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许颓废了一下, 又活力四射的问他,“你啥时候穿过来的,咋这么点背, 嫁人了呢。”

  周子墨对上段许同情的眼神, 微笑的告诉他, “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值逃荒,后来在逃荒路上认识的我夫君。”

  段许嘴巴张开,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啊?”

  现在轮到周子墨用同情的眼神看他了,“我穿越前就是喜欢男人的,所以我没有这个芥蒂。”

  段许沉默了一会儿, 抬起头来时泪流满面, “所以就我一个老爷们穿成了一个哥儿?还被封了一个县主?整日的给人催成亲?”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还不忘强调, “我不是说你不是老爷们啊,我是说我呜呜呜……”

  周子墨沉默了, 按理说段许这张脸哭起来应该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的, 可一想到这身子里是一个五大三粗, 可能一身腱子肉一张嘴就是一口大碴子味的东北汉子,他就,嗯,莫名觉得有点辣眼睛。

  尤其是他哭的满脸泪水,更加看不出来原本那张小白花似的脸了。

  段许猛男落泪完了, 开始抽噎了。

  周子墨无奈的掏出了自己怀里的帕子, “擦擦吧。”

  段许接过来一通擦, 擦完了想了想放到了枕边, “等会儿我让他们洗干净了再给你还回去。”

  周子墨应了一声,这是他贴身的帕子,虽然他比较信任段许,但段许瞧上去不太靠谱,要是流落到了外面,上面还绣了他的名字,那就不好了。

  段许只是想到了这是别人的东西,自己用了得要还回去而已。

  这个时候,段许终于冷静了下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爸妈有我大哥养老,我来了这里,也就是不能娶媳妇而已,好歹还是带把的,虽然没有用。”

  说到最后,段许又要猛男落泪了。

  周子墨想了想,“嗯,想开一点,你就当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阳痿的男人身上?”

  段许呛住了,“这还能这么想开的吗?!”

  周子墨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这伤势到底怎么样?和我说御医的诊断。”

  也许因为同是一个时代的人,再加上东北人的豪爽出了名,而且实际接触下段许好像真的没什么心眼,虽然周子墨知道能解决段氏一族自己领兵还打退海寇获封县主的人绝不可能没有心眼,但周子墨心里还是接受了段许,把他当一个朋友看待。

  也因此,周子墨说话才这么不客气。

  段许没在意周子墨话里的强势,他吭哧半天,这才道,“御医说我的腿可能废了。”

  周子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腿可能保不住了,你还不老实呆在床上养伤?”

  段许有些颓然的道,“我现在小腿几乎没有知觉,御医说我是中了毒,要不是我们家认识的一个大夫医术高超,我可能不仅保不住腿,我自己都挺不到御医赶过来。”

  周子墨站起来走来走去,有点心烦意乱,更多的是悲哀和难过。

  不管段许是不是他的同胞,就看段许为大魏做出的贡献以及作为女子和哥儿争夺出路的标杆人物,一个会被记载在史册上的一个弱势性别的英雄,即将在他眼前被摧毁,周子墨就无法坐视段许这么被小人阴谋所害。

  段许看看周子墨这么难过,他反倒大大咧咧的出言安慰他,“反正你也来了,咱们想办法把这个海寇给整治了,我躺在之前的战功下,这个县主不是也有俸禄吗?我养的活我自己就够了,反正我现在也娶不了媳妇,一个人混吃等死呗。”

  周子墨更难过了。

  段许想了想,开口就是东北话,“在床上呆得我五脊六兽的,闹停死了,你来了,咱俩还可以唠嗑唠嗑。”

  周子墨没理睬他,想到自己空间里的一堆老药,上千年的人参他空间里都有两株,其他的老药就更多了,药效也不会比那些野外长的更差,琢磨着御医也只是说了可能保不住腿,万一就是没有那么好的药才可能保不住腿呢?

  想到这里,周子墨眼前一亮,“你说你的腿可能保不住?御医到底怎么说的?你跟我复述一遍。”

  段许满头雾水,不知道他问这么细做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老铁,难不成你有系统这种金手指?”

  周子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有系统,你快说,我得知道你腿具体情况,才好帮你找办法解决对吧?”

  周子墨又不傻,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告诉许文崇自己有空间这回事了,但到现在还在构思该如何说,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一个刚相认的老乡?

  再怎么说,跟他最亲近的还是许文崇,不是段许。

  段许有些遗憾,但还是很快的就回答了周子墨的问题,“御医说了,因为毒被逼到了我左小腿,导致我左小腿长期中毒,毒已经根深蒂固了,很难拔除,要想拔除必须要用猛药,同时还得备着吊命用的药才能保住我心脉不至于在祛除遗毒时为遗毒入侵损害心脉。”

  从他说话的流利和顺畅,就可以看出段许把这段话熟记于心,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看来段许也没有自己嘴上这么不在意。

  周子墨心中暗叹之后,就抓住了段许口中的问题询问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御医说你可能保不住腿了?”

  段许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那个猛药的问题?我这毒素长期积累,已经濒临爆发了,再不动手,就压制不住要往全身扩散了,可那个猛药药效要恰到好处,不能不够,否则治不住毒素,也不能过了,否则心脉也会受到冲击。这就需要一个明确年份的药了。”

  周子墨心中一动,觉得还有机会,继续催促的看着段许。

  段许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也不在乎说不说多了,他很快说出了要求,“要五百年左右的谡渑,最宽泛的也得要四百年到六百年之间,可这个年份的谡渑是最难找的,因为四百年份的谡渑大多都因为药香过浓而被采药人发现采走了,御医说皇宫里倒是有一份,可从这里传信到京城,再取药来,那就来不及了。”

  其实段许没有说的是,这个毒的出现,那就有可能威胁到皇帝,这个主药谡渑既然皇宫里也只有一份,会不会给他就是一个问题了。

  周子墨没反应过来谡渑是个什么药草,想了想,没再问段许,只是跟他说,“我家中有些老药,不过很多药我不认得,我回去翻翻看,或许能有这个年份的谡渑,你且安心。”

  至于谡渑长什么样,他可以让夏槿去找那些应该也在帮段许找药的士兵们要图就好了。

  空间里有的话,那这应该就可以解决了,甚至他都可以提供保护心脉的药,也算是上一个保险。

  打定了主意,周子墨就没再说腿的事情了,反而问起了他现在身上还有那里不太爽利。

  段许老实道,“其他地方还好,就是砍伤,这几年我都习惯了,就是之前那支毒箭一直折腾到了现在。”

  周子墨问完了情况,先起身去找也守在门口的夏槿,让她去找人打听一下谡渑应该长什么样。

  吩咐完了夏槿,周子墨这才回来,“你现在就好好养伤,不要多想,我之后会经常过来陪你说说话的。”

  段许嗯了一声,问他,“欸,兄弟,你老公叫什么啊,什么样的人?”

  周子墨被呛了一下,对上段许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说夫君他现在倒没有什么感觉,偏偏段许一说‘老公’,他就觉得这个词烫人,周子墨脸刷的一下全红了,“什么叫我老公!”

  段许奇怪的看他一眼,“哎呀,你憋唧唧歪歪的,净整那些没用的,快说说你那口子。”

  行吧,老公变成那口子,倒显得没这么别扭了,至于段许说他唧唧歪歪,啊对,他就是唧唧歪歪了怎么地。

  “他很聪明?长得也挺不错的,对我也好,我生过一次之后和他说我不生了,他也同意了,两个孩子都是我和他……”

  “等等,生过一次?两个孩子?卧槽!”段许一脸震惊。

  周子墨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老乡,他喜欢男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当年说嫁人生孩子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对一个心思没这么细腻的东北直男来说,刚刚那段话信息量确实有点超标了。

  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段许喃喃自语,“我寻思我咋好像是一个耽美爱情故事里的倒霉路人甲。”

  周子墨:???

  周子墨无语了,“按你说得来,你岂不是更有可能是某虐文小说里的白月光?”

  说着,周子墨点头,觉得很有可能,一个传奇性的戴孝替父领兵抗击海寇的哥儿,怎么看都是白月光配置啊。

  段许疑惑,“白月光是啥。”

  周子墨:6

  “你是不是不看小说的。”周子墨疑惑,他看得小说也是偏向男频的,他都知道白月光是什么,这货居然不知道。

  段许憨憨的回道,“看啊,我比较喜欢玄幻小说,不过看得比较少,我初高中没手机,大学了去打游戏和学习了,工作996的很多时间都是听小说,不过脑子的。”

  就在这时,夏槿回来了,她贴在周子墨的耳边小声说了谡渑的样子,周子墨回忆了一下,确定空间里有,不过年份是五百五十年的,还在土里,不过没有超出这个范围就已经很好了。

  心下微松,周子墨和段许说话的时候都轻快了不少。

  段许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没有问周子墨而是继续和周子墨胡侃。

  夏槿说完了谡渑的样子,就又重新退了出去,和另一个侍从守在了门口。

  两人一直说到了中午,周子墨陪着段许用了午膳之后,这才回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周子墨就是进空间把那株谡渑挖出来,然后根据空间里的药书简单处理一下,不然新鲜的药草是不可能保存很久的。

  周子墨决定明天去的时候,就把这株谡渑带给段许,尽快让他治好腿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亲戚走的我头晕眼花的,这两天白天都是我开车去乡下,还行,我可以!

  谡渑是我瞎编的,别信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