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轻渺站在门外,看着二人相对,张青姝面庞已是通红,龙槿榆轻柔地看着她,不时给她拭去脸上的眼泪,他心里像是也落下了一块好多年的石头,目中露出一点欣慰。
他屈指敲了敲门,“青姝。”
张青姝看见他,面上一喜,忙忙地过来拉了他的手臂,“轻渺……你来了,你来,快过来。”
龙槿榆打量了这两人的动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是……槿榆,龙槿榆,”张青姝浑然不觉,欢天喜地的样子,又看向龙槿榆,“槿榆……姐姐,这是轻渺。”
龙槿榆看着她期待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便朝凌轻渺道:“幸会。”
“幸会,在下凌轻渺。”凌轻渺略顿了顿,又道:“方才,已见过了槿榆姑娘的朋友。”
龙槿榆微微垂眸,张青姝却欢喜道:“真的吗?你都见过了呀,太好了,那两位公子现在在哪里?”
“是四位。”
“四位?”张青姝略有些疑惑,却并未多想,还是红着眼笑吟吟地看着龙槿榆,“对了,你……怎么来南楚的?是过来游玩吗?那几位公子也是碧溪山镇的人?”
龙槿榆淡淡摇头:“他们是京城人。”
“京城……”
“在哪里呢?那姑娘在哪里?快让我,让我看看……”一道急促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看着约莫四十上下的妇人出现在了门口。
陈妈妈因为来得太急,只草草披了外衣,慌慌张张的模样,一眼看见屋内,便是全然没有看到凌轻渺,目光只牢牢凝在了张青姝和龙槿榆身上。
她眼中骤然闪现的狂喜,点亮了那因为瘦削而显得很是单薄的脸庞,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几步奔了过来,越激动越颤抖,许久才一把抓住了龙槿榆的胳膊,“你……你是……”一语未了,早已泪如雨下。
龙槿榆从不与人如此接触,却同样没有推拒这陈妈妈的动作。
“孩子……你,你这些年是,是怎么过得?你,你娘呢?”陈妈妈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就认定这边是当年分开的另一个孩子,死死抓着她颤声问。
“妈妈,你先别激动,”张青姝安抚她,“有话慢慢说。”陈妈妈抹了抹眼泪,被她扶着坐下,眼睛还是盯着龙槿榆,“当时,就那么几天,我……我也没有留意你……没有留意那孩子身上可有些胎记特征,这……”
便是一切看着就是,可毕竟没有……
“师母说,那天,”龙槿榆刚说了几个字,张青姝和陈妈妈就都怔然看向了她,“那天,我被一个青灰的小包袱包着,母亲将一条绢子系在我的腕上,那上面,绣着一簇木槿花……”
陈妈妈泪如泉涌,双手抓着她哭道:“那是我绣的呀,姨娘身体不好,她的东西都是我一针一线做的,那花,是我绣的呀……”
张青姝全然痴了。
龙槿榆的声音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眸中更泛了水光,“师母,将母亲……安葬,她说母亲生得极美,眉间有一点美人痣,耳后,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陈妈妈痴了半晌,再说不出话来,搂着她们两个放声恸哭着,这些年的苦和牵挂和思念,日日夜夜走到她的梦里,而如今……
停留
“师妹,是……青姝姑娘的,姐姐?!”
凌轻渺点头,“她们是双生子。”
一时之间亭内众人神态各异,惊喜掺杂,隐竹想来想去,大悟一般道:“原来……就是说,长得那么像,可是这姐妹二人隔得也太远了,如果不是槿榆随我们来了南楚,这可要怎么样才能遇到啊?”
凌轻渺淡淡道:“我派人去过碧溪山镇,可是张家早就落败,想找一个当初知道内情的,都很难。”
沈川尧道:“师妹说,师伯当年也多番打探过,除了确定那户人家姓张之外,几乎也没有其他结果。”
凌轻渺看向他,目光似别有深意,“我记得,沈相少年师出江湖名门,恕我多言,敢问龙姑娘的武功如何?”
沈川尧一怔,随即垂目道:“……远在我之上”。
花如云和堂秉文自然猜到他此话何意,不免对视一眼。隐竹在侧,开口道:“她们姐妹刚刚相认,肯定有许多话要说,现在已很晚了,不如我们几个先回客栈,至于其他的,明日再谈。”
凌轻渺冷笑笑,还未开口,那边便传来一阵喧闹嘈杂声。
“青姝姐……这……”
“天哪……怎么回事啊……”
“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