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叫青姝,从小就从碧溪山镇来了南楚,再过两个月,我就二十岁了,我有一个姐姐,我从没有见过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叫龙槿榆,龙,是师母的姓,”龙槿榆鼻尖漫上了一起酸涩,“母亲……已逝,她是碧溪山镇,一户张姓人家的妾室,我不知自己生辰何时,但是大约,也二十岁了。”
她们都说得慢,张青姝近乎哽咽,龙槿榆回握住她的手,眼眸泛红,“你说,姐姐?”
张青姝终于忍不住了,她泪眼婆娑,“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还在,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我不会空等着的……姐姐,我是青姝,张青姝,姐姐……”
凌轻渺和花如云堂秉文都在门前停了脚步。
震惊也罢,欣喜也罢,这世间总给人这样的巧合,不论在如何如何的困境之下,这世间啊,总让人看不见还有多少等待与未知。
泪泉
“啊,不会吧?那几个沉国商人真的这么说啊?”
“真是太过分了,阿路哥对他们也太轻饶了……”
“青姝前辈会不会难过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这些女孩子不是今晚考核的那批,原本还诧异为何师姐们突然被叫去了前面,现在听了隐竹说了方才的情况,都吃了惊,想不到有人这么胆大包天,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个个面露担忧。
亭子不大,月光皎洁,凌轻渺等人来到院子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
隐竹身处其中显得坦然自若,三言两语让氛围活动起来。沈川尧就不同了,柴小玉以为他不喜喝茶,便又贴心换了酢浆,谁料她还未将杯子递过去,就让对方猛地起身,倒像是她手里有什么碰不得的东西似的,闪避了开去。
“我看青姝姑娘并没有生气,好像也没有在意。”隐竹淡然喝了一口茶,“不过这都这么晚了,你们平常都是这个作息吗?”
柴小玉正脸色青白,听见他问,便勉强笑笑,“前辈们才辛苦,我们虽还不能登台,也要好好练功,等前面歇了,再找前辈们请教些事情,然后才休息。”
“那不是要到后半夜了?”
一个姑娘抢着说:“早就习惯了,我们从前练功,比这更晚也多着呢。”
隐竹笑笑摇头,并未接话。
他端起茶正欲再喝一口,就见凌轻渺三人朝她们走了过来。
这些姑娘们一看便是早知道凌轻渺的身份,你提我拽,匆匆都站立来,一齐施礼,本就是身段袅娜音如莺语的年轻女子,这样一来颇为亮眼。不过隐竹也不及欣赏,他见这三人一起便也猜了大概,惊诧非常,不由站了起来。
听见姑娘们都尊敬地道“见过主君”,沈川尧目光一凛,也起了身。
“不必多礼,你们去忙吧。”凌轻渺目光淡然,嘱咐她们退下,又微侧了脸,“堂公子,不妨介绍一下。”
堂秉文点了点头,看向沈川尧,“沈相的公子。”
“在下沈川尧。”
凌轻渺颔首。
隐竹走到堂秉文身侧,朝凌轻渺拱手道:“在下隐竹。”
凌轻渺目光稍顿,却也不多问,“那么,那位,姑娘,是你们的什么人?”
“主君说的是槿榆?他是我的师妹,”沈川尧道,“她人呢?”
“师妹?”凌轻渺低念,“京城的人?”
沈川尧道:“师妹是碧溪山镇的人,和我们同行,不到一月时间。”
凌轻渺微眯了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几位请坐吧,我去见见青姝。”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堂秉文和花如云。
并非有心怀疑,毕竟龙槿榆的出现近乎圆的是张青姝此生最大的心愿,可这个巧合……希望确实是巧合,而不是有人有心算计。
等他走至身侧,花如云突然低声说:“我们都很意外。”
凌轻渺脚步一滞。
花如云看着他:“我们也真心为她们高兴。”
张青姝太过激动,素来最是温柔镇静的她紧紧攥着龙槿榆的手,不停问着龙槿榆这些年的事,问着母亲的事,语意破碎,毫无伦次,还是龙槿榆轻轻拍着她的肩,让她平复一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