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澜,你把我当什么?”
那句梗在喉口,迟迟说不出的话,就这样自然的脱口而出。
宋窈觉得,宋文澜那双眼睛,确实蛊惑人心。
宋文澜焦急的神色忽然沉静下来。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皮靴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像一只小锤子敲在宋窈心头。宋窈在等他的答复,可是他迟迟不开口。
宋窈的心,从期望到失落再到绝望,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宋窈差点开口说她只是随口一问的时候,宋文澜转过身,对上宋窈的目光。
“你问,我把你当什么?”
宋窈喉口一紧,手下意识握紧了衣服。
“那我要先问你,外面的传闻,是真的吗?”
宋窈的心猛地揪起,那些传闻他根本就听到了,只是在装不知道而已。
“什么传闻?”
既然他装作不知道,那自己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动心了?”
他的语气很冷,仿佛只是例行询问公事,最起码不是宋窈想象中的那种语气。但凡他对宋窈有些情愫,语气都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是!可笑吧!人人都说戏子无情,我却动心了。”
宋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也颤颤的,喊出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宋文澜忽然笑起来,“是挺可笑的。”
“徐靥,你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要知道,钱,权,世人渴望的一切我都有,也都可以给你。”
“我可以让你富甲一方,让你万人之上!”
“独独这爱,我给不了你。”
独独这爱,给不了你。
这句话在宋窈心中回荡放大,不断嘲笑宋窈的可悲与可怜。
她要的仅仅是爱而已。
钱,权,她都不要。
徐靥挽唇一笑,眼波顾盼,美的宛如鬼魅,摄人心魄,任谁看了都要赞上几句。
但宋文澜仍是一副冷淡模样,衬衫拉的板正,脚上的皮靴擦的发亮,不染纤尘,一如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情绪。
“靥女自作多情了,自知一介戏子,不敢高攀。”
宋文澜垂眸不应。
“但是靥女还有话想要告诉将军。”
“世人渴望的不止钱和权,最重要一样你弄丢了!”
“是爱。”宋窈说完转身就走。
宋文澜没有挽留,甚至没有一句话一个动作。
宋府的院子里,副官正在忙着清点他们剿灭濑亚东老巢的战利品,看宋窈冲出来有些疑惑。
“徐小姐,你怎么了?需要送您吗?”
“不必了,麻烦了。”
宋窈感觉很好笑,连副官都知道问候她几句,可是宋文澜把一切都做绝了,用最低劣最伤人的方式告诉宋窈:我们不必来往了。
宋窈走过街头,那是他们昔日一起走过的路。
宋窈路过河边,那是他们昔日一起泛舟的河。
宋窈路过糕饼店,他们曾一起尝过那里的桂花糕。
二人也曾莲湖泛舟,念诗赋词,也曾竹林之侧,闲听蝉鸣,曾花前月下,相谈甚欢。
他们与明月下相拥相吻相交融。
到最后像一块坚冰,碎的只剩一地冰碴,刺得人心痛不已。最后化为一摊水渍,看得见,却抓不住。
街上许多人对着宋窈指指点点,可是宋窈都不在乎,她从来什么都不在乎,她对流言蜚语向来不以为然,她只是害怕看到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流露不屑的神情。
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