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 许文崇先是报了喜。

  周子墨很高兴,“第三?那你是不是就可以拜师了?可你该怎么拜师?吴先生也不在这里啊。”

  周子墨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了也觉得自己有点心急, 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

  许文崇不在意, 他按着顺序回答道, “可以拜师,可能得要等我去了京城或者吴先生再来这里游学吧。”

  周子墨先是点头,“哦哦。”

  何氏也很是惊喜,“吴先生会收你做徒弟了?那你就是大儒门生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许文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娘,你没做梦, 你儿子确实考到了第三名。”

  何氏高兴的绕着几人转着圈走, 嘴里还念叨着好好, 一会儿, 她站住脚,“我去做几个大菜, 咱们今儿个好好庆祝一下, 到时候咱们是不是要摆几桌席。”

  周子墨赶忙拦住了何氏, “还是先别摆酒席, 明年文崇还要去考会试呢,等到他考中了进士再来摆酒吧。”

  何氏闻言,先是点头,“会试是去京城考吗,我记不清是几月份考的了。”

  周子墨挽着何氏的手笑道, “明年二月呢, 放榜得要二月底, 等喜报过来最起码也要三月底呢。”

  她顿住了, 皱眉问道,“墨儿,你预产的时间,我记得是三月左右?”

  周子墨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何氏面色有点复杂,“文崇要是去了京城考试,那可就赶不回来了。”

  许文崇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到了这时,他才说话,“娘,我想着,明年就不去考了,在家里陪着子墨,刚好我也好多看几年书,您看怎么样?”

  没等何氏说什么,周子墨倒是脸色变了,“你明年要是不去考,那就要再等三年,你留下来陪我,是能替我生吗?”

  许文崇被周子墨那句‘替我生’给噎住了,他哭笑不得,“子墨,我是想要陪着你,你不是有点害怕吗?我……”

  周子墨撇撇嘴,“我不怕了,你不是想要到地方上做官吗,你要是再等三年,你的理想和抱负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这个时候何氏却有点纠结和犹豫的开口了,“墨儿啊,文崇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还是叫他等一下吧,三年,也不是等不起,文崇年纪还轻,三年后也才二十三岁,不要紧的。”

  周子墨没想到何氏居然也赞同许文崇,他顿感头疼,“娘,这不是这么算的,吴先生还在京城等着他去拜师了呢,他要是说自己要过三年再去考,吴先生那个时候还会愿意收他做徒弟吗?”

  见何氏面带犹豫之色,周子墨再接再励,“更何况,如今文崇还未行冠礼,他的表字还未取,表字得要师长取才好,他总要尽快拜师,吴先生也刚好可以给文崇取个恰当的表字啊。”

  听到取表字,何氏动摇的更厉害了,她目光不由的转向了许文崇,许文崇一听周子墨提起表字的事,就知道自己母亲可能不会帮他说服周子墨了。

  他也是没想到,之前以为反对的最厉害的应该是母亲才对,怎么子墨才是最不认同的,“子墨,这是你第一次生产,我还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周子墨懒得理他,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个恋爱脑呢。

  他知道许文崇是关心他,要是平常,他也不愿意自己怀着孕,然后丈夫出门,但是他之前的考虑也很现实,拜得名师最艰难的前两步都走完了,就剩下最后一步,没有道理因为这件事而错失机会。

  就算吴先生愿意等他这三年,但许文崇也要行冠礼了,及冠了就要得长辈给他取个字,吴先生就是给他取字再好不过的一个人选。

  许文崇知道周子墨全然是在为他考虑,但周子墨越是为他考虑,他越是舍不下周子墨一个人在家中待产。

  他语调中带上了一点祈求,“子墨,你让我陪着你吧。”

  周子墨还是硬着心肠道,“不行,这事没得谈,吴先生你必须去拜师,既然你都要去一趟京城,那不如顺便考了试。”

  说完他就进了屋子,并且把许文崇关在了外面。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好几天,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耗着,看谁先低头,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有人来说知府大人想要请两人去一趟李府,说是知府大人想要宴请二人。

  周子墨正想再找一个人帮他说服许文崇呢,虽然何氏没有再说许文崇留下来也挺好的,但是也没有帮他去劝许文崇,他毫不犹豫的就拉着许文崇坐上了李府的马车。

  许文崇知道周子墨这么积极是为了什么,他这几天都想着要不然算了,他还是参加春闱吧,不然依着有孕后周子墨越来越倔的小性子,可能一直到生产都不愿意理他,那他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留着添堵吗?

  这样想着,许文崇也就顺从着被周子墨拉上了车。

  果不其然,在李大人和李夫人笑着恭喜许文崇考中第三名,并问及许文崇何时入京,说起自己赴考的经验,并开玩笑似的说起许文崇完全可以借住在他师兄府上时,周子墨开口了,“文崇说他想要过三年再考呢。”

  这一句话一出,李大人挑眉,“怎么回事?你的学识我也清楚,考中一个进士也不难,何必要再等三年?”

  许文崇苦笑着不知该怎么说,但周子墨也不帮腔,看上去是一定要他自己说了,“内子如今怀着身子,我想着陪着内子生了再说。也刚巧可以多看三年书,更有把握一些。”

  李夫人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许文崇,她面色有些复杂,她没想到还有男子会因为妻子夫郎怀着身子,而选择过三年再去参加春闱的。

  李大人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文崇,你夫郎生子,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我记得师兄说了你考中乡试前三就可以拜他为师?刚巧你也要及冠了,也该取个表字了,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师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许文崇知道这些,他低叹一声,却不知说些什么来支持他自己留下来。

  李大人看着许文崇低叹,还以为他不愿意,忍不住和周子墨道,“你也劝劝你夫君,他对你一直很上心,去年的时候,文崇还有一首诗很是出名,有很多人还为此争论,说是不是写给心上人的,要不是师兄和我说了,我还没看出来这是写来给你的。”

  他感叹道,“但这次不一样,事关文崇的前途,你还是得要好好劝劝他。”

  周子墨怔住了,他扭头看向了许文崇,许文崇完全僵住了,他之前一直觉得万无一失,周子墨不会发现那首诗被许多人都知道了,所以一口应下了不会把这类诗词往外流的话,没想到却在李大人这里被戳破了。

  周子墨看到许文崇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他对此倒不是很介意,毕竟去年也就是他们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的时候,那这也不算许文崇骗了他,要是平时,他说上两句也就算了,但今日这似乎也是一个借题发挥的好机会?

  这样想着,周子墨没再看许文崇,而是先回了李大人的话,“我也在劝他呢,不如李大人好好说说他。”

  等两人回到了家,周子墨喊住了想要去给他端水的许文崇,“我们谈谈。”

  许文崇紧绷了一瞬,只能转过身来,坐到了周子墨的对面。

  周子墨轻声问,“你不是说你不会外传的吗?是哪一篇?”

  许文崇抿唇,“就是新婚时念的那一篇。”

  周子墨脸皮抽了抽,得了,不用演了,他可以本色表演自己生气了,“那首诗???”

  许文崇轻咳一声,试图安慰周子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首诗了,更何况这首诗真正的意思也没有多少人看出来。”

  周子墨沉着脸,感觉到了羞耻,这首诗对他的意义是很特殊的,再加上听到这首诗的时间也很特殊,所以他并不希望有很多人知道这首诗,虽然知道这不该怪许文崇,但是,“你明年必须去参加春闱。”

  许文崇顿时不说话了。

  周子墨凉凉的道,“你这回是不去也得去了,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你考中,我们都分被子睡吧,你也好安心读书。”

  许文崇:……

  他怀疑要不是家中没有更多的房间了,他都想要拿分房睡来威胁他。

  许文崇无奈的妥协道,“我去,你安心在家。”

  晚上。

  就在许文崇以为没事了的时候,他就看到周子墨在铺床,床上两床被子无比的显眼。

  他有些艰涩的问,“子墨,这……”

  周子墨忙碌中抽空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我在威胁你?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记得你之前还问了什么月份内不可以同房吧?咱们还是分开睡为妙,还是你考试更重要。”

  他美美的躺进了被子里,半响才探出一个脑袋来,“你先看书,不能懈怠了,我先睡了。”

  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困倦,睡的比平时要早很多,许文崇都是陪着他一起睡的,但今天周子墨表示,考完乡试了,也放松了一段时间了,也该好好备考下一场考试了,一切还是以考试为重啊。

  高三·考了很多试·周子墨如是想道。

  这下好了,许文崇不仅要和夫郎分被子睡,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强行错开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自己夫郎僵持这么久,闹得最后剩下在家中的时间,他也抱不到自己的夫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好晚,我不行,我先骂我自己。

  我好像确实阳了,家里人都被我传染了,今天高烧的就有三个了我爸,我妹,我舅。我真的行走的感染源hhh,大家这段时间都不太舒服,然后集中爆发了。

  一定要做好防护再出门啊,阳了的感觉真的很差,我平时一个半小时就能码完一更,今天我码了三个多小时,然后感觉还不太行(下下周期末结课了再统一修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