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四月初,最新一轮的月考成绩下来了,原榕滑出班里前九,心态开始滑坡。

  他心里清楚,这个月以来自己过得很浮躁。为了保证成绩稳步提升,他不仅在学习的时候追求最大效率,还总是拿自己的成绩和当年的原清濯做对比。可惜他和原清濯走得路数完全不同,一个是从小到大样样拔尖的完美模板,一个是半路杀出来的小黑马,强行对标只会事倍功半。

  至于课余时间,虽然没有过度沉迷娱乐活动,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九班那个女生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一直没来上学,原榕只能暂时把要表这件事无限期推后,总之是不能再影响他学习了。

  班主任看他状态不佳,曾经单独留下他谈话。原榕的心态稍微好转,却还是没从考试失败的沮丧中完全走出来。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窗外下起瓢泼大雨,同学们都留在教室里休息。

  原榕的座位平移到窗边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繁茂鲜绿的槐树枝杈,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绿叶上发出清晰悦耳的白噪音,让人心绪平和。

  他看着暗沉的天色和湿润的玻璃,幻想自己是一个小水滴,不用考试,不用学习,顺着风使劲飘,飘到哪儿是哪儿。

  这时,二班后门出现了两个结伴的女生,其中一人叫住正要出门打水的同学:“喂,请问你可以帮忙把华一鹤同学叫出来吗?”

  被叫住的同学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敲敲后门:“华一鹤,有人找你。”

  华一鹤正坐在原榕身边看书,这次看的是港版的民间诡谈,繁体字,他看得特别费劲。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华一鹤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尺子夹在看到的那一页,面无表情地飘出了门。

  最近这些天他的脸色比原榕还差,朋友问起来他也不说,最后连原榕和他的话也变得少了。

  那两个女生看到华一鹤出现在她们面前,顿时有点紧张,其中一个摊开手,上面有两封折叠起来的小纸条:“这个是给你的,另外一封写了名字的……我替别人给原榕。”

  华一鹤目光下移,冰冷的视线掠过女生的脸,另一个女生则显得有点害羞,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他问:“这里面是什么?”

  “哎呀,就,就是朋友写的,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内容。”

  华一鹤从她手心里拈起写了原榕名字的那一封,上面还标注了今天的日期。

  他淡声道:“我不看纸条,也不想和别人认识,写给我的直接扔掉。”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进班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两名女生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影儿了,其中一个懊恼地说:“你看,我都说了吧,他最近就是很颓很丧,谁也不想理。”

  “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男生……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就这个样子,唉,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她们交头接耳地离开高三二班门口。

  教室最后一排,原榕已经开始订正试卷了,他看到华一鹤快去快回,顺口问了句:“谁找你啊,干嘛的?”

  华一鹤坐回座位,没有说话。

  原榕偏过头,发现同桌又处在游离状态中了,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鹤,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心里实在难受,我陪你去看看医生怎么样?”

  华一鹤忽然惊醒一般,探出手按住他,定睛道:“原榕,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我需要一辆车帮助我逃跑。”

  “车?逃跑??”原榕讶然。

  华一鹤颔首:“其实从月初开始,我父母就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只能每天坐上家里派来的车,哪儿也不许去。”

  “那,那你怎么今天又不想坐了,”原榕干巴巴地看着他,“这事儿怎么不早说。”

  华一鹤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苦笑:“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原榕眨眼。

  “今天是清明节,”华一鹤的眼眶竟然有点儿发红,“我,我想去市郊山区的墓园。”

  去墓园?

  原榕瞬间明白过来朋友的意思,震惊、了然、不解与体谅等无数种情绪在他脑海中翻搅,最后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你还没忘记他啊……好,我帮你想想办法,可是就算我借到了车,你也没办法开啊。”

  他们谁都没有驾驶本,印象里以前齐逾舟偷偷开家里的跑车带着他们在市外飙车,技术非常差,王钦川他们连油门在左在右都不清楚,更别提开车了。

  “我可以,”华一鹤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能借过来,我一定可以。”

  “不行,我不能帮你这个忙,”原榕拒绝,“这太危险了,我宁可不让你去墓园。”

  华一鹤抿唇不语,随后松开手,静静地望着桌上的书本,像一尊雕像。

  这个月他们每天说话不超过十句,今天还算超常发挥了,原榕好不容易看到他愿意多说几句话,竟然还是为了那个叫什么寒的男生。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华一鹤以前说一不二,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一股狠劲儿,和现在这个婆婆妈妈的忧郁少年判若两人,可是……就为了一个男生?

  原榕瞟过去,看着华一鹤难过的身影,突然灵光一闪。

  “啊,有了,我想到一个办法!”

  华一鹤微微抬起头和他对视。

  “原清濯会开车,我可以让他去送你,”原榕挑眉,唇边浮现得意的弧度,“他最近特别听话,我说东他绝不往西。”

  没等华一鹤回话,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安抚:“我现在就去找齐逾舟借电话联系他,放学的时候让他把车开进学校,这样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学校。”

  说干就干,原榕撤开椅子,直接去了对面的高三一班。

  可惜齐逾舟不在,问同学也都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原榕连问了好几个,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于是他又摸到王钦川的班级去堵人。

  果不其然,王钦川正蹲在班门口左前方的楼梯口给人望风,听到原榕想找齐逾舟,他扬了扬下巴身后楼上:“正在谈恋爱呢,竟然让老子站在这帮他盯梢,真是傻b。”

  原榕推了推他:“那你上去把他叫下来,我有事儿要跟他商量。”

  “我他妈才不去呢,艹,我不想看到情侣谈恋爱,我不想!”

  “不行,你负责盯梢也得负责放哨,快去!”

  原榕猛力把王钦川推进楼梯间,看着他倏然黑掉的脸色,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摆手:“去去去。”

  王钦川咬牙切齿地踹了楼梯杆一脚,上去叫人了。

  课间马上结束,楼道里没剩下几个人,过了好半晌,齐逾舟才慢慢悠悠从楼上走下来,他的校服领口敞着,嘴唇红得不像话,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后的女生躲着王钦川和原榕的视线,快速和他道别。

  “叫我什么事儿啊,说。”他缓缓拉上校服衣领,挡住脖颈间红色的痕迹。

  原榕无意瞟了几眼,不知怎么地竟然开始替齐逾舟难为情,他规避着好友的视线:“手机借我用用。”

  “哦,用手机啊,那你过来,”齐逾舟打量着附近的监控,一把将原榕拉进楼梯间,“诶,你别扭什么?”

  他微微一笑,继续问:“该不会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害羞了吧。”

  一旁的王钦川听到这话也看了原榕几眼,后者怒道:“呸!你自己大白天干这种事儿还不让别人别扭了?”

  齐逾舟煞有介事地纠正:“这种事儿怎么了,人人都要经历的。不过你嘛,还是个小处男,女孩子手都没拉过,害羞也正常。”

  原榕额上青筋乱跳:“少废话,手机!”

  “给你给你。”

  齐逾舟把手机放到他手里:“你要联系谁啊?”

  “原清濯。”

  齐逾舟点点头:“什么事儿,方便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原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讲了一遍,“你们谁要是有闲车,以后记得借给一鹤。”

  王钦川拧眉:“今天下这么大雨,华一鹤自己一个人去祭拜叶寒?”

  原榕应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一鹤最近魂不守舍的,那个墓园又在山区里,我们还是一起去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能有个照应。”

  原榕迅速摇头:“不不不,我可不想去。”

  王钦川坚持:“不行,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齐逾舟摸摸下巴,“正好叶寒是我同学,作为一班班长,我也有义务看一看他。”

  原榕:……

  都说了不想去了,他们问过他的意见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美女,小天使,小老板!

  明天本文要入V啦!

  本文是作者自割腿肉之作,有甜有酸,必须HE,必须1V1。

  作者酷爱狗血,所以某些梗很狗血,嘿嘿嘿。

  之前在连载期入V后都是日更到完结,即便某天有事漏更也会在第二天更新时间把前一天的补上,所以大家放心跳坑!

  由于需要qwq,在上新书榜前可能会断更一天,到时候会提前说明,也会抽时间把那天的补上。

  就这些吧,到时候想到什么再加~

  -3-推一下下本预收嗷,《想谈点阴间的恋爱》,也是欢喜冤家你死我活一边斗嘴一边打架,打着打着打到床上的小情侣。

  贺云知,地府驰名高富帅,身居管理局要职。

  在某次天地联合会上,他殴打神职人员,还扒人裤子,被众多鬼神上书举报要求严惩!

  据传他用拳头执法,能动手绝不动嘴,犯罪嫌疑鬼见了他都大惊失色,绕道而行。

  地府鬼鬼相传:求求了,天上地下还有谁能治得住他吗?!

  还真有。

  贺云知有个鬼神皆知的死对头,阴律司司长,安如山。

  只要两个人同时在场,多么阴冷的地府都能爆发出强烈的火药味!

  好巧不巧,地府阎王理事长派安如山监督贺云知去人间勤工俭罪;

  要死不死,两人从地府掐到人间,谁也看不上谁。

  就在贺云知以为自己回地府无望的时候,就见那个一向严谨、稳重、心思深沉的死对头将他一把按倒,扯开不带半分褶皱的领带,扔了厚厚一沓投诉信给他。

  拆开一看,全是他写来投诉安如山办事不周的。

  “想回地府,今晚就别睡了,什么时候把信念完,什么时候我就放你回去。”

  整晚贺云知都没睡着,每当他念到犯困的时候,安如山就会轻轻捏着他的后颈。

  “乖,继续念。”

  礼貌贺云知:你吗。

  #攻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挂掉的,有点老干部画风

  #前世今生,狗血,但是有点甜!

  #剧情感情线都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