

  田晓辞和那个男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向他看过来。

  沈清川穿的很休闲,和看秀那天一身正装很不一样,所以田晓辞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可当他认出他的时候,脸色便一点一点变白了。

  和他一起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半挡住了他,侧头温声问:“是你认识的人吗?”

  田晓辞似乎很怕那男人知道的样子,立刻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是我朋友。”

  那人有些疑惑,看了看田晓辞又看了看沈清川。

  田晓辞对他说:“您方便等我一下吗?我和他有两句话要说,很快就好。”

  那人点点头,说:“好。”

  又说:“不要怕,有事叫我。”

  田晓辞对他笑了笑,便转身跟上了沈清川。

  沈清川带他进了卫生间,人进来后,他转身锁上门,似笑非笑地问:“找到新金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川:真他妈日了狗了

  小辞:差点被狗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