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燕不在话下,崔浩钱起两人那刹那亦生出了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一如行走间冷不防一脚踏空!

  三人都总算沉得住气,只望沈胜衣不在震惊之下大失常态,迟早会走到公孙接这边!

  他们并没有失望。

  沈胜衣一怔之后,终于举步走过来,他果然一直走到公孙接身旁,蹲下了半身。

  嗤嗤嗤的破空之声立时暴响,钱起崔浩左掌在地板上一撑,剑与人斜飞,钢针一样的两支剑闪着乌光左右刺向沈胜衣的要害。

  金丝燕同时发动!

  她的剑更毒更狠!

  事出意外,相距又近,沈胜衣伤痛之中,毫无防备之下,势必难逃一死!

  只可惜沈胜衣虽然伤痛之中,并非毫无防备之下。

  金丝燕三人身形才动,剑还未到,沈胜衣瘦长的一个身子突然冲天飞起。

  那三支剑几乎同时在他脚下交错穿过!

  三人已是志在必得,一剑落空,心头那份惊讶实在大到了极点,三张脸无一例外,那时都变了颜色。

  沈胜衣凌空一个翻身,落在金丝燕身后,一张脸亦自剧变。

  “好!金丝燕,我沈胜衣今日总算认识你的本来真面目!”他惨笑,语声是那么凄厉,那么的苍凉。

  金丝燕应声回头,神态凶狠而狡猾。

  这种神态沈胜衣的确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

  “还不迟!”就连她的语声也变得恶毒起来。

  “太迟了!”沈胜衣目光落在公孙接死白的面上,惨笑摇头:“这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金丝燕反问。

  “不知道。”沈胜衣的确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公孙接也不致于横尸清风阁之中。

  “你应该知道,”金丝燕再问:“我十年浪迹江湖,所得到的是什么?”

  “声名!”沈胜衣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金丝燕凄然一笑:“想我独身至今,一己之外别无可恋,相伴左右的只有十年浪迹江湖换糟糕声名,这声名却一朝尽丧在你的剑下。”

  沈胜衣不禁一声叹息。

  “你夺去了我的声名,一如夺去了我十年的岁月,难道你没有想到,你当时所做的是怎样残酷的一回事。”

  沈胜衣只有叹息。

  他当时实在没有想到,以一个血气方刚,十八岁不到,并且初出江湖的青年,又怎会想到那许多?

  当时他所以找金丝燕,岂非也就是为了金丝燕的声名?

  “唉,声名误人,”沈胜衣叹息在心中。

  “你当时为什么要找到我头上,”金丝燕又问,问得有些无可奈何。

  沈胜衣同样感到无可奈何,这就正如他要问金丝燕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出名?

  他不禁哑然,但没有失笑。

  他那还笑得出来。

  金丝燕却笑得出,狞笑道:“五年饮恨,我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晚!”一说到这一晚,沈胜衣的面色就变了。“你要报仇,找我就是,这件事与公孙接完全无关,怎么你要扯上他!”

  “那怪不得我,要怪只有怪他跟你走在一起,本来不杀他也成,可是杀了更好,最低限度,现在少了一层顾虑!”

  “现在你们就成功了?”

  “落到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我们所始料不及,但以当时来说,正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点儿,总是有益无害!”

  “好个小心一点儿!”沈胜衣气得面都白了。

  但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已不是第一次遇上,不过金丝燕也是这种人,的确在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