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少将军>第173章 番外(傅文)——酒 3

  扶着人到座位上坐下,文乐将他面前的酒杯换成了热乎的茶水,道:“等你缓缓咱们再回家。”

  傅骁玉乐得他体贴,大摇大摆地靠在椅背上,手攥着文乐的腰带玩。

  文乐的社交还没结束,来来往往的人与他讨论着之前的话题,说到兴起还要敬他一杯。

  傅丞的名号在侧,他们也不敢厚此薄彼,连同着一并敬了。

  文乐将傅骁玉的酒杯反盖,笑着倒了两杯喝下,说:“不磷这杯,我代劳了。”

  少将军一发话,在场的人也不是那般劝酒的,说了两句之后便放下心来,继续与文乐喝酒。

  这一次又一次的敬酒,文乐面不红心不跳的,一点酒醉的模样都没有。

  “在下曾有幸拜读过傅丞的诗词收作,希望这杯酒,傅丞莫要推辞。”纪慧说道。

  傅骁玉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懒懒散散地抬眸望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纪慧差点没端住酒杯。

  金林并不大,世家大院的事情,有心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当年傅骁玉与文乐之事刚有苗头的时候,有一流言蜚语直直地冲着文乐去,说他远在边关,不识礼数,还杀人如麻。

  而后尹家连夜带着自家公子去傅家磕头告罪。

  这只是他们能打听出来的。官场之事复杂繁密,官员们对着傅骁玉,没有一个敢与他正面对上,能躲则躲,不能躲就示弱,也能说明一些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不知道的情况。

  场面的局势有一瞬的僵硬。

  傅骁玉将文乐的腰带打了个漂亮的结,轻声说:“敬酒?敢问这位公子是?”

  纪慧自报家门,他去年春闱名落孙山,金林与他相熟的学子也有不少。

  傅骁玉将“纪慧”这两个字含在嘴里细细地念了一遍,似有些疑惑,道:“我敬重各位的学识,玩得尽兴便也与各位你来我往,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到底我是官,你是民,连春闱都没过的一个学生,有何资格与本官敬酒?你老祖纪知府见着我还得尊称一声大人,他的酒本官都未必愿意喝,你又哪儿来的自信?”

  纪慧脸上的血色掉了个干净,手攥着那酒杯不住地发抖。

  在场的人也好说些什么,因为傅骁玉说得没错。

  今日孙煜儿生辰,前来的都是些之前族学的同窗。酒令玩得开心,向傅骁玉敬上一杯酒,吹捧一下,也属正常。

  可明知道对方不喝了,还要上赶着去敬,不是自讨没趣吗?

  傅骁玉将纪慧的脸色看了又看,勾着唇笑了下,将那杯酒接了过来,却没自己喝,而是转手递给了文乐。

  “这酒闹得我头疼,还请夫郎替我喝一杯。”

  文乐当然不会拒绝他,将那杯酒仰头喝下,笑着道:“不磷都发话了,有多少算多少,我都愿意喝。”

  被风吹得困倦的孙煜儿低声一笑,说道:“怕不是夫子一杯鸩酒,少将军也甘之如饴呢。”

  打趣声将场上气氛回暖,无人在意那纪慧是羞愤地离去还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文乐旁若无人地扶起傅骁玉,让他大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亲热地离开张府。

  马骋在外头驾马车,吹着口哨。

  马车里头的傅骁玉伸手捏住了文乐的脸,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文乐眨巴眨巴眼,说:“怎么了?”

  “捏你。”傅骁玉说着,手指微动,将文乐的脸蛋又揉又揪的,说,“没想到你这么招人。”

  文乐冤枉死了,他哪儿知道是他招惹的,还以为是傅骁玉招惹的呢。

  也怪不得他这么想,傅骁玉本就生得精致,眉眼好看,气势冷冽,是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偏偏还不是个绣花枕头,什么事儿在他手里似乎都能信手拈来,能力出众,得了好几位皇帝的青眼。

  谁知道还有中意他的啊?

  文乐脸被捏得变了形,嘟囔着把这话一说。

  傅骁玉瞪他,道:“你口中的高岭之花可是追求你追得面子里子都没了的,你怎么还妄自菲薄起来?那个乖张霸道的文乐你给我藏哪儿去了?嗯?”

  文乐抿着唇笑,不肯说话。

  傅骁玉手探到他衣服里头,找他咯吱窝、侧腹一顿挠。

  文乐瞪大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道:“傻了吧,爷不怕痒。”

  傅骁玉:“......”

  吵吵闹闹的,总算是回了镇国府。

  傅骁玉下马车时还打了个趔趄,让文乐扶住,一脸无奈地说:“你酒量这么不行?”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傅骁玉借着倚在文乐身上的姿势,捏了一把他的肩头,道:“你晚上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文乐挑眉,似有些怀疑的模样,惹来傅骁玉在他耳根狠咬了一口。

  热水盈满了整个浴桶,屋子里热乎乎的,翠玉屏风上都凝结出了几个小水珠。

  文乐招呼着小丫头,说:“让厨房准备些粥送来,再来些小菜,不要辣的。”

  小丫头连连点头,快步走了下去。

  屋子里面,傅骁玉头发散了,尽数浸在浴桶之中。文乐还颇有情/趣,给他洒了一些小花瓣,惹得傅骁玉抓着花瓣就往他身上砸。

  浓烈的花香沾满了整个身子,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响动,傅骁玉半阖着眼瞧,道:“过来。”

  文乐从屏风边探出半个头,讨好地笑笑,说:“苗远说了这花泡了祛湿。”

  傅骁玉皮笑肉不笑地嗤了一声,道:“是吗,我让他泡个四五日,瞧瞧他去没去世。”

  “是祛湿不是去......”察觉到傅骁玉不善的目光,文乐闭上了嘴,余光瞥见一个小帕子,连忙拿起来就往傅骁玉光洁的后背上擦。

  傅骁玉挣扎着便要往前躲,大声道:“那是你擦脚的!”

  “......”

  文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桶边上,瞪着可怜的狗狗眼,说:“还醋呢?我的好夫人,别醋了,为了别的男人气坏自己身子,多不值当啊。”

  傅骁玉泡得身子发软,露出的皮肤白皙光洁,还有些精瘦的肌肉线条。

  “我不是醋,我是在反思自己。”

  文乐“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反思什么?反思自己夫郎太惹眼啊?”

  傅骁玉摇头,道:“我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太过低调,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面前撒野。”

  嘴里那句“你可再低调点吧”被咽了下去,文乐为了讨好自己吃醋的爱人,什么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就是就是,你就是太低调了。”

  傅骁玉也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勾着文乐的下巴亲吻了一口,道:“对了,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好?你不是只在边关喝过吗?”

  “对啊。”

  “那你今日怎么都没见醉。”

  文乐琢磨一会儿,说:“可能边关喝的都是烧刀子吧。”

  “......”

  和烧刀子比起来,想用果酒灌醉文乐确实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被傅骁玉折腾了一整晚,文乐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睁开眼不知今日是何年的挫败感了。

  骨头架子都像是掰碎了重新再拼接的一样。

  文乐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思竹!”

  伺候在外间的思竹闻声进来,不等他吩咐,就叫来小厮准备早膳。

  文乐揉揉酸胀的眼睛,问:“你可知道纪慧?”

  思竹一想,道:“是老夫人娘家的小子,他们家已与镇国府许久不联系了。”

  文乐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齿痕红印斑驳,瞧着便能联想到昨日是何等的激烈。

  “拿我的拜帖,准备些好东西去拜访一下。”文乐说着,拿起亵衣自顾自地穿起来,“奶奶远在南岸,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若是他们还想认镇国府这门亲,便劝他们举家搬迁到南岸去,也好一家团圆。”

  思竹动作微顿,道:“如果他们不愿......”

  “那就好好敲打一番,莫要再顶着镇国府远亲的名头四处招摇。再让我知晓一次,我便断了他们嫡孙的仕途,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是,少爷。”

  好好享受了一整晚的傅骁玉,却依旧表情臭臭的,和昨日完全不同,瞧着像是谁欠了他几千两一样。

  下了朝,连张烈都不敢与他搭话,只能任由他愤愤地来上朝,又愤愤地离去。

  宫门打开,下起了小雨。马骋连忙打开伞凑上去,自己大半个身子落在外头。

  “主子,奴才已经托人打听了纪家,不过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什么意思?”

  “说是镇国府的人前去拜访了一下,城门未关之前,纪家就举家搬离了,户部孙尚书给的消息是回了南岸。”

  “镇国府?”

  傅骁玉疑惑地想了一茬,突然捂着嘴笑了。

  “主子?”

  “无事。你瞧那是咱家的马车?”

  马骋定睛一看,道:“是,主子。走快些吧,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上了那马车,文乐昨日累了一夜,正歪着靠在马车壁上睡着,睡相呆呆的,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傅骁玉勾着唇笑,毫不介意地用手帕擦了擦。

  “走吧。”

  “是,主子。”

  风吹得人不住地打寒战,买卖的小贩们也背着行囊快速回家了。

  傅骁玉将文乐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将他衣领往上提,遮掩住那极其刺眼的吻痕。

  马车的窗户挡不住外头的风。

  外头的风却也吹不散马车里的爱意。

  那缱绻又痴缠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