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原产于墨西哥境内。于明朝末年的时候是由西方的传教士传入我国,后又慢慢推广至全国境内。由于红薯耐旱,高产,极易种植,所以深受农户们的喜爱……”

  夜深人静,顾深拨弄着系统的点子屏浏览着有关红薯的一切。

  作为一个现代人,红薯是一个再普遍不过,再寻常不过的食物了。

  在他的认知里,红薯就是原产于这个国家的,毕竟如此地大物博的国度怎么可能没有红薯。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

  至少眼下这个时代没有。

  而顾深的暴富系统商城里却有,不仅有,而且价格极其低廉。

  三百株高产红薯苗只要10点财富经验值。

  按照系统推荐的红薯种植密度,顾深要把全村上下都种满红薯也仅仅只需五万点的财富经验值。

  这对于现在的顾深来说,并不算一笔会伤筋动骨的费用。

  毕竟他手下的香皂工坊三五日的红利就有这些了。

  顾深向来是个实践派,从来不做纸上谈兵的事。

  转天,天还未亮。

  他便拎着一株挺透的红薯苗挨家挨户的敲响了村民家的门。

  第一天,只有七八户村民被他说动。

  跟着他到田地自家里去铲除已经病变的小麦,又按照顾深叙述的种植方法将红薯的植株种植在了自家的田地里。

  第二天,又有几户人家动了心思,也学着前几户人家铲除了自家地里已死的小麦。

  第三天,全村已有半数的村民对顾深所说的红薯提起了兴趣。

  第四天,顾深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些没有得到植株的村民们已经争先恐后的向顾深讨要植株了。

  整个水源村竟在慕夏时节,开启了新一轮的播种育苗。

  午后,村民们坐在田梗上扇着蒲扇,一人端着一大海碗顾深出钱派发的冰镇绿豆汤,看着几日前还死气沉沉的田地里如今又是绿油油一片生机,不由得感叹起来。

  “要我说这顾家少爷可真有本事,小小的年纪,不知哪里来的这些新奇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养活了。”

  “谁说不是呢?这顾家少爷不单有本事,而且仁义。按说这麦子绝收也算是天灾,顾家少爷又不懂农事,估计也是当真一时不慎才让那些麦子病了的,咱们还到人家身边去闹,想想也当真是不应该。”

  “人家顾少爷这是以德报怨,咱们去闹了他一场,人家非但不恼,还给了咱们银子。不但给了咱们银子,还教咱们种红薯。不但教咱们种红薯,还怕咱们热着给咱们这些金贵东西喝。”这个村民说完,还不忘舔舔自己碗边的绿豆沙。

  就在此时,顾深领着两个挑担子的工人一路从田埂上走来,挨个派发着一个黄褐色的油纸包。

  三个正在说话的村民见状,连忙擦擦嘴角的绿豆沙,站起来客客气气的等着顾深走到他们面前。

  待顾深走到切近时,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顾少爷好。”

  “各位不必这样客气,这是能防虫害的生根粉,每日灌溉时和水拌匀,这红薯便不会再如先前小麦一般生病了。”顾深从身后的扁担里拿出了三个纸包,一一搁在了三人手里:“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别自己闷头摆弄。”

  “是是是,咱们都记下了。”三人抱着纸包点头答道。

  待顾深走远后,三人又坐在田埂之上继续闲聊。

  聊天的话题依旧还是顾深。

  “哥儿几个,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过去都说这顾家少爷是这水源城里最大的败家子,气死了亲爹被家中打断了腿赶到这儿来的。可是你们瞧这顾少爷的样子,哪儿像个气死亲爹的败家子啊?比咱们养的儿子出息多了,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人家就把买卖做得全城都是。”

  “这我也听说了,不过我家娘子说,这顾少爷之所以成了败家子,都是被顾家续弦的那个小娘子给毁的。听说那黑心后娘是不打不骂,可是也不让顾少爷读书,一门心思的只管着自己生的小儿子。”

  “我还听说那顾老爷根本不是顾家少爷气死的,就是那个黑心后娘使了点儿手段给治死了。当时那顾家少爷给关了班房,十来天才给放出来。顾少爷出来的时候,那顾家老爷早就暂厝家内了,这怎么就能说是顾家少爷气死的呢?”

  “就是就是,照我看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

  顾府,深宅大院。

  顾方氏坐在铜镜之前拿着密齿的铜篦给自己的发髻涂油,平白无故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神仙菩萨,这又是哪起儿不要脸的在背后说我呢?”顾方氏拿起一旁的手帕子,擦了擦自己鼻子底下,继续专注起修正自己脸上的妆容。

  “夫人,奴婢回来了。”小丫鬟翠翠挎着个小包袱,一脸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回来了?可看见那小兔崽子什么样儿了?”顾方氏没回头,拿起手边一管颜色鲜艳的口红给自己的樱桃小嘴添上颜色。

  “夫人,我这次去就远远的看了一眼,上回那些个村民里有几个人都认识我了,我也不好凑过去问什么。”

  “你别说那些废话,你只说你瞧见什么了?那小兔崽子没挨打?”顾方氏合上口红,抿了抿双唇,美滋滋的欣赏着镜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自己。

  “没有,奴婢只瞧见那地里的小麦都铲了,又另换了一种压根没见过的秧苗种在地里了,而且全村上下都是这种秧苗,听说好像是叫什么红薯的。”

  “红薯?”梳妆完毕的顾方氏终于自座前起身:“没听说过,你再说细点儿。”

  “再说细点儿就是,就是亭少爷给了村民们每亩地二两银子的补偿,再就是给他们发了这红薯的秧苗,让他们学着种植这东西…”

  “行了行了,什么叫亭少爷?咱们顾家的少爷只有舟儿一个,人前人后的你少叫。”丫鬟翠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方氏打断了,顾方氏呵斥了丫鬟一句转而又兀自嘀咕了起来:“一亩地二两?这整个水源村可有五百亩地呢,这个兔崽子哪儿来的银子?”

  “夫人,您日常都在内宅不知道吧?”翠翠提起茶壶给顾方氏斟了盏茶道:“咱们可被那吴掌柜的骗惨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骗惨了?”

  “这小半个月前吴掌柜的派人来找夫人,说是亭少爷毁了他一桩生意,希望您帮他把那罐子霉病虫让您寻个妥当人撒在亭少爷家的地里。还给了夫人二百两银子,那您可知亭少爷搅了他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

  “奴婢一句话两句话也与夫人解释不清,只能告诉夫人一句,您现在用的这口红和每日净面用的香皂每一支每一块儿里都有亭少爷的红利,亭少爷眼下一日多了不敢说,每日进账二三百银子该有了。”

  “什么?!”顾方氏一口热茶险些把自己呛死,一向见钱眼开的妇人抓着丫鬟的胳膊拼命摇晃:“你说那小兔崽子现在每日能赚多少?”

  “二…二三百两。”

  “二三百两?二三百两…”顾方氏反复咀嚼着这个数字:“眼下咱们府上每日的流水也不过就是千八百两这里里外外多少人开销?这个小兔崽子一个人竟然一日就进账两三百两?”

  “是啊。”翠翠转头拿了帕子给自家夫人擦了擦嘴角和衣服上的茶渍:“所以奴婢想劝夫人一句,今后寻个合适的机会与亭少爷讲和吧。听了这信儿奴婢在路上就给夫人盘算过了,这亭少爷瞧着是个痴情种子,扒着那晏小哥儿死心塌地的不放手。来日由您这个当娘的做主,让晏小哥儿正经过了门,晏小哥儿的肚子可是怎么着都鼓不起来的。等来日里过继子侄,按规矩可是要在咱们舟少爷这个亲弟弟的名下选的。到了那时,这些个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归咱们所有了?”

  “嘶…死丫头,还是你这脑子转得快啊。”顾方氏娇滴滴的莞尔一笑,像一块儿放了十来斤蔗糖的点心,又齁又腻:“只是上次咱们去的时候都与他撕破脸了,我这还动手打了他,他能与我讲和么?”

  “这有什么不能的?您和亭少爷也做了这些年的母子,怎么也有些情分在的。亭少爷虽说年纪渐大,到底也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怨您不由分说的把他赶出家门罢了。”翠翠眼珠一转,果然提了一条听起来极其靠谱的主意:“夫人若是不想去亭少爷那儿碰钉子,可以先去找找晏小哥儿,就说您于心不忍,想越过那些族老把亭少爷接回家中,又怕亭少爷不肯,所以想请他说和说和。那晏小哥儿一贯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的,只要拿下了他,亭少爷那边还担心什么?”

  顾方氏扭着帕子,双眼炯炯有神。

  在那双娇媚的杏核眼里,早就堆满了金银珠宝,香车宝马,千倾良田,金屋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