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个,剑又岂会只有两只,那两支对你,还有一支难保不向我招呼。”

  “你说人有三个?”

  “马有三匹,人可能也有三个。”

  沈胜衣一怔:“我还以为那其中有一匹是你的坐骑。”

  “好在不是,否则我就替你担心了。”

  “哦!”

  “你走得这么近,我突然给你一剑,只怕你招架不了。”

  沈胜衣又是—怔。

  公孙接随即笑道:“三匹马都是一样装束,其中一匹如果是我的,那两个和尚跟我就是一伙,他们每人最少给你两剑,我只给你—剑,实在不算得过份。”

  “这的确好在不是,”沈胜衣大笑。“还有的那个人呢?”

  “我来的时候就只见三匹空马,大概那个人看见来的是我,落荒而逃了。”

  沈胜衣笑得更大声。“我几乎忘记了这里已近江南,公孙兄是江南第一名侠!”

  “第一名侠可还轮不到我,但有我这么多本领的人可也不多。”公孙接淡笑,“这自己也不捧捧自己,实在过意不去。”

  “有道理。”沈胜衣收住笑声,一面正色道:“那个人我看现在还在附近。”

  “可惜这一片梅林据我所知最少有五七里宽阔,这种天气,这个时候,就凭你我两个人,真还不容易将他找出来。”

  “我根本没有如此打算,就算那个人是正主儿,也不必我费这个气力,他既然立心取我性命,绝不会就此罢休,这我也就只管等他找来好了。”

  “以逸待劳,这也是一个聪明办法。”公孙接左右一瞟,转又道:“人马之上,说不定会有线索可寻,你我不妨仔细搜一下。”

  沈胜衣摇头道:“这我已有过经验,所以人方面我肯定是没有的了,至于马方面,恐怕也一样吧,否则也不会随便拴在这里。”

  “嗯。”

  “不过,用处倒不是没有,你我正好拿来代步。”

  “好主意,还有的一匹怎样。”

  “留下来好了,我也不想那个人徒步追来。”沈胜衣轻叹一声:“无论是什么事情,总是尽快有一个解决的好。”

  公孙接颔首一笑,两三步走前,解开树上拴着的绳子,拉过两匹马。

  沈胜衣接过疆绳,随又问:“这条路下去,可是襄阳县城!”

  “嗯。”公孙接不假思索地道:“过这里大约三两里路,现在动身,快马加鞭,入夜时分该在城中。”

  “好,”沈胜衣以疆绳拍着手心道:“我们就在襄阳城中等他。”

  “你看准他一定去!”

  “一定,”沈胜衣刷地翻身上马!

  两声轻叱,双马蹄飞,激起一片冰雪,疾奔了出去。

  两骑离开梅林才不过十丈八丈,一个人就从那边远处的一棵梅树后面转出。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袜履,就连这个人的一张脸,也是雪白的一片,全无血色。

  天地间的寒气刹那重了几份。

  这几分寒气都是来自这个人的一双眼。

  这双眼并非雪白,却比雪还寒,简直就不像是人的跟睛。

  人的眼是有变化,有感情的,无论是喜,是悲,是冷酷,抑或是温柔,多少都可以看得出来。

  这双眼却没有变化,仿佛完全没有感情。

  “我一定去!”这个人望着沈胜衣。公孙接两人的背影,一牵唇笑。

  只是嘴唇在牵笑,这个人死冷的眼瞳中连一丝笑容也没有!

  天地间更寒冷了。

  入夜,风雪更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