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陆安衍听了这答案,没有再问,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麻烦盯着点高阳郡主的府邸,再帮我给陆府的严飞传个信。”

  这一次,江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陆安衍一眼,淡然应道:“好。”

  两人没有再说话,心思却是不由地转到入宫的姜徳音身上,也不知她入宫后是否顺利……

  消息

  

  已然入宫的姜徳音收拾了纷乱的情绪,心中细细思量着接下来见了皇上该如何开口说明。走到半路,她心中忽有一种异样,觉得此次入宫与往常有些微不同,她的五感较之常人要更敏锐一些,因此一路上她都感觉得到如影随形的注视感,直到她进了皇上的书房,这种紧迫的盯人感才消去。

  书房里,没有燃碳,冰冰冷冷的。天已经黑了,屋里就简单地点了两盏灯,不会很亮,搭着这清冷的气氛,摇曳出一股冷峻的气息。李明恪穿着一件单薄的常服,站在窗前,脸上一片漠然,服侍皇帝的内侍和宫女都安静地退了出去,负责安全的侍卫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姜徳音福身一礼,开口道:“阿媛见过皇上。”

  李明恪仿佛被惊醒了一般,回过身来,示意阿媛起身,对着姜徳音笑道:“不用多礼,朕不是说过让你喊皇兄么?”

  姜徳音抿唇一笑,轻轻地道:“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阿媛,这次委屈你了。”李明恪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母后很挂念你,你最近就留在延禧宫里陪陪母后。”

  姜徳音垂下眼眸,良久才缓缓应道:“是,阿媛明白。”

  书房内安安静静的,李明恪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虑什么,姜徳音握了握藏着袖中的手,手心中握着一团纸。

  “皇上,”忽然,姜徳音重重地跪了下来,深深一叩首,“我知道兄长的为人,兄长绝不会做出贪赃枉法的事,请皇上还兄长一个清白。”

  她抬起头来,眼中盈盈泪水,似乎是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委屈,忍耐了许久终于向皇上开口求个公道。

  李明恪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姜徳音,平静地道:“阿媛,你兄长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为人我自是相信,你安心在宫中待着,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刚刚海政司上贡了一批稀奇的海货,我让人送去你那里了,你去看看,是否喜欢。”

  在这次的话语中,李明恪很自然地自称“我”。

  姜徳音低头拭去眼中的泪水,轻轻地应了一声“是”,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懂事地控制住自己,而后乖巧地任宫中内侍领了出去。

  看着姜徳音离开的背影,李明恪的眼神沉沉的,他有规律地扣了扣桌子,谢奎悄然出现在桌边。李明恪将掌心中的纸团递了过去,这是刚刚扶起姜徳音时接到的。

  “很聪明的丫头。”谢奎接过纸条,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赏。姜徳音并不知道皇上周边是否有特意留下的眼线,所以演了场戏,自然而然地将纸团递了上来。

  李明恪微笑道:“确实是个机灵的丫头,这次倒是让她受委屈了。”

  “扯到的不少,”谢奎将纸团掌平,然后放在桌上审视了一下,“但能动的不多。”

  “这在预料之中,”李明恪平静地说着,“李家的人,蠢的都死透了。想当年他可是差一点就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要不是母后谨慎,现在你的主子可就是他了。”

  谢奎没有接话,慢慢收起供状,叹息道:“这次折了不少人手,还得多亏了陆将军,不然可就一无所获了。”

  李明恪又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沉,眼里似愧疚似痛惜,幽幽道:“人怎样了?”

  “之前没查到踪迹,刚刚从姜府得到消息,栾燕虽然保住了命,但人是废了……陆将军的伤也不轻……”谢奎冷着一张脸,咬牙道:“太险了。”

  桌上的灯火明灭不定,映衬着李明恪的脸晦暗不明,他没有露出任何动容的神情,但桌下的手蜷缩着紧紧的。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大牢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嗯。只等瓮中捉鳖。”

  “利索点,断他一条尾巴。”

  “是。”

  环环相扣

  

  刑部大牢外,一切风平浪静,进了里边,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的。卫玠从大牢门口出去,随意地看了看四周,俊雅的脸上带起一丝笑,身边的侍卫细致地观察了一阵,示意一切安全后,才拉开马车帘子,让卫玠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