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每月中皇上经筵讲学的日子了。

  许文崇还是第一次看到翰林院学士, 这个翰林院一把手。

  姓祝字怀泽。

  祝大人年纪并不大,三十来岁,但他蓄须, 瞧上去年纪就会大一些, 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

  祝大人一来, 就点了今科的三位一甲随行入宫陪侍,这是惯例了。

  再度入宫,众人神情一肃,依次进入了宫门。

  永宁帝虽然年轻,但终究不是少年天子,经筵讲学的内容都是由他自己亲自定下, 说是给皇帝讲学, 其实多是皇帝问翰林院众人对哪些句子作何解释, 拿来考校他们了。

  永宁帝还记得今科的三位一甲, 见到他们了,就招手让他们上来, “这次, 朕可是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三鼎甲都是这般年轻的人。”

  祝大人笑着道, “这也是巧了,陛下年轻力壮,钦点的三鼎甲也是年轻人,这是我们大魏之幸啊!”

  许文崇没想到祝大人这么会说话,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陛下有意抬举年轻的士子, 但装作没看出来也可以让陛下龙颜大悦。

  这不, 永宁帝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是祝卿会说话啊。”

  永宁帝面带笑意的看向了连珏三人, “你们都是大魏的生力军,你们年纪还轻,以后大有可为,不要让朕失望啊。”

  三人连忙应诺。

  紧接着,永宁帝问起了殿试的策题,“叛王当初的封地,于朝廷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你们可以提一提你们的想法。”

  他们最初的想法基本都写进了策题里,陛下肯定看过,那就不能再说那些比较浅显的内容了,连珏显然是有所准备,很快就上前一步回话了。

  顾明诚和许文崇显然是不了解永宁帝的,他们虽然殿试之后也讨论过如何治理叛王封地,但是真正整合成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却是没有的。

  他们只能现想了。

  许文崇要比顾明诚容易许多,他家乡是叛王封地,他本人比较清楚叛王封地内的环境,自己也曾思考推演过如何治理原叛王封地即北境,故而他略加思索和整理就想出了一个比较成体系的方法,连珏说的内容也给了他一点启发。

  连珏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许文崇不能抬头直觑天颜,但听永宁帝的夸赞,也能听出永宁帝现在心情不错,心里有了数之后,在永宁帝问他们二人时,许文崇赶在顾明诚之前上前一步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臣私以为,北境荒漠较多,地广人稀,不如……,轻徭役,减赋税,……”

  许文崇边说,还提到了北境的一些民俗。

  等他说完,低头等着永宁帝的点评。

  永宁帝先是赞扬了许文崇提出的管理措施,“你说的不错,和朕与大学士们商定的方针有□□成相似,只是,你其中的一条说是根据当地民俗制定的政策?你不是舒州汴梁人吗?”

  许文崇恭谨的回话,“回陛下,臣祖籍在北境,因判王作乱逃难到舒州汴梁重新入籍,故而臣比较了解北境的一些环境。”

  永宁帝语气中含着一丝讶异,“哦?怪不得你说起来头头是道的,还第二个就站出来说话。”

  许文崇知道自己抢先一步在榜眼前面回话的举动多少有点显眼,但顾明诚还需要一点时间再去构思整理,他既然已然想好了怎么回话,那还不如他自己先行站出来回话,让顾明诚可以准备得更充分。

  但这样的话可能会让永宁帝感到不喜,因为这种行为就很像是打压同榜争夺表现机会,过于争强好胜了。

  不过,许文崇自有把握让永宁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也就上前一步,既是给顾明诚争取时间,也是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永宁帝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赞赏:“也难为你有心了,不知顾卿是否准备好了? ”

  顾明诚上前一步,恭敬地回话,“回陛下,臣已准备好。”

  待永宁帝轻轻嗯的一声,示意他开始后,顾明诚就侃侃而谈起来。

  永宁帝对三人都很满意。简单劝勉了几句,又赏了一些东西,示意他们退下,又和其他的侍讲侍读学士们聊起了书中的内容作何解释,时不时的还会叫三人来解答。

  经筵讲学持续了一上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按照惯例,永宁帝赐众人在宫内用午膳,按照规格来用膳,许文崇和其他的一些小官自然是吃的没多好的,但胜在管饱,且是皇帝赐宴。

  永宁帝并没有留下用膳。

  用过了午膳之后,众人就在学士的带领下,离开了皇宫。

  下午没有什么事了,众人也就直接回了家。

  周子墨见他这么早回来,还有点疑惑。

  许文崇低声解释自己今天是进宫陪侍一旁听学士给皇上讲学了。

  “陛下问了我一些关于如何治理北境的内容。”许文崇轻叹了一声,“陛下很关心北境,想来北境百姓应该能过得好一些。”

  周子墨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北境是原主从小生活的地方,之前一直都是把北境称作判王封地,北境本来就是后来才打下来的,原主一家也是从中原迁往北境的,刚开始还好,但自从平襄王就藩,他们的日子就开始不大好过了。

  再加上后来都是称呼其为平襄王封地,后来就是叛王封地,很少有人会喊最开始的名字——北境。

  周子墨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那就好,陛下有心了。”

  虽然离开北境多年,他也不是真正出生在北境的原主,但原主年幼时的记忆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原主想来也希望北境越来越好吧。

  许文崇也很是感慨,“这样再好不过了,陛下一直惦记着治理好北境,不论是因为什么,那都是北境残存的百姓之幸。”

  两人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时团团圆圆突然醒了过来,两人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又是摸尿布,又是去拿煮好的奶果。

  一通忙乱结束了,两个小麻烦就变成了小可爱,两个小家伙难得有精神,睁着大眼睛看着父亲和阿爹,笑的很是可爱,直把周子墨和许文崇看得心都要化了,也不介意两个小的刚刚好好的折腾了他们一通。

  许文崇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老话说的好啊,媳妇大儿热炕头,差事还清闲。

  两人逗着孩子玩了起来,等见孩子眯起了眼昏昏欲睡的样子也就不再逗他们,转而哄起了孩子。

  见孩子又睡了,周子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纹绣如今也有十岁了,咱们虽然也不急着把她嫁出去,但多少也该教她一些东西了。”

  “你是她的哥哥你要为他多加打算才是,女孩儿虽然不需要读书考取功名,但也要读书明理,再加上打点府中,以后要是嫁出去了也不会让人欺瞒了她去。”

  其实比起许纹绣,更着急的是周子奇,他今年十三岁了,打算明年回去乡里考秀才。

  但他是个男孩说为了建功立业而晚点娶妻还没有什么关系,女孩儿的话虽然周子墨舍不得,却也不得不为她多加考虑一番,年纪大了被人说成是老姑娘,也难以挑到合适的夫家。

  周子墨自己能拖到十八岁,全都是因为父亲去世他要守孝守足二十七个月,当然如果她一定要拖到十八岁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多少会被人说闲话,周子墨自己不介意但他却不能认为许纹绣也不介意。

  不过这个暂且不急,她如今也才十岁暂时不急着找人家,只不过嫁妆是需要先备起来了,京城中的人家都讲究自从女儿出生那一日开始,爹娘慢慢的帮女儿攒嫁妆,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就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

  “很多人家都要女儿学些什么女德女诫,这些咱们家可不兴学这个,咱们纹绣只用知道如何打理内院,帮助夫君就好,对了,还有一些打理庄子和铺子,对账啊那些东西都很有必要学一学。”

  周子墨开始会议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剧的内容,那里面的大家闺秀都要做些什么,然后一股脑地想要叫许纹绣也学会来。

  许文崇听着好笑,“咱们家都还没有庄子铺子呢,你就想要给纹绣备上了,然后叫她学会打理这些东西?”

  周子墨卡壳了,他只是想要一口气定个总目标而已,“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学的,庄子铺子还不是得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去准备。”

  说着,周子墨狠狠的白了许文崇一眼,“你也得要快点升官才能叫纹绣挑一个好人家,也嫁过去之后也不会被人欺负。”

  许文崇拱一拱手,“遵命,夫郎。”

  周子墨又是一个白眼,这油嘴滑舌的腔调是跟谁学的。

  许文崇收起了那不正经的样子,“除了纹绣如今子奇也十三岁了再过几年也该好好的给他说一个亲事了,他的聘礼也该想一想了。”

  周子墨点了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既然如今你的月俸也够养家了,那么嫂子寄来的银子我就攒着留给子奇娶妻用,等子奇成家了,嫂子寄来的银两就直接给子奇媳妇好了,子轩的不急,我以后再想办法。”

  他是想着要是外放的地方合适的话,他是肯定要做生意的,等到那个时候要是他生意做得不错,不仅可以给子轩准备好一份聘礼和成家的家业,还可以给团团圆圆也准备好来。

  想到外放,他问许文崇,“你预备好什么时候去请求外放吗?”

  许文崇这是早就想好了的,“本朝每五年调任一次或者在任官员犯了事就会重新外调官员上任,上次调任是在半年前,下次大调将在四年后开始,我们可以四年后上书请求外放。”

  四年,这时间倒不算很长,这四年时间也够许文崇官升上一两级了吧?不管怎么说,熬资历也该到从六品去了。

  这么一想周子墨心情就好了很多,再过四年他就可以不用一直呆在院子里不得外出了,刚好这四年也是小孩最离不得人的时间,他也好在家中养着这两个小崽子。

  许文崇继续在翰林院混上值打卡,每个月去陪侍一次学士讲学,偶尔还会有大学士过来讲学,大学士来讲学的时候,永宁帝也不经常问翰林院众人了,而是专心听讲。

  大学士多是当朝大儒,吴老太爷之前也是大学士,但他年纪大了,实在不想陪着年轻的帝王熬夜批奏折了,也就主动请辞告老了,永宁帝见吴老太爷坚持告老,就提拔了吴二老爷,把吴二老爷塞进了太子东宫。

  什么?为什么不是吴大老爷顶上吴老太爷的大学士之职?因为吴大老爷不愿意陪着皇帝熬夜批奏折啊!

  当今可是卯时初刻起来准备上朝,然后招见大臣谈论政事,下午开始批奏折,一直批到子时六刻,才洗漱睡觉,他自己这么卷也就算了,那是圣明天子,可他还喜欢把心腹重臣留到外宫休息,说是休息,还不是陪皇帝熬夜批奏折?熬到宫门落钥了,赶不回去了这才留到外宫休息。

  大学士不就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吗?

  这对于吴大老爷来说,还不如杀了他。

  吴老太爷想骂大儿子没出息,但一想自己也没能熬得过天子选择告老,也没有话说了,只好默认了自己大儿子的不思进取。

  但陛下下诏让大儿子顶替自己去当大学士能怎么办?和天子说给你当大学士太难了?不想活了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这么委婉,吴老太爷也只能硬着头皮和陛下说自己大儿子寄情山水,不愿入朝为官。

  因此就变成了吴家最负盛名的吴大老爷没有入朝为官,而是每年都会往京城外跑,毕竟都和陛下说了你寄情山水,那还不到处走一走,装也得装出一副寄情山水的样子来,更何况吴大老爷是真的很喜欢往外跑呢?

  只不过他不是喜欢山水之色,而是想要看一看各地的民生情况。

  许文崇虽然有吴清嵘和吴老太爷指点学问,他们擅长得也是吴家的学说,各家大儒各有所长,这是皇室子弟,准确来说是太子和皇帝才能拥有的师资力量,其余皇子也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他们大多也只能拜得一位大儒为师。

  许文崇现在有两位大儒指点学问,另外还有机会听一听大学士给皇上讲学,加上翰林院云集天下书籍,他每日在翰林院也基本没有什么差事,多是草拟文书,这也很是简单,他也就潜心学习起来,吴清嵘也没想到他进步会如此之快。

  要说之前的许文崇取中探花多少也有运气使然——殿试题目是为了北境的治理出的,许文崇作为北境出来的人,天生就占了优势,现在再叫许文崇去考殿试,没有那份运气在,许文崇也是很轻松就能出彩,奠定一甲。

  吴老太爷看许文崇如此进境,却越发惋惜,私下里和吴清嵘说,“倒是可惜了,前头那十来年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不然的话,重渊还更进一步。”

  吴清嵘倒是不认同,“焉知不是那十来年的经历让他更能融会贯通,才学得如此之快?”

  吴老太爷苦笑,“这点上,我不如你看得通透,老了老了,想法也有点狭隘了。”

  吴清嵘没有安慰自家老父,反而点了点头,“是啊,父亲你想法确实有点狭隘了,这收徒是讲究缘法的,你看重渊不比收那七八个徒弟好?”

  吴老太爷:“别逼我打你。”

  吴清嵘闭嘴,老父真的越来越狭隘了,动不动就想着打他。

  吴老太爷原本来有点感慨,现在全没了,看到这个逆子就头疼,要不是有一个重渊,你一个劲的挑剔别人,不愿收徒,吴家学说传承断了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许文崇在进步,就连永宁帝也注意到了他,原本他点许文崇为探花的原因很复杂,他的文章在十张上呈的卷子中排不上第三,只能排在五六之间,只是许文崇出身真正的寒门,年纪又是十人中除了连珏之外最年轻的,故而点了他做探花,也是告诉天下学子寒门可出贵子。

  要说学识,却还是能看出要差上一些的。

  但从这几次问询翰林院众人的回答情况上就可以看出许文崇的进步之大,他好奇之下,叫人现场写了一篇策论,想要完整的试一试许文崇的本事。

  许文崇写的很快,也很好,永宁帝不由称赞他学识出众,精进非凡,不愧为吴清嵘弟子。

  永宁帝自那以后就把许文崇彻底记到了心上了,有一次问过许文崇对某朝某条政策的看法后还问起了他在翰林院每日做些什么。

  许文崇现在也从师祖和老师口中知道了当今天子有多勤政了,知道自己要是把在翰林院每日无事可干就是看书的生活说出去那也就没有这种好日子过了,但欺君罔上是大罪,他只能斟酌着道,“回禀陛下,臣在翰林院主要就是看文书,整理前人书籍,起草诏令文书。”

  永宁帝听了倒也没意外,翰林院每日做些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他也知道翰林院的差事是比较清闲的,主要是他还没想到要给翰林院的人找些什么事干。

  修史也修过了,编写开国皇帝也就是先帝的帝王本纪也编过了,整理天下孤本也做了,还能做些什么?

  永宁帝也想不出来了,也只能随翰林院去了,渐渐的也就忘了这回事。

  不过等自己结束讲学回去,越想越不得劲,再问过了翰林院的人手之后,更觉得这么多人就放在那里每天坐一坐就走实在是太浪费俸禄了,想了片刻,开始给翰林院的一些很多被他遗忘的人升官,然后调派到外地或者入朝观政去了。

  和许文崇同室的徐大人没动,倒是孙大人变成了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一名主事,正六品,升了一级。

  孙大人接到圣旨的那一天眼眶都湿润了,一贯沉郁不得志的他这次喜形于色,连连谢过了宣旨太监,还塞了一块银子进宣旨太监的袖口里。

  等孙大人冷静下来,这才笑着说要请同室的四人一道吃酒。

  四人自然无有不应,虽然是一级,但对于孙大人而言,出了翰林院,那就代表有机会做出实事来,也有了向上爬的可能,可不值得高兴?

  许文崇叫王仲青回去告诉了周子墨一声,也就跟着同僚一道去了酒肆。

  周子墨接到了王仲青的传话,也不等许文崇了,叫谭氏直接去备饭了。

  谭氏育有一子,是个哥儿,年纪只比团团圆圆大上三岁,柳嬷嬷看了也就记在了心里,谭氏是个好的,闷声做事的人,要是那个哥儿性子好可以带进来做二少爷的小厮,不过现在也不急,少爷们还没一周岁,得要等到两三岁大才需要一个小厮。

  她在许府过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也算是了解了主人家,早在三个月前就求了周子墨,买了她的孙女进府做许纹绣的丫鬟。

  至于儿子孙子还有儿媳,她预估现在的许府也不需要这些人,再想着把家人买回来,她还是一心为许府打算,就连孙女也是她认为现在许纹绣需要配备一个丫鬟在身边才求了周子墨买的。

  柳嬷嬷在侯府过了大半辈子,知道主子过的好了,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才直得起腰杆,也只有主子信任,下人才过得好,她既然做了许府的嬷嬷,那就得为主人家好好筹算,不然自己也落不得好。

  周子墨很喜欢柳嬷嬷这看得清形势的聪明人,所以也愿意买下柳嬷嬷的孙女给许纹绣当贴身丫鬟,本来柳嬷嬷的孙女就是侯府的家生子,是侯府教出来的丫鬟,忠心,干活麻利,会看人眼色,嘴巴也甜,没有说买回来是做许纹绣的贴身丫鬟,就只跟着许纹绣了,府上的什么活需要做都会搭把手。

  周子墨已经盘算着等柳嬷嬷开口了,那就接着把柳嬷嬷一家一起买进来,他相信柳嬷嬷请求他买家里人的时候,应该都是许府也需要他们的时候。

  而到了那个时候,柳嬷嬷一家都捏到了他手上,他也能更信任柳嬷嬷。

  柳嬷嬷的孙女叫春杏,今年十二岁,比许纹绣大上一岁半,倒也合适做许纹绣的丫鬟。

  柳嬷嬷也不愧是侯府太夫人身边的嬷嬷,一年不到,许纹绣说话做事就很有大家小姐的范了,不仅许纹绣,周子墨自己也跟着柳嬷嬷学习,作为官夫郎,周子墨和许纹绣都是新学者。

  许纹绣因为年纪小,学的还比周子墨要快的多。

  主要还是那些礼仪,周子墨觉得太难记清楚了,还有什么座位安排戏班子等都让周子墨头大。

  不过再怎么样头大,周子墨这近一年的学下来,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周子墨最担忧的不是这些礼仪规矩的学习,而是团团和圆圆,现在的他们已经十个月大了,会含糊的说些夫夫,跌跌之类的话,可以自己站直身体站一小会,只是一走就要摔了。

  团团很省心,但圆圆就不一样了,他变得更黏人了。

  明明是个小子,但偏偏是个爹宝,加上十个月大睡眠时间逐渐减少了,醒着的时间更多了,一没见到人就要哭,又因为健康,哭声洪亮保准能让周子墨听到,周子墨得要一直呆在他身边,才能安抚住他,不然他能哭到嗓子哑掉。

  今天也不意外,周子墨守在了两个小家伙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养崽!

  正式进入养崽地图(bushi

  子时六刻是十二点半,卯时初是五点(狗头)夫夫是父父。

  2000+营养液已补,欠更-1,5000+、5500+营养液欠更+2,目前欠更6更。

  它怎么还增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