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拆箱时刻还未到来,曲雪郁便在第二天傍晚接到了经纪人柏扬之的电话。

  “雪郁,”柏扬之在电话对面道:“这两天你可能需要在鲸海为周导的新戏接受一个小小的专访。”哪怕大众都以为曲雪郁此时应该在春明,但周导的那部戏就要开机了,曲雪郁出现在鲸海也不奇怪,他的私人行程消息一向把得很严,更何况有老爷子在,黄牛不敢爆他消息。

  阮江酒道了声:“好。”

  周导那部新戏确实快开机了,他在这部网剧剧组中要待的时日也确实所剩无多。不知陆执心里到底做的什么打算,这部网剧依旧低调得过分,网上甚至连一张剧照都搜不到——包括他的。除了小白,其实没有人会坚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剧组一些人其实已经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却也因为陆执的插手,没有泄出半分消息。

  阮江酒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他望望天边的暮色与星子一笑:小白今天开学了,要晚些才能到剧组来接他。

  “所以,”柏扬之抽抽嘴角,道:“大少爷您现在就巴巴等着人家小朋友下了课来接你?”他毕竟是这位大少爷的经纪人,这位大少爷谈了恋爱还是没有瞒他——说实话,这让他有点感动。

  阮江酒挑了眉:“他很不放心我,怕我被欺负,所以坚持要来接我。”

  柏扬之:“呵呵。”

  阮江酒挂掉电话后陆白的车便到了,车门打开,他便扑进青年的怀抱,手伸进青年带着温度的风衣里,紧紧抱着对方的腰。

  阮江酒有些惊讶,他揉揉少年柔软的黑发,声音温柔:“怎么了?”

  陆白身体一顿,还是摇摇头,闷闷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上课睡觉划水时,做梦梦到不太好的事情罢了——原著中,这个青年的结局是死亡。因为已经不受剧情束缚,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或者,是他刻意不想记起,可今天,那个梦又残忍地提醒了他。

  想到这他将青年抱得更紧些,道:“小阮,你一定不能离开我,我要一直在你身边才可以。”这样,他才能保护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让这个青年走入原著中那样的绝境。

  阮江酒听出少年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低了头,轻轻将一个吻覆在对方的发上,道:“小白,你怎么了?”声音里含着担忧。

  “真的没什么。”陆白用鼻尖亲昵地蹭蹭青年的胸膛,道:“小阮,我们回家吧。”

  阮江酒一顿,还是道:“好。”这个他最在意的小孩儿所在意、担忧的事情,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如果可以,他愿意接过这个少年所有的忧愁——这个小孩儿天生适合无忧无虑地笑。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江景别墅,江水对面灯火辉煌、灯光映在江面隐隐绰绰,别墅旁边的路上已经亮了灯——住宅区寂静而安谧,附近灯光是模糊的昏黄。

  陆白别墅前的空地停了车,却并不把车开进车库,也不下车。

  阮江酒看向他:“小白?”

  陆白突然熄了车里的灯,车里立刻陷入一片暗色里。阮江酒瞳孔一缩,便下意识朝少年伸出手——他的小白,怕黑,还有幽闭恐惧症。

  只是他的手还未伸出,陆白便已经握住他的手,阮江酒感觉到,少年的手有些烫。

  接着,窸窸窣窣一阵响,阮江酒便感觉到,那个少年已经翻身跨坐在他的膝头。

  阮江酒伸出另一只手捞住陆白的腰,便感觉到少年倾身紧紧抱住了他,两只手揽着他的脖颈。

  “小白?”为了让少年姿势舒服些,阮江酒调低了椅背,他一手揽着对方的腰,一只手轻轻压在对方后颈,像是在安抚,声音温柔得像怕吓到对方。

  “小阮,”几乎密闭的空间里,陆白深深嗅一口青年颈边温暖好闻的气息,才终于觉得躁动的心脏平静下来,他道:“我确实怕黑,也有密闭恐惧症,可是,你看,在你身边的话,我就根本不怕这些。”

  这件事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之所以和这个青年睡觉时还开着夜灯,只是因为根深蒂固的习惯。

  “小阮,我甚至会感谢这样黑这样小的空间,”陆白喃喃说着、用鼻尖蹭蹭青年白皙温热的脖颈:“因为,在这样的空间里,我可以离小阮这么近。”仿佛整个狭小的世界里只有他和这个青年两个人,于是他便能无比清晰而明确地确认,这个青年还活着,他有温暖的身体,还有颗如此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听着少年的话,阮江酒觉得自己心脏突然有些奇异的疼痛:这个少年并不是会说这种患得患失的话的人,他干净又洒脱、柔软又可爱,性格里却带着凌厉和干脆。这个少年并不是犹豫不决懦弱扭捏的人。

  可当他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阮江酒没想到自己会难受到这种地步。这样难受,他唇角却浮出个笑,又用力揉揉少年的后颈,道:“我不是在这里么?”

  陆白稍稍离开对方些,眼眸在黑暗里亮晶晶的,他微微歪了头,道:“那你亲我。”

  阮江酒在黑暗中看着跨坐在自己膝头的少年,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低低笑出声:“你可真是、我的克星。”说罢便用力压上少年的后颈,少年全然信任地朝他倒下来,他便将他的身体完完全全接在怀抱里,接着,便吻上了少年微张的唇。

  “唔……”

  密闭的黑暗中,他们的呼吸与唇舌彻彻底底交缠在一起。

  和这个青年接吻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陆白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却依旧舍不得离开——仿佛救命稻草一般,他想不断确认这个青年的存在。

  终于分开时,陆白喘着气,手抵在青年胸膛上,身体却热而麻。阮江酒仰躺在座位上,他看着车窗外有一两缕灯光照射、进来,少年微仰的脖颈在那灯光里显出一种奇异的脆弱和诱、人。

  他终于觉得,自己要彻底疯了。

  “要做吗?”他就坐在青年腿上,青年身体的变化他当然一清二楚。如果对方是小阮,在这里做也没什么。

  阮江酒笑笑,他重新压上少年的后颈,把少年身体狠狠压进怀里,却只是亲了亲对方此时热烫的耳尖,轻轻道了声:“不。”

  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本来是件快乐的事情,可现在什么准备都没做,他不想让这个少年有任何不愉快的经历,因为,他这么珍视着这个少年。

  “乖,我帮你。”他把少年压在怀里,解开对方的牛仔裤。

  陆白将脸埋在对方怀里,脸颊滚烫,呼吸也乱得厉害,不知想起什么,他怔了下,便朝青年起了变化的地方伸出手:“我也可以帮到小阮的。”

  似乎有些害羞,他的声音轻轻的,像一根都柔软的羽毛拂在阮江酒的心尖,他的心脏软得发麻,却烫得像火焰,于是他便觉得,他一定会为这个少年无怨无悔地疯上许多辈子。

  ……

  一夜好梦。

  第二天陆白醒来时揉揉眼,接着毫不心虚地翘掉了今天的课——这两天他老爹不知在忙什么,难得没有督促他功课。

  身旁是空的,陆白便隐隐约约想起,阮江酒似乎说今天有事要出门。

  “小白,我明天要去接受一个专访。”昨晚在床上,他上下眼皮在打架的时候,似乎有听到青年在他耳边说这句话。

  本来想说句‘我家小阮好厉害刚出道就有人来采访’、又想说‘那我一定要陪你去你不知道那些记者可太可怕了’,谁知那时候实在太困了直接睡了过去,便到底未来得及说出口。

  陆白吃着阮江酒准备的早餐,便有些后悔今天没能早点起来和青年一起去。遥控器就在手边,陆白便干脆打开电视——虽然可能不是什么有名的频道和节目、青年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镜头,但如果刚好能看到青年,就好了。

  电视机被打开,屏幕上便立刻跳出曲雪郁的脸。陆白被那张和青年太过相似的脸晃得一怔,反应过来正要换台,女主持人甜甜的声音便传出来

  “曲老师这次要扮演的角色叫什么呀?”周导的戏保密性一向好得过了头,在未放出物料前,大众甚至连主角名字都不知道,这部戏就要开机了,这个采访的目的之一就是放些物料出来,主持人才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与期待问了这个问题。

  电视屏幕上的青年英俊又迷人,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他笑笑,道:“阮江酒。”

  陆白眨眨眼,一怔。

  那部电影更多的信息都要保密,是以涉及到的相关问题都被青年很巧妙地化解。接着进行到粉丝提问互动环节,主持人指着大屏幕笑着道:“等下会有超级多粉丝的问题弹出来哦,曲老师至少要挑一道来回答!”

  曲雪郁挑了眉笑笑:“可以。”毕竟,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主持人喊了开始,屏幕上便疯狂掠过粉丝的问题——这是电视台的直播互动,那些问题都是实时的。

  曲雪郁看着那些疯狂涌出的问题,本想随意挑一道回答,突然,他不知看到什么,瞳孔一缩。

  “停。”他轻轻道。

  屏幕立刻停下来,主持人连忙迎上来:“曲老师挑好了么?让我们来看看是哪一道!”

  即使按了暂停,屏幕上依旧有许多形形色色的问题,曲雪郁指指不起眼的角落,道:“那一个。”

  主持人一愣,连忙看过去,接着便一字一字念出来:“曲老师最喜欢什么节气?”念罢主持人便觉得有些可惜——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平淡。

  俊美的青年却认认真真看向摄像机的方向,仿佛在透过镜头看向什么人,他眼眸弯起来,里头蓄着月华似的光芒,他道:“我最喜欢白露节。”

  主持人一愣,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句‘露从今夜白’的诗。”那声音温柔得恍若一个轻吻,却那般认真而郑重。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作者君睡觉去了呜呜呜,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TAT小天使们晚安感谢在2020-10-1600:37:24~2020-10-1705:1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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