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晏舒寒明知故问,偏要听对方亲口回答。
“当然是了。”苏沫说,很认真地看向晏舒寒。
“好。”晏舒寒笑了笑,低头啄吻人儿的额头,话里夹杂着些打趣的意味:“那夫人,今晚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听人说晚上,苏沫下意识地警觉起来,耳根又烫了几分。
脸皮好像也热了起来。
“什么、什么事啊?”
感觉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事,但又怕是自己太不害臊,误会了对方。
不过,看现在alpha的神情,似乎是猜中了,不是他误会,而是对方切实地那么想了。
看来不害臊的人,是他的先生。
“晚上的事,晚上说。”
却不料,alpha亲了亲他的耳根,忽地就直起了身子,端的一副正经模样。
将他手一牵,就要往大厅走去。
余光一瞟,才发现老管家王成竟一直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个暖水袋。
苏沫登时窘得不行,脸颊红成了熟透了的番茄。
“那个,少爷,这是那个暖手袋……我,我就先回后院了啊,您和夫人好好用晚餐。”
想来年迈beta也很有些尴尬,这会儿上前两步,恭敬地将手里的东西递向alpha。
“嗯。”晏舒寒将东西接了过来,拿给苏沫:“夫人用着?”
“……嗯。”苏沫接过来,望了眼前边急匆匆走掉的年迈beta,一时间脸更红了。
待人走远了,忍不住拍了拍晏舒寒,有点埋怨地看向对方的眼睛。
“先生太过分了,王伯在,也不说一声。”
“夫人好不讲道理,怎么能怪我呢?”晏舒寒笑着反驳,话这么说,声音却温柔得要命。
“明明是夫人先‘动的口’,是夫人先亲的我、这儿……”
晏舒寒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笑容微扩,看起来更开心了些。
“夫人刚才还说……”晏舒寒开了口,又不知为什么倏地止住了话头。
脸上的笑意渐渐消下去,眼里的笑意和宠溺却越发浓烈起来。
原来,是身前的omega急红了脸,羞得不行,踮起脚尖伸手要来捂他的嘴巴。
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不说了。”
知道对方害羞,作为对方的alpha,当然要学会体谅。
晏舒寒伸手握住苏沫的手,狡猾地与人五指相扣。
低头亲了亲羞恼的小兔子的额头,牵着人继续往餐厅走。
.
如往日般用完晚餐,苏沫和晏舒寒说了一声,打算上二楼画今天的画。
结果人都往楼梯口走了,alpha站起身来,跟到了omega身后。
“先生?”苏沫停下脚步,转头看晏舒寒。
晏舒寒微微笑了下,嗯了一声,“夫人去吧,我也上楼。”
“哦。”苏沫转身继续走,走了两步,还是觉得alpha其实是想说什么。
再次转过身看向对方,就又接到了对方单纯的好奇的眼神。
苏沫:“……”
转回身,觉得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
夜幕逐渐浓郁,远离城市光污染的晏府天空,星光璀璨。
五楼办公房,alpha聚精会神处理着公文,停下笔,瞧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七。
将东西规整到文件夹里,红色标签换成绿色,放进书立。
想起omega身上沾染到的那个松香味的alpha的信息素气味,晏舒寒眉头蹙起,起身伸展了下筋骨,拨通女佣林秋的电话。
铃声没响几秒电话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年轻女beta恭敬的声音:“少爷,您找我?”
“嗯。”晏舒寒开门见山:“今天车上和夫人打电话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吧?有什么要补充的,说一说。”
那头女佣林秋微顿,应了话:“是,少爷。”
似乎是回忆了回忆,林秋道:“嗯,少爷,夫人在车上,其实都和您交代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没想到只才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对面一向冷静的alpha打断了。
晏舒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
一边林月刚切了点水果,看见自家老姐在接电话,给人用竹签扎了块递过来。
林秋挑了挑眉,眼珠子转了转:是少爷的电话。
林月:“……”拿起水果盘溜到一边,又进去把浴室的花洒打开。
林秋这才继续回话:“是的少爷,夫人确实说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觉得我还能补充点。”
不等晏舒寒回答,年轻女beta选择先下手为强——
“就那个讲座啊,是这么回事,梁先生的那个叫纪晨的学生,他的行为确实很可疑,比如讲座中途有个环节是递卡片吧,我坐在夫人和他中间,他非不将卡片递给我,而是叫了夫人的名字,然后自己把卡片递给了夫人。”
车上听omega“汇报行程”时完全没听见讲座期间都发生了什么,那会儿便觉得对方有心“一句带过”,这时候听女佣这么说,晏舒寒顿时心脏一跳,眉头皱起,注意力集中。
果然,应当就是听讲座的那时候。
就是那时候,那小崽子给他的夫人身上留下了松香信息素的气味。
真是,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
晏舒寒沉下眸色,面色即刻也黑了黑。
“然后呢?停下来做什么?要是没补充了,就把电话给林月。”
“阿月她在浴室呢少爷,我还有话要说的。”听对面那位语气不快,林秋忙接了话,继续“爆料”道:“就是,其实啊少爷,就算给阿月电话,她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因为当时一进到那个听讲座的地方,就有学生来检查入场凭证,那个梁先生的学生手里只有三张,说一张是他自己的,另外两张才是梁先生给他的。”
“所以今天只有你跟进去了?”晏舒寒的语气登时更冷了些。
“对,是这样的少爷。”林秋硬着头皮回话,语气还算淡定。
便听那头的alpha笑了一声,虽然是笑,却听起来格外的阴冷渗人。
林秋嘴角僵住,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那头再次传来催促的声音:“没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还有话要说?”
“有的有的少爷。”
林秋脸色难看成了苦瓜,秉着忠心为主的原则,还是继续张开了嘴巴——
“就是,当时那个叫纪晨的学生弯身把卡片递给夫人的时候,我根据他alpha的体格和他身体倾斜角度,再结合夫人当时手伸出的长度进行了下判断。”
“我觉得那个学生的手指触碰到夫人的手指的概率大于97%,我观察了下夫人当时接完卡片的神情……觉得当时夫人应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晏舒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嘟。
电话被撂下。
林月端着果盘凑到林秋身边:“姐,怎么样?少爷说啥啦?”
“问了下夫人今天的行程。”林秋说,摇了摇头,脸色看起来相当的不好:“看来现在的alpha大学生真是太没素质了。”
林月:“啊?”
林秋瞥了眼自家妹妹,从果盘里拿了颗草莓,“没事,吃完刷牙洗洗睡吧。”
心里想的却是——
看来明天有的忙了。
.
“不是郑风,你今天咋回事儿?我看你从上午开始这状态就不太好?”
FDM总部禁地南湾,干净利落的组长宿舍大楼里,传出许维关心里夹杂着好奇的声音。
隔壁屋白子丞听见声音,叼着根棒棒糖从落地玻璃门走出来。
站到阳台看两人,八卦之魂燃烧,两眼放光。
“郑哥,我也觉得你今天状态不太好,说吧,是不是失恋了?被omega甩了?还是……不会是?!……”
“不会是alpha吧”没说出来。
郑风蹙着眉峰笑出来:“说什么呢,我是直的啊,只喜欢omega,不喜欢alpha。”
“咦!”白子丞撇撇嘴巴,有模有样地“哼”了一声。
作势往回走两步,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望向郑风,面上的吊儿郎当换成了正色:“不过真的郑哥,我觉得你今天状态真不对劲,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忙的一定帮你。”
“行,不过我真没事。”郑风朝白子丞摆摆手,“小屁孩进屋睡觉吧。”
alpha是不能被人说小的,不过看对方面色瞧着确实不太对劲,白子丞撇撇嘴巴,也不打算与人再开什么玩笑,含着棒棒糖进了屋,拉上窗帘给凌郁打电话。
外头,许维还是不信,一手拍到郑风肩头:“真没事儿?”
眼皮撩起来,觉得对方眉宇之间的阴郁低沉,怎么看怎么像失恋的。
“真没事儿。”
长相邪气俊美的alpha尝试着舒展自己的眉心,却发现是白费力气,也不知道怎么,从今天上午大约十点多开始,他心口就一直泛着疼,觉得空落落的。
脑袋也有点不舒服,辅导队员练习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发了一通火。
不像平常那样虽然冷了些,但是态度是温和的。
他自己也觉得怪异,所以趁着午休时间跑了趟医务室。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翻开他眼睑看了看,说没什么,都是小事儿,熬夜熬的。
他很想反驳一句他作息规律,不熬夜,但想了下昨天晚上给侦查组新进来的队员上了门课,后来晚上队员还来私聊他,说有个地方不太明白希望他能再讲一下。
看了眼聊天记录,发现那时候已经凌晨十二分了。
“行了真没事儿,你也回去吧,孤A寡A的待一块儿不好。”
想不出原因,干脆也就不想了,看了眼时间发现也不早了,郑风如是对许维说道。
许维瞪大眼睛:“诶你这人。”
眼见人还要叽里呱啦说一大通,郑风觉得脑仁疼,两手一撑将人推到门边。
“行了行了回见。”
砰,将门关上,咔哒,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