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周策从二人身后冒出头,弱弱的问:“冬南楼的宴会你还去吗?”
周策也很忐忑,但今日他外祖母寿诞,他爹办了一场家宴,叮嘱他下学赶紧回府,但又先前去东南楼喝酒的事杜行清还没给他答复呢!奈何这人一下学就往文絮璁这里跑,周策在远处巴巴的看了半天,实在等不了了,才凑上前问了一句。
但,杜行清不舍得对文絮璁发脾气,对其他人可以。
“去什么去!”杜行清像个点着了的炮仗,噼里啪啦见人就炸:“整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你若真是闲来无事不会在家里看书吗?论语,春秋,女戒你都会背了吗?还想着去玩,尚书大人一生正直,毁在你身上了可如何是好!”
发泄完一通的杜行清愤愤的拂袖而去,留下被吼的脑子发懵的周策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扣手指。
“什么嘛!我只是问问你去不去,还让我背女戒,我又不是女人,先朝都灭亡了,还这么迂腐,”周策扁着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背什么女戒,干嘛这么凶。”
周策正散发着怨念,那一向清冷的小丞相在看着杜行清出门后,竟然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他发脾气的是我,不是对你,不用介怀。”
文絮璁的声音冷冷清清,像是冰块倒进水里,清脆又泛着凉意。
“啊!我我我我吗?啊哈哈哈,”周策目光转了个圈发现文絮璁是在对他说话后,疯狂摆手:“我不介怀,我不介怀!”
“你们方才说要去东南楼?是去做什么?”
虽然小丞相把问句说的像是陈述句,但周策却听出了文絮璁不同以往的温和。
……好吧,其实也没有多温和,但至少也是正常人对话的语气。
“我我,我看他这几日心情不不好,想和他去喝,玩玩,嘿嘿,我们去玩玩。”周策讪笑。
“噢。”文絮璁抱着书点点头,绕过他向门口走:“家中有事,我先走了。”
“再会。”周策一脸玄幻的挥了挥爪子,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文絮璁和他说话了哎!
但是,周策抓了抓头发,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坏了!周策火烧屁股一样朝书院大门跑,寿宴!
17.第 17 章
虽然那些杜行清说的慷慨万分,义愤填膺,十足笃定,他不去冬南楼的宴会。
但那天到了,杜行清又掩着鼻子,一言不发的坐上了周策的马车,他正襟危坐,就连衣角都显示着本世子很高贵,只是看你可怜,姑且就陪你去一趟的气息。
但是周策不买他的帐,他对那日的女戒还怀恨在心。
“小侯爷,”周策拍拍他的肩,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为什么我们彼此不能坦诚一些呢?放下一些所谓的骄傲,日子会简单的多,你这样活着太辛苦了。”
对此,活着太辛苦的小侯爷做出的回应是,十分感激的抬手对准周策的头,然后狠狠的拍了下去:“给本世子好好说话。”
冬南楼在泗水街的巷子最深处,他们两下马车时楼里已经到了许多人,冬南楼门口待客的管事笑着迎上来:“小侯爷,周少爷,里面请!”
杜行清提着袍子踩着脚踏走下马车,向管事点点头朝里走,周策跳下来:“你等等我”
冬南楼其实就是一个奇珍异宝的大卖场,有人得了好东西,要卖掉或是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一番的,只要把东西交给冬南楼,楼主保管把这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这里进门是一个大院子,楼台水榭,花草虫鱼,假山长廊,人来人往的,看着好不热闹。
有认识杜行清和周策的,提着声音打招呼:“你们二位来啦!”
杜行清手还背在身后,正仰首瞧着树上伸出来的树枝发呆,闻言转身笑了笑:“随便看看。”
“看什么看!”周策可不是来随便看看的,他兴冲冲的转身找到管事的:“管事,你们这的酒在……”
嫌弃的推开周策,杜行清扭头问管事的:“听说你们这有块不错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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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这就是那块石头了。”
阳光下,半人高的的玉石被雕刻成清疏雅淡的花枝,摆在白色细软的布上,细细看花叶的纹路在上面都很清晰,玉石本身又通透漂亮,杜行清握上去,果然沁着一股温润的凉。
周策围着看了半日,不得不得承认:“这还挺好看的,是吧行清?”
“嗯。”杜行清收回手,看向管事:“它卖吗?”
“啊?”管事一愣:“白丝木盒装着,自然是要卖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块玉已经被人定了。”管事笑了笑:“要不小侯爷再去看看其他的?”
“什么叫被人定了!”杜行清皱眉:“既然要卖东西,把货给人家看了又说被定了算怎么回事,那当初何不该早说这东西被人买下了,害我白跑这一趟,被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