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怔怔的看向他, 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许文崇眼中的光芒明亮而温暖,几乎叫他想要落泪, “好, 我陪着你一起, 让百姓们过的更好。”

  许文崇察觉到了周子墨语调里的哽咽,他有点不知所措的轻轻捧起周子墨的脸,注视着周子墨微微泛红的眼眶,“怎么了?要是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

  周子墨被许文崇这难得有点茫然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想什么呢。我是太高兴了。”

  许文崇松了一口气, 亲了亲周子墨, 声调柔和的道, “你安心养胎, 家里有我呢,你要是怕疼, 咱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就好了。”

  周子墨故意逗他, “万一我怀的不是小子呢?是一个哥儿, 或者女孩?”

  许文崇想也不想的道, “那就坐产招婿,你说的,以后我是当官的,给孩子招个赘婿还是不难的。”

  周子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想的怎么这么远?这怀孩子又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他心情好上了不少, 推了推抱着他的许文崇催促道, “你快去找娘, 帮娘做事。”

  许文崇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临走前还是叮嘱道,“子墨,你如今身子重,还是好好歇着吧。”

  周子墨佯作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不然娘都要回来了。”

  许文崇笑着离开了院子。

  周子墨揉了揉自己的脸,就起来准备往卧房走,打算躺一下,也算是歇一会儿。

  在周子墨躺在房间里闭目养神的时候,许文崇找到了提着一只刚抹了脖子放了血的老母鸡,往家里走来的何氏。

  何氏看到他,皱眉道,“你不在家里陪着墨儿,跑出来做什么?”

  许文崇想要接过何氏手里的鸡,却被何氏拒绝了,“不用你,你回去陪着墨儿吧,娘很快就可以处理干净了。”

  许文崇试着说服何氏道,“娘,子墨很关心您,您如果完全不让我搭把手,子墨是不放心让您一个人做事的,我们也看不住子墨。”

  何氏还是有些犹豫,“可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去洗衣做饭呢?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你该好好读书的。”

  许文崇摇头失笑,“娘,君子远庖厨说的是君子不忍看到厨房里的动物被杀死,所以要远离厨房,可不是说君子不能进厨房做饭,好了,这也是儿子和子墨孝顺您,您教教儿子怎么做菜,娘也可以尝一尝儿子做的饭菜。”

  何氏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鸡递了过去。

  许文崇虽然不会做饭,但处理鸡鸭兔子之类还是和父亲学过的,等何氏烧热了水,许文崇就料理干净了老母鸡,按照何氏的指令放东西,加柴,然后被教导着看火候。

  许文崇很聪明,但厨艺上的天赋就不怎么样了,虽然不至于难以入口,但味道确实没法硬说好吃的。

  周子墨在喝了自从知道怀孕后的第五碗鸡汤,面对着许文崇期盼的眼神,忍不住道,“这才六七天,我就喝了这么多汤了,也不能喝太多,万一孩子吃大了,难生怎么办?”

  许文崇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他之前在李扬媳妇怀着孩子的时候,也是听周子墨说过不能吃的太补的,但周子墨不知怎么的,突然症状明显了起来,开始吃不进东西,吃的过油了还会呕吐,现在是半点腥味也闻不得,更别说去厨房掌勺了。

  何氏和许文崇心疼的很,倒是周子墨,还有点心情开玩笑,“这说明小孩也不想要我去厨房做饭啊。”

  许文崇却更加心疼,“那是他不懂事,他懂事的话,那就知道不应该折腾他爹爹。”

  李扬媳妇抱着李思博,闻言忍不住笑了,“这么小的月份,胎都没坐稳呢,孩子哪里懂得这些。”

  说着,李扬媳妇眉眼含笑,“你这月份还小,所以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等过一两个月,就好很多了,到那个时候,墨哥儿的肚子也要大起来了。”

  周子墨闻言,苦了脸,大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过如果月份大了可以不至于一点荤油都吃不下的话,那他还是愿意的,实在是他这段时间吃的太清淡了,他是很爱吃辣的人,如今却不敢吃这些 ,只能等到以后一次性吃够本,这样想想这段时间好像更难捱了。

  不过今日的目的却是去府城看榜,今日已经是八月末了,正是放榜之日。

  不过今日的主角应该是许文崇才对,但众人来了许家却是围着周子墨,盯着他喝下了一碗鸡汤才罢休。

  尤其是许文崇,他别的菜色做的不怎么样,还要何氏在边上指点一二,但是鸡汤已然炖的像模像样了,是以这段时日周子墨喝的最多的就是鸡汤了。

  李扬媳妇在周子墨孕后第一回来时还有些吃惊,没想到许文崇居然会给周子墨炖鸡汤喝,在知道了许文崇不仅给周子墨炖鸡汤,还洗衣做饭了,不免有些震惊,李扬也会做饭,洗衣,但这是因为她嫁进来之前要做家务才会的,自从她嫁进来,就没有做过这些了。

  她怀着身子实在是不便的时候,就变成了李妮去洗衣服,饭菜一直都是何氏做好了端给他们吃的,李扬也是没有沾过手的。

  要说李扬也算是疼媳妇的人了,但就算是李扬,也是没想过要帮忙做这些的。

  李扬媳妇偷偷和周子墨感叹过,说小许是个疼人的,说周子墨有福了。

  话说过来,周子墨喝完了鸡汤,殷殷的看向许文崇,想要跟着一道去,但放榜人多,哪怕周子墨坐在骡车里,那也有可能被冲撞了,许文崇怎么会同意,他摇头,“今日我和李扬大哥一道去就好,娘,你在家里,看到点子墨,要是不舒服了,去隔壁村乔大夫那里请乔大夫过来一趟。”

  周子墨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看许文崇毫不留情就拒绝了,还找了何氏留下来看着他,他就很不满了,也许孕期本就敏感,他哼完,就站起来,也不理其他人,自己径直回了房。

  许文崇无奈的笑了两声,温和的和李家人赔礼,“子墨最近都不大舒服,今日也是想要早早休息,还望大哥大嫂勿怪。”

  李扬一贯的不吭声,李扬媳妇笑眯眯的道,“我们还能和墨哥儿置气?好了,你们两个快去吧,再不去,都赶不回来吃饭了。”

  李扬一言不发的起身去套骡车了,当初买骡子的时候打了两种车体,一种是带着车厢的,一种就是敞着的木板车。

  这回李扬就套上了带着车厢的车,等着许文崇出来了。

  等许文崇上了车,他就挥着鞭子,赶着骡子往府城走了。

  府城,桂榜前头,人满为患。

  不时有人惊呼出声,就连哭都有两种哭法,有的放声大哭,还有的喜极而泣,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李扬不识字,许文崇自己下了车,挤进了人群里。

  还没看到桂榜呢,就听到了有认识他的人喊他,“许郎君,你不必挤了,我瞧见了你的名次。”

  那人也很是激动的道,“许郎君,你中了第三名,恭喜许郎君啊。”

  许文崇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看这人喜形于色,想来也考上了,“不知任兄中了第几名?”

  任怀远也是笑着道,“唉,名次不高,不过好歹没有名落孙山,勉强据于第十九名。”

  许文崇也是笑着恭喜道,“恭喜任兄,这名次,也是任兄该得的。”

  两人笑着互相恭维,正当任怀远想要邀请许文崇一起去酒楼喝点小酒时,真正和许文崇交好的一个秀才来了,“许弟,还没恭喜你成功考进前三名呢。”

  正当许文崇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听那个秀才道,“今日我就不请你去喝酒了,你总是不愿意去喝酒,但是过几日咱们几个还是要聚一聚的,包括邱兄吕兄还有顾兄,一道庆祝一番,还有咱们可要一起去京城啊。”

  许文崇闻言有些迟疑,他斟酌再三,还是道,“闵兄,今年我还是不去京城了。”

  闵严一怔,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如今考中了第三名,咱们舒州乡试前三名向来都能考中进士的,你是家中有什么事吗?这完全可以和我们讲一讲,我们家里也可以帮衬一二。”

  许文崇摇头,“内子怀着身子,要按时间算的话,在内子生产时我是注定赶不回来的,我想要陪着内子。”

  任怀远和闵严闻言都是一怔,任怀远更是失声道,“许兄,还是前途为重啊。家中父母兄弟也会照顾一二的。何必呢。”

  闵严见过周子墨,倒是对他比较了解,“文崇,你可曾问过你的夫郎?你又怎知你夫郎愿不愿意你放着这三年的光阴去陪着他?”

  许文崇默然,但还是坚持道,“三年时间而已,我不若好好深研,届时再考个更好的功名回来。”

  闵严知道劝不动他,只是道,“你回去,且和你夫郎和许夫人说,若是你夫郎和许夫人都愿意,那么这一切自然由你。”

  许文崇也点头,他转而对着任怀远道了别,就上了边上李扬的骡车。

  许文崇倚着车厢壁,思索着该如何劝服周子墨和何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实在是很不舒服,吃了止痛药还是头疼,希望不是阳了,这段时间因为要操持外公的身后事一直住在舅舅家,和姐姐妹妹挤在一张床上,今天不仅我不舒服,我妹妹也低烧了,姐姐也是很难受,只不过我的看上去更严重一点,高烧烧到了38.9度,大家都要注意做好防护,盖好被子,穿衣服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