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Lithromantic>第15章

  那天,许时延怒气冲冲地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省自己为何会愚蠢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几个月,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若即若离就忍不住去追,听到喜欢就欣喜若狂,上了几次床就天真地去表白。只要想到闵樾看到他认真动心的样子,会在心里嘲笑他愚蠢,他就更加怒不可遏。怒自己,也怒那个耍他的男人。

  他近乎疯狂地将桌上的物品扔到地上,一件接一件,边扔边发出怨恨的嘶声。房间里不断传出“哐当”声,却怎么也击不散心中的郁结。

  到最后,许时延终于累了,瘫坐在乱成一团的房间里,红着眼盯着地板发呆。怒气散去后的悲伤愈发明显,可他不想再愚蠢到为了那个人渣去难过,一点也不想。

  他用尽全力咬紧牙齿,咬得牙龈都充满了肿胀感,但还是不能制止心脏紧缩带来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分泌了一些荷尔蒙,不过是血糖升了,不过是心肌有些疲软。可是控制不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对闵樾有了如此深的感情。

  咸涩的眼泪流到嘴里,许时延忿恨地抹掉眼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凝住所有妄图从眼眶滑出的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扛不住愤怒和心痛后的疲惫,昏昏沉沉地睡去。闭眼前,他迷糊地想:到这为止,他和闵樾再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许时延从没试过如此认真学习,两个多月里,他没有回忆过闵樾,因为那和回忆自己的愚蠢没什么两样。

  他向来自私,为了另一个人深情执着或过度悲伤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相识不过四个多月,怎可能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感情,就当没有过邂逅,没有过缠绵,后面那些破事儿也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他不会再扒开伤口看看那只狗有多狠,也不会再想自己有多贱多傻才会被狗咬,只是以后再见那狗,就躲远点。

  寒假,许时延开始到医院实习。

  许时延选的是普通外科,他的带教老师叫丁皖彦,五十出头的男人,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这点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许时延就感觉出来了。

  丁皖彦对许时延这个学生印象还挺深的,因为许时延好几次上他的课迟到了。他是极其不喜欢这种学生的,仗着点小聪明平时态学习度不端正,医生这种治病救人的职业,容不下马虎的人。

  丁皖彦没想到,许时延会选择来普通外科,还跟着他到胃肠外科实习。

  胃肠外科这地儿又脏又累,总是和肠子粪便打交道,女生都几乎不收。许时延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大的,在丁皖彦眼里,许时延这容貌性格跟女生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看好许时延继续留在普外科,所以平时有意刁难,好让许时延赶紧滚蛋。

  刚进去的时候,其他实习生干的都是写病历、查房的活,许时延就被点名去换药、拆线。这些对于实习生来说,不算轻松的活。手术刀口跟蜈蚣似的,乌黑青紫,常常沾满脓水血水,看上去十足恶心。但许时延觉得还好,不至于被恶心到。

  又过几日,轮到丁皖彦值夜班,许时延也一起值夜班。

  凌晨,医院里极静。

  办公室里,丁皖彦左手拿着几张病人的CT结果,右手拿着笔,给许时延讲解。许时延听得认真,偶尔丁皖彦提一些原理基础方面的问题,他都能答得上来。

  丁皖彦早知道许时延聪明,一点就通,就是以前的学习态度不好。但是到了医院后,许时延沉稳了许多,不懂就问,脏活累活给他干也没推脱或者抱怨,都很好地完成了。这他对许时延有了很大的改观。

  丁皖彦讲累了,值夜也不能睡,于是和许时延闲聊起来,他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水,问:“小许,你当初怎么想的,来了胃肠外科?”

  许时延反问:“老师觉得胃肠外科不好吗?”

  “哼……普外确实很有意义,而且工资高也是真的,但都是些脏活累活,看你细皮嫩肉的,而且家里也不缺钱吧,来这还真是吓我一跳。”

  许时延笑了,想了很久,才道:“胃肠外科嘛,有挑战也有意义。”

  丁皖彦听了哈哈大笑,看起来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两人又聊了几句,但许时延兴致不高,没多久,丁皖彦就说要眯一会,让许时延自己看看病历。

  许时延没看病历,而是独自到走廊透气。

  那日他和闵樾不欢而散,几天后回到学校,学院就开始组织学生报交实习申请。填报表写到科室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时闵樾问自己:你哪里值得别人喜欢。

  他想了很久,无论那是闵樾的气话还是真心话,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问错。

  他从小被宠到大,连出柜都能得到家人的支持,仗着点小聪明,学业也一路畅通无阻,加上出人的外貌,他自信甚至傲慢。从没想过自己究竟还缺什么,也没想过自己哪里不值得别人喜欢。

  闵樾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没那么多傲慢的资本,甚至也没有值得闵樾喜欢的地方。所以他申请到普外科实习,还选了胃肠外科作为方向,就是想逼自己一把,走出惯常的道路,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做成一些有意义的事。

  当时的想法大概是有点傻的,但是真的来了胃肠外科之后,他发现的确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尤其是培养耐心。

  闵樾虽然影响了他的选择,但没有选错。

  值夜后的早晨,许时延到家,本是极其疲累的。可久违的欲望不知怎么,颇有活力地蹿上神经,兴奋地跳跃。

  他脱光了钻进浴室,决定边洗澡边疏解。

  在暖黄的浴霸下,许时延一手撑着墙面,弓起腰,缓解炙热收紧的下腹。另一手才稍稍触碰,阴茎就坚硬如铁,青筋凸起跳动,尿道口也愤怒张开。

  他打开花洒,让水浇在他身上,又落在地上,拍打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借此冲洗腥臊的空气,掩饰欲望的喘息。

  他手掌摩擦茎身,时不时按摩包裹茎头轻轻按摩,无可避免地,他想起了闵樾。男人独特的费洛蒙,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红舌,他的肠腔吸附与紧箍,曾经带来的致命的快感。

  是春药,是毒药,是天堂,是地狱。

  他想象此刻包裹阳具的不是手掌,而是闵樾的肠道。那儿温暖湿润,分泌肠液,像要把他的阴茎泡发。他重重挺入,从肛柱到直肠,不同角度、纵横分布的褶皱卖力摩擦,欲仙欲死……

  腹部和肩部的肌肉因兴奋而施力鼓涨,手上的动作加快,就像在闵樾身上冲刺。性具的温度越来越高,邪火从根部漫至顶端。汗水和淫水混合着自来水低落在瓷砖上,流入下水道。

  射意来临,许时延没有压抑,精关大开,几股浓郁的精液射在墙上、手上。

  他转身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惶惑地思考着为何又是那人?

  自记事起,他从未有如此纠葛的心境。他深知自己自私而恶劣,男人那般击碎他的自尊,他是怨的,是恨的。可为何男人总无意影响他,尤其在目眩神迷之时?

  想不通,也不想再想。

  一辆“单”车