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秋一击未中,反而又落了一片羽毛,显然急躁起来,发出了几声近乎是刺耳的鸣声,又试图袭击了两次,一次还朝着龙槿榆抓着藤梯的手啄了上去,仍未成功后才不甘心地穿进云雾当中,扑扇着远去了。
它这是,想拦我?
龙槿榆皱了皱眉,周身因为潮湿蔓延起一丝凉意,她放眼望去,已能看见岛上森然的树木,枯乱山石也清晰可见。
回风岛近在眼前了。
定了定神,将耳畔的发丝拂开,龙槿榆继续往前走去。这横梯看似直通岛上且并不算窄,但花如云已提醒过数次,这横梯悬在了百丈悬崖之上,差不多惧高之人只要稍微往下看一眼,便会腿脚发软寸步难行,龙槿榆不惧高,往下看时,只觉除了云雾缭绕,便是一派深不可测。
她此时心神稍安,顶着疾风的脚步快了些,想要早一点踏上岛,不料在距岛七八丈时,又遇到了阻碍。
说是阻碍,说是困境才更贴切。
脚下地横梯木板变得极其稀疏,块与块之间,远不够一个人的步伐去够到,何况那些板木全然被苔藓包裹,似乎一踩就裂的样子。
若用轻功,辅以横梯,越过这一段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比跳起来走还要安全些,龙槿榆后退了小半步,算了算步数,便蓄力跃起,为了攀住横梯,避免不必要的体力损耗,她一手搭在横梯上,纵身越过时足尖数次轻点横梯,稍微有一点外力便能省下许多力气。
有些意料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变故。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整个右掌都布上了一层湿而黏腻的草木青汁——毕竟是活物。
她不甚在意,一脚踏上了回风岛,那一瞬间,心落了一半。
可不等她稍安片刻,身后横梯猛然有一阵凌厉的风声袭来,她神情一厉,身体早已做出反应,片刻退至数步之外,定睛一看,登时愣了。
是花如云。
他此刻,脚踩在回风岛的地域内。
龙槿榆:“你……”
花如云看清了她的位置,面上谨慎的神色松了一松,甚至露出一丝微笑来。
“你……怎么过来了?”龙槿榆这一惊非同小可,都有些结巴了。
花如云走到她身边,并未说话,上下看了看,忽而眉峰一敛,轻轻牵起她的右手。龙槿榆怔怔看着他的动作,却是连挣脱也忘了。
“别说话。”
他垂着眼眸低声说,取出来一方手帕,轻柔地将她掌内的青色污渍一下一下俱都拭去。
回过神来已是很久以后了,龙槿榆自右手漫起一缕神奇的感觉,好像是,有人用一根轻柔的羽毛搔了一搔她的内心最软之处。
“你,何时上来的?”
花如云抬眼看向她:“在我看不见你的身影那时。”
“可是……”
花如云摇着头轻轻笑了笑,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回风岛,“我好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龙槿榆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你不必来的。”
花如云并不接话,待将她的手掌清理干净,才轻声道:“走吧,我们一起。”
这是他第三次踏足此地,十一年前与凌清漪在此分别时,原是抱着不再相见的决心,毕竟生死之时,没有其他事情更加重要。
可他还是来了。
为何?
当龙槿榆的身影渐渐模糊,一步步踏上了未知的危险,他遥遥看着,仿佛心里有一点牵丝扯拌着他,让他不能只作等待。
惊蛰番外
“你说……想去哪里?”
“风尘叹!”
凌清漪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三人,因为今日得以出宫而格外活泼的眉目不画而横翠流波,曜曜生辉。
堂秉文有些错愕,下意识看向她身后将这位带出来的夏瑾怀,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花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